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此女的头上。确有一对角来着。只是他们之前并未多想,只以为是装饰。只因这女孩的气机,与生人并无两样。
可还没待她二人反应过来,就又听嬴冲说道;“除此之外,她还是活着的盘古剑神经,是剑斋祖师的元神容器——”
话音未落,张九灵手中用来记录影像的一件灵器,就‘噗通’一声,跌落在了地上。
半晌之后,张九灵才悠悠回神,随后就一手扭住了嬴冲的耳朵:“你说她就是静池剑斋要寻的那头灵妖?原来还真的在你手里。”
“疼疼疼疼疼——”
嬴冲一阵龇牙咧嘴,可他对这位母亲的闺蜜,却是无可奈何,只好求饶道:“还请灵姨手下留情,侄儿的耳朵,都快要掉了。”
见张九灵非但未停,反而更用力了,嬴冲只好转而他顾:“泉叔,你就不管管?”
谢清泉回头瞪了自己美貌如花的妻子一眼,随即又正容道:“事涉剑斋祖师与剑斋根本剑经,这可是大大得罪静池剑斋之事。冲儿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张九灵非但没有停止凶行,反而更用力了:“你这小混蛋,怕是活够了!要是被静池剑斋知道了究竟,我看你怎么死!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二人怎么有脸,去见你九泉之下的爹娘?”
“得罪了又如何?”
赢冲冷笑:“在大秦境内,现在的武安王府,又何惧他们静池剑斋?”
当这句道出,张九灵的手,果然是松了松。仔细想想,还真如其言。
“这么说来,倒也对。你现在,可不是一年之前了。”
一边说着,张九灵一边唏嘘感慨:“你泉叔也绝未想到,一年前那个愤世嫉俗的纨绔儿,仅仅一年之后,就已是权倾北方。不但复兴了家业,更有能力照拂你泉叔灵姨了。”
谢清泉摇了摇头,把话题强扯了回来:“固然不惧,可如被静池剑斋得知,想必还是有些不便?”
“所以这具仙元甲的炼制,才不能假手他人。也必须实言告知二位,泉叔这里才不会漏了马脚。”
嬴冲揉着发红的耳朵,苦笑道:“且小小她的剑术,我如不说究竟,你们能看出这是盘古剑神经?”
谢清泉哑然失笑,心想也对,刚才他与妻子,是半点蛛丝马迹都没看出来。
“对了,你那摘星甲的事情,我已详细查过。”
谈起此事,谢清泉面上满含复杂之色:“最早的摘星甲,是由你泉叔亲自设计,再由守正道人出手炼制。不过当时的那具摘星,绝不是现在的模样,此点可确证无疑。只是,自你父神通战死之后,摘星甲却经过了魏国信陵王魏无忌,天圣帝,以及最终修复此甲的守正道人这三人之手。我查不出到底是何人,为现在这尊摘星设计的图纸,却知要将这具甲,修复到现在这程度,至少也得花费四千万金。有此等财力的,也就只有这三位而已。”
嬴冲不禁一阵失神,良久都未言语。
魏无忌,天圣帝与守正——前者是他父亲死敌,更是魏国支柱,绝无可能做出这等事情,可首先排除在外。
可之后,到底是天圣帝,还是守正道人?又为何待他如此之厚?
那摘星神甲的变化,正好与他现在的功体对应,他们又是如何预料到的?
※※※※
接下来小小她还有许多测试要完成,比如真元性质,真元强度,元神的特性等等。
嬴冲也要参与其中,他没能耐参与设计神甲,却可为谢清泉,详细分析那剑意特质,指正方向。
只是整个过程,嬴冲都是魂不守舍,心神恍惚。
好在这状况,并未持续多久,他很快就已凝聚起了心力,全神投入。
而接下来的七日,赢冲也几乎都是在天工坊内渡过。直到这具被他命名为‘源古’的仙甲,设计出了大致的框架为止。
按谢清泉的承诺,追加五百万金,两个月内,他就可以拿到‘源古’的成品。
也直到这一天之后,嬴冲才又能分出些许心力,继续关注朝中诸事。
他‘休假’的这两个月,天圣帝看似占尽了上风。可那位裴相的手段,却真堪称是绵里藏针,以柔克刚。
王安石回朝之事,基本已经确定,可裴宏志却仍在全力拖延。先是从安石公出使魏国后的手尾发力,说是此事需得善始善终。中途换人,并非良策,也对魏帝不敬。
接着朝中又为王安石回朝,是以一位普通参知政事的身份进入政事堂,还是直接接掌尚书右仆射,而争论不休。
这点便是天圣帝,也是无可奈何。此事涉及政事堂,几位参政政事的排位与资历,便是张苍与王钟,也是各有心思的。
真正全力支持天圣帝立场的,只有谢灵一人。
也就在此事,差不多快要定论之时,函谷关方向,又有人私启边衅,攻杀了一营三百人的魏军。
这使得二国的形势,大为紧张。本来要动身回国的王安石,只能暂留魏都,处置这场风波。
然后为北地四州的缺员任命,双方也是斗得死去活来。天圣帝无法完全如愿,那裴宏志亦非是一败涂地。
倒是他的长史谢安,显出了惊人的才能。安国嬴氏以及一众宗党需要的职位,基本都到了手中。且与各方交易,拿到了朝中几个关键职司。其中就有嬴冲一党,急缺的礼部与鸿胪寺职位。
而使嬴冲颇为在意的,是叶宏博的动作。这位果如他所料,不肯善罢甘休,最近正动作频频。
首先嬴氏在吏部的一些棋子,已是处境堪忧。尤其两位籍贯为北方四州的吏部郎中,据说这段时日里,屡受叶宏博刁难。
除此之外,就是京查。
