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起了一声惨叫!谁也没想到公孙瓒竟然真的敢出手,顿时那群百姓一个个都是尖叫了起来,本能地就是往两边退去,露出接到中央的一具尸体。看那死于公孙瓒佩剑之下的男子,乍一看上去,倒是和普通百姓没什么区别,不过看到那尸体之后,公孙瓒眼中的寒光却是更盛,随即扫了一圈那些百姓,沉声喝道:“此人妖言惑众,正是贼兵同党无疑!来人啊!把此人的尸体给我挂在城头上!”
“喏!”公孙瓒命令一下,立马就有几名亲兵冲上来,直接就是将那具尸体给拖了下去,紧接着,公孙瓒又是扫了一眼那些满脸惊恐的百姓,沉声喝道:“如今渔阳城危在旦夕,本官身为渔阳城骑都尉,有保卫渔阳城安危的职责!所以,谁要是威胁到渔阳城的安危,就是与我公孙瓒为敌!对待敌人,我可不会心慈手软!如有谁不服,哼哼,这就是榜样!现在,尔等还不给我退下去!”
公孙瓒如此强硬的态度,是这些百姓所没有想到的,当即谁也不敢再闹腾了,一个个都是灰溜溜地退了回去,转眼街道上就已经是空无一人了。见到百姓都退走了,公孙瓒又是扭过头,对那些守在街道口的官兵喝道:“尔等速速给我赶去城头协助守城!不得有误!”
“喏!”对待公孙瓒的命令,这些官兵可就更识相了,立马就是掉头往城头赶去。而等到那些官兵也退走之后,公孙瓒却是突然对着身边的亲兵招了招手,等到一名亲兵靠过来,公孙瓒压低声音对那亲兵吩咐道:“你现在立刻去郡守府那边找田楷,就说是我的命令,让他立刻去监视张举的府邸,看看他有什么异动!如有情况,立刻来报!”
张举乃是渔阳城内排得上名号的大官绅,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但渔阳城内却没有任何人敢小觑张举!光是论身家,张举在整个幽州都是排得上名次的!按理说,以张举的家世、财力,想要捐一个官出来那是轻而易举的,但一直以来,张举都是以一名员外郎的身份混迹在渔阳。
而刚刚公孙瓒所杀的那名男子,虽然看上去好像是个普通的倒霉鬼,但公孙瓒却是认得出来,那男子正是张举府上的一名管家!一个普通的管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在故意跟公孙瓒作对?一想到这一点,公孙瓒也是不由得对那个张举生出了一丝疑窦。
当然,现在渔阳城的情况,却不容得公孙瓒在这个时候对张举进行调查,他所能做的,就只有派人监视张举的动静。而听得公孙瓒的命令,那名亲兵也是立马领命下去,至于公孙瓒,也是很快调转马头,朝着城头方向赶去。
公孙瓒刚刚赶回城头,却是正好赶上城外黄巾军的正式攻城!当即公孙瓒一个箭步就是冲到女墙边,张手就是从旁边的一名弓箭手手中夺过了弓箭,弯弓搭箭,一箭就是射杀了一名黄巾贼兵!同时公孙瓒就是举着手中长弓大声喝道:“儿郎们!坚持住!援军很快就会赶来救助我们的!”
这样的口号,公孙瓒已经足足喊了有六七天了,其实有没有援军,公孙瓒自己也没谱,但目下公孙瓒也只能是依靠这个口号来提升士气了。而听得公孙瓒的喊话,周围的官兵也只是寥寥无几地喊出了几声回应,可见公孙瓒这一招已经起不到什么效果了。当即公孙瓒也是面色一沉,将长弓往回一丢,锵的一声拔出佩剑,指着前方就是大声喝道:“弓箭手!弓箭手!瞄准前方,给我射!射!”
“将军!”眼看着城外的黄巾军冒着城头箭雨的攻势,一步步向城墙方向紧逼,从身后又是传来了一把呼喝。公孙瓒急忙回过头一看,却是之前奉命前往城内调集兵马的严纲,只见严纲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着公孙瓒抱拳喝道:“末将前来复命!”
