当天晚上便是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一会儿说冷，一会儿说热。让太医看过了之后，只说是先用药看看，可是扇兮她们几个却是知道，蕴浠帝姬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夏霓裳听到这里，眼睛里溢出了满满的悲伤。她竟是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来，只见夏霓裳一个箭步冲下去，拉起陆飞烟的脸，左右开弓便是扇了起来。
在场的众人，皆是被夏霓裳的举动所惊住了，一时间竟是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屋子里只有那啪啪扇巴掌，和陆飞烟大声哭喊的声音。
等到大家再去看陆飞烟的时候，她原本白嫩的脸蛋，已经被夏霓裳扇了不下十个巴掌了，整张脸都已经是肿了起来，十分的吓人。
“你在干什么！”冷夜轩率先反应过来，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痛惜，一手抓住夏霓裳要继续的手，一手则是拉起了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陆飞烟。
“我在干什么？皇上居然问臣妾在做什么？”夏霓裳看在被冷夜轩藏在身后，脸上带着可怜的陆飞烟，连连的冷笑。“她害死了我们的女儿，害死了臣妾的琬儿！皇上你说臣妾要做什么！”
夏霓裳却是冷静了下来，她身上抚了抚手，有些痛。可是，她不后悔，若是可以，她恨不得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以慰自己女儿的在天之灵。
“够了！”冷夜轩狠狠的甩开了夏霓裳的手臂，夏霓裳一个不稳，险些是摔倒在地上。可是冷夜轩的眼中，却只有他身后的陆飞烟，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夏霓裳一眼。“庄妃为了救蕴浠，差点死掉，她现在还发着烧，却是不眠不休的守在蕴浠的身边，你还想要怎么样！”
或许是冷夜轩眼中对陆飞烟的疼惜，狠狠的刺痛了夏霓裳的心脏，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个曾经爱着自己，说过要一辈子守护着自己的男人，竟然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夏霓裳只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痛，痛的没有办法呼吸了。
在场的人，都是静静的站在一旁，不敢发出声音，唯有陆飞烟满脸歉疚的，再不停的对着夏霓裳说着对不起。
可是，对不起有什么用，就算是说一万次的对不起，她的琬儿，她的孩子也不可能回来了。
“够了！”夏霓裳冷冷的打断了陆飞烟的道歉，声音中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失望，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冷夜轩的脸，唇瓣微启，却是吐出了一句，让人冻彻心扉的话。
“皇上问臣妾还要怎么样，那臣妾告诉你，臣妾。”夏霓裳伸手指了指躲在冷夜轩身后的陆飞烟，语气冰凉。“要她的命！臣妾要她死！”
第207章 心伤
夏霓裳的话音刚落，屋子里的人，都是愣住了。
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夏霓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实，夏霓裳知道，就算是陆飞烟死了，又能怎么样，蕴浠的命依旧是不可能回来了。
但是，夏霓裳就是没有办法，她不能看着杀害了她女儿的人，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站在那里等待着冷夜轩的安慰。
失去的女儿的是她夏霓裳，不是陆飞烟，她不配。她只是一个杀人凶手，她凭什么会得到这样的待遇。
现在的夏霓裳，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冷静。她知道，冷夜轩一定不会让她胡闹，一定会大声的呵斥她的。可是，她还是说出来了，或许，夏霓裳正是等着冷夜轩的话，等着他的话，让自己彻底死心吧。