京查之制,始于安石公。规定京城官员,每三年一次考核,按守、政、才、年四格,来判别官员政绩,列为称职、勤职、供职三等,以做升迁之资。
再以贪、酷、无为、不谨、年老、有疾、浮躁、才弱这八法,分以提问、革职或降级调用的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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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二章 不值一提(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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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嬴冲看来,这京查之政,无疑是善政。正是天圣帝,肃清吏治的先手。
可之后人亡政息,随着王安石被逐出秦境,所有的新政,都全数废弃。而这京查,正是其中之一。
不过此时叶宏博,已奏报吏部尚书与政事堂,说是有感于三法司内人浮于事,欲对都察院,刑部,大理寺诸官,进行一次小范围的考核清理。
对于此事,谢安亦有所听闻。他虽不解,嬴冲为何会与自家岳父翻脸相向。可既为武安王府诸臣之首,他就需忠君之事。
“此事无关紧要!动摇不了我武安王府。”
此时正值武安王府,每十日一次的廷议,谢安却是斩钉截铁的断定着:“古来朝中的新起之秀,往往朝气蓬勃,势如朝阳,在最初三五年内,很难被人击倒。这是因何缘故?只因因果少,累赘少,包袱少,破绽少,所以势不可挡。如今我武安王府,就是如此。尤其殿下他素来洁身自好,那位更难下手。”
嬴冲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这位,才入他账下不到半年的幕臣。
此时在他这间王府正殿之内,早已不负当初的空旷。在场除了郭嘉,魏征,谢安这些幕臣之外。似嬴长安,方珏,嬴放鹤这样的亲属大臣,又似杜北,皇甫射这样的的宗党重臣,亦罗列其中。
可哪怕是在这些人物中,谢安亦是最出色的一位。面白如玉,音容兼美,神识沈敏,风宇条畅。
即便是郭嘉,在风仪上亦稍逊一分。
“也就是说,我武安王府,无需理会?”
嬴长安若有所思的问:“可要对三法司考核的话,只怕正落裴相下怀。”
那位裴相,如有机会对武安王府下手,必定不会放过。
谢安却笑:“可也正落圣上下怀不是么?元岱周定不会同意的。三法司那边,还是法家的士子多些。且论到身家清白,我武安王府,无论如何都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闻得此言,众人顿觉释然,换而言之,叶宏博这个小规模京查的提议,根本无法在政事堂通过。
即便侥幸过了,那也是天圣帝,对三法司挥起屠刀!
“可叶宏博在朝中略有威名,其技定不止此。在我看来,如今他所有种种,都只是障眼法而已。”
说到此处,谢安笑着将一份文书,递到了嬴冲的面前:“真正的杀手,应是在这里。”
嬴冲拿起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薛能调任昌河郡巡按御史?”
这似乎是一位薛氏的族人,可这与他们眼下的局面,有何关联?
“这位性贪,有人说他任灵尹县县令三年,至少从地方收刮二十万银,且是薛贵妃的族人。而类似这薛能之人,还有至少七位。都是背景深厚,且贪贿成风之辈。”
坐于嬴冲的下手,谢长安侃侃而言;“诸位可别忘了,如今的阳江沿岸,正在做些什么——”
此言道出,郭嘉就笑了起来:“是整修河道?”
嬴冲微一愣神,随后也明白了过来。这次大灾之后,朝廷就已准备拨款,重新修缮阳江沿岸河堤。
这也是为以灾代赈,距离明年春耕还有数月,收获更要一年之久。总不能让那些灾民,一年都无所事事,白吃闲饭。
便是武安王府的辖下之地,尽管已种了冬麦。可一样是用了以灾代赈的法子,修缮各处水利。
可这山海般的银钱洒出去,却定使无数人为之眼红。在许多朝臣看来,这正是上下其手的时机。
按照往年的例子,这些钱粮有三成发到灾民之手,就已很不错了。
不过如今,这北方却是他武安王府的地盘,怎容他人放肆?
“也就是说,我们如若放纵,或者与之同流合污,必定会授人与柄。可要施以雷霆手段,也必定会大大得罪他们身后之人?尤其几位皇子,正需钱财。”
嬴长安皱起了眉头:“且不闻不问也不可!下面那些人,未必就能忍耐得住。”
嬴氏宗党,也不是人人都似他们,都能衣食无忧。一旦被人腐化了,就会沦为叶宏博对嬴氏下刀的契机。
“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他的手段,臣就不一一列举了。”
谢安摇着头:“由此可见,如今的武安王府,稳如磐石。非是叶宏博之辈能够动摇。不过这位,也确不愧其名,来势凶猛,简直是——无孔不入!”
