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本该是势均力敌才是,可为何却能现身在此?
随着他的惊呼声传开,一位白衣芒鞋的男子蓦然化虹而至,显出了身影,此时一声嗤笑:“你问林厉海?他不就在上面?”
虚无极吃惊上望,只见那空中,赫然另有一身影,截住了那彭莹玉的去路。
这使他心绪再惊,而后虚无极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所谓的九头鸟林厉海,多半就是天圣帝的伏子。
此人既非太监,那就必为绣衣卫的柱国常侍之一。
心中渐渐寂冷,虚无极不禁嘲讽的笑:“原来如此,只是尔等好不容易才布下这颗棋子,就这么暴露了,不觉可惜?”
“值得!为你虚无极,还是划算的。厉海他自始至终,都未能得你们天庭信任,再留无益。”
那怒听涛唇角微挑,西方天庭中若说武力,自是以那西方大帝为首。可如论威胁,却无人能越过这虚无极!可以虚实变化,踪影难测,出入无禁。轻易就可刺杀高官大员与衙府之中,实为绣衣卫最忌惮之人。
诛除了此子,绣衣卫无需再投鼠忌器。
“——且你等,是真不该露出这样的破绽,”
虚无极心知其意,若然这一战势均力敌,绣衣卫等人没有把握,那林厉海绝不会主动暴露身份,必定还要继续在他面前演戏不可。
可这一战,他们败得实在太惨!情形太不堪。终让这二人看到了机会,将他们几人全歼于此的良机!
只是他思绪至此,就已无瑕他顾。虞云仙正从漫天黑雾中冲飞而出,竟将那玉石人偶爆炸后的毁灭之能,全数转化成阴阳极元。此时剑气冲霄,气势更盛三分。
只是一剑,就将虚无极的一只臂膀斩落,鲜血飙离——
※※※※
嬴弃疾身似电光,须臾间就已至那节度使行营之外。此时‘银马金剑’司马眉,依然在与左天苍对峙着。隔着百丈距离,一言不发。
当嬴弃疾化成的血气从旁掠过,司马眉不禁微一扬眉,有些意外;左天苍则是微吃了一惊,可随即就镇定下来,身影一动不动。竟任由嬴弃疾,冲向那帅帐方位。
司马眉顿觉奇怪,有些不解:“你不拦他?”
“我倒是想拦!”
左天苍失笑,眼眸之中也同样透着几分疑惑:“然而有你司马眉在,老夫又岂敢分心?”
此言却是言不由衷,一个重创之后,明显精神失常的嬴弃疾,他自问还是能够轻松对付的。哪怕加上一个司马眉,半刻时间内他亦不惧。
可嬴冲之前有过交代,其他无论谁人来此,都不能使其入营。唯独这嬴弃疾,不用去管,也无需拦截,
司马眉闻得此言,则不禁面色微变,他觉这其中,必有玄虚!不由又若有所思的,再看向了帅帐方位。
心想那位国公,多半是有所准备,嬴弃疾只怕难以如愿——
且他现在,似也该到了抽身离去之时。
而此时在那主帐内,嬴冲也正高坐于帅座之上,眼神讥诮的看着门口处。
眼见着那团血光冲入进来,他却毫无畏意。反而是似笑非笑的,把唇角挑起。
心想这一天,总算是来了么?他已为今日,等候了足足五年。
一千七百余日的煎熬,他终将得偿所愿!
“嬴冲!”
当望见嬴冲身影的瞬间,嬴弃疾就已抛却了所有的理智与思绪。身影再次加速,脑海之内,只余下一个念头。
抓住此子,然后同归于尽!
