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故,这次十宫大比,他也将庄季带了过来。
不过嬴冲随后又向身后方,庄季的两个兄弟看了过去,向他们点了点头,以示嘉许。以庄季的智慧,没这么灵醒,想必有这二位提醒之故。
那项羽却半点都没将庄季放在眼里,始终目光灼热,看着嬴冲:“在下项羽,忝为大楚襄武郡王世子。曾听闻六年前,武安郡王幼时曾以兵棋,横扫嵩阳书院,所向无敌,便是曾经夺得九年前大比之冠的嵩阳七子,也非是下对手。故项羽斗胆,欲请殿下与项某比较一番这军棋之艺!”
嬴冲早料到了,毫不觉意外。庄季那边则是‘嘁’了一声,满含不屑:“项羽?你算是什么东西?敢与我们咸阳四恶之首比较?”
这次他却无旁人提醒,而是本色演出。咸阳四恶,一向都是嚣张跋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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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零九章 笑里藏刀()
项羽的脸,顿时气成了青色,终于看向了庄季,目光如视死人:“你刚才说什么?”
庄季毫无惧意,反而一双铜铃般的大眼怒瞪:“我说你算什么东西,敢与嬴冲他比较?难道你还敢不服?信不信俺砸碎了你的脑袋!”
“诶!季哥儿,这位是楚国名门之后,远来是客,不可如此无礼!”
此时既有了庄季当恶人,嬴冲就只需装出一派温润如玉的儒雅风范,一副息事宁人的语气:“项世子,还请见谅!我这位少小之交,一向是个浑人,口无遮拦,心直口快,又兼性情火爆,今日并非是有意得罪。”
说话之时,嬴冲也是暗觉爽快。心想之前可不是自己愿意那样恶形恶状,只是没人给他当白脸而已。
他这些话,也确实得了旁边不少学子的好感。都心想这咸阳四恶之首的跋扈之名,只怕是有些言过其实。
这位武安郡王,看来还是蛮温文尔雅的,也讲道理。多半是被四恶中的其余三人,败坏了名声。
此时更有一些女学生,则是犯花痴一般看着嬴冲,目里都闪动着迷醉之色。
“好胆!”
项羽眸子里的怒火,又升腾数尺。心想好一个心直口快!这个嬴冲,语中不就是在隐晦暗指,他项羽确实不是东西?
不过他也看出了这庄季,是个智商有问题,且混不吝的性情。与这无知蠢货纠缠,并无益处,于是便又将矛头指向了嬴冲。
“再问殿下一句,可敢与项某一战?”
嬴冲的眼,顿时又微微一眯,敏感的注意到那‘敢’字。心中冷笑,直接就向正回头看的庄季,丢了个眼色。
后者正脑子糊涂,心想冲哥儿他怎么要拦自己了?以前不是这样啊?
可此时见了嬴冲眼神,顿时就心中一片清朗。然后就直接用那精铁大锤,指着项羽的鼻子。
“喂!你是不是聋了啊?我弟弟他说了,你连根葱都算不上,还想着挑战别人?冲哥儿他以前也说过,好狗是不会挡道的。你再叽叽歪歪,小心我真砸你哦!”
嬴冲不由抽了抽唇角,脸上差点就挂不住。心想好嘛,这个家伙话还没说几句,把自己还有他弟弟,都一并给卖了。
项羽目里的杀意,已经凝为实质:“无知蠢货,给我滚——”
他话音未落,庄季就已悍然着甲,果真就是一记重锤,猛力砸下,凶猛万分!项羽措不及防,长枪显化稍慢半步,也来不及穿甲。只能匆忙格挡。随后就被庄季爆发出的巨力,砸到向后滑退数步。
这位顿时怒目圆睁,也同样一身墨甲覆盖周身,那霸道酷烈的枪意,将庄季死死的锁住。
只是这位还没来得及动作,就有一个身影,将庄季拉拽到了后方。
当项羽注目望时,只见眼见这位,正是当初将他打落水中的武安王府客卿左天苍。
换在平常时候,他必定会三思而后行。可在此刻,他却已被庄季那混账激得失去理智。想也未想,直接一枪捅出。
可这枪势才至半途,他的意念内,就已感觉到了丝丝惊兆。
对面这人的气势陡然爆发,如山似海,难以撼动。让项羽感觉自己,就仿佛蝼蚁也似。还有那目光,就好似能看穿一切,透析了所有。视线所凌之处,正是他枪势中最薄弱的一点。
“住手!”
