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煞我也!”闻仲刚要下令出发,商容悠悠醒来:“好贼子……啊!”
话刚说到一半,又被闻仲顺手拍晕,看着周围人怀疑的目光,只好摸着鼻子解释道:“手滑了,没忍住!”
来时大队人马行军缓慢,走了七八天时间,走时轻车简从只用了一个晚上时间。
中间商容又被拍晕三次,最后一次知道厉害,干脆装死只是用餐的时候才适时醒来。
到达殷都第二天一早,帝乙便召闻仲入朝议事。
“不知太师对于东夷当前状况有何看法?”对于帝乙的问题其实闻仲很想说,我不是本地人,情况不太熟,要不你还是换个人问问?
“大王!不知今年岁收如何?”闻仲没有直接回答帝乙的提问而是先问起税收的问题。打仗那是好打的吗?拼的那是国力,国库充足还好说,可惜自文丁以来财政赤字连年上涨。
“这个!”帝乙脸色有些难看,国库本来就空虚又拨出一大笔钱财来修建新城,现在财政更是吃紧。
“敢问大王,现在朝中能征善站的将军有多少位?还有多少可用军士?”闻仲没有给留给帝乙思考的时间步步紧逼,连续三问让帝乙脸上有些挂不住。
“请大王为老臣做主啊!”正在为难之际,殿外闯进一人披头散发衣衫褴褛。
“商容?”帝乙看清来人,不由一惊道:“商爱卿何故这般模样?孤王不是派你监督王城新址的建造,怎会如此狼狈而归?莫非还有人敢造反不成?”
“是他!”商容一脸悲愤的指着闻仲颤声道:“因为微臣发现了他的阴谋!”
“哦!?”一听商容抓住了闻仲的把柄,帝乙顿时来了精神一扫刚才的窘迫。
“臣一参闻仲阴奉阳违抗旨不尊,名为监造王城实为满足私欲。二参闻仲心怀不轨意图谋逆,三参闻仲殴打朝廷亲差藐视天子……”商容说的凄凄惨惨如同被一群大汉轮了十几次的小姑娘。
闻仲眉头微皱,这紫霞做事果然不靠谱,连区区一个凡夫俗子都能从她手下逃脱还敢说自己是修士,真丢人。
这并不是说闻仲害怕商容告御状,他问心无愧又不害怕暴露什么。让紫霞看着他主要是不想让他在早朝上捣乱,万一这些愚忠之辈在朝廷上闹将起来可是没完没了人不胜其烦。
“商卿可有奏折呈上?”商容刚从太师府逃出来就直接上殿,哪里有时间写哪个。于是就把自己在沬邑的见闻细说一遍,当然最主要还是闻仲那些言论包括朝歌城的详细建筑规划。也难为他三四十岁的人了竟然还有这么好的记性。
听完闻仲对于三宫六院的构想,帝乙心中一阵激动:这尼玛才是帝王应该有的生活,奢侈,实在是太奢侈了!不过我喜欢。
“慈宁宫又是个什么所在?不是说三宫六院吗?怎么多出来一个?”这么算就是四宫了?帝乙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是太后起居之所!”这个商容答不上来,因为这货压根就没听闻仲说起这些宫殿的具体作用,闻仲只好亲自站出来解释。
“哦!太后就是大王生母,这个名称是臣自己取的。也就是先帝的王后!”说道这里闻仲神色有些黯然,虽然妣戊王后殉葬没有丝毫关系,不知怎的竟然有些暗自伤神。
“住口!”商容现在看闻仲怎么都不顺眼,不管他说什么都会反对:“王后身为大王正妻,一生都要追随大王左右,此乃祖制,莫非你还要质疑不成?”
“敢问商大人高堂可在?”闻仲不怒反笑,不过笑容让商容从心底发毛。
不过想想这是在朝堂之上,量他也不敢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情来,于是拱手答道:“商容自幼丧父,全靠母亲大人含辛茹苦拉扯成人!”
