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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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秀- 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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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这次可会问你的罪?”

    萧怀素咬了咬唇,略有些担忧地看向宁湛。

    “不知道,只有待明天作分晓了!”

    宁湛长长地叹了一声,双手枕在脑后,脚一抬便仰倒在了床榻上。

    他能够明白为什么这次特使来没有军队跟随,只怕哪一边获胜,皇上都会有不同的处理方法,并不是一味地偏帮于他。

    虽然知道这是帝王之术,可想着从前在军中的情谊,也不免有些伤怀。

    “别想那么多了,”萧怀素轻轻地倚在宁湛的胸口上,有一下没一下地伸手抚慰着他,“君臣有别,咱们本来就没有寄望朝廷做些什么,如今只盼着责罚不要过重,这便是好的了。”

    西北妄自发动内乱,这已经属于违法的行为,皇上的责罚是一定的,眼下就是不知道轻重如何。

    萧怀素也有些担忧。

    “不管什么,我都会一力承担。”

    宁湛扶住了萧怀素的肩膀,手指的力道略微紧了紧,皇上即使要责罚总也不会要了他的性命吧?

    这一点他还是能够确信的。

    虽则宁湛是这样说,可萧怀素见到这位皇上派来的特使是也是吃了一惊,因为这人还不陌生,以前也算是有个一面之缘,正是安陆侯本人,也就是石瑞琪的父亲。

    这个在两次政变风波中都屹立不倒的安陆侯,可不像他外表看起来的这般鲁莽不堪,实则是个心思细腻,极为精明的人。

    “侯爷这次负圣命而来,确实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宁湛接待了安陆侯,态度谈不上热络,倒是与他平日里的风格一致。

    “世子说笑了,西北这么大的动静,皇上自然是要让人来查探一番的,石某有幸得到这个差使,却也是缘分。”

    安陆侯清了清嗓子,目光左右环视了一眼,这才道:“我在入城之前便听说侯爷竟是不在这里?”

    “家父与家母同游而去,确实不在府城里。”

    宁湛点了点头,当日他只是向京中传了个消息,毕竟宁沣的阵势摆在那里,这场战争是无可避免的,他不可能瞒而不报,这一系列的举动也是希望皇上能够体谅他的无奈之举。

    “那真是不巧了。”

    安陆侯目光一闪,又故作深沉地轻抚了抚颌下长须,“这次来到西安府颇费了我不少时日,算算日子如今已是五月了。”说罢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转身萧怀素道:“恐怕贵妃娘娘如今已经平安诞下龙嗣了。”

    萧怀素本就站在宁湛身旁,此刻听安陆侯这样一说不由福身行了一礼,“算算日子也是这个时候了,多谢侯爷记挂。”

    萧怀素倒是明白安陆侯这个时候提起杜延玉是何意,这个人太过精明,知道她在京城中还有关系倚仗,若是杜延玉一举得男那今后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他也没必要为了这些小事将宁湛给得罪死了。

    “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世子夫人时还是个小女娃,没想到转眼间都这般大了。”

    安陆侯扯了扯唇角,面上虽有笑意,那笑却未达眼底,他也算是识时务的,就算心头还记着当年宁湛对石瑞琪的断臂之仇,可今时今日也不是他清算旧帐的时候,再说这家人他怕是真的惹不起,若是一不小心动了邪念,或许会给石家埋下无尽的祸根。

    好在如今他的孙儿已经出生了,石瑞琪虽然废了一臂,可眼下却是更懂事了,也许就是这些经历才让他成长了起来,祸福果真是相依相随的。

    这样想着,安陆侯不由收敛了心神,认真地说出了今日到来的目的,“西北妄动战火,虽则说是你们宁家的家事,可这也不是皇上所愿……皇上念在世子也是无心之过,就我所见那贼人已经伏法,皇上便决定小惩大戒,勒令西安府的税收加倍,不过仅此三年罢了,这一点世子可放心,皇上到底还是顾念着你们从前的情谊。”

    听了安陆侯这话,宁湛唯有一脸苦笑,只起身对着京城的方向拜了拜,“微臣谢过皇上仁爱体恤,原本是该亲自上京请罪的,可眼下……”说罢看向安陆侯,“侯爷也知道我暂时走不开,我会修书一封请侯爷带回面呈皇上,等着料理完手中的事务,必定亲自上京请罪!”