百步之外,传出了一声雄浑叱喝。一道身影,疾速掠来。只是这人,还未赶至,张承业就已拦在了半道。
这位也未做什么,就只是手中现出了一对紫金八楞锤,就使来者忌惮万分,半空中止住了身影。
而远处的项羽,则是毫无悬念的被左天苍一刀破去了枪势,再一刀强行挑飞。
左天苍可能是嬴冲手下,最知分寸之人。这一刀手下留情,只是将项羽挑飞了二十丈就止,浑身毫发无伤。
可项羽的脸色,却更潮红一片,恼火之至。这二十丈,他整个人是不断翻飞着被抛落此间,这岂不就是‘滚’么。
不过这时,他也知不妥。这里就是别人的地盘,越州项氏哪怕再财雄势大,在秦境之内,也不可能是武安王府的对手。
而之前那位来者,可能是担忧项羽会不依不饶,直接一个闪身,到了项羽面前,朝着嬴冲道:“在下项伯,是项羽叔父。今日他不懂事,得罪了武安郡王,还请殿下莫要见怪。”
“无妨!年轻人,难免冲动易怒。”
嬴冲挥了挥手,假模假样的表示无妨:“其实也是我这兄弟先动的手,与他无关。要道歉的,也是本王才对。”
然后他又骑上了马,神情诚恳的对项羽说道:“兵棋小道,本王已弃多年,久不用了。此时不但技艺生疏,也不愿以大欺小。世子如真欲与本王决一高下,不妨战场上相见。如今本王虽已先行一步,可以世子的才情家世,想必数年之内,就能追上本王。那时你我,必有缘交锋。”
项羽在项伯后面,听得是快要吐出血来,一双手死死紧攥着,忍住将这混蛋抽飞的冲动。
感觉这个武安郡王,远比那个混账更可恶。后者仅仅只是人蠢了些,这一番举措,多半是被人指使。而这嬴冲,却是个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阴险小人!
此时他的同伴龙且,亦是眼现怒容,强自隐忍,
感觉这位武安郡王,确实不是好东西。明明也才十六,就敢把自己摆在长辈的位置,说世子是年轻人。将兵棋斥为‘小道’,也就将世子数月间横扫十宫的战绩,贬到不值一提。
之后又说什么才情家世,这又是意指项羽日后成就,全靠父祖荫庇么?
果然不愧是在朝堂,怒斥秦相裴宏志的人物,言辞犀利,似如刀枪!
嬴冲却没想那么多,又在马上,笑着再朝那项羽项伯一抱拳:“昔年先贤邹衍,召集诸学宫大比的初衷,是为使天下学子能交流所学,使各大学宫互通有无,而非是为争强斗气,不知项兄以为如何?本王还有军务要处置,就先告辞了!”