“哦?!”闻仲戏谑道:“那令堂大人可在京师之中?”
“!”商容心里有些发毛,却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在淮夷老家,由二弟赡养!”
“臣启大王!”闻仲对着帝乙长施一礼:“请大王派人前往淮夷,赐三尺白绫或一杯鸩酒成全商老夫人名节!”
“你……”商容气的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闻仲漫步朝商容走去,边走边数落:“你的母亲是母亲,别人的母亲就该为夫殉葬?合着这天下就你孝顺?父母在,不远游!你把老母放在淮夷老家你的孝又在哪里?”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商容脸上的汗都下来了。
“忠?哼哼!”闻仲哂笑道:“不经通传擅闯朝堂,衣不遮体发脸不洗,分明藐视君王,你的忠又在哪里?”
“这……”商容心中暗道,这还不都是你害得。对!还有那个放自己出来的绛衣女子,说弄成这样更能显示出闻仲的手段狠毒。
“我等正在商量国家大事,解救东夷万千生灵于水火。被你叫嚣打断,你的仁又在哪里?”
“朝堂之上皆是同寮,同殿称臣应有袍泽之谊。你如此大喊大叫完全不顾他人感受,你的义又在哪里?”
四步四个问题,问的商容汗流浃背。此时林星已经走到他的跟前,指着他的鼻子道:“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你还有何脸面弹劾与我?”
这句话才是重点,说这么多的废话全是为最后一句做铺垫。一个三十多岁的人竟然还敢自称老臣?跟我斗,你毛长齐了没有?
“你……”商容满脸通红,额上青筋蹦出老高,就是说不出话。
“你什么你?”闻仲再次粗暴的打断他的话:“想你将近不惑之年才刚坐上大夫之职,我刚二十几岁官居一品,你又有何资格对我评头论足?”
这句话就不像话了,殿下群臣尽皆摇头:你以为你能坐上太师职位是你的本事?还不是因为你身份特殊?要不是因为岱山之上的哪位,你能坐上太师之位?
“太师适可而止!”旁边有大臣实在看不过去,再这么下去商容能让这货挤兑死。
“哦!”闻仲扭头看向说话之人:“黄老将军有何高见?”
这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黄飞虎的父亲黄衮。这俩货都是文丁的心腹,属于一个派系,这会自然要站出来为商容说话。要是傅说还在的话,一样会和商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不过黄飞虎以后与自己有师徒之义,所以他老爸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今日早朝说的是讨伐东夷之事,您看是不是将其余事情先放一放?”
“好吧!”闻仲也不预备穷追猛打,就此收手:“反正我所做一切都是成汤江山,相信大王自会明断!”
说完向帝乙递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此时不提也罢!”说多了都是眼泪啊!帝乙摆摆手示意将此时搁置不提,可是出兵的是他也不愿意再提闻仲三句话给问的哑口无言,这还怎么愉快的聊天?
“关于太师刚才提出的问题,微臣倒有一些想法,不知当讲否?”黄衮再次出列向帝乙上奏。
“讲!”
得到帝乙允许,黄衮组织了一下语言:“想那东夷乃是东伯侯辖地,可令东伯侯出兵平叛,素问东伯侯之子姜桓楚兵法娴熟智勇双全,应当可担此任!”
“胡闹!”闻仲再也不顾黄飞虎的面子,逼视黄衮一字一句的问道:“莫非你还想再造就一个季历不成?”
黄衮闻言变色,不敢再多言语。季历的发家历史在场的都明白,就是吞并了辖地以内的戎狄部落才慢慢壮大。
到最后已经达到能与殷商抗衡的地步,文丁王把他留在朝廷就是预防西岐反叛。
如今黄衮又提出让东伯侯去剿灭人方,岂不是又把一个崛起的机遇放在东鲁面前?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莫非真要丧失这大好良机?”帝乙紧皱着眉头,心中也是拿不定主意。
看着帝乙为难的样子,闻仲心头一软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要不,就出兵吧?”
