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名女子是一位符箓师?
没等叶修文得出一个结论,看到他转过身来的女子挑了挑下巴,略有些得意地问道:“怎么样?本姑娘的符箓还不错吧?”
叶修文:“……”他没能听懂对方这种自卖自夸之下的幽默感,只觉得这姑娘还蛮自恋的。
没有理会对方的“炫耀”,叶修文直接转过了身子,往来来时的路走去。
他们离开旭阳宗的那群弟子太久了,一旦被他们发现这件事,恐怕会慢慢地生出疑心来。
无趣地耸耸肩,撇了撇嘴巴,女子追上了叶修文,说道:“嘿,问你一件事,君子文是你的本名吗?”
叶修文脚步一顿,侧过头去,目光沉静地看着追了上来的女子,问道:“为什么突然之间问我这个问题?”
“算是我好奇?”女子看着叶修文,眨了眨眼睛。
叶修文怔了一怔,他没想到对方的性子居然会那么地……跳脱,跟之前那种冷然不近人情的样子截然不同。
或许,随着她身上那层冷冰冰的保护色褪去,现在的女子才更接近于她自己原本的性子,叶修文暗忖。
看着这双眼眸里闪动着让他觉得万分熟悉的光芒,叶修文眼底的神色再次沉了沉。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叶修文忽然问道,眸色深深地看进了女子的眼底。
被叶修文看得有点不自在,女子收回了视线,斜着咬了咬下唇,纠结了片刻后,瞥一眼叶修文,说道:“真实的姓名我是暂时不能告诉你的,不过你可以叫我‘小童’。”
叶修文:“……小童?”
“是啊,小童。”女子点了点头——主要是,她的师父姓“童”,稍稍拿她师父的姓名来做称呼也是可以的吧?原谅她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想不到什么靠谱的名字。
叶修文无语地看了一眼女子,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这叫什么名字,小童?听起来就像是小厮一类的泛称一样……
“嘿,别走啊,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真名到底是不是‘君子文’呢。”女子在叶修文的身后郁闷地喊道。
叶修文脚步一顿,转身回道:“你觉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吧。”
说完,他更加坚决而潇洒地往前走去了,唯留女子呆在了原地,片刻后——
这到底有什么分别嘛,回答了和不回答一个样!女子气呼呼地瞪了几眼叶修文,最后还是追了上去。
旭阳宗的那些弟子们在这个夜晚睡得很沉,根本不知道秦珊珊和新加入他们这支队伍的叶修文曾经出去过一次,更不知道,跟着叶修文回来的这位“秦珊珊”,早就不是他们所熟知的那一位了。
当清晨的阳光逐渐地洒满了大地时,旭阳宗的这些弟子们也陆陆续续地清醒过来了。他们觉得这一觉睡得很香甜,前所未有地香甜,让他们这一段时间以来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不少。
当然,他们完全不会猜到,之所以自己能够睡得如此“香甜”,是身边某个早已偷梁换柱的人的“杰作”,此时,这个人正混在他们之间,假装也刚刚睡醒一样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叶修文淡淡地瞥了一眼行为举止十分淡定的某个人,又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看来,对方的心理素质还蛮不错的,混在敌人之间也还是能够如此淡定。
他甚至很怀疑,对方是真的趁着没有天亮,旭阳宗的其他弟子没有醒来,毫无心理压力地睡了一觉。
——不得不说,叶修文真相了。
“对了,君兄弟,经过昨晚一晚的修整之后,你有想到什么好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吗?”旭阳宗的一名弟子凑到了叶修文的身边,充满希冀地看着他问道。
其他的旭阳宗弟子也忍不住看向了叶修文,虽然说,作为一个中级门派,还是一个在中级门派中排名前三的门派的弟子,他们居然要听从一个散修的吩咐,似乎听没有面子的。然而,这些天来的一系列事情证明,对方作为一个散修也要比他们这些光有名号叫得响亮的“大门派弟子”要厉害得多也淡定得多。
因此,在这片充满了诡异的区域里,想要尽快走出这片鬼地方的他们就不知不觉地选择了听从叶修文的吩咐,希望这个人能够带着他们走出去。
叶修文扫了某个“罪魁祸首”一眼,随即平静地说道:“暂时还没有想到什么比较好用的办法。”
众人听了,免不了又叹了一口气。
就连这位看起来挺厉害的“君兄弟”都没有办法,他们这些只有练气和筑基级别的人还能怎么办呢?