道完这句,他就已策马奔驰,带着一众近卫扬长离去。而项伯则是默默无语,神情复杂的,看着嬴冲的背影。
在场诸多学子,亦是一阵沉默。一些人若有所思,一些人似笑非笑,一些人则是眼含讥意。
许久之后,又有人忍俊不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项羽手持大枪,脸红了三次,又青了三次,最后一声轻哼,拂袖转身就走。
第二次与嬴冲相见,他实是恨透了这个人。对那家伙的性情,可谓是厌恶到了极点。
五一零章 书院风云()
人群中的张良,也是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一幕,直到他的肩膀,被人重重一拍。
张良不用回头,就知来者正是他的同学,与他一同号称‘颍川八龙’的荀攸。
“荀攸你来了,可惜了,今日你错过了一场好戏。”
“我在校舍那边,用千里镜看到了。”
荀攸失笑着解释:“那位武安郡王与项羽本就引人注目,二人冲突,顷刻间就传遍了书院。我等这些人虽是赶不及了,可却多的是办法窥知此地情景,”
说完他又语含调侃道:“那确实是一场好戏,项羽此人确乃当世英杰,却被这位武安王殿下,衬成了一位只知争强好胜的莽夫。他性情高傲,横扫十宫书院学子,不留半点情面。今夜不知多少人,会拍手称快。”
“这位天之骄子,只怕还是头一次憋屈至此。”
道完这句,张良的笑容更胜:“尤其那一番义正辞严,说的我也汗然了。感觉我等的所为,只怕是违了先胜的本意,羞惭无地。”
“冠冕堂皇!十宫大比的来由,不就是各大书院之间互不服气,定要争个高下出来?”
荀攸哑然一笑,随后神情又转为严肃:“对这位武安王殿下,你是怎么看的?”
“他么?促狭,有趣,兵法超绝,谋略过人。此外这位深得军心,想必也是行事大方,赏罚分明之人,否则不至于得部属爱戴。至于其余,还需看看再说。”
张良淡淡的评价完,又笑问:“荀攸你久欲择一明主效力,莫非是对此人心动了?”
“怎么可能?”
荀攸说到此处,面色怅然:“若我生在秦国,倒不妨去那武安王府一试。可荀某,毕竟是韩人。”
张良闻言,亦是哑然无语。他自信包括他在内的颍川八龙,都是惊才绝艳之辈,无论于任何时代,都是最出类拔萃者。文可兴邦,武可安国,都能当国士之称。
可是大韩,却是当今七雄中,最弱的一国。且位居七国之腹心,四面皆敌。此等境遇,哪怕他们几人真有着盖世之才,亦难施展抱负。
同一时间,人群之内的东侧,一位容颜俊朗的贵胄公子,也同样在瞧着嬴冲离去的方向。
“这就是武安王啊,确是位有趣的人。”
“不过如此而已!”
在这位公子身后,另有一位十四岁,同样衣饰华丽的少年,此时满脸的讥诮:“说什么兵棋小道,技艺生疏,我看他是怕了吧?”
“三弟不可如此说!”
那贵胄公子笑了起来,不以为然道:“他说的也不算错,兵棋确为小道,难定沙场胜负。此前这位,也确实荒废了数年之久。扬长避短,才是兵法中的上善之道。且如今同辈人之中,也只有这位,早早就登凌绝顶,立下不世功勋,怎可小视!”
“二哥你总有道理!可我就觉得,那家伙只是运气好而已。给本公子同样的机会,自信不会逊色于他!其实相较于这个武安王,我倒是更喜欢那项羽,性情直爽,不似他那般阴险。”
少年轻哼着说完,就又神情不耐的转身就走:“热闹已看完,该走了吧?”
贵胄公子摇了摇头,最后又看了眼嬴冲的背影,这才转身离去。
而此时这里的人群,虽已纷纷四散,却仍是议论不绝,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大失所望,或是语含鄙薄,褒贬不一。
其中还有一位满脸痞气的少年,正手托着下巴,现出了凝思之色。心想这可麻烦了啊,那位武安王殿下,居然是这样的性子,那就很难以算计让他下场,与那位比试了。
而此时在他身后,一位姿态闲雅,眉清目秀的男子,发出了一声轻笑:“还在想你那县令职?看刚才就知道了,那嬴冲,可非是易与之辈。”
“这点我也知道,不过我这里虽没办法,却可向别人请教。”
少年不但不肯放弃,反而是眼中斗志如炎:“萧兄以为,如今这嵩阳书院之内,有谁智慧最高?又有谁愿为我谋划?又有谁愿意见那位武安郡王下场,与项羽一战?”
