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妹子的心里堵得慌,又惊又怕,她可怜小曼,同情大癞子,也悲催自己的命运。
真想咬咬牙,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让她拉癞子走。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女人是善良的,热心的。
跟癞子荡漾了这么久,被男人抱过,亲过,欢畅过,快乐过,就应该知足。
他们在猪圈里搞过,在羊圈里搞过,牛棚里搞过,鸡窝里搞过,土炕上搞过,哪儿都搞了不能贪得无厌。
这些都是她从小曼哪儿偷来的。
可是后来一想不行,大癞子真跟小曼相认,男人就彻底完了,被警察抓走枪毙咋办?
于是她咬咬牙说:“你妄想,柱子是俺的,不是你的,没见过你这么表脸的女人,你走,你走!”
小曼满眼含泪,抓着碎妹子的手,扑通冲女人又跪了下去:“婶儿,你就可怜可怜俺吧,让俺见他一面,不是俺男人,俺立刻会走,保证不缠着他。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难为女人?”
碎妹子的心真的软了,不再说话了,身体闪在旁边。
小曼站起来说声谢谢,走进了家门。
大癞子正在院子里吃饭,嘴巴吧唧吧唧作响,喝汤喝的满头大汗。
小曼一步一步靠近他,站在男人的背后静止不动了。
她说:“癞子,俺知道你是癞子,亲啊,你看俺一眼吧。”
大癞子还是没动,继续喝汤。
小曼说:“俺知道你不想认俺,也知道你的苦衷,你怕辜负俺,怕被警察抓对不对?那咱俩就隐姓埋名,一起远走他乡,找个没人的地方重新开始、
俺不嫌你丑,癞子啊,你还记得当初咱俩第一次见面吗?那时候,你就火辣辣看着俺。虽然你样子变了,可眼神骗不了俺,你再看小曼一眼吧?”
女人抽泣着,肩膀颤抖着。可大癞子还是无动于衷。
她知道他在装,又过来搬动他的肩膀,这一次转过脸,她没有害怕,早就做好了准备。
男人冲他呵呵一笑,嘴巴一裂,还是跟鬼一样。
但是这一次眼神不一样了,里面没有火辣辣,也没有情脉脉,而是一股陌生。
这种陌生让小曼感到了距离。
“你的眼神咋跟刚才不一样了?”女人惊讶地问。
碎妹子一下扑过来,扒拉开小曼的手:“你干啥,你干啥?别动俺男人。”
“婶儿,他看俺不一样了,先前在羊场还好好的,这时候不一样了。”
碎妹子怒道:“废话!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还不都那样?你那么漂亮,他当然会色眯眯的。现在老娘就在他身边,他当然不敢色眯眯的了。”
小曼苦苦摇着头:“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你不是俺的癞子,癞子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俺。小刘,咱走,这不是癞子。”
小曼头也不回地走了,上了汽车,这次汽车开走,再也没有回来。
第1009章 自有妙计()
大癞子用眼神欺骗了小曼,他付出了极大的勇气。
那眼神果然跟从前不一样,从前大癞子看小曼的眼神是充满诱惑的,亮光四射的。
对女人的欣赏,赞美,不舍,爱恋,全都包含在那眼神里,仿佛一个肉钩子,能把小曼的心给勾走。
此刻他看她的眼神完全是冷漠的,素不相识的,爱理不理的,一副你是谁,来俺家干啥的神情。
他不得不这样做,已经这样了,还能咋办?
失忆的时候跟碎妹子苟合在一起,身子不干净了,不值钱了。
就算跟小曼回去,也无法带给女人幸福,带给她的只有离别的痛苦。
他不想女人看着他上刑场,看着他被子弹崩死。
不想女人看着他走上注射台,死在安乐死下。
那样对小曼来说更加的残忍,更加的无情。
所有的一切都完了,到此结束了。
小曼,你走吧,彻底忘记我吧,下辈子癞子再为你当牛做马。
大癞子又哭了,扑倒在了碎妹子的怀里。
碎妹子说:“算了,事已至此,就别在难过了,今生有俺陪你,足够了。”
小曼这一走再也没有回来,大癞子跟碎妹子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男人甩开臂膀,真的做了农民。
他本来就是农民,但从前是个很懒的农民,天生不喜欢干活。
死后重生让他改变了习性,也改变了生命观。他勤劳了,起早贪黑了。
第二天天不亮就起床,穿上鞋子走进羊场,碎妹子做好早饭过来送饭的时候,男人已经开着铡草机,苲了一垛草。
这些干草大多是收购来的,有去年的红薯曼,有花生瓤子,有榨油以后的豆饼,有玉米杆子。
只要是植物的根茎,果实,全都是羊儿们的美味。
这些天,大癞子一直在看书,学习养羊的技巧。马不吃夜草不肥,羊不吃夜草也不肥。
白天上山放羊,吃的那些草,到不了后半夜,羊儿们就消化完了,必须要添加夜料。
而且还要在夜料里增加食盐,这样羊爬起山来才有力气。
然后就是补充水分,这些羊不能饮凉水,饮凉水的羊容易生病,拉稀。
所有的水要用大锅烧开,晾到不凉不热才能让羊儿饮用,将食盐加在水里,羊喝起水来才香甜。
懒散成性的大癞子终于明白了如意的苦楚,原来喂羊也这么难。
真不知道如意养那么大一群羊,是怎么辛苦劳作的。
虽然恨如意,但是他又不得不佩服如意。
大梁山的如意喂羊真是一把好手。当初王海亮给了他一千五百只羊,短短数年的光景,就发展到好几万只,大梁山的羊场不够用,他又买了好几亩地,将羊场扩大了数倍。
不单单是羊肉,羊毛,单单每年挤出来的羊奶,都能卖出一个天价。
如意的羊场目前成为了大梁山最重要的企业,跟奶制品公司,屠宰场,签下了长期的合约。日进斗金。
他是除了王海亮还有张二狗以后,大梁山的后起之秀,农民企业家,十大杰出青年之首。
当然,他是沾了王海亮的光,所有的生意都在王海亮的帮助下建立起来的。
大癞子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他只能白手起家,从头再来。
但是他不灰心,因为老子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机会。他相信有一天,自己的羊场同样会雄起,占领大梁山养殖业的一方天地。
看着羊圈里那些羊羔子,大癞子抿着嘴笑了,仿佛看到了一叠一叠的钞票。
碎妹子将饭放在了桌子上,说:“柱子,吃饭了。”
“好嘞。”
“今天是烙油饼,炒鸡蛋,尝尝香不香?”
