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点,喘完了再说。”这个侍从看着眼熟,可是一下也想不起来了,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还真是辛苦,“你找我啊?”
那侍从忙不迭点头,可是一时之间还说不出话来,手上比划了半天,张小广一点也没看懂,还顺口问了句你是哑巴啊?
一说完自己也笑了,要是哑巴刚才他怎么喊自己的。侍从可不敢笑,苦着脸平稳了气息才道:“三郎这是要出宫啊?”
呵呵,这不是废话嘛?这侍从追了半天该不会是来找自己客套的吧。张小广有些后悔自己回头了,兔校长曾经交代过,这太极宫里的人轻易可不要打交道,否则很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侍从见张小广眼中渐渐有了防备,心中暗道不好,自己还真是多嘴了,果然跟在太上皇身边久了,人都松懈了。忙躬身行礼,道:“三郎莫怪,奴才是太上皇那边的人,太上皇听闻三郎进宫,特派奴才来请三郎一叙。”
太上皇?李渊?
一想到自己那个便宜老爹,张小广就一个头三个大,但是毕竟人家还有个太上皇的名头,总不能追到这里了还不给面子吧?
一路上张小广就打听啊,这太上皇到底有什么事找自己啊?非要在这宫里,原来不是都直接出宫去府上溜达的吗?
侍从一脸便秘,欲言又止的模样更是让张小广好奇了,想想是不是应该贿赂他一下,可是摸遍了全身,也没有发现一个铜板。而侍从的眼神也随着他上下摸索的手在他身上走了个遍,结果就看他双手一摊,呵呵笑道:“忘记带钱了。”
侍从瞬间就懵逼了,还没见过那个贵人眼看着要打赏了,结果跟自己说他忘记带钱了,忘!记!带!钱!?
“看什么看,赶紧说!”张小广被看得有些小尴尬,自己确实想贿赂来着,但是真没带钱,又不是故意的,最多下次给他就是了。
被张小广这么一拍,侍从的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啊,忙不迭就要下跪,知道他方才的举动简直就是找死。可是谁让太上皇每次回来都说三郎如何如何平易近人,结果好了,自己完全没有当他是殿下的觉悟……
“太上皇想跟殿下几位去炸鱼,但是被陛下驳了,如今,如今被禁足了。”
侍从的话听着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当今皇帝把自己的老爹给禁足了,这话是一个奴才能说的?所以,千万不要觉得张小广傻,他只是懒得多想罢了。
54 传话()
看着跪在地上的侍从,张小广学着兔校长的样子,双眼微微眯起,弯下腰正面对着他,一字一句慢悠悠地道:“谁让你来找我的?我,要,听,实,话!”
侍从被张小广看得有些心虚了起来,可是心想这三郎自己是务必要请到的,否则……
一咬牙,扑上去就保住了张小广的大腿,哭喊着:“三郎,请跟奴才去看看太上皇吧,太上皇……”
他这一嗓子倒是引起了不少经过的宫人侧目,虽说也有认得三郎的不敢停下来看热闹,但是大多数人都已经竖起了耳朵了。张小广暗骂了一句,啐了一口,一巴掌拍在了那侍从的嘴上,拖着他就走,期间硬是没有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
经过了一个拐角,张小广看见前面有一座假山,于是就将人拖到了假山的后面,松手之前还警告他,要是再乱叫,就别怪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那侍从连连点头。
“我告诉你,别以为我好骗,不管谁让你来的,现在立刻给我滚。”张小广说完了就作势要走,那侍从刚想开口,又见张小广猛地一个转身,“再被我听到你的破锣嗓子,哼哼。”
侍从被张小广捏得咔咔作响的拳头吓得面色惨白,捂住自己的嘴硬忍着不敢发出声音。心中是将传话的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说什么三郎最是温和敦厚,若不是走不开,定不会将这好差事让与他。
可看看,看看,眼前这个三郎,哪里敦厚了?瞧瞧那眯起来威胁人的眼神,瞧瞧那捏的咔咔作响的拳头,还有那抹脖子的动作,多么干脆利落啊!
看着张小广远去的身影,侍从深深地后悔了,今日的差事不但没捞着好,今后在三郎面前只怕是也没脸了,只盼望今后再也不要让他去三郎面前露脸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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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宫中有人打你的主意?”
张小广一回府就直接跑到了兔校长的房间,噼里啪啦一顿将在宫中遇到那是侍从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傲娇地得出了总结——有人想坑他,但是被他识破了。
看着他一副求表扬的呆萌样子,兔校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倒了一杯茶推给了他,“你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可是宫里还有谁敢打你的主意呢?”
重点是,居然还这么光明正大?
说了这么久,张小广倒是有些渴了,连忙端起兔校长推过来的茶咕噜咕噜喝了下去,然后才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咯,更何况我常待在你身边,那些人要打我的主意,我要是看不出来,岂不是丢了你的脸?”
话呢,听起来确实是想要夸奖兔校长的话,可是为什么这说法从张小广的口中说出来,那么别扭呢?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没好气地说了他一句,兔校长转念想起了他今日进宫是得了自己的交代,忙问道:“长孙皇后可曾答应了什么?”