“嗯嗯!”帝乙急忙点头:“出兵好,既然太师都同意了,那就出兵吧!”
听到这话,闻仲真想抬手给自己一个嘴巴,我让你嘴贱,我让你没有原则。
第五十七章 抽签()
既然闻仲同意出兵,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帝乙首先征求一下他的意见:“依太师之意,这仗应该怎么打?”
我有说要打吗?闻仲不由翻翻白眼,大家都是文明人,打打杀杀的多不好,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喝杯茶,和平解决此事该有多好!
“微臣以为此事应该从长计议!”闻仲想了想:“先是减轻赋税奖励农耕游牧,大兴冶炼铸造兵器入库,如此三年五载富国强兵,人方之乱应该无忧!”
打什么仗?休养生息才是硬道理,就算到时候依旧要打仗,也先推个三年五载再说咯!
此言一出,朝中一片哗然,直接就有大臣跳出来反对:“大王不可,若按照太师之言静待时机,怕是要养虎为患。现在人方内部刀兵四起,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
“哦!那依朝爱卿的意思应该如何?”说话之人名曰朝乾,官居上大夫,也是帝乙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一。
“应令四方诸侯筹集粮草,从边关将领手中调遣军队……”朝乾说话之间看到闻仲那要吃人的目光,心中有些发慌,不过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磕磕绊绊的说下去:“由闻太师统兵,应该马到成功!”
闻仲一愣我领兵?别闹!我那会那个?玩游戏我都不会带兵线,更不用说带兵打仗了。给我一万人马,我能给你剩回来三千就算你殷商祖上积德。
“这个我真来不了!”闻仲急忙推辞:“昨夜归来偶感风寒,头晕脑胀又不慎跌落下马,摔倒了腿,到现在头还疼……不行了不行了,我头晕,晕了晕了……我晕!”
“太师休要推脱!”帝乙从王座上站起,径直来到闻仲身旁拍拍他的肩膀:“你若是不帮孤王,天下还有谁能帮我?”
这就是当权者的嘴脸么?你给他讲法律的时候他给你讲道理,你给他讲道理他给你讲人情,你给他讲人情他给你讲亲情,你给他讲亲情他给你耍流氓,你给他耍流氓他反过来给你讲法律。
现在法律和道理都给闻仲讲不通,帝乙开始打起了亲情牌,说的就是碧霞元君和殷商的关系,说道动情之处差点没拉起闻仲拜把子。
少来这套,哥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什么没见过?这套在我这里不好使,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去就是不去。
“不如咱们听从天意的安排!”看到闻仲如此不上道,帝乙的脸色腾的一下黑了下来,果断的舍弃套交情开始耍流氓。
“如此甚好!”众家大臣轰然应允,看他们幸灾乐祸的眼神好像已经吃定了闻仲。
听从天意的安排,无非就是占星问卜,你们确定要跟我玩这个?哥可是修士来着,一会把你们虐的满地找牙可不许哭。
提起这个闻仲信心满满,这种满血满蓝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杜元铣把道具拿上来:“抽…抽签?”
闻仲一下子头大了,这种最原始的东西可怎么作弊?难不成要偷天换日,逆转乾坤?这个他也不会啊!
“这是六十四根竹签,其中只有一根是上签,其余全是下签,从哪位大人开始抽还请大王定夺!”
杜元铣捧着盛有竹签的陶筒,说话的语气不卑不亢,神色没有半点变化,这让想从其中看出一些端倪的闻仲不禁略微有些失望。
“按照职位的高低来决定抽签的次序吧!”帝乙微微顿了一下,看向闻仲:“太师乃是百官之首,就由太师抽这第一签如何?”