“可笑——”
嬴冲却是一声冷哂,将手中的文书,随手弃到了一旁:“此事本王,已有应对之法。一介跳梁小丑而已,诸公无需理会。三日后大朝会时,自见分晓。”
到了三天后,他的假期就可满了,也将是他重现朝堂之时,
而谢安的眼,则微微一凝,然后就又谈笑自若的,说起了下一件事。
他不知这位殿下,到底会以何法,应对那叶宏博。可却知这位,在朝争中亦非俗手。
这让他略觉期待,三日后的大朝,这位如彗星般崛起的殿下,会是何等的风采。
再接下来,倒是有几个好消息。首先武安王府,与襄国公府的交易,已经商定。今后王氏以一块茶砖五十七两纹银的价格,向武安王府提供一百四十万砖。此后每隔一年,茶砖的价格下降一两,直到三十两为止。
这些茶砖,嬴氏只需往匈奴那边一倒手,就可赚取三百余万金左右。随着日后与匈奴人的榷场交易扩大,最高应能至五百万金,
之后是牛马,嬴氏每年将十万匹上好的牛马,售予王籍,售卖给楚国,甚至吴越。
这一项交易,亦可收益金二百五十万以上。也是同样,每过一年,增一两纹银之价,至十年之后为止。
——这些银钱,并非只是安国嬴氏一家所有,沿途各家亦有分润。甚至谢家因参知政事谢灵之故,亦能从中收取三十万金。真正到武安王府手里的,只有二百万。
严格来说,这其实是让利于襄阳王氏,有着扶植之意。
王氏与儒门争抢商道,最初的投入极为庞大,故而嬴冲给了高价扶持。可待这投入期过了之后,价格就需降到正常的程度。
自然,那王籍付出的代价,远不止是明面上的这些。
谢安说起此事,面上颇显唏嘘。原本这些生意,都是天水周氏与恒祥商号的禁脔。甚至谢氏每年,亦会从中抽取一份例钱。
可如今,却是被这王嬴二家,毫不客气的携手吞占。
——而他家殿下与那王籍,前不久还在咸阳城中,斗到白刃相见。
第二个好消息,则是新任左金吾卫大将军嬴守国,在一日前上门拜访。也意味着这位软硬不吃,在朝中出了名的嬴‘石头’,已有了向武安王府低头服软之意。
嬴冲虽还未上任,却已将左金吾卫降服。
这件事颇为复杂,其中有嬴世继残留旧部之功,嬴冲那二叔提拔之人,倒也非全是酒囊饭袋;谢安的软硬兼施,亦是居功至伟,两月时间,几乎架空了出身边远宗室,根基不稳的嬴守国。
最后一件,则是嬴完我与蒙氏嫡女的婚期,已经确定了,就在三个月后的宁州完婚。两家的盟约,正式确定。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嬴冲与嬴宣娘二人无法出席,其时只有祖父嬴定,出面主持。
嬴冲颇为不爽,却也无可奈何。北方四州的局面,并不安稳,嬴完我在献捷大典之后三日,就已匆匆赶回宁州。
而他嬴冲在咸阳城内,也同样无法脱身。
“再就是三日后的朝会!”
谢安话音微顿,看着嬴冲的目中,有微光闪烁:“殿下您初次入朝,首要的就是气势,是一言可断朝纲之势!只有如此,方显我武安王府之声威!此事,臣这里已有筹谋。”
嬴冲微微动容,又将视线转回,与谢安对视。
心想这位由郭嘉为他寻来的长史,未免也太出色了些——
※※※※
十一月十日,嬴冲又穿着那身神策军的制式银甲,龙骧虎步般,步入到了咸阳宫内。
只是与前次入宫拜寿时不同,此时在他身后,赫然还有高达三百余位的大小朝官,亦步亦趋的跟随在后。
一群人浩浩荡荡,气势煊赫。使得无数参与大朝会的朝臣,都是错愕不已,驻足观望。
便是几位当朝宰执,亦是为之侧目,眼神骇异无比。而如三王九公二十六侯这些勋贵,同样是变了颜色。
整座太政殿前,一时间雅雀无声。
直至卯时中(六点),诸臣按队列鱼贯走入太政殿内,这里的气氛,才稍稍好转,
朝会开始,叶宏博首先出列,参奏三法司京察之事。诸臣为此争议不绝,难以决断。
最后只能延后再议,由政事堂商定之后,再做定夺。
嬴冲一直都静静的看着,看着这位岳父的表演。而嬴氏宗党三百余朝臣,无一人出面参与论战。
之后又议北方以工代赈之事,户部缺少钱粮,欲从今年军费中扣除部分。而兵部与枢密院,则是大为不满。
然后是北地四州,剩下的那些悬而未决的职司,又是一番龙争虎斗。
嬴冲一直在做看客,直到诸事告一段落,才从众臣中出列:“臣闻凉州州牧蒙正,已于凉州地方任职十年。依照我大秦成规,地方督牧任满五年便需轮换。今匈奴已平,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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