“她听了我说的话就一直笑,然后还说什么我跟李世民不愧是亲兄弟,说是李世民昨夜就做梦说我会进宫去讨盐吃。”张小广挠了挠头,对于长孙皇后的说法他是不信的,只怕长孙皇后自己都不信,只不过这话是替李世民说的罢了。
就好像张小广进宫去找长孙皇后,不过是帮兔校长将话传给李世民;而长孙皇后跟张小广所说的意思,也不过是李世民通过她转达给兔校长的意思罢了。
按照这么看来,李世民昨晚就已经知道了两人谈话的内容,一大早就交代了长孙皇后,将自己的态度给说明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冒出来的那个李渊的侍从又是怎么回事?李世民知道吗?
“你确定他说的是禁足?”兔校长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李世民再不济也不可能是个出尔反尔之人,怎么又会禁足李渊呢?
“当时那侍从就是这么说的。”对于这一点,张小广非常笃定,好歹也是在太极殿呆过的人,奴才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什么话,他多少还是直到的。
见张小广这么确定,兔校长就纠结了,李世民这时什么意思?一边求着自己人教他们做武器,一边在盐的方面通过长孙皇后的口示意他承了自己的情,怎的一转头就有人到张小广这边来告状了?
别说兔校长百思不得其解了,就是宫中的李渊也是一头雾水,自己怎么就被二儿子给禁足了?他不过是让人传话让三郎过来坐坐,父子两说说话,可派去的侍从回来却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狠狠上了三郎的眼药。
“狗奴才,到底如何与三郎说的,还不细细说来!”李渊真是快要被气出一口老血了,早前自己被软禁,这宫中侍候的人不尽心也就算了。可后来自己的地位渐渐恢复了过来,除了没有实权,只要他不过问朝上的事,李世民也不介意将他的地位抬一抬。就这样,宫中的奴才居然也能把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给办砸了,看来是要换一批人的时候了。
那侍从先是一愣,随后以为太上皇是生三郎的气呢,于是更加添油加醋了起来,说得那叫一个口沫横飞,精彩绝伦。尤其是三郎如何威胁他,如何不将太上皇放在眼中,那说得更是几乎手舞足蹈了起来。
“哼,真当孤荣养了之后就会随便听信尔等这些奴才?”李渊也算是压着火气听到了最后,多年沙场的气势当即释放了出来,一脚就将那侍从给踹地飞了出去。一旁的侍从宫女也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去收拾,三两下就将人给拖了出去。
其他的宫人则跪了一地,个个将身子趴低,根本就不敢喘大气。
李渊的视线在众人中间扫了几个来回,冷哼了一声道:“孤身边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去告诉二郎,留下三五个人便是,其他人都打发了罢。”
众人闻言有得惊喜,有得松了口气,这太上皇虽说是陛下的父亲,可是两人并不对付,跟在他的身边这辈子也就是个低等奴才。如今得了他的话,自然有那心思百转的马上就想着要如何巴结巴结,讨个好差事来。
毕竟是当过皇帝的人,李渊见下面众人的表情,心中更是气愤,如今连奴才都敢在他面前如此,看来他这太上皇真是当得太让人看不起了。
有些疲惫的李渊挥手让众人退了出去,一手握拳抵在太阳穴上,揉了片刻之后,对着空荡荡的宫殿道:“看清楚了,听清楚了,就回去复命吧。”
说完也不理会到底有没有人听见,也不等任何回答,便起身走进了内殿,只不过有些摇晃的背影让他看起来并不如面上的那般淡然。
过了一会儿,从李渊的宫殿之中闪出一个身影,左右看了看没有被人发现,这才匆匆想着太极殿正殿的方向去了。
“嗯,按照这么说,太上皇倒是真歇了那心思。”李世民听完了汇报,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照他这样说,自己暗中派人盯着的事情,他只怕一直都知道。而今日之所以挑明,不过是气自己坏了他与三郎相聚的机会。
想不到如今一把年纪了,倒是更念起亲情来了。
“退下吧。”
李世民拿起案上的折子,这是今日工部上的折子,说的就是“春雷”的事。
根据他们的分析,这“春雷”中间的材料成分,确实可以引起巨响,而且引发小规模的爆炸,那情况就有些类似炼丹失败把丹炉给炸了的情况。这么一个小东西,根本就发挥不了什么大作用,而工部的人又不敢直说,只得拖延时间,恳请李世民容许他们再请教请教那几位,以便他们将“春雷”“发扬光大”,“扬大唐国威”。
看着这些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李世民勾了勾嘴角,没有任何批复,直接将折子往旁边一丢,又拿起另一个看了起来。知道临近旁晚的时候,侍从点灯这才让李世民从一堆折子中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色,居然这么晚了。
起身伸展了一下有限酸麻的腿脚,因为看折子太入神,眼睛和脖子也酸疼得厉害,李世民招了招手,就见一个侍从低着头靠了上来,见李世民点了点头,这才伸手去轻轻帮他揉一揉酸疼的部位。
“皇后那边可有说什么?”李世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可见这侍从的手势还是不错的。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早早就让人来回了话了,说那三郎还真是有趣,真来讨盐吃了。”侍从可不敢说三郎有趣,他是要称呼殿下的,可见李世民依旧闭着眼没有说什么,这才接着道:“皇后娘娘还说了,陛下的梦只怕有误,三郎可不是觉得府中的盐不够吃,而是不好吃。”
李世民一听,原本放松的肩膀又僵硬了一下,那侍从连忙推开,躬身站在一旁不敢在说什么。
“不是不够,而是不够好,是吗?”重复了几次之后,李世民哈哈一笑,仿佛一身倦意都消失不见了,吩咐了一句去皇后那儿,便精神焕发地走出了太极殿。
55 骂骂骂()
“神仙大人,那,那些工部的大人又来了。”依依有些不敢直视这几位的眼睛了,不过是一日多一点的时间,这些工部的大人们几乎要将府门给踏破了。其实就算来的次数多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问题就是他们为什么总是喜欢挑这几位在吃饭的时候来呢?