果不其然，冷夜轩的眼睛之中，有着浓浓的厌恶，好像是不理解为什么夏霓裳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皇后，你闹够了没有！”冷夜轩之前从来没有用过这么重的语气同夏霓裳说过话，就算是吵架，两个人也是会很快的和好。可是，夏霓裳却是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们两个会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朕已经说过了，这不是庄妃的错。蕴浠夭折，她甚至比朕更难过，你为什么要一直咬着她不放呢？”
听着冷夜轩的话，夏霓裳的心里又是一抽，她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是，当冷夜轩那冰冷的话说出口的时候，夏霓裳还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像被冻住了一般。
“臣妾没有胡闹！”夏霓裳的声音是失望过后的镇定，她知道，她已经彻底的失去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了。但是，今天做下的事情，她不会后悔，永远都不会。“琬儿是臣妾的孩子，况且，庄妃这已经是第二次害死了臣妾的孩子了，皇上不觉得这里面很是可疑吗？是不是若是臣妾也说不小心杀了四皇子，皇上也不会怪罪臣妾呢？”
没错，这已经是第二个孩子了。
在蕴浠帝姬之前，陆飞烟还撞掉了夏霓裳的一个孩子。那个还在肚子里，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的孩子。
当时夏霓裳只觉得那件事是程灵犀的错，更是贴心的安慰了陆飞烟。可是现在仔细想想，那件事情，却是有着太多的疑点了，比如说，为什么那天陆飞烟会在弄香亭之中？
夏霓裳的心底里一片的清明，她从来没有这样怨恨过谁。
陆飞烟想斗，她可以陪着她玩，宫里的女子，不就是在这样那样的心计之中，存活下来的吗？夏霓裳从来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但是，若是牵扯上了她的孩子，她就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蕴浠帝姬是夏霓裳的第一个孩子，是从夏霓裳为妃的时候，一直陪伴在夏霓裳的身边的。那样的感情，不是别的孩子能够比拟的。就算日后夏霓裳还会生下帝姬，可是，她们都不是那个蕴浠了。
“朕记得，当初是皇后亲自替庄妃求情的吧，现在这算是什么？”冷夜轩依旧是替陆飞烟说着话。屋子里的人虽然不敢发出声音，但是脸上却是有着浓浓的不解的。她们把目光都是投在了陆飞烟的身上，实在是想不透，她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能够让冷夜轩这样的维护她。
“是啊，皇上说的没错。”夏霓裳的脸上带着一抹苦笑，她在嘲笑她自己。若不是她当初傻，若不是她识人不清，她小小的女儿，如何会这么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臣妾真傻啊，被人骗了，却还当作最要好的姐妹。琬儿的死，就是老天给臣妾的报应啊。”
夏霓裳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在场的众人，皆不是为夏霓裳而动容。
而那个一直呆在冷夜轩身后，好像是在寻求保护的陆飞烟，却是站了出来。
“皇后娘娘，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您要杀要剐，臣妾都无话可说。”陆飞烟满脸的郑重的跪在地上，轻轻的松开了冷夜轩一直紧握住她的手。
陆飞烟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歉疚。她在逼夏霓裳，若是夏霓裳敢杀了她，那么只怕会被天下人所耻笑的。大家都会说，陆飞烟是无辜的，而夏霓裳仗着自己是皇后娘娘，却是逼死了一个妃子。
“你以为本宫不敢？”夏霓裳冷冷的看着陆飞烟。陆飞烟的脸，一如既往的像个小白兔，夏霓裳已经看的太多了，甚至是有些想要吐。
她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厌恶过一个人。就算是之前的太后，夏霓裳虽然恨不得杀了她，却没有像现在这样深的感觉。
现在的夏霓裳，不仅仅是想杀了陆飞烟，她是想要将她千刀万剐，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臣妾没有这样说，是臣妾没有保护好蕴浠帝姬，皇后娘娘生气也是应该的。”陆飞烟摇了摇头，一副自己都是为着夏霓裳着想的模样。“皇上，求您不要怪皇后娘娘，是臣妾没有福气，不能再伺候您了。”
陆飞烟说完，便是将螓首微微的扬起，丝毫不惧怕的看着夏霓裳，好像已经准备好了去赴死的模样。