原本听到严纲的声音,公孙瓒还是一脸喜色,可当看到严纲身后那不到一百人的官兵,公孙瓒的脸色立马就是沉了下来,皱着眉头喝问道:“怎么才这么点人?这点人够什么用?”
严纲也知道公孙瓒会发火,可也是满脸无奈地说道:“将军!末将也没办法啊!使君那边只肯派出这么点兵马!就算是这百八十人,那也是末将苦苦哀求才求得来的!”
“该死!”听得严纲的话,公孙瓒也是忍不住咒骂了一句,随手挥起一剑,就是砍在那女墙的青砖上,直接就是砍出了一个豁口。与在涿郡的刘备、邹靖之间的和谐关系不同,公孙瓒与渔阳郡的郡守之间的关系却是处得不太妙,而且像邹靖那样一心为公的好官也不会太多,至少这渔阳郡的郡守就不能算得上是一名清廉的好官。之前几次公孙瓒都坏了那郡守发财的好事,两人的关系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公孙瓒没想到,这郡守竟然会在这等关键时刻给自己使绊子,想到这里,公孙瓒也是忍不住喝骂起来:“这个狗官!难道他不知道,若是等到渔阳城被攻破,他没有好下场吗?”
“大哥!”这个时候,城头另一边,一名战将快步跑了过来,却是公孙瓒的弟弟公孙越!公孙越比公孙瓒小三岁,早几年就已经跟着公孙瓒在战场上打拼,敢打敢杀,倒也算得上是一员猛将了。只不过此刻的公孙越却没有往日那凶悍的模样,只见他满脸惨白,肩膀上和胳膊上留有不少伤口,一瘸一拐地跑到公孙瓒面前,对公孙瓒喊道:“贼兵的攻势越来越凶猛了!我们支持不了多久了!”
第七十六章 危急
“该死的!”公孙瓒暗骂一句,眼珠子转来转去,却是抹过了一道阴狠,扭过头,对着公孙越就是喝道:“二弟!你现在立刻带上我的亲兵,去郡守府请求郡守大人将郡守府内的兵马都派来支援!”
刚刚严纲去了,不是说郡守不肯派援兵吗?听得公孙瓒的话,公孙越与严纲都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过到了下一刻,公孙越却是看到公孙瓒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一瞬间就是明白公孙瓒的意思了!当即公孙越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道阴狠,对着公孙瓒抱拳喝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劝服郡守大人派遣援兵的!你们几个,都跟我走!”公孙越说完,便是对着公孙瓒的那些亲兵点了点,带着他们径直离开了城头。
严纲也似乎有些明白,脸上满是惊愕,只是公孙瓒却没空理会严纲,扭过身子就是继续指挥着官兵驻防。战斗已经是越来越白热化了,很快,无数的云梯就已经搭上了城墙,城墙上就像是布满了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贼兵。公孙瓒所率领的官兵虽然尽力抵挡,奈何贼兵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最终还是让贼兵攀爬上了城头!
公孙瓒一剑将一名刚刚攀爬上城头的贼兵的脑袋给斩了下来,随即大声喝道:“所有人!都给我拼了!把贼人给我赶下去!他们不死,死的就是你们!杀啊!”
“杀啊——!”正如公孙瓒所说的,现在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了,那些官兵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一个个都是咬紧牙关冲上去,就连弓箭手也都是将长弓丢掉,要么用随身的匕首,要么捡起地上死去战友的武器,有的甚至只握着一支箭矢就这么往前冲!官兵、贼兵在城头上已经是战作了一团,厮打、扭打在一起,几乎每一刻都有人倒在地上,整个城头在一瞬间已经是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绞肉机!
“大哥!我,干!妈的!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这个时候,公孙越也是带着一帮人赶上了城头,满脸都溅满鲜血的公孙越原本还是兴奋得想要跟公孙瓒说什么,可一看到城头上的战况,公孙越也是脸色大变,立马就是对着身后自己带来的一两千人喊了一句,自己也是提着大刀朝着城头上的贼兵冲杀了过去!
