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乱唐- 第58部分

　　　　“握了个大草啊，还没到？”叶小俊坐在马车边缘，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吸着鼻子问道。

　　　　这都已经走了有一个月了吧？怎么还没到？

　　　　“咱们是不是迷路了？”

　　　　赶车的侍卫轻笑，摇着头解释这个他已经解释了不下一百遍的问题，路途遥远本就是出征的重大问题之一。这一次也不例外。

　　　　叶小俊从出发的第三天开始，内心的激荡就已经退却得差不多了，尤其是他所谓练习得差不多的骑术根本就不适合行军。最后，他被李靖塞进了马车之中，若不是身份特殊，只怕他在军队中是要呆不下去了。

　　　　别说将士了，就是最普通的士兵只怕都看不起他这样的人吧。为此，叶小俊也是狠狠地懊恼了一把，可惜，也只能懊恼罢了。

　　　　“大人不必多虑，再过半个月，就能看见阴山了。”侍卫解释着，近日来大人的心情不好，他是一清二楚的，只能安慰着。

　　　　叶小俊重重往后一倒，仰头看着马车的车顶，心中第一千一万次暗恨，出师不利啊出师不利！

　　　　别说在军队建立威望了，只怕是脸都已经丢到姥姥家去了！

　　　　妈蛋！

　　　　颉利可汗是吧？别让劳资看见你，劳资非嫩死你不可！

102　前方的爆炸声（）　
扎营的号角响起，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这一停已经又是半个月之后了。

　　　　叶小俊充满哀怨的眼神扫过侍卫，看的侍卫头皮发麻，赶紧将马车赶到一旁栓好，这才开始张罗叶小俊住的营帐。

　　　　看着忙碌的兵将们，叶小俊的内心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激动，只觉得这是一次长途跋涉的“野营”活动，走了两个月了，他都还没有看见战场，这像话吗？

　　　　若不是士兵们的脸上依旧有着严肃的气氛，他还真的会以为李靖是不是故意让人带着他在绕圈子。

　　　　“半个月前，你跟我说再过半个月就能……”

　　　　“轰——”

　　　　叶小俊话说到一半，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天际，是从前面传来的！

　　　　他猛地站起身，身上的棉被滑落了也不管，快步冲上了一个半高的山坡，用手掌撑在了眉眼上眺望而去——

　　　　阵阵浓烟升腾而起，滚滚黄沙席卷而来，随即又是几声爆炸声。

　　　　“握了个大草，怎么回事？你踏马不是说还要半个月吗？！”叶小俊激动了，这是我方军队引燃炸弹的声音，这说明战争已经正式开始了。

　　　　侍卫从听到第一声爆炸的时候，就知道瞒不住了，这才彻头彻尾交代了一遍。原来还真是李靖交代的，带着这位不用赶路，慢慢走就行了。先锋和大部队早就已经赶到了阴山的附近，而这位过的可不就是“野营”的日子？

　　　　叶小俊这么一听，特么还有什么不明白了，顿时火冒三丈，大骂道：“踏马德，当我是累赘是吧？他踏马也不想想万一炸弹不够了怎么办？”

　　　　“李将军带了工部的人。”没有您，也是可以的。

　　　　“工部的人？工部的人也跑前面去了？”叶小俊这才想起来，最初徘徊在他身边的那些工部的熟面孔，最近似乎真的没看见了。

　　　　阴谋！不！这是阳谋！

　　　　他气得浑身发抖，还真是被人看不起了，他再一转头，发现这些跟着他一起“假装”在赶路的士兵们脸上的所谓严肃，似乎也变味了。不知情的时候，他们是严肃；知情的时候，他们是怨愤啊！

　　　　不能上战场，立军功，报效国家，都是因为自己这个累赘！

　　　　叶小俊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好一个李靖，阳奉阴违，欺上瞒下，欺君枉法，不是，这个就算了……

