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段时间以为,那就是无面天君的仿冒之身。
也就在她眼眸之内,首次闪现过惊惶色泽时,嬴月儿已经带着李珂的身影,回到了那辇车门外。
之后她首先做的,却是确认李珂的身份,直到确证这是她外祖母无疑,又开始检查李珂周身,是否别有禁法。
她的母妃生产在即,此时虚弱无比,嬴月儿不想有半点的意外发生。
再须臾之后,嬴月儿才放下了心。也不知是这静池剑斋与长生道之人太过自信,还是碍着名门正派的颜面,两家并未在李珂身上,遗下任何的手段。
可随后她的眼中,就又透出了几分恼怒杀意。
救回了外祖母,这次来兰若寺的目的,算是达成了一半——可这并不能使她有半点的喜悦。
幕帘之内,叶凌雪也在担心着李珂的状况,急急问道:“月儿,你外祖母可曾有恙?”
“无事!就只是有些伤神而已,需得尽快找灵瑛仙君,或者不悔仙子给外祖母她看看。”
赢月儿微摇了摇头,她先是给李珂服用了一颗养神丹药,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仍处于怔忡状态的李珂,送入车内。
岂止是受惊亏损这么简单?她这外祖母一生坎坷,在叶府备受折磨,心神状况本就不佳、好不容易在长生道寻到了一个安生地,却又被长生道擒拿,作为要挟女儿女婿的筹码。这等样的经历,哪怕是换成寻常女子,此时也不好受,更何况本就心神亏损严重的李珂?
怒意填膺,嬴月儿蓦然又再腾空而起,至三丈空中悬立,长枪‘魔焰’直指前方,语气则满含着轻蔑与不屑:“一群渣滓!奉父王之命,今日此间所有人等,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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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九章 银马金剑()
“一群渣滓!奉父王之命,今日此间所有人等,杀无赦!”
嬴月儿的言辞,就仿佛是将此处所有人,都视为垃圾废物,必死无疑。可在其长枪所指之处,薛云凰等人却只觉惊悸莫名,连一星半点的驳斥之意都没有。
眼前的这位月儿郡主,展现的不止是霸道与强势,更有着所向无敌的气概!
——始龙甲是依仗半法域而无敌于天下,夫差则是依仗吴人自身打造的半神器干将莫邪,使天下间的所有器物,都莫当其锋。
而这嬴月儿,却是另一种的无敌,超出极限的力量,搭配上那丧心病狂的速度。让人避无可避,正撄其锋则必死无疑,
越倾云亦是错愕万分的,看着上空中那月儿的背影。先前那近乎于疯狂的一幕,则反反复复的在她记忆中闪动,
好半晌之后,越倾云才回过了几分神智,随后就问旁边的虞云仙。
“这是什么甲,甲内之人是谁?”
其实后面一个问题,她已有答案,只是还想从虞云仙口里确认。
“那是赤魔甲,嬴冲那厮废时二年,花费了万万金打造。至于甲内那位,自是嬴冲的宝贝郡主,我名义上的徒孙。”
虞云仙对越倾云有些防备,只因这位距离她实在太近,如说此间谁最有可能将都天镇元大阵破去。那就必是越倾云无疑。
这个可能性极小,可虞云仙却不能不防,不过她回答越倾云问题的时候,倒也算诚恳:“说来惭愧,我身为她的师伯祖,如今却也非是她的一合之敌。”
“也就是说,静池剑斋一开始就料敌有误么?”
越倾云的眼神茫然:“今日这一切,都是殿下的陷阱?武安王妃,其实是诱饵么?”
虞云仙闻言,则不禁摇头:“只是不得已而已,越总管你想多了,武安王殿下的性情,越总管难道不知?”