瞧瞧，人家是多么的聪明。话里话外都是再说夏霓裳的错，若是她今日死了，只怕夏霓裳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庄妃都已经这样了，皇后你还不肯罢休吗？”冷夜轩满脸心疼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陆飞烟，甚至是蹲下身子想要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却都是被陆飞烟给阻止了，她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皇上，臣妾有幸能够得到皇上的垂怜，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皇上莫要为臣妾伤心了。”陆飞烟挣脱了冷夜轩抓着的她的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皇后娘娘，是臣妾对不起您，对不起蕴浠帝姬，臣妾只求您，在臣妾死后，善待四皇子，他还是个孩子。”
陆飞烟的脸上带着洒脱，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一般，也并不在乎夏霓裳会不会真的杀死了她。
夏霓裳的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她从来没有发现，陆飞烟是这样的一个口齿伶俐，心机深沉的女子，不知道她这样算不算是引狼入室呢？
“四皇子还是个孩子？那，当你对本宫的琬儿下手的时候，你有想过她也是一个孩子吗？”夏霓裳想起女儿刚刚咳嗽的时候，整个小脸都是憋红了，便是一阵阵的心疼。
你的儿子是孩子，难道本宫的女儿就不是了吗？
她还那么的小，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伤害！
“都是臣妾的错，皇后娘娘，您不要再说了。”陆飞烟一副受到良心谴责的样子，低头啜泣着。
她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可怜，梨花带雨，眼泪微垂，连夏霓裳看着都是觉得心疼，更何况是站在后面的冷夜轩呢？
冷夜轩现在一门心思的都扑在了陆飞烟的身上，他只觉得是夏霓裳在无理取闹。蕴浠帝姬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又何必去逼迫一个弱女子呢？
这样想着，冷夜轩看着夏霓裳的眼中，又是多了几分的嫌恶。
“够了，皇后，人死不能复生，就算你让庄妃去死了，也不可能换回蕴浠的生命了。”冷夜轩打断了夏霓裳和陆飞烟的对话。“更何况，你凭什么就说是庄妃害死了蕴浠，若是没有庄妃，蕴浠根本就不可能那么快的从水里上来。”
夏霓裳冷冷的看着冷夜轩替陆飞烟辩护着，她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一般，只能看到冷夜轩眼中的嫌弃，和对陆飞烟的疼惜。
那样的疼惜，曾经只有在看自己的时候，才会出现在冷夜轩的眼中。夏霓裳曾经是觉得自己多么的幸运啊，能够得到一个帝王那样深深的眷恋。
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可笑！
“皇上，您不要再替臣妾说话了。”陆飞烟笑着拉了拉冷夜轩的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皇后娘娘说的没有错，都是臣妾不好，是臣妾没有及时的救起蕴浠帝姬，她才会这么早早的就离开了。”
陆飞烟边说着，边流着眼泪，好像是真心觉得忏悔一般，让人好不心疼。
可是，夏霓裳看到这样的她，却只能报之以冷冷的一笑了。
“行了，不用在本宫的面前演戏了。”夏霓裳挥了挥手，不愿意再看到她那副可怜的嘴脸，和冷夜轩那浓浓的神情。“不必在本宫面前做出一副深情相守的模样，本宫不在乎。”
夏霓裳冷冷的看着地上的陆飞烟，以及她身后，那个满脸心疼的冷夜轩。
“都给本宫滚！你们不配呆在这里，本宫不想让琬儿看到你们那丑恶的嘴脸！”夏霓裳微微的弯着腰，用一根食指，抬起了陆飞烟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你，给本宫记住了，不要让本宫抓到你！”
说完，便是松开了手，连看都不再看他们一眼，径直的走回床边，静静的陪着她那个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女儿。
第208章 报仇
夏霓裳说过了那些话之后，就再也不理会了屋子里的人了。
“庄妃，我们走。”冷夜轩看着夏霓裳坐在床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萧瑟之感，但是他却是没有去多想，反而是拉起来跪在地上的陆飞烟。
“可是，皇上，臣妾。”陆飞烟欲言又止，好像要说什么一般。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冷夜轩给冷冷的打断了。