按照拉芳平日里开玩笑的话,依依现在的心情那就是内牛满面啊。
“嗬劳资,没完没了了么?”叶小俊还没开口呢,拉芳倒是先跳脚了,这照着三餐加宵夜上门的节奏是个什么意思?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叶小俊,不是劳资跟你过不去,这饭我看你也别吃了,赶紧地去,去去去。”
兔校长和张小广的面上也不太好看,工部的人究竟想干什么?就是李世民亲自来,也不至于每次都挑上这么刚好的时间吧?
“有脾气冲他们发去。”兔校长看叶小俊就要冲着拉芳发作,忙开口,“又不是拉芳打扰你吃饭,你就去吧。”说完还冲着叶小俊使了个眼色。
而叶小俊也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冲着兔校长点了点头,丢下了手中的筷子,起身朝着外面走去,边走口中就嚷嚷开了:“握了个大草,不长眼是不是?不知道大爷我在吃饭啊?妈蛋,简直就是找骂。”
果然,工部的人一听到“吃饭”两个字,就集体望天,这是什么时辰啊?吃的又是哪一顿饭啊?赶早来吧,说是没起;下了朝来吧,说是吃早饭;午后来吧,还在吃午饭;那等天擦黑了来总不吃饭了吧?结果这几位在吃晚饭。
现在月上中天了来,还说“吃饭”?这到底一天除了在吃饭还干啥了啊?
工部的人也真心冤枉,这个点,大家都在家里搂着媳妇儿睡觉呢,就他们还候在这里等着请教火药啊、春雷啊还有什么手榴弹的制作工艺。
“你说说你们啊,一天照着三餐来找骂,现在好了,连宵夜也不放过,你们这不是犯贱是什么?”叶小俊单手叉腰,一手指点着几人,脸上满满的都是不爽。他是喜欢研究这些东西没错,但是不代表他是一个有耐心教他们的人,再说了,该教的不是都已经教了吗,还来干什么。
工部一个领头的官员被身边的同伴一推,像前踉跄了一步,正要回头去看看到底是谁,可头上就传了声音了——又是你,到底我跟你说的比例和成分你有什么听不懂的?东西都让你拿回去拆开了,再不懂你说我还能教你什么?
叶小俊认得这个人,每一次都是站在第一个的,也就是他,吃自己口水吃的算是最多的一个了。其实作为古代人,能够在一日之内被叶小俊骂到连什么比例啊,百分比啊都明白了六七分也是很不容易。
但是他们不容易又怎么样,叶小俊觉得自己也很不容易,在后面吃宵夜的几个兄弟也很不容易。一天多了,就没有吃过一个安稳饭,如今看她们骂不还口的模样,心中更是来火。
唰。
叶小俊收在袖子中的伸缩拐杖非常帅气地被他甩了出来,在每一个人的帽子上都敲了一下,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说话啊,特么大半夜跑过来屁也不放一个,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
真是受够了这些古代人,什么事情都搞个什么含蓄,特么含蓄个毛线啊。身为大唐的官员,就这么没脸地被叶小俊骂了三顿饭,哦不,加上宵夜已经是第四顿了,可就是改不过来主动开口。
“这位……”工部的一个官员刚要开口说话,叶小俊立马指着他的鼻子不让他说,原因是这人主动是主动,但是说话太慢,听得叶小俊着急。
这位也是习惯了,摸摸鼻子退了回去。而他身边的官员想了想,上前一拱手,道:“大人,春雷与火药的成分比例都没有问题,可是就算做得更大一些,威力还是不够啊,不过就是声势比较慑人罢了。”
瞧瞧,这位说话快了,但是就是喜欢拐弯抹角,直接说威力不够,没有杀伤力不就完了吗?
叶小俊冷哼了一声,那拿眼睛白了那人一眼,看着转身就要离去,那官员忙紧跟了一步想要拦住他,却不想他一个转身跳起来给了那人就是一个暴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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