　　　　“你，去给我弄匹马来！劳资要到前面去！”叶小俊面色凝重，他可不是来玩的，他是认认真真，非常严肃地来打战的！

　　　　侍卫不敢应声，这眼看着似乎战场就在前方，可实际上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眼前这位的骑术可不怎么样。而且现在前方战斗已经打响了，可不是脱离大部队的好时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我来干吗？我踏马是闲得蛋疼出来裹着棉被溜达一圈吗？”叶小俊心想，不是你傻就是你当我傻！

　　　　“大人不必心急，再过三日，咱们就可以跟李将军汇合了，此时脱离大部队真不是什么好主意。”侍卫硬着头皮，反正都忽悠了一路了，也不差再忽悠几天。到时候要被问罪，也就一并问了好了，总好过这个时候到处乱跑。

　　　　此地可不比长安城，随便这几位怎么闯祸总有办法能摆平。战场啊，是多么残酷的地方。

　　　　叶小俊无奈，此时的他若是没有侍卫帮忙，还真不可能摸到前方去，罢了罢了，咬咬牙再忍三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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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将军，此番拿下恶阳岭，突｜厥军队后撤，绝对是大好时机。”看着地图上画上红线的位置，一个小将激动地道。

　　　　李靖一手扶着腰侧的刀柄，一手在地图上来回比划，“李勣的军队会在白道与我军汇合，随后就可以……”

　　　　“报——”

　　　　大帐外，传令兵高声道：“启禀将军，后方来报，那位大人到了。”

　　　　李靖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那位大人是谁。招呼帐中众人暂时先放下讨论的事儿，跟他一起迎了出去，果然看见叶小俊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大人……”

　　　　“诶，别喊！我当不起！”叶小俊还没消气呢，开什么玩笑，要来立军功的人被当成累赘丢在后面整整两个月，换谁也不能给好脸色了吧！

　　　　李靖也知道这位气的什么，讪笑着赔罪，随即将人迎进了大帐。

　　　　帐中陈设简陋，几个火盆之外就是沙盘和地图了，经过改造的沙盘很是得了李靖的一顿夸，可却依旧没能换来叶小俊的好脸色。

　　　　地图上的字迹全都是大唐时候的，跟天｜朝的不太一样，地名也各有不同，叶小俊看了半晌也没看明白，所谓的阴山究竟是在哪个位置。

　　　　倒是有两个字，他看明白了——黄河。

　　　　“这里离黄河不远？”他问道。

　　　　“恶阳岭刚过紫河不远，但是距离黄河，还是有些距离的。”李靖不解，怎么好好地问起黄河来了。

　　　　“哦。”还想说去看看这个时代的黄河呢，没有污染，没有泛滥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看来没戏。压下了观光旅游的想法，叶小俊开始关心战事了，可也不知道李靖是故意还是无意，才说没两句，就到了用饭的时间了，话题也就打住了。

　　　　“将军，这人……”军中不少将领只听说过那几位的事，可却没见过到底是什么来头。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连地图都看不明白的人，居然派到了前线。

　　　　不免引来了议论纷纷。

　　　　李靖蹙眉，这位的本事可不是带兵打战，但是前线却真少不了他。之前以为有工部的人在也就万事无忧了，可后来才知道，工部人学到的不过是些皮毛，临危受命的时候还真有些不太合用。

　　　　比如一匆忙，做出来的炸弹就有瑕疵，竟还有不会响的炸弹，这让李靖很是头疼了一阵子。好在这个季节雨水不多，受潮的炸弹也不多，还真顶住了一段时日，再接下去的追击可就需要那位出手了。

　　　　“不可妄加议论！”李靖严令，军中不可议论任何关于那位大人的事，否则军法处置！

103　摔下马来（）　
寒风猎猎，黄沙飞扬，放眼望去，眼中尽是黑压压的人群。穿着甲胄的兵将们拿着刀剑在拼杀着，呐喊和嚎叫声不绝于耳。

　　　　鲜红的血花在飞溅，还来不及滚烫烫地滚落，便已经化作冰渣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叶小俊也穿着甲胄，乘骑在马背之上，萧索而肃杀的氛围憋了一口气在他的胸口，隐隐作痛。那滚落的人头，斩落的臂膀，刺耳的尖叫声将他周围的空间都压缩得近乎真空了，耳朵闷闷作响，旁边有人不断跟他喊话，看着开合的双唇，完全听不见对方说了什么。