“既然没有其他办法,不如就一直向前走呗。”终于伸完了懒腰,觉得这群人的表现让她有点兴趣缺缺的“秦珊珊”不紧不慢地朝着众人抛出了一句话。
“闭嘴,秦师妹,难道你不觉得你这几天惹的麻烦多了点吗?”为首的那名旭阳宗弟子终于忍不住对“秦珊珊”呵斥出来了。
这些天来,“秦珊珊”动不动就发疯,自残自虐就算了,还时不时地拿出了一些一看就是从别人手上夺来的好东西。
对于这群旭阳宗的弟子来说,杀人夺宝并不是一件多么可恶的事情,但他们夺的都是外宗门的,宗门内部的弟子的宝器,他们还真没染指过。
没想到秦珊珊的储物戒里居然有那么多,可想而知,这些年来,秦珊珊仗着她哥哥秦凌宇的地位,在宗门里到底做过多少的“好事”。
这让这些旭阳宗弟子们对秦珊珊的印象一掉再掉,现在对对方的语气也不再那么客气了,瞧不顺眼就直接地顶回去,最好能够顶到这个女人闭嘴。
至于秦珊珊会不会哥哥秦凌宇告状,现在他们能不能走出去都还是一个未知数呢,又何必去想那么长远又还没有影子的事情。
被旭阳宗那名弟子呵斥的“秦珊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气得跳起来,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顺便把自己的哥哥秦凌宇也扯出来溜一圈,而是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你嫌我麻烦又碍事,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有什么办法走出这里啊。”
“我……我怎么知道要怎么走出这个鬼地方!”为首的那名旭阳宗弟子瞪着“秦珊珊”说道。
如果他知道要怎么办的话,他们还会在这里绕上那么多天吗?
“既然你都不知道要怎么走出这片地方,又何必急着反驳我的话?是,我承认前几天是惹出了不少的麻烦,但你们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与其坐以待毙,等待那些未知的危险和挖空心思去想如何走出这片区域,还不如直接走一走,碰碰运气呢。”
“如果向前走真有用的话,我们早就走出这片鬼地方了!”另一名旭阳宗弟子也不满地插了一句,显然觉得“秦珊珊”是在强词夺理。
更何况,谁说前几天秦珊珊发疯他们“没什么损失”的?他们可拿了不少好灵丹去喂这个伤痕累累的疯子呢,真是让他们心疼死了。
“秦珊珊”没再搭理他们,而是似笑非笑地乜了一眼叶修文。
她看出来了,这里恐怕只有这个姓“君”的家伙才最有话事权了,而对方是完全知道她底细的。
叶修文收到了“秦珊珊”的视线,沉吟片刻后,一锤定音——
“我们就沿着这条往前的路,再试一次吧。”
旭阳宗的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也只能不怎么抱希望地接受了叶修文的这个决定。
第269章 冒牌秦珊珊的恶趣味
出于对叶修文实力的信任,大家还是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他和“秦珊珊”的那个提议,沿着这条唯一的小路,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但在他们看来,要是沿着小路往前走能够出得去的话,他们早就走出去了,又何必在这片鬼地方兜圈子兜了好几十天?兜得他们简直都要怀疑人生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今天的秦珊珊好像终于正常了,这一路走过来,也没见她再发疯,甚至比平常还沉静了不少,总算没有聒噪得让人心生厌烦了。
在这些旭阳宗弟子的心里,秦珊珊显然已经变成了麻烦的代名词,如果不是看在秦凌宇的份上,他们早就把秦珊珊给扔在这个荒郊野岭里不管了。
心里嫌弃着秦珊珊的旭阳宗弟子们完全没想到,此“秦珊珊”早就非彼“秦珊珊”了,就在他们熟睡的时候,真正的秦珊珊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他们本以为这次又会像上几次一样,走着走着便兜回了原地,然而,这一次,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
“诶?你们有没有觉得四周围的雾气好像越来越大了哪?”其中一名旭阳宗弟子忽然之间开口问道。
“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另一名旭阳宗弟子停下了脚步,蹙了蹙眉头说道。
众人纷纷停了下来,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朦朦胧胧的一大片,视野好像真的差了很多。
旭阳宗的这些人本来就因为这几天的事情而搞到心情不大愉快,现在迷雾一起,心里面的那些不愉快又被无限地放大了。除此之外,还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和焦虑在他们的心底弥漫。
他们真的还能出得去吗?这片迷雾的背后,还会不会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
这一大片的迷雾仿佛顺着视线,流入了他们的心里,给他们心底的阴霾又添上了几笔。
叶修文若有所思的目光在不远处“秦珊珊”的身上扫了一圈,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转回头,朝着叶修文挑衅地挑了挑眉毛。
仿佛在说,是啊,就是我干的,你们又能怎么着?