嬴冲那厮倒是确有用嬴月儿,算计一把静池剑斋之意,可要说这位有用妻儿引诱对手,却是绝无可能。
可那郭嘉谢安再怎么精明,也不会想到叶凌雪的师门会生变故,不但使叶凌雪的产期泄露,也令其岳母李珂落入敌手,
今日武安王妃出现在此,是不得不然。好在最后的结果。并无什么不同,
越倾云也觉自己的猜测,过于阴暗,也确与嬴冲的为人性情不符,可随后她又问:“这位月儿郡主,不是一具机关人偶?”
“是如此不错,”
虞云仙神情复杂,心想那也算不得是人偶了。日常相处,她也渐渐将嬴月儿,当成自家的真正徒孙来看待。
话说回来,自己如今连一尊机关人偶都战不过,还真够羞耻的。
还有这一次的兰若寺之行,未免也太简单了,就只需驾驭这四面阵旗,然后眼看着就好。
虽说这很轻松不错,却总感觉有些对不住嬴冲的二百五十万金薪俸——
也在这时,空中狂风乍起,再次吸引了虞云仙的视线。当她注目过去,只见嬴月儿已离开了原处,身似赤红雷电,疾逝向百丈之外!
此时这大殿附近,又有五道身影现出形迹,或是直接以真面貌示人,或是蒙着面纱,可也无一例外,都俱是伪开国级。
可即便如此,也没令嬴月儿有半点畏惧,
仅仅须臾,就又是轰的一声雷鸣,那怒刀须九问整个人连同墨甲,赫然都被击沉入地底,深陷二十丈地坑之内!那口九环大刀已全数破碎,墨甲则寸寸崩裂!此时正有丝丝鲜血,从甲内溢出,而须九问的生机,则已黯淡消绝。
此景顿时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神经,亦感觉到那令人窒息般的压力,嗅到了死亡的气味,正在这兰若寺里蔓延。
怒刀须九问亦是中位伪开国,战力虽不如太阳刀李光源,可在魏国亦有赫赫威名,有着刀王之称,
可这样的人物,却也无法抵挡这赤色墨甲的一击!
下一刻,嬴月儿的目光,就又再扫向了银马金剑司马眉。众人毫不意外,心知这位必是准备挑选在场的最弱者下手,一一将他们剪除,
而在那须九问之后,就是这司马眉。此人昔日为威王部属,之后又跟随西方大帝,效力于天庭。在两年前得西方大帝库藏的一尊仙元神甲,又于不久之后,踏入权天境界,使其一身战力,凌驾于怒刀须九问之上,可谓是前程无量,
仅仅只不到三十分之一弹指,嬴月儿的身影就再一个闪动,赤红的枪势,直指那司马眉的眉心。使这位银马金剑,身躯微颤,气势凝滞。
薛云凰面色铁青,随后毫不犹豫的以双刀,直斩嬴月儿的身后。她号为六翅禅刀,就因刀速超群拔萃之故。可此时刀光斩出,却竟是慢了一拍,看似无论如何,都追不及嬴月儿的背影,
可薛云凰更知,此时无论如何都必须保住司马眉不可。
——兰若寺内外封锁,嬴月儿的枪势力量皆霸绝人寰。他们只有从此刻起,寸步不让的与其争斗,协力一同,今日才有可能从此间安然脱身,
猛一咬牙,薛云凰口中溢血,面上亦青筋暴起,然后整个人的速度,顿时加快了近倍。
而此时在场诸人,都不用薛云凰吩咐,都各自爆发了全力,或正面阻拦,或侧面牵制,只欲阻住嬴月儿的身影。
嬴月儿的赤红长枪,在不到十分之一个呼吸内,连破李光源与九指神夺王烈二人,又将上官青打出的诸多金针,完全视如无物!
可就在最后,嬴月儿的‘魔焰枪’被一面黑色的巨盾拦截。那是一个身罩面纱,浑身黑衣,身躯异常魁梧,高达三丈的人影。
然后在的枪盾交击的刹那,此人的一身黑衣与斗篷,都尽数破碎,露出里面纯黑色的墨甲。
而这位虽是在狼狈后撤,足步不稳的连退二十余丈,可到底还是将嬴月儿的这一枪阻拦了下来,
嬴月儿见状却毫无异色,只双眼微凝,透出几分怪异的色泽,似在赞叹,又似在嘲讽。
“我认得你,光明教的神护天王李多洛!这可真有趣——”
——堂堂的圣宗静池剑斋,自然不可能与光明神教这样的邪教有涉,那又是像冰云仙子幽灵真那样的卧底么?