    “世子有这心就好,我会向皇上转达的。”

    安陆侯点了点头,俩人又是一番客套寒暄,宁湛这才命人带了安陆侯下去歇息。

    等着厅里只剩下两人时,萧怀素才骤然松了口气,一手放在宁湛的肩膀上,“若只是罚税三年,这还不算重。”她是怕惩治到人头上,到时候宁湛难免要受皮肉之苦,眼下这般正好。

    宁湛仰头看向萧怀素,又拉了她的手拍了拍,叹道:“只怕这也是托了你表姐的福气。”

    “你是说贵妃娘娘?”

    萧怀素微微一怔也反应了过来,杜延玉诞下龙嗣这可是普天同庆之事,因为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都会被奉若珍宝。

    在这个当口上,皇上自然不好大加责罚宁湛,怎么说萧怀素与杜延玉都是关系要好的表姐妹,还有杜家的面子在那里,也就略微地警告了一番。

    “我也希望贵妃娘娘一举得男,这样杜家在朝中的势力将更加稳固。”

    宁湛笑了笑,“如今算是了了一件事情,剩下的便是二哥那里了……”言罢眉头不由轻轻皱起,见萧怀素望了过来,才缓声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当初是本着换防之意,眼下三哥也不在,二哥只怕不肯轻易离开了……”

    “这个咱们慢慢想办法,也不急在这一时。”

    萧怀素按了按宁湛的手,又道:“二嫂他们夫妻那么久才团聚一次,还有雨姐儿与乾哥儿必定也是想念父亲的,这样的天伦可不只咱们能有。”

    宁湛扯了扯唇角,“你说得也是。”

    “皇上虽然宽宏大度饶了咱们这一次,可姜姨娘与三嫂那里怎么处置却没说,这是让咱们看着办吗?”萧怀素扯了扯宁湛的衣袖,“若是可能,我也不想三嫂那么惨,毕竟还有启哥儿在呢!”

    马晴雯丧父丧夫,若是还要与儿子生生分离,那确实让人有些不忍。

    “你没听安陆侯所说吗?”

    宁湛摇了摇头,又一指点在萧怀素额头,“他都说了皇上知道这是咱们的家事,家事自然咱们处理了就好,三嫂那里……”微微一顿,想了想才道:“我也不打算对她怎么样,便将她与姜姨娘还有启哥儿一同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去住着吧,让他们一家人有个善终!”

    原本宁湛还担忧京城的责罚会牵连到宁沣的妻儿,可既然安陆侯传来口信说是皇上让他自己处理家事,他自然就宽容以对,总要为宁沣留下点血脉,再说启哥儿被谁养着都是不好,不若让他待在自己母亲的身边。

    “也只能这样了。”

    萧怀素点了点头,虽则她能够想到启哥儿在马晴雯身边会被养成什么样子,或许将来长大了又是一个对他们敌视的亲人,可眼下真要她下狠心分开他们母子她又有些做不到。

    算了,由着他们吧!

    就算启哥儿长大了,没有兵权实力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再说马家一系也正式被宁湛收编,在他的监控下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解决了这些事情后,萧怀素算是松了口气,可紧接着更大的难题出来了,宁沅果真是不肯走了,而跟随他返回西安府的军队也照旧扎营在城外,每日里的军需消耗也成为了他们的一大难题。

    她自然明白宁沅不派遣军队回边防是什么意思,这些人是他的依仗,他若是想要做点什么,自然一呼百应,连宁湛都耐何不了他。

    这就像是个无赖霸占着井口一般,他乐得让众人喝水众人才有得喝,若是有一日他将井给封了,说这井就是他的,谁还敢再来取水?