可他身影,才刚入帐门,就有一尊七层白玉宝塔,蓦然飞镇落下。竟是自具七龙之力,几乎比拟权天强者。更有一条条清圣之气垂落,隐隐压制着他的一身血元,要将他整个人拉入到这白玉塔中。
这到底是何人出手?又是什么法宝?威能几可比肩圣器了——
嬴弃疾脑海之内,迷迷糊糊的闪过这些念头,身影则继续挣扎着往前。可他眼前嬴冲,却蓦然离座而起,一个闪身就来到他面前。浑身现出一身奇异墨甲,然后一枪击至,轻而易举就破开了他的散乱刀势,捅入到了他胸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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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4。第354章 神枪邪樱(第三更求订阅)()
营帐之内,雷光电闪!
当邪樱枪刺入到这具血色神甲内时,赫然裹挟着无数的紫电!多到这具血甲与嬴弃疾的血肉之躯无法容纳,其中近半只能溢散于外。
雷击使嬴弃疾的浑身麻痹,可也令他的意识,恢复了几分清醒,而后目光不可思议的,看着身前这尊暗灰神甲。
“——你,你不是嬴冲,究竟是何人?”
哪怕他之前已陷入疯狂境地,可一身本能还在。怎可能如此轻易,就被人击溃了刀势,一击致命?那至少也需伪柱国,甚或柱国级的武道修为。
还有方才那七层白玉塔的神念特征,也与眼前此人相同。也就是说,这位多半是道武双修,俱至天位。
且这墨甲,亦非摘星!
是替身么?原来如此,那竖子根本就不在这节度使行营内。
“我看你是眼瞎了!”
嬴冲一声冷笑,将邪皇甲退去,恢复了摘星的本来面目。只摘星枪依然如故,枪尖深深刺入到嬴弃疾的心脏部位,疯狂的啃噬精血。
“还是已经糊涂到,连取了你嬴弃疾性命之人都已认不清?罢了,你只需知晓,只有亲手除了你,才能叫本公真正舒心快意!”
“你,不可能——”
嬴弃疾瞳孔猛张,口中咳血,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
那正是摘星无疑!声音也确确实实是嬴冲不错。
可这绝不可能!此子不是武脉已废?哪怕是他的武脉,已经恢复了,这也未免太过扯谈。
五年时间,能使嬴冲一身实力,踏入半步柱国之列,并且道武双修,同入天位?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眼前之人,定然是旁人伪装无疑。无论是他现在看到,还是听到的,必定都是幻觉!是那嬴冲的诡计,要让他愤恨而死!
“原来如此!这是十二神器之一的邪樱枪?”
在一角旁观的云真子,此时却长呼了口气,头疼万分的揉着额角,发出了苦笑声:“我就说主公你怎么突然就恢复了武脉,最近修为提升之速,也远超常人,原来是因这邪樱!这次麻烦大了,早知这样,我就不该答应师尊他出山——”
听到云真子的第二句,嬴弃疾脑内就如雷鸣似的炸开,然后自嬴冲承爵以来种种疑惑,都一一解开,全数了然。
竟然是邪樱枪,此子竟然继承了邪樱!自古以来九次争龙,胜出二次的神器邪樱——
摘星甲内,嬴冲不禁失笑:“我听说邪樱乃十二神器中,最强的几件之一。而这世间能对抗神器者,也唯有神器。云真子你能追随我这样的主公,不该觉荣幸?”
“可是会死人!”
云真子的神情益发无奈:“自古以来争龙之局,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败者会有好下场的。尤其十二神器的主人,就更是如此,败者必定失去一切。”
那时他云真子,也多半没命。即便运气好能侥幸偷生,也难免气运反噬,这一生难登天道——
嬴冲摇头:“危言耸听!那伊尹与周公旦,周定公几人,亦为邪樱之主,也没见他们怎样。”
云真子不禁‘呵’的一笑,神情苦恼,心想这三人,怎能拿来做比较?
伊尹是从死去的商汤武丁之手,继承邪樱;周公旦则是从败者纣王的手中,得到此宝;至于周定公,就更不用说,那个时候本就非是争龙之世。
主公若只以这样的觉悟,来看待这样龙争,未来只怕前景不妙。
且他又是否清楚,这件神器所含蕴的天命?革新之道,那是举世皆敌——
可随即他又心念微动,止住了言语。想到此时大秦国势还算稳固,并非是合适的时机。主公他身份不便,要在这个时候就想着怎么造反,反而不是好事。
只是这邪樱,事后他定会劝嬴冲,将此事告知郭嘉不可。只有如此,才不至于在那日到来的时候,却毫所准备。
“邪樱,竟然是邪樱!”