大癞子咬了一口,说:“好香,亲爱的,你手艺真好。”
碎妹子就抬手刮他塌鼻子一下,说:“小嘴真甜!”
“嘻嘻嘻。”
“咯咯咯。”
俩人又抱在了一块,蹭啊蹭,磨啊磨,跟两只刺猬差不多。
磨得正欢畅,忽然不好了,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咳咳咳。”
碎妹子跟大癞子赶紧停止了动作,猛一回头,女人的脸就红了。
身后同样站着一个女人,二十来岁,是碎妹子的闺女。
碎妹子嫁出去的闺女又来了,来看老娘。
她看老娘是假,过来捞钱是真。
因为早听说娘最近傍上了一个土大款,特别的有钱,那土大款还送给了娘一座羊场。
听说那羊场投资是五十万,里面不但有几千只羊,所有的设备也一应居全。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居深山有远亲。没钱,娘就是要饭婆。有钱,娘就是香饽饽。
既然老娘有钱了,闺女也就显得特别亲。
碎妹子的闺女今天跟平时不一样,穿戴一新,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呀,娘,吃着呢?柱子叔,你也吃着呢?”她开始主动跟大癞子打招呼。
大癞子认识她,五个月前,开走碎妹子三马车,搬走女人两口袋粮食的就是她。
她不是碎妹子的闺女,是土匪,是冤家,是仇人。
大癞子最看不惯这种见钱眼开的人,所以没搭理她。
碎妹子的脸色也不好看,怒道:“冤家,你来干啥?”
闺女说:“我来看看,呀,娘,咱家啥时候开了羊场?这得花多少钱啊?”
碎妹子打个哆嗦,怒道:“管你啥事儿?别咱咱的,这羊场不是咱家的,是你柱子叔拿钱开的。”
闺女一听咯咯笑了:“柱子叔的,还不是你的?你的还不是我的?咋那么见外,这羊场至少有俺一半。”
碎妹子怒道:“你别做梦了,这羊场都注册了,没你们的份儿。”
闺女说:“这由不得你。你说了不算。”
“那谁说了算?”
闺女说:“柱子叔说了算,是吧,柱子叔。”
大癞子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闺女长得还挺不错,咋就见钱眼开呢?
碎妹的闺女看不出大癞子的真实年纪,因为大癞子毁容了,说他三十有人信,四十有人信,五十也有人信。
女人一个劲地套近乎,把大癞子弄得挺尴尬。当然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大癞子什么人物?他经历过生意场上的磨难,经历过生死,经历过惨痛得失败。可谓是阅人无数,生意场上的老将了。
连个小姑娘也对服不了,那还干什么买卖,回家抱孩子算了。
他有一百几十种办法把这女人教训一顿。
但是不能硬来,毕竟她是碎妹子的闺女,自己的干闺女,当然,这个干爹老子忒年轻了点儿。
大癞子点点说:“对,闺女说得对,这羊场早晚是你们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闺女说:“这才对嘛,你瞧瞧俺柱子叔,多好的人啊。柱子叔,你累不?俺来给你捶背。”
闺女说着,扑过来,也不嫌大癞子丑,帮着后爹捶起了脊梁。
果然好舒服,好享受,一双粉拳啊。不轻不重,力量恰到好处。
“柱子叔,舒服不?”
大癞子说:“舒服,你说我真有这么个闺女,该多好啊。”
闺女说:“那你以后就把俺当亲闺女不就行了,俺以后就叫你爹。”
哇,大癞子差点吐了,感到一阵肉麻。心说,你最多是我妹子,老子没福气,怎么会有你这么个闺女?