少来这套,这个哥们懂,这陶筒里肯定全是上签,我第一个抽出来哪其余人就不用抽了!没想到古人也是满满的套路。
杜元铣好像看透闻仲的心思,把陶筒递到他跟前沉声道:“请太师大人验签!”
擦!不用说的这么直接吧?显得我气量多狭隘似的。
杜元铣来这么一手,反倒让闻仲不好意思。不过这货脸皮的厚度已经超出常人的想象,竟然还真从签筒中抽出这些竹签一个个验明正身。
六十三个下签,一个上签。没毛病!莫非真的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闻仲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们这么坦诚自己怎么好意思在竹签上做手脚?难不成真要听从天意的安排?
想了想,闻仲最后还是放弃了在竹签上做暗记的想法,那样实在是欺负人他有些不忍心。
“恭喜太师!”闻仲刚刚抽出一枝竹签,杜元铣连看都没看就拱手跟他道喜。
他这般反应让闻仲眼皮子一跳,随即伸手抓住杜元铣的衣领:“匹夫安敢欺我哉?”
杜元铣眼中闪过一摸慌乱,不过随即消失对着闻仲告饶道:“下臣哪里敢蒙骗太师大人,如若不信大人可以再次验签!”
闻仲狠狠的把手中的上签丢在一旁,把签筒中的竹签抽出一一验证,果然没错,其余六十三个都是下签。
“这次不算,重来!”闻仲说着一把拽过商容来:“这次就从你开始!”
看到闻仲的反应,帝乙摇摇头心道:就算再抽一百次,一样还是你的上签。
大王都没有制止闻仲,杜元铣也只能无奈的配合,从商容开始朝堂上在列的商朝众臣一个个排队抽取,那些诸侯国使节也乐得看热闹。
在闻仲的监督之下,很快签筒里的竹签被拿了一个干净,只给他留下一直孤零零的上签。
不会吧?闻仲觉得嘴巴有些干,想说再重来一次的话伴随着口水给咽下肚子。耳边没来由的响起《罗成算卦》中的戏文:抽一签又一签,签签他的先锋官。“你们这不科学,还是抛硬币来解决吧!”闻仲艰难的咽下口水,从袖中的口袋掏出一枚海贝:“若是圆面朝上就去喝酒睡觉,若是平面朝上,就去沬邑建设朝歌城,若是立面朝上,我就去灭了人方!”
这海贝原是用取出珍珠以后的贝壳打磨而成,一面平滑一面椭圆,平面朝上就已经是很小的几率,更不用说闻仲这货竟然要求立面朝上才去出兵讨伐东夷。
对于他这种近乎无赖的做法,帝乙竟然没有反对,满朝文武也没有第二个声音。
这情况有点不对啊!不过要说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出现立面朝上,打死闻仲都不相信。这是海贝,立面就如同一张A4纸的厚度,比起后世五角的硬币还要薄上不少,能立起来才见鬼。
闻仲的目光随着被高高抛起的海贝起落,心情也是起伏不定。当然,朝堂之上也就他自己紧张,包括帝乙在内满朝文武大臣就如同吃定了闻仲一般,一个个老神在在的静看他一个人的表演。
“太师大人,这个怎么算?”杜元铣指着地上被摔的粉碎的海贝,虽然碎了依旧有一些碎片牢牢的定在地上,不知道这位太师大人会不会再次耍赖。
闻仲一拍脑袋,我特么真是猪,一个贝壳而已,还不知道被风化多少时间了,还以为是后世的硬币啊?用那么大的力气干嘛?
虽然是摔碎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就是立面着地,纵然闻仲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捏着鼻子默认了这个结果。
“那就有劳太师!”帝乙一句话算是为这件事情做了一个总结。闻仲很想拽着他的领子问他,为什么非得让我去领兵打仗?你就不怕我给你弄个全军覆没?
“众卿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当驾官吆喝一声宣布退朝,声音之洪亮,震得站在前排的闻仲耳朵嗡嗡只响。
“看来是要找个机会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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