嬴弃疾牙关紧咬,死死的瞪着眼前嬴冲。欲把右手探出,抓向前方的瘦弱少年。可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动弹不得。
并非是因雷电麻痹之故,而是他一身气力,正在迅速的消失!所有的气血精元,都急速的涌往心脏,之后再被那插入他体内的长枪抽走。使得他此刻,哪怕自爆真元,也无能为力。
这是——
嬴弃疾瞳孔微凝,已经想到了缘由。这确是邪樱无疑!这可是以世间第一只凤凰的脊椎尾骨炼制,能吸收世间一切污秽,将之净化涅槃的神枪邪樱!
气息渐衰,嬴弃疾最后的意识,也渐渐黯淡昏沉,只余不甘,只有愤恨,只剩恼怒!
要是能早点猜到就好了,又或者在他十岁时,就不计代价将此子宰掉也成。哪怕遭遇童渊他们三人反噬,被围杀死去,也好过于如今失去一切,连同归于尽都不可得。
嬴冲则神情淡漠,看着甲中的嬴弃疾。虽是隔着一层血甲,可他的龙视术,仍可望见里面那已血肉枯败的老人,正一点点的衰亡死去。
心愿得偿的愉悦,正在他胸中流淌,复仇后的甘甜,也让他精神亢奋。
只是嬴冲胸内,又渗入了一些复杂心绪:“本公其实一直不解,你为何要背叛家父?记得父亲他在时,嬴氏如日中天。可如今,哪怕没有本公,嬴氏又能好到哪去?家母她昔年,亦是一片好心。她的经营之才,远胜本公十倍。三五年间,使嬴氏族产扩增数倍都非难事,那时你嬴弃疾,又何需再修炼这血元**?”
未察觉甲内反应,嬴冲难以理解的摇着头。在他看来,嬴弃疾涂炭生灵,死有余辜,可她母亲在世时,确是想尽了一切方法,使嬴弃疾回归正途。
“你嬴弃疾能将族权舍于嬴元度,似也非贪恋权势之人。可为何就这般不待见家母?别人只以为母亲她是出身商人贱户,可你嬴弃疾却不该不知,她是天圣帝之女,乃天潢贵胄。”
那血甲之中终有了反应,嬴弃疾的心脏猛跳,目光则凌厉似刀。
也在这刻,他身上忽然一道青光闪现。那竟是贴在嬴弃疾身后的一道青色玉符,正无火自燃。
嬴冲瞳孔微凝,生出了防备之心。可就在这刻,他的脖颈处,毫无预兆的现出了一条血痕。便连那尊‘浑天塔’,也发出了‘铿’的一声轻响,塔身之上,现出了一条明显创痕。
“离别钩,竟是离别钩?那天庭之人,竟然为你动用了这件一命换一命的圣器!”
血甲之内,嬴弃疾哈哈大笑。可下一瞬,他却见嬴冲周身火焰燃烧,无论是那‘浑天塔’,还是嬴冲本体,都在俄顷间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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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5。第355章 勾魂夺命()
“凤凰真火?”