　　　　腥臭！

　　　　刺眼！

　　　　震耳欲聋！

　　　　这是叶小俊此刻的全部感受。

　　　　什么热血沸腾，什么冲杀敌阵，他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他只知道他浑身都在战栗，那是一种近乎窒息的感觉。

　　　　回想天｜朝时，看那些军事节目，导弹飞来飞去，新式武器各种威慑，却并没有真正投入战争。最多就是米国干扰其他小国的时候投入得武器多一些，可那毕竟是透过电视画面看见的，没有眼前这种真实的感觉。

　　　　“呵呵。”叶小俊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难怪兔校长他们说自己是个伪军事迷，是伪热血狂人。因为真正的战争狂人在面对这种鲜血淋漓的场面的时候，会有战栗，是兴奋的战栗，而不是他这种惧怕的战栗……

　　　　“大人！”一旁的侍卫大吼着，眼中满满都是着急，早就跟他说过了，不要到前线来，可怎么都劝不住。这下好了，到了前线直接就愣在原地了，这是很危险的，要知道刀剑无眼啊！

　　　　叶小俊此刻终于回过头来，仿佛刚刚才听见侍卫的叫唤，“大人！咱们还是会营地去吧！”

　　　　这里，真的不适合他来。

　　　　回去吗？

　　　　不可以！

　　　　他加快速度赶过来，不就是为了上前线吗？

　　　　就这么回去，别说那些将士们了，就是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

　　　　“我不回去！”

　　　　轰——

　　　　叶小俊的声音被淹没在了爆炸声中，一时间前方哀嚎遍野，有敌方的，也有自己这一边的。

　　　　这，就是战争！

　　　　“踏马德，谁丢的炸弹？是要炸死自己人吗？”叶小俊立起身子，身下马匹似乎也被爆炸声给惊吓了，前蹄竖了起来，马嘶长出。

　　　　侍卫没想到叶小俊会有这样的动作，来不及回护，就听嘭地一声，他被摔到了马下，忙也跳下了马，这才没让叶小俊被马给踢了。

　　　　“大人，没事吧？”

　　　　叶小俊挥开侍卫的手，怒道：“我能有什么事？这么点高度还能摔死我不成？我问你，这炸弹这几日都是这么丢的？”这特么是要弄死敌人的同时弄死自己人吗？如果是的话，直接弄一队人马突袭，弄成人肉炸弹不就行了，还打什么仗？

　　　　侍卫根本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不过是昨日跟着叶小俊刚刚赶到而已。不过看情况推测，难道炸弹不是这么丢的吗？还记得炸鱼的时候，不就是站在河边直接丢想河中吗？

　　　　“李靖呢？李靖在哪里？”叶小俊简直是怒火中烧，这么好的武器居然被这么用，这些人是不是傻？

　　　　“将军在那里！”侍卫一指，原来李靖就在距离叶小俊的不远处，但是比叶小俊更加靠近前方。按理说主将倒是不用如此，这一场也不是什么关键的战争，不过是为了把东｜突｜厥的人马赶到阴山中去罢了。可是李靖从来都是一个身先士卒的好将领，他的到来也是为了鼓舞士气。

　　　　叶小俊一挥手，找李靖去！

　　　　“大人，不可。”侍卫拦住了叶小俊，“大人有所不知，主将指挥的时候可不能随便打扰，不然还是先回去，等这场仗告一段落了，再去找将军也不迟。”

　　　　李靖身边还有其他的小将护着，看着他振臂高喊着什么，还真不适合去打扰。叶小俊咬了咬牙，终于承认了，他其实不适合到这战场上来的，不单单是因为冷兵器的战场太过血腥，更因为这些触目惊心的死亡让他心生寒意。