喊杀声、惨叫声在城头的上空不断的回荡,不时有人从城头上摔落下去,但是却有更多的贼兵攀爬上城头继续战斗!鲜血,早已经在城头上铺了一层,甚至在城墙下已经是垫了厚厚一层尸体,每具尸体上都残留着一张充满不甘的面孔!
虽然公孙瓒所率领的官兵拼死抵抗,但却抵不过贼兵那以巨大数量的消耗,官兵所组成的黑色防线正在城头上一点一滴地向后方偏移。眼看着官兵已经被逼到城头的另一角了,这个时候,从城内方向突然响起了一阵喊杀声,直接传到了城头这边。
刚刚一剑给一名贼兵来了个透心凉的公孙瓒,在听到这喊杀声的时候也是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就是回过头一看。只见在城内的好几个角落里已经是冒起了熊熊大火,隐约能够看到几条街道出现了一条条黄色的人流!
“该死!”一看到这个情况,公孙瓒立马就是忍不住咒骂了一句,紧接着,公孙瓒就感觉自己的后背一凉,却是一名贼兵趁着公孙瓒分神,一刀砍在了他的后背上。所幸这一刀并没有砍深,公孙瓒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反手就是一剑,将那名贼兵的脑袋给劈了下来!一个踉跄之后,公孙瓒站稳脚步,扭过头就是喝道:“该死!该死!肯定是张举那个王八蛋!单经,你立马带一帮人进城去帮田楷!一定要给我把张举拿下!”
听到公孙瓒的话,严纲也是吓了一跳,一边厮杀一边冲着公孙瓒就是喊道:“将军!我们,我们这里还能分兵吗?”本来城头上的兵力就已经捉襟见肘了,这个时候还分兵,那不是找死吗?
“不能分也得分!”公孙瓒一剑砍去,却是正好和一名贼兵的单刀撞在了一起,就听得铛的一声,已经满是豁口的佩剑终于是断成了两截!公孙瓒咬牙将断剑往前一丢,就地一滚,又是从地上捡起了一杆长枪继续战斗,同时也是大声喝道:“城内绝对不能有失!要不然,我们就要腹背受敌!赶紧去!”
公孙瓒都这么说了,严纲也只能是带着四五百人立马从城头撤下去了。而一下子又少了这么些人,城头上官兵的压力也是骤增,公孙瓒只能是咬牙坚持着,眼看着城头上的官兵越来越少,公孙瓒的眼中已经是露出了绝望之色。难道,难道我公孙伯珪就要死在这里?不!我不要!我不要就这样死在这里!我还有很多抱负没有实现!我不能死!
“啊——!”公孙瓒的双眼已经是变得一片血红,双手持枪,口中怒吼一声,大步流星地朝着前方冲了过去!长枪在公孙瓒的双手抖动下,不停地朝着前方的贼兵身上招呼,带起一片片的血珠,只是这样一来,贼兵的刀锋也是从左右两边落向了公孙瓒,没过几招,公孙瓒的肩膀、胳膊和大腿上就已经多出了不少伤口,正在飞快地往外流血!
“给我滚开啊——!”眼看着自己就要被贼兵给困住了,公孙瓒一声怒喝,手中长枪围着自己就是转了一圈,顿时就是将周围的贼兵给逼开,空出了一个圆圈。而这一声怒吼之后,公孙瓒却是身子一个踉跄,似乎是体力有些不支了,后背一靠,却是靠在了女墙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周围的贼兵显然也是有些顾忌,一时间,竟是不敢靠近,趁着这个机会,公孙瓒下意识地朝着城外望去,脸上顿时就是露出了苦笑。在城外,黄巾军的大军依旧是连绵不绝,刚刚的那番厮杀,似乎对黄巾军没有任何影响!
“终于,还是要死了!”看到这一幕,公孙瓒就算是如何骁勇,此刻也是终于露出了绝望之色,尽管不想承认,但公孙瓒也知道,单凭渔阳的守军,今日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了!而看到公孙瓒竟然拄着长枪就这么靠在了女墙边,没有了动作,周围的那些贼兵反倒是不敢上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了好半天才敢一步步上前。眼看着,贼兵一步步逼近,公孙瓒却是依旧没有反应,那些贼兵终于是确定公孙瓒准备放弃战斗了,一个个狞笑起来,举起了手中的单刀就是朝着公孙瓒砍了下去!