    宁湛确实不想再与宁沅起干戈,毕竟西北战事刚歇,如今又加重了赋税,正是与民休养之时,确实不能再发动战争了。

    所以宁湛忍下了宁沅,之后派了宁泽先去边防,好说歹说才让宁沅分了一半的兵力让宁泽给带走,不然这么多人的吃喝都有些维持不住了。

    军粮的补给是一条长线,军需官是按需分配到各地,不然本应该呆在边防的军队就要吃边防的粮饷,在西安府外呆一时可以,可呆久了却是万万不行的。

    宁沅应该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答应了宁湛的要求。

    而此刻在二房的住处,宁沅正与阮氏母子呆在一处。

    或许在许多个日夜宁沅都曾幻想过这样的时刻,与妻子孩子们静静独处,享受那份难得的时光,如今实现了,又觉得一切恍如做梦一般,看着妻子爱慕关切的眼神,看着孩子们和乐融融的笑脸,他骤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也许长久的分离就是为了今日的相聚,也许那些在戍边时得不到的温暖与关切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幸福。

    当然,若是没有同在府中住着的宁湛与萧怀素,一切便更加圆满了。

    宁沅忘不了萧怀素当日使下的计谋,当然她并没有对阮氏母子做些什么,若真做了什么,此刻他也不会放过她。

    可万一他没有出兵帮助宁湛,或许又是另一番结局了,他可不相信那些假设和如果。

    总之萧怀素在一日,对他来说就是个潜在的威胁,又加之宁湛在一旁相扶相帮,这对夫妻同样让人不敢小觑!

    宁沅心思一沉,暗自在心头计较起来。

    而对于许久未在一起的丈夫,阮氏自然是乐得与他在一处,又忙着削水果摆糕点,斟茶倒水忙得不亦乐乎。

    宁乾对父亲倒是有些敬畏,有心想要亲近,却又没那么大的勇气,只规矩地站在一旁,用孺慕的眼神看着他。

    宁雨倒是活泼了许多,全然不见宁沅那一张威严的面孔,只倚在宁沅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撒着娇,“父亲没回家之前母亲就一直念着您,如今咱们一家团聚了,雨儿很开心!”说着轻轻地倚在了宁沅的肩头。

    “你这丫头,再过两年便是大姑娘了,还这般像小孩似的撒娇,也不怕人笑话?!”

    宁沅的话语虽则有些生硬,也能看出他平日里不大爱说这些话,可女儿的亲近也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天伦之乐,唇角隐隐带着一抹笑容。

    “雨儿再大,不也是您的女儿?”

    宁雨呵呵地笑着,一旁的宁乾也很是羡慕,不过让他一个大男人这样倚在宁沅肩头他又做不出来,这果真只是女子独有的权利。

    “父亲,咱们会跟着你去军营戍边吗?”

    宁乾清咳了一声插进了话来,其实他很钦佩自己父亲的勇猛,所以也希望自己能成为这样的大将军,将来独挡一面。

    随着宁乾话声一落,整个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连阮氏都有些诧异地看向宁乾,她有些不明白儿子的心思了。

    “为什么这样说?”宁沅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着宁乾那期待的眼神不由面色沉了沉,“眼下老七已经去戍边,就算要回去也不急在这一时。”说罢微微皱眉,“怎么,如今在这里不好?”

    西安府城里的生活到底安宜了许多,在这里住了一阵子后他也有些懈怠了,确实是安宜的生活让人变得软弱,或许那种铁血杀伐才更适合他。

    可就这样将西安府的一切拱手让给宁湛他又不甘心。

    前些日子京城的特使来了,不过皇上也没给什么大的处罚,这想来也是看在宁湛的面子上,毕竟宁湛是从龙之臣又曾经立下过大功,与皇上的交情又非同一般,这也让宁沅有些忌惮。

    可眼下安陆侯已经离开了,宁沅的心思又有些活泛了起来。

    “也不是不好。”

    宁乾微微有些犹豫,却还是如实地说道:“父亲,六伯父他们对咱们都很好,六伯母还特意请了夫子教孩儿课业,可孩儿志向不在此,就想如父亲一般上阵冲锋,杀敌立功!”