六翅禅刀薛云凰面色阴沉,却无半点后悔之意,反而感觉庆幸。今日幸亏是未曾大意,将李多洛召来此间,否则今日,真不堪设想,
可待下一刹那,薛云凰却又瞳孔骤缩,只见五十丈外,那躲在李多洛后方的银马金剑骤然银剑挥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洞穿了神护天王李多洛的身躯。随后又干脆利落,将李多洛的整个人连同墨甲,劈为三段!
七二零章 都是垃圾()
薛云凰先是两眼茫然,随后又不敢置信,旁边的灵云仙子灵紫英,则已目眦欲裂,厉喝出声:“畜牲!”
如非是有着嬴月儿在前阻拦,她几乎就已挥剑向那司马眉斩杀过去,
司马眉却听如未闻,在嬴月儿的掩护之下,身影后撤,继续又退离百丈。直至与虞云仙及岳瑶等人,形成掎角之势,这才止住,
薛云凰的意念昏沉,强咬着牙才使心神保持清明,同样是双眸喷火,定定的看着那银马金剑司马眉:“为何?”
——她现在,就只想要一个答案。
“薛长老很是惊奇?”
司马眉毫无愧色,回之以冷笑:“其实本公子也想问,这是为何?为何尔等就定以为本公子在被嬴天命出卖过之后,还会为天庭效力?会将武安王府视为仇敌?”
薛云凰张了张唇,想说这岂非理所当然?可随后却哑然无声。
这位银马金剑曾被嬴天命出卖,这件事她全然不知。她只知此人,乃昔年大秦威王旧部,只因欠了天庭一个人情,又因西方大帝嬴天命乃威王唯一血脉,才效力于其麾下,
可如若这位,对嬴天命再无半点主从情分——
“三年之前,嬴天命为从嵩阳逃走,亲手将司马眉推到孔将军的刀前,为他换得了一线生机。只因嬴天命已死,所以再无人知晓此事。司马眉他如今,已不欠那位威王,也不欠天庭。”
此时嬴月儿的长枪,又指向九指神夺王烈:“难道就只许你们安插内应,算计我武安王府,就不准我家稍作回应?”
此时她枪势指处,那九指神夺王烈已是冷汗涔涔,这个时候,可没有第二位神护天王李多洛,来为他挡枪,
而司马眉则又提醒道:“郡主小心,她们还请来了玄圣北辰。”
“玄圣北辰?是曾经号称天下第一散修的那位?”
嬴月儿倒也听说过这人的名字,却毫未放在心上。三十年后,玄圣北辰早已身化泥尘,而天下第一散修的名号,也早已换了另一人持有。
所以此人如今,虽还是天下第一散修,嬴月儿却只说是‘曾经’。
心想此人再强,难道还能强得过夫差?且这位如真有能耐与她抗衡,为何至今都未现身?
司马眉却眉头微蹙:“此人不在此间,却有降神加持之法,能隔空使一人战力大增——”
他话音还未落,嬴月儿就已感应到了身后,那另一位黑衣人渐显异常的气机。
嬴月儿却仍是不曾在意,一声冷笑后,又身影如电,疾刺至九指神夺王烈的眼前,
枪影未至,那黑衣人就有一术法完成,瞬时无数星力锁链从四面,往那赤红墨甲方向‘照射’过去,
然则这被薛云凰等人寄以厚望,认为哪怕是一头鲲鹏,也要被其束缚锁链,却是作用寥寥。
嬴月儿浑身上下的火焰,都在这刻转为纯黑,所有的星力锁链,都是触之即燃,而后轰的一声,将那王烈的胸甲与咽喉,都碎为齑粉!