当然,能“读懂”冒牌“秦珊珊”这份言外之意的,在场所有人里,也只有叶修文这个知道内情的人了。
叶修文在内心叹了一口气,说实话,他并不想在这里耽误太多的时间,师父和师娘他们不知道逃到了哪里,而被困在旭阳宗的那些师弟们如今也还生死不明,他怕耽搁多一点时间,被困的那些师兄弟们就多一分的危险。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可能明着开口对那个“秦珊珊”说。叶修文总觉得那位冒牌的“秦珊珊”性子亦正亦邪,他根本捉摸不透对方的想法,也不知道对方对于凛天峰来说是敌是友,所以,也只能在暗中静观其变了。
浓雾越来越大,渐渐地,旭阳宗的这一行人发现自己的视野被彻底地遮挡住了,在一米之外伸手不见五指,旁边影影倬倬,只有偶尔翻飞的衣袂和时不时冒出来的说话声证明同伴们还好好地呆在他们彼此的身边。
这种预料之外的情况犹如一块巨大的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了他们的心里。他们的神经绷到了极致,就怕哪里突然之间跳出一头巨兽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朝他们无声地扑过来,收割掉他们的性命。
在这一行人里,最淡定的恐怕就要数叶修文和“秦珊珊”了。叶修文是因为知道始作俑者是谁,而对自身实力也有着一定的自信,所以并没有感到慌乱,而“秦珊珊”作为引导出这么一场“好戏”的人,就更不可能会产生什么害怕的情绪了。
事实上,“秦珊珊”早就放开了神识,饶有兴致地“观赏”着旭阳宗这一行人的表现,看到他们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地往前走着,时不时地就往旁边看上一眼,似乎恨不得自己现在立即晕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大梦般的样子,“秦珊珊”就感到心情分外地愉悦起来。
她早就看这群见风使舵、捧高踩低的旭阳宗弟子不顺眼了,这一群人的师父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正所谓歹竹难出好笋,以至于教出来的徒弟也一个比一个更加地不像样。除了秦珊珊以外,她和这一群人也没有什么直接的深仇大怨,便干脆好好地给这些人一些苦头吃吃,在心理上折腾一番他们好了。
也只有这样,她这段时间积累在心里的郁气才得以发泄一些出来。
“我真是受够了,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不想走了!”一个旭阳宗弟子的声音从迷雾中传了出来,他泄气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就是,说什么沿着这条路走,明明之前就没走通过,这下可好了,又遇到了这片古怪得很的迷雾,现在连方向都找不到了,我们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都是个未知数了。”另一名旭阳宗弟子附和道。
就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一样,很快,一个又一个的旭阳宗弟子都纷纷地泄了气,与此同时,还不忘把锅甩给叶修文和“秦珊珊”他们两个,话语里明里暗里都是在抱怨他们俩的决定。
叶修文没有申辩些什么,毕竟,他早就认识到了这些凛天峰之外的旭阳宗弟子的真面目,对这些人也说不上有什么同门情谊,自然不会为他们的话而生气。
他只需要一个结果,那就是跟着这帮旭阳宗的弟子,顺利进入到宗门内部,把凛天峰的人给救出来。
和叶修文正好相反,“秦珊珊”听了这些人的话以后,倒是不悦地眯了眯眼睛——她从来都不是爱吃亏的主,别人敬她一尺,她也会回敬别人一丈,而若是别人犯她一寸……对不起,她怎么样都是要找回场子的。
更何况,又不是她拿刀子逼着这些人往前走,这些人贪生怕死所以硬要跟着“君子文”走,这又能怪谁?
于是,“秦珊珊”轻轻地打了个响指。这层浓雾本来只是环绕在众人的周围,并没有对这些人造成什么伤害,而在“秦珊珊”的这个响指过后,突然变得极具攻击性了起来。
“啊——”一名旭阳宗弟子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巨大的力量猛然一推,他就整个人都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五脏六腑都拧到了一起。
“谁?!谁在背后偷袭我?!”他捂着发疼的地方,骂咧咧地往后面瞪了过去,却只看到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而回应他的,则是一声又一声的“啊”“哎哟”“痛死了”,这些痛呼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很显然,其他人也遭受到了一模一样的“待遇”,被不知名的东西给击飞了。
一颗豆大的冷汗从这名旭阳宗弟子的额角滑落了下来,他勉强忍痛站了起来,正想要色厉内荏地再骂几声,却再次被一股力量给击飞了出去。
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了,攻击他的并不是什么人,而根本是这一片迷雾,这片迷雾凝结成了一个巨大的拳头形状,朝他狠狠地一打,他就倒飞了出去。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这名旭阳宗的弟子再也不敢停留了,转身就跑,而他身后的那片迷雾骤然又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兽嘴,里面布满了獠牙,追在他身后就扑了过去。
被这张可怕狰狞的巨大嘴巴给吞噬以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这名旭阳宗的弟子一点都不想知道,他只知道没命地往前跑,刚刚那些抱怨的情绪也早就被这股巨大的恐惧给吞没得一点都不剩了。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其他旭阳宗弟子的遭遇也是差不多,他们有的是被“猛兽”追,有的是被无脸的鬼魅赶,一个两个都被吓得屁滚尿流地往前跑,什么形象都不再顾及了。
而和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站在原地,淡定依旧的叶修文。他已经到达了元婴期,这些迷雾还远远没到达能够伤害到他的地步。
尽管,在他的身边,也有一片迷雾凝聚成了长相诡异的灵兽的样子,对着他在狰狞地嘶吼,却伤不了他一分一毫。
他就这样淡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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