    “傻小子,你眼下还那么小,杀敌什么时候没有机会?!”

    宁沅笑着揉了揉宁乾的脑袋,“你父亲我就是从小不爱学业,如今才这般五大三粗的模样,你可不能像我!”说着又转向了阮氏,眸中光芒一闪,“怎么世子妃还为乾哥儿请了夫子?”言语中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阮氏点了点头,“弟妹确实待咱们也不差,乾哥儿的师傅就有几个,做学问的练功夫的都有,得空了她还亲自教雨姐儿管家理帐,针线上也没落下,都是请的最好的绣娘来教导。”

    凭良心说,萧怀素对他们母子三人都是极好的,可阮氏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到底如今是别人掌家,若是再发生上次那种事情,萧怀素想要送他们母子到庄上暂避的话,她连反对的意见也不能提。

    怎么想也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再说这侯府将来也是宁湛夫妻的,被宁乾这一说,阮氏也动了心思,想跟着宁沅一同离去。

    “照你这么说来,她这个当家主母倒是做得半点不差!”

    宁沅轻哼一声,眸中闪过一丝冷笑,却不觉袖子被人轻轻扯了扯,低头才瞧着宁雨眼眶发红地望着他,不由纳闷了,“怎么好好的要哭了似的?”说罢用略显粗糙的大手抚去了女儿眼角的泪痕。

    宁雨拉住了宁沅的手,“父亲,雨儿大胆,有些心里话想要说给您听!”

    “喔?说来听听。”

    宁沅微微挑眉,原本想要拿开自己的手,可女儿温软的小手透着依恋与敬慕,他到底心软一时没有动弹。

    “前些日子三伯父挑起战火,咱们虽然没有亲见,可听着府中下人的形容还是很害怕……”宁雨说到这里话语顿,又咬了咬唇,道:“所以女儿希望再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好不好父亲?”见宁沅愣了愣,宁雨便扑在了他的怀里,“父亲,雨儿想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不要分开,您就随了哥哥的念想带着咱们去戍边吧!”

    宁雨是个聪明的小姑娘,若是当初她将宁沅派人暗递消息的事情告诉萧怀素是一时情急下的冲动,那么如今这样做便是深思熟虑下的行为了。

    因为连她都看出了自己的父亲也有了当日三伯父的那份念头,她如何不害怕?

    明明是一家人,却非要兵戎相见,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可若要她真看着自己关心在乎的人受到伤害,她是怎么样都不肯的。

    可若是两家人分开能够避免这些,她也愿意跟随着自己的父亲去戍边之地。

    在宁沅怀中,宁雨还不忘给宁乾使了个眼色,接收到这样的暗示,宁乾也不笨立马跪倒在宁沅跟前,磕头道:“我与妹妹心愿相同,还请父亲成全!”

    “你们俩……”

    宁沅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竟然如此懂事听话,当然这或许也是受了萧怀素的影响,他暂时不好分辨这是不是别人有意为之,但儿女的愿望他又不能一力违背,只看向阮氏道:“你呢,也是这样想的?”

    “二爷,妾身跟着你本来就不求富贵,如今我想的便是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平乐安康地过完一辈子,至于在哪里妾身并不在乎!”阮氏眸中也浮起了泪花,“你在哪里,我们一家人就在哪里!”

    “你们……”

    宁沅感慨地摇了摇头,沉默良久才道:“这事,容我再好好想想。”

    发生在二房的事情萧怀素并不知道,可过了一段日子之后宁沅竟然向宁湛主动提议要回去戍边,他的原话好像是这个意思:宁泽毕竟太过年轻怕他防不住外族的入侵,有他在宁家军才能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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