“呜——!”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号角声从城西方向传了过来,听得这号角声,原本已经准备闭目等死的公孙瓒突然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了一道亮光。这个是,这个是大汉官兵的号角声!当即公孙瓒就是及时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往前用力一挥,那些正要取公孙瓒性命的贼兵转眼就是死在了公孙瓒的长枪之下。而公孙瓒却没有理会,扭过头就是朝着城外望去,这一看,公孙瓒这七天一来都未曾颤抖的身子也是跟着颤动了一下。
只见在城外战场的西面,一道黑色的洪流正飞快地朝着战场上的黄巾大军冲了过来,而黑色洪流的最前面,已经是嵌入了黄巾军的军阵当中,那面大大的“汉”字军旗,刺得公孙瓒的双眼竟是不由得开始湿润起来!公孙瓒死命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之后,顿时整张脸上已经是布满了惊喜的表情,双手持枪朝着天空一撑,就仿佛将已经压了自己这么多天的压力一口气全都掀翻了,扭过身子,就是朗声喝道:“儿郎们!你们看!援兵来了!援兵来了!我们得救了!杀啊——!”
“援兵?真的有援兵?”“是真的!是真的!真的有援兵!”“啊!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干你娘的!有援兵来了!我不用死了!”“拼了!杀啊!”
城头上的官兵从一开始的怀疑到后面的惊愕,再到最后的惊喜,原本已经低落的士气瞬间就是高涨到了顶点,所有人都是兴奋起来,毕竟谁也不想到了这个时候还落得个惨死,那冤不冤啊!而与之相反,这突然出现的官兵,却是让贼兵们有种惊恐的感觉,一时间竟是不知所措,特别是城头上的贼兵,此消彼长之下,竟是被官兵给压着不停往后退,战局瞬间就被逆转!
公孙瓒原本应该是已经力竭了,可这个时候,他就仿佛全身被注入了新的力量,再次提着长枪开始大杀四方,硬是将左右的贼兵给清理了干净!看着城头上的战局逆转,又是回过头看到那突然出现的援兵在黄巾军中横冲直撞,顿时公孙瓒也是心中热血沸腾,高举着长枪,大声喝道:“白马义从!与我杀出城去!”
第七十七章 急援
公孙瓒酷爱骑兵,特别是爱轻骑,当初在涿郡的时候,看到刘备所组建的骑兵,公孙瓒就已经是说不出的羡慕。现在公孙瓒自己也算是掌握了一方兵权,自然不会错过给自己组建一支轻骑的机会了!早在半年前,公孙瓒就组建了一支属于自己的骑兵,虽然只有不到五百骑,但却已经是让公孙瓒花费了巨资!特别是清一色的白马坐骑,直接就是花掉了公孙瓒手中所掌握的一半军资!公孙瓒更是为这支轻骑取名为“白马义从”,点明了这是直属于他一人的骑兵!
只可惜,这支白马义从就算是再如何能征善战,碰上眼前这实打实的攻坚战,却是起不到任何作用。公孙瓒甚至不得不让白马义从的士兵从马背上下来,来到城头与其他步兵一样战斗。这样的肉搏战之下,每死一名白马义从的士兵,都会让公孙瓒心疼不已!
而现在,看到城外出现了援军,战局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公孙瓒也用不着顾忌那么多了,振臂一挥,就是带着城头上剩余的白马义从士兵往城下赶去。很快,跨上白马的公孙瓒与剩下不到三百人的白马义从在城门口整装待发,随着公孙瓒一声呼喝,紧闭这么多天的城门也是终于打开,公孙瓒双腿一夹,带着白马义从一阵风一般地冲出了城门,朝着城外的黄巾军就是冲杀过去!公孙瓒自然是冲在最前面,只见他将头盔上的面罩打下,身子伏在白马坐骑上,手中的长枪高高举起,一口气就是冲进了黄巾军的军阵中,一枪飞快地扎在前面一名贼兵的胸口,高声怒喝道:“儿郎们!给我杀——!”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