　　　　果然，电视里都是骗人的！就算是那些军事节目，也都是骗人的！

　　　　“罢了，回去吧。”叶小俊的叹息声飘散在了空气之中，尽一瞬之间，就淹没在了喊杀声中，消弭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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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什么颉利可汗，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被我大唐将士赶进了阴山。”一名小将豪迈地一抹脸上的鲜血，笑着高声道。

　　　　李靖眼中虽有笑意，可面上却依旧严肃，今日虽然胜了，可是死伤也不在少数。这些突｜厥人还真是野蛮，在这天寒地冻的季节里，他们似乎更加适应，反而是大唐的兵将们不少人因为寒冷失去了起码一半的战斗力。

　　　　“行了，赶紧去疗伤吧！”李靖拍了拍小将，视线扫过他受伤的手臂，“辛苦了！”

　　　　胜利，都是血换来的，这些都是代价。

　　　　送走了小将，李靖独自回到了大帐之中，在沙盘上又竖起了一支小旗子，心中开始思索下一场战要怎么打。

　　　　“将军，那位大人求见。”

　　　　“李靖！李靖！李将军！”叶小俊不等通报，直接闯了进来，李靖触不及防，被叶小俊看到了眼中的泪水。

　　　　叶小俊一愣，随即明白了，胜利的背后总是少不了血泪的。看来，李靖是一名好将军，将士们护着他，他也心疼将士们。

　　　　昨日还正常的营地，经此一役，到处都是伤员，血腥味并不比战场上少多少。

　　　　“大人可有事？”今日出战之前，已经交代了让侍卫好好保护他，在营地里制造炸弹就行，可看这样子，明显是出去过了，“这身甲胄穿在大人身上，还真是英武不凡啊！”

　　　　李靖本事真心夸奖，叶小俊身材不错，甲胄上身还真有点那么个意思。可不曾想，叶小俊听在耳中，这夸奖就成了讽刺的声音，苦笑着道：“李将军，我在战场上都能吓得从马上摔下来，这样的人，还称得上英武吗？”

　　　　“……”这一出李靖倒是不知道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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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嘲过后的叶小俊也不在意李靖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挥挥手说起了今日来找李靖的主题。

　　　　“你们用炸弹的方法不对，这样简直是浪费，浪费炸弹，损耗自己人的生命。”叶小俊也不可以，随意在大帐中找了个地方坐下，招手让李靖也坐下，接着道：“炸弹的距离有限没错，可是你们不是应该有个什么投石车之类的东西吗？”

　　　　“这……”又不是攻城战，李靖还真没带那样的大家伙出来，这里地势要么开阔平坦，过了紫河之后就是阴山了，投石车根本用不上啊。

　　　　但是李靖毕竟是有多年带兵经验的老将了，一听叶小俊这么说，就知道他想得不够全面，那炸弹若是由投石车投掷出去，可比人堆中的士兵直接投掷有效果得多了。

　　　　一时间，李靖唏嘘不已，战事已经到了如今这个阶段，再说这些似乎为时已晚，“大人可有良方妙计？”

　　　　不耻下问一直是李靖很好的一个品德，此刻也不例外。

　　　　叶小俊没上过战场，从马上摔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李靖可没有一点看不起他的意思。

　　　　“良方妙计说不上，我也没带过兵，只不过是可怜那些将士，我现在说两个方法，你考虑一下哪个能用。”叶小俊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心中也是有些不忍，毕竟其中一个办法并不是十分人道。

　　　　办法之一，那就是赶制投石车出来，不用很大，弹力够就行，用来投掷炸弹；办法之二，就是用“人肉炸弹”的方法，残忍了一些，但是可以冲进敌军之中再引爆，效果会好很多。

　　　　说完之后，李靖也是一脸严峻，他知道办法二肯定是效果更好，但是却要牺牲掉不少士兵的性命。而办法一，如果是这两日的战役还说能用得上，可今日突｜厥军队已经被逼入阴山，投石车之类的装备已经是用不上的了。

　　　　叶小俊扯了扯嘴角，还想说什么，可终究说不出口。他在心中叹息，这就是战争的残酷，牺牲在所难免，可又有谁说得清，这牺牲必须由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