“人家既然不欢迎我们，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走！”冷夜轩的脸上带着一抹的嫌恶，他拽起了陆飞烟的身子，便是拉着她走出了栖凤宫。
虽然陆飞烟还在一步三回头，可是在冷夜轩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她的眼底却是闪过了一丝光芒。
冷夜轩和陆飞烟走了之后，屋子里就剩下吴羽诺和冷夜月芜了。她们互相的看了看，觉得再呆在这里，也不过是让夏霓裳心烦，便是各自说了几句话，也就离开了。
冷夜月芜也很是歉疚，她曾经答应过夏霓裳要好好的照顾蕴浠帝姬的，可是现在留给她的，却只是一具冰凉。
“皇后娘娘，您杀了奴婢吧！”等到屋子里的人都走干净了，只剩下她们主仆几个的时候，扇兮便是一下子就跪了下来，眼睛里的泪水哗哗的流淌着。“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保护好蕴浠帝姬，皇后娘娘，您杀了奴婢吧。”
“扇兮，本宫若说不怪你，你信吗？”夏霓裳没有看她，语气冰凉，听在扇兮的耳边里，觉得心里阵阵的发冷。
“奴婢，奴婢不信。”扇兮咬着唇瓣，却还是说出了口。她的确不相信，若不是因为她的过错，蕴浠帝姬不可能这么小小的年纪，就失去了生命。
而且，在夏霓裳离开之前，曾经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过，要好好的照顾这一双的儿女。夏霓裳什么都不怕，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两个孩子了。
可是，她却是辜负了夏霓裳对她的信任，没有照顾好蕴浠帝姬，才会让夏霓裳这般的伤心。
而且，刚刚夏霓裳跟冷夜轩的对话，她都是在一旁听着。更是对夏霓裳有着深深的歉疚之意，若不是她的过错，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会跟皇上吵架呢，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错。
“你说的对，本宫不可能不怪你。”夏霓裳轻声的回答她的话。“但是，本宫却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够做到的。”
“皇后娘娘？”扇兮满脸的不解。本来她听到夏霓裳的话时，心底里已经是一片的冰凉，可是，却是没有想到夏霓裳还有但是要说。
扇兮不由得睁大了双眼，紧紧的盯着夏霓裳的身影。
“这不是你的错，本宫不是随便迁怒的人。”或许是夏霓裳感受到了扇兮的目光，便是将头转了过来，看着她。“本宫现在只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夏霓裳淡定的看着扇兮，她虽然很生气扇兮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女儿，可是却也知道，这件事归结起来，并不是她的错。
扇兮只是一个栖凤宫里的宫女，面对着如今正得圣宠的庄妃娘娘，她是有心无力的。
“庄妃娘娘说的，都是事实。”扇兮却是低垂下了头。她知道，夏霓裳很想要从自己的话中，找到陆飞烟的把柄，可是，她看到的，就是那样的一个真相。“贞和长帝姬说的都是真的，也的确是庄妃娘娘先将蕴浠帝姬托起来的，若没有她，只怕蕴浠帝姬就上不来了。”
扇兮知道，陆飞烟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她却是不能说谎，只能将最真实的事情都告知给夏霓裳。
“你说，是庄妃将琬儿举起来，然后她才被就上来的？”夏霓裳看着扇兮，询问到。
“嗯，奴婢说的都是实话。”扇兮看着夏霓裳，眼睛里除了对蕴浠帝姬死亡所带着的歉疚，便是一片清明了。
她并没有骗夏霓裳，的确是陆飞烟救起了蕴浠帝姬。要不然，蕴浠帝姬那么小的年纪，又是在那样冰冷的水中，估计直接溺毙的可能更大。
“是她的风格。”夏霓裳微微的颌首，并没有质疑扇兮的话。因为她知道，陆飞烟是绝对不能放任蕴浠掉在水里而无动于衷的。
正是因为她先救起了蕴浠帝姬，才会让冷夜轩对她更是刮目相看。在冷夜轩的心里，只能怪蕴浠命不好，身体弱，要不然也不会这样早早的就夭折了。
夏霓裳低头看着已经没有温度的女儿，脸上带着暖暖的颜色。
她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女儿那已经冰凉的脸颊，静静的看着她。
“琬儿，是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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