“这是什么东西?”
薛云凰吃惊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以枪意,将自身火元与煞力强行结合在一起的手段,可谓尽显兵家‘一气破万法’的神威。
可这却绝不该出现在这嬴月儿的身上!此女既不该有这样的传承,也不该凝聚出这样的威煞。
——那得是亲手杀戮至少百万人,又或者寻到一处天生煞眼,才能凝练出来的兵家煞力!
“此为撼世神炎!”
嬴月儿眼中现出骄傲之色,这是独属于她嬴月儿的手段。功法根基虽是出于那位霸王,可她的父王又别出枢机,在兵家‘一气破万法’的基础上另生变化。
她如今身体内每一块零件,每一根骨骼,都是以‘罗睺戡乱决’功体为样本打造,再将虞云仙生前寻得的火属性煞力‘先天元火真煞’融入其中。
故而她自从‘出生’那一天开始,就不惧二阶以下的仙法。再如施展那位霸王的秘法,凝聚出‘撼世神炎’,那么便是五阶的仙法,也可强行破去。
这就等如是将如今天下,绝大部分的权天境玄修,都踩在了脚下。
只有太学主与守正道人等寥寥数位可以施展六阶仙法的存在,才有压制这‘撼世神炎’的可能。
可惜的是她父王直至粉碎虚空,逆流时空之刻,都未能完全参透‘罗睺戡乱决’的奥妙,否则便是皇天级的六阶仙法又如何?那李元霸,又何足惧哉?
而此时嬴月儿的枪,又指向了另一黑衣人,眼中饱含哂意,杀机森冷:“我认出你了,崇国公府**奉月寒枪陶神丘——”
那陶神丘吃了一惊,也不辩解,身影疾速的后退,然而赢月儿那已转化为纯黑色的墨甲‘赤魔’,却也是如影随形的追袭而至。
施展开‘撼世神炎’之后,她的身速,似又比之前快了一成。黑色电光在诸多全力阻截中,或是闪烁挪移,或是以枪势碾压,使得这一方虚空无数火花溅射,无数的气劲散溢,摧残大地,令地面坍塌,将这个兰若寺夷为平地。
远处的越倾云,不禁目光微凝,以手按剑,就欲加入进去。她眼前这战局,已陷入僵滞,可那静池剑斋一方,却是拼尽了全力,才能牵制住这位月儿郡主。
此时只需一点点的力量加入,就可使形势大变。
只是她才刚有动作,就听虞云仙悠然道:“越总管是要出手么?可这一战除非她支持不住,你我还是做壁上观的为好。”
“这又是为何?”
越倾云神情错愕,回望虞云仙:“速战速决。不更好么?”
“话是如此不错,可那小丫头也特意求过我,说是这一战我等最好莫要插手,她要借这些人舒展筋骨。”
说这句话时,虞云仙的眼中,却又现出疑惑之色。她如今玄法修为日渐高深,故而已看出了嬴月儿身上的一些古怪之处。
原本这小丫头的周身,满布着太虚之力,时间裂隙,又似被这片天地隐隐排斥。
可随着这一战,连续数位伪开国死于其手,这种情形却在改善。嬴月儿周身给人的异常感,却是越来越小。
虞云仙心想这该不会是一种夺人气运的法门?
如只单纯的将月儿看成一件器物,那么这件杀器,说不定是神器一类的级别,不被天地所容也是再正常不过。
而上古之时,也的确是有炼器师发明夺人气运之法,用以削弱器物遭遇的天嫉。甚至以身祭剑的,就如那干将莫邪。
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形,其实都无所谓。今日她们不出手,任由嬴月儿杀戮就对了。
而且——
虞云仙目光上挑,看向了虚空中某个方位。
“那边还有个棘手人物,稍后可能需要越总管帮忙。说实话,这座都天镇元大阵与其说是困住里面人的兽笼,倒不如说是专为防范那位——”
越倾云顺着虞云仙的视线看了过去,却一无所得,不过她知银马金剑司马眉,既然在薛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