“也就是说,你打算借力?”
那萧姓男子闻言,不禁陷入了沉吟。“要说智慧高低,书院中有十数人,难分高下。不过要说谁愿见武安郡王下场,可就多得是,就比如刚才那位唐国公第三子李元吉。”因剧情需要,李元霸被挪到十年后出生,是老幺。)
说到后面几句时,他的语气,却是越来越怪异。
按照这家伙的思路去做,说不定这次,还真能被他办成——
※※※※
嬴冲进入他的上将行辕之后,就立在了原地,若有所思。
今日他有了两个惊喜,一是那套乾元墨甲‘通天’,对张承业的助力,超他意料。竟然在不使用‘罗睺戡乱决’的情形下,抗衡住一位同样穿有乾元甲的权天境,
其二则是庄季,这个家伙,不但到了九阶武尊境,且已到了天位的门槛前,只需前踏一步,就可踏入天位境界。且那永昌侯家,也舍得为这长子下本钱,居然为他量身定制了一尊乾元阶的墨甲。且似经强化,用料十足,虽无许褚的‘虎神’那般夸张,却也能将庄季一身巨力,发挥到淋漓尽致。
作为庄季的好友,嬴冲自是代其欢喜。
又心想那项羽,果真是非同小可。仅仅数月不见,此人就赫然已身登中天位了。
一身修为,竟然增进得如此之快。此人的年纪,只怕也不到十八吧?只不过比自己,大上一年零六个月而已。
嬴冲也怀疑自己日后,是怎么追上的这位?自己真能在大幅落后的情形下,仅在这位身登皇天位的两年后,亦踏入皇天?
他想不明白,就直接问嬴月儿:“你父王是怎么追上他的,难道是吃什么药了?”
嬴月儿不禁白了嬴冲一眼,心想哪有人会这么说自己的?
“是悟性啦!大天位前还没什么,资质根骨是首位。可大天位之后,就得依靠悟性突破了。父王的悟性,可入天下前五。他用六年时间修至大天位,却只用两年突破玄天位。至于项羽,呵呵——”
这‘呵呵’二字道完,嬴冲就已明白了。项羽对武道的悟性不如自己,故而那家伙虽提前三五年踏入大天位,可在这一境界,卡得比自己久。
说到他的悟性,嬴冲自己也觉出了异常。且不论自己在炼神壶内,只用了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就掌握了不逊于正常玄天强者的武道基础。更在短短数个月内,参悟了盘古剑神经,并且登堂入室。
这份天资,也确实是超出了常人的概念。
“不过那位如今的状态,也确实是不对劲,”
嬴月儿歪着头,陷入沉思:“这个时候,那项羽该只有小天位才是。”
“是么?”
嬴冲却没在意,他管那项羽日后会怎样?
只需自己能继续在修行道上勇猛精进,不曾松懈,那么他嬴冲这一世的成就,怎么都不会低于前世。
他深思之时,那边嬴福已指挥着众人,将行辕仔细打扫清理。
其实书院方面,已将这行辕准备的极其妥当了。不过嬴福却不大放心,重新整理床榻之余,也在检查这行辕之内,是否有可疑之处。
毕竟这里不但是嬴冲的临时居所,也是之后一个月,嬴冲与麾下部属议论军机之地。
而嬴冲收起了思绪之后,就打算把李鸿章连夜唤过来。一则是为最后的考察面试,二则是打算从李鸿章的口中,获知如今书院内的详情。
不过他还未来得及遣人去传唤,就有侍卫进来禀告,说外面有一位韩国士子前来求见,说是名唤韩信,要当面感谢他午时援手之恩。
“韩信?”
嬴冲微觉疑惑,随后就想起了正午时分,那个钻了别人裤裆的士子。
本欲不见,可话到嘴边时,嬴冲又好奇的问道:“你是本王亲军卫将,门卫之首,当知此地此时,本王不见闲人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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