嬴弃疾的声音微滞,随后又转为遗憾叹息:“可惜,可惜!他们终还是漏算了,你除了本命之器挡灾消劫,竟还有凤凰真火恢复元身。 可嬴冲啊嬴冲,你别以为这离别钩,就这么容易应付——”
嬴冲眉头一挑,斜目看向了云真子。他没听说过离别钩,可这家伙既然能认得邪樱枪,那也多半能知这离别钩的详细。
云真子也不负他所望,当即就凝声解答:“离别钩,乃是昔年欧冶子与一位术法高人合炼之器。能够钩人性命,无论强弱,无论修为,无视场合,都能一钩断魂。只是使用此器,需要一定代价,修为至少要不逊于天位,且需在壮年之前,先赔上自家性命。此物凶名赫赫,自春秋以来,已有至少十九位国主,四十八位能臣名将,死于此钩,”
说话之时,云真子的目光又转向了那枚青符:“此物发动,也需条件,除了人与钩,必须在一千里距离之内,那使用离别钩之人,也必须与钩夺性命的对象,亲身接触不可。只是他们,以这符替代了。”
——当嬴弃疾带着这枚玉符,进入这座帅帐开始,国公他便难免此劫。
“原来如此!”
嬴冲心想方才自己受伤那一幕,确是毫无所觉。没有半点征兆,他的脖颈处就被斩断近半。错非是有‘浑天塔’为他挡劫消灾,此刻或已被一刀断头;再如没有凤凰真火,他现在也必身负重伤。
离别钩的这种能耐,真是骇人听闻,这已近乎近乎于咒法了。
正这般思索着,嬴冲就又眉头再皱。此时他的脖颈处,竟又有一道血痕裂开。
那伤口不深,可却在往深处扩散,过程缓慢,却坚定不移。
“意外是么?然而你以为什么是圣器?能为常物所不能为,才能称圣!对方既已付出代价,离别钩就必定不死不休,除非你真正死去,”
嬴弃疾继续冷笑,可那声音却越来越是衰弱,最后至寂不可闻:“可我知这离别钩,只怕还奈何不得你。你这次若真能侥幸活下来,那就去宰了太庙嬴高,汝母之亡——”
嬴冲默然,看着嬴弃疾最后一点声息消失,甚至来不及将最后遗言说完。
太庙嬴高?那不但是太庙的主祭,更是当朝大宗正,管理所有皇族宗室与外戚勋贵之人。也是天圣帝,如今最重要的后盾之一。
这嬴弃疾莫非是想说,他母亲之死,也与那嬴高有关?
嬴冲半信半疑,对于嬴弃疾之言,他不敢信,也不敢置如罔闻。太庙嬴高德高望重,是朝中公认有厚德之人,嬴冲不敢冒犯。可他只是让人查探一番究竟的话,倒也无妨。
随即嬴冲又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目中略现忧容。他这倒不是担心自己,有凤凰真火在,自己这次或有些麻烦,却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这离别钩之能,实在可怖,几乎防无可防。
“似离别钩这样的圣器,限制诸多。那钩命异能,每年亦只能使用一次而已。且真要是那么好用的话,天圣帝他也不会活到现在。”
云真子看出嬴冲心绪,又笑着解释:“且这钩命异能东西既然对你用了,那么在主公你寿终正寝之前,此器必无暇他顾的。此外这钩,也不能不化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
嬴冲顿时心中一松,也笑了起来:“也就是说,本公如今,只需将这离别钩的方位找出来,就可化解此劫?记得你之前说那东西,必须在一千里范围内?”
他刚才最担忧的,就是天庭对他下手无果后,把目标转向他亲近之人。否则他如今帐下,真不知还能有几人存活。
可听了云真子的言语,他胸中的忌惮,却立时纾解八成。
一千里距离,这个范围确实大了些。然而这世间,多的是玄功奇术。那离别钩既然对他使用了,就必定会留下痕迹。寻其方位,应当不难。
现在的天庭,也没实力保住这东西。
也就在这时,嬴冲终于感觉到了邪樱枪的异样。原本这枪是银白颜色,可此时却化为殷红。且在微微震颤,竟好似消化不良一般,在打着‘饱嗝’。
嬴冲毫不觉意外,那嬴弃疾之前虽历经大战,可一身血元精气,仍可抵得至少十二位权天妖王。尽管质方面略有不如,那量却是真正浑厚如海,
且那尊血甲,同样被嬴弃疾以血元**强化过,甲内藏蕴的血气,不逊色于嬴弃疾的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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