可辈分在哪儿放着,不答应也由不得他。
大癞子说:“那是,那是,以后你就是我闺女。那个啥,闺女,既然羊场有你的份儿,你不能看着不管吧?咱这人缺工人,明天来管理羊场呗?等羊买了钱,叔给你买辆车。”
“哎呀,柱子叔,你说真的?”
大癞子说:“不是蒸的,难道是煮的?放心,我说话算话,一口唾沫砸地上一个坑。”
“哎呀,柱子叔,你真好,以后就是俺亲爹。”
那闺女恨不得亲他一口,可是看着大癞子一脸的疤瘌,没下得去嘴。
大癞子说:“那行,明天叫上你俩哥,都来羊场帮忙,羊场挣钱了,爹每人给你们盖一层小洋楼,每人一辆汽车。中不?”
“中,中,那好,俺走了爹,明天俺就来上班。”
就这样,那闺女屁颠屁颠走了。
碎妹子的心里不是滋味,说:“癞子,你干嘛惯着她?三孩子都被我惯坏了,你还惯?”
大癞子微微一笑:“你不懂,山人自有妙计。”
“你啥意思?”
大癞子说:“三个孩子,我来帮你教育,放心,不出一年,我一定把他们全部收拾得服服帖帖,都听你的话,全都孝顺你。”
碎妹子明白了,自己是女人,不会管教子女,大癞子在帮着他管教子女。
这男人真有心,于是碎妹子笑了,说:“癞子,你真有办法。”
大癞子说:“小意思。他们就是为了钱,靠着劳动挣了钱,按劳分配给他们就是了呗。”
碎妹子对男人佩服的五体投地。目前的大癞子在她的心里不仅仅是男人,而是一尊神。一尊可以依靠,可以持家,为他撑起一片蓝天的神。
人是可以改变的,大癞子从今天开始,彻底改变了自己。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碎妹子的三个子女,包括女婿,儿媳妇全都来了,呼呼啦啦站满了羊场。
不但如此,碎妹子的两个小孙子也来了,风风火火满院子乱跑。
六个大人,一水排开,听后爹给他们开会。
这个后爹特别丑,简直丑爆了,但是却非常有钱。
最近,村子里的风言风语特别厉害,全村的人都知道,区区一个羊场对于碎妹子男人来说,是九牛一毛。根本不是他财产的全部。
这人的全部财产加起来,不下五百万。五百万,对于一个山村来说,那简直是天文数字。
为了大癞子的钱,他们甘愿老娘跟这个男人睡觉,甘愿低三下四叫他爹,甘愿在羊场里听他吆五喝六。
看着六个人,大癞子的嘴角闪出一丝鄙夷,还有一丝苦楚。
其实也怨不得他们不孝顺,谁让山里人穷?
你以为哪儿都是疙瘩坡啊?哪儿都有王海亮啊?
绝大多数的山里人都处于贫穷之中,手机都是奢侈品。直到现在,他们擦屁股都不用纸,仍旧用半截砖,或者土坷垃。
大癞子要改变的,不仅仅是碎妹子的几个子女,他要改变整个三十里铺,改变整个活水乡。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子一定是下一个王海亮。
第1010章 生意崛起()
大癞子叼着烟卷,开始训话了,几个儿子在下面恭恭敬敬。
他说:“孩子们,世界我们的,也是儿子们的,但最终是那些孙子们的,今天,咱们三十里铺羊场公司正式成立了,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鼓掌。”
哗哗哗,下面的几个儿子跟闺女开始鼓掌,神气十足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后爹老子。
“目前,我们招收了十多个员工,加上你们几个,大概十五六个人。但是这远远不够,我需要更多的人,更多的人才,更多的劳工。
现在,你们可以把你们的七大姑,八大姨,认识的同学,小时候的玩伴,只要是有胳膊有腿,能动弹,身强力壮可以干活的人,全部给我招过来,有多少我要多少。”
大儿子赶紧说:“爹,你要干啥,招那么多人,每天得付多少工资啊?咱们羊场那用的了那么多的工人?”
大癞子道:“说的好,我招人,不单单是用在羊场上,羊场只不过是我们公司其中一个项目。我要开更多的工厂,要开狗场,猪场,鸡场。到时候,整个三十里铺都是工厂,那个工厂不需要人?那个工厂不需要技术员。”
“卧槽!你这是要大干啊?你有那么多钱吗?”二儿子问。
大癞子说:“钱的事儿你别操心,自然有我发愁,从今天起,大家不要叫我柱子,也不要喊我爹,违者罚款一百元。”
闺女一听就急了,说:“爹,这也要罚钱啊?那俺叫你啥?”
大癞子说:“在工厂,喊我总经理,到家可以喊叔。以后,你们就是经理。全都给我好好干,今年年底,如果挣到钱,每人先发二十万。”
“啊?二十万啊?”几个儿子一听,全都惊得哈喇子直流。
这是一个有魄力的爹,也是个财神爷爹,更是一个有头脑的爹。他们全都充满了希望。
“那现在,我们干啥?”
大癞子说:“我给你们分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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