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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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归路-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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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变却故人心,故人心易变() 
叶芷青远远看见空中飞来一座美轮美奂的阁楼,她心中渭叹一声,却是没有什么变色。随着那阁楼越来越近,周围的绮秀弟子也能看见前方是三对仙禽开路,阁楼下另有两条蛟龙抬架,她隐约听见周围的喧哗,却是升起一丝后悔。

    本来接到拜贴她第一时间去找了公孙大娘,师父淡定的接过后,表示顺其自然,可是她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如今西河剑器坊已经有了足够的名气,连大唐皇帝都下诏邀请他们进京,她摆开架势,其实也是有意识地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到底在叶芷青的认识当中,楚天瑶不过是一个来自苗疆的汉女,由于精血亏损的厉害,受制于五毒教的关系,甚至都没有人愿意收她为徒。虽说师父给了那孩子一个寻仙的机会,到底也是虚无缥缈的事情,哪里及得上如今西河剑器坊可以将弟子选送太乙教的辉煌。

    恰恰便是这个她看不上眼的小孤女,凭着一腔热血走进了昆仑,还拜入了当今道门大派上清宗,甚至还能有金丹真人带她来拜山,叶芷青心中不是不奇怪的。这算是被他们反给了个下马威吗,到底是上清宗的修士,她太过小看对方了。

    因没有道童,为了端好这金丹真人的架子,满足西河方面摆出的排场,钟喻和楚天瑶做了一次童男童女,一齐走了出来。钟喻手中拂尘一扬,朗声道:“宣真人法旨,请叶掌门来天宝楼一晤。”这是钟喻和楚云深的默契,直接把难题丢了回去。

    叶芷青轻咳一声,她到底是第一次和真正的道门修士打交道,往常公孙二娘虽不和她们说话,但对她们这些人还是很客气的,连带她带来的太乙教弟子也不曾给她们看过修士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因此她看到拜贴时,极力主张了这排场,却没有想到人家修士的想法和她们不一样。仅这仙禽与蛟龙就足以震慑住诸人。

    一时想不出该怎么回答,叶芷青揉了揉眉心,半响没有回答,好在钟喻也很给他面子没有催促。这时一位银发老妪健步如飞走了过来。冲楚天瑶点了点头,又朝钟喻行了个礼,朗声道:“不知老妪是否有幸得以一睹仙颜?”

    楚天瑶传音给钟喻,告诉他对方乃是西河剑器坊的老坊主公孙大娘,她的妹妹还是太乙教的修士。钟喻略顿一顿,拂尘轻轻一挥。公孙大娘只觉得脚下一轻,便被引了上天空,这和她所熟悉的轻功完全不同,果然是神仙手段。

    钟喻微笑道:“老坊主太过客气了,原是我们打扰了,只是叶坊主不也上来一叙吗?”他还真的只是客气话,此次来西河也不过是给楚天瑶撑个面子,遇上叶芷青这事更是不能让人小看上清宗,只是即是西河剑器坊的老坊主这般懂味。他也不是那咄咄逼人的。

    叶芷青定定看了空中的公孙大娘半响,到底是挥退了那些绮秀弟子,大方地行了个礼道:“多蒙仙师不弃,让芷青有机会见识见识。”果然当得起一派掌门的人,都是人中豪杰,叶芷青这话一下便让人心生好感,生生挽回了几分好感。

    楚云深要摆出一副金丹真人的模样,外面做足了样子,里面自然也是不能松懈的。楚天瑶借了那次拜见长青真人的震惊,也照样给楚云深来了一套。当然肯定不如长青真人那般,但是糊弄住公孙大娘和叶芷青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样说话可真累。”将两位西河掌门送走之后,楚天瑶毫无形象地瘫倒在一旁的椅子上,随手变了个软榻出来。直接爬了过去,歪在上头和楚云深、钟喻说话。

    钟喻倒是见惯了这般模样,没有什么可说的,他挥挥手,楚天瑶异常眼熟的红泥小火炉出现在面前,漂亮的紫砂茶壶显然已经装满了水。“不过是打着官腔罢了。看样子她们也是没有想好到底站在道门这边还是站在魔门那边啊。”

    楚云深去了变幻出来的莲台,身上也不再放出莹润的宝光,他这幅面具的样子本就是个老实人,偏要装出那仙人之气,也是累得够呛,随手收了挂在两旁照壁上的法宝,他笑眯眯地道:“我倒是不这么看呢,这公孙大娘还真是人老成精,明着任那叶芷青随意施为,实际上大概是早和太乙教说好了吧。”

    钟喻轻笑一声,倒也不奇怪楚云深的话,“诶,太乙教想分一杯羹,也得看我上清同不同意,上次那事宗门虽然没管,但是背后肯定是有动作的,不过是想看看能跳出些什么鱼来,他们这样急赤白脸,实在是太傻了。”

    楚云深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他冷眼看着在一旁低头沉思地楚天瑶,心里盘算着她到底听出了多少,只是这回借了她的名义给西河一棒子,也不知她怎么想。当着钟喻不好说话,不过是丢了个眼色过去,好在多年的教导也不是白费的,那丫头看懂了。

    “你可是担心钟喻知道?”笑眯眯地看着楚天瑶小心翼翼地闪身进来,楚云深话里夹着深意。

    楚天瑶赶忙摇了摇头,不过是个习惯而已,她问道:“哥哥可是发现了什么?”

    楚云深转了一脸正色,冷声道:“果然这次来对了,倒叫我发现了点问题,不过是不是和你那事有关就不知道了,说不得还是道魔相争的大事。”

    见他这般郑重,楚天瑶有些疑惑,钟喻可是一点没有表现出来,难道他没有发现吗?

    “你还真是个傻丫头,你知道钟喻是什么人吗,他就算发现了难道还会告诉你不成?”大概是楚天瑶顺嘴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楚云深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她数落,见她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楚云深叹息一声,却还是直接说了。

    “钟喻他爹乃是掌门弟子钟和谦,他的叔父乃是钟和常,你觉得他这样的身世会什么都不知道?”

    楚天瑶早猜到钟喻和钟和常之间有什么关系,也知道他在上清宗是个有背景的,只是钟喻向来没有高调展示过,以至于她一直把他当成是好师兄,还找他帮忙了不少事情。

    楚云深见女孩仍没有反应,思考一下,决定还是丢给她那个从钟和常口中探到的秘密。(。)

第二百三十二章 脂凝暗粉香,太上最忘情() 
楚云深冷笑一声,看着楚天瑶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钟喻他修炼的法诀名叫《太平经》其中有一篇名叫《太上感应篇》,你还不明白吗?”楚云深觉得自己话只能说到这里了,到底不是嫡亲的兄妹,总是有顾忌的。

    楚天瑶笑了笑,到是没说什么,若说钟喻修的是《太平经》还真是没什么,至于《太上感应篇》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楚云深暗示她的其实是说钟喻修炼的是太上忘情。

    曾有人言:“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然则情之所钟,正在我辈。”而世人多谬,断章取义,皆以为圣人无情。庄子说:“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一言。”可见忘情绝不是无情,而是有情,可是有情却不为情牵、不为情困,要把情处理得豁达洒脱。

    忘情而至公,得情忘情,不为情绪所动,不为情感所扰。天之至私,用之至公。命之制在气。死者生之根,生者死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天道无情,太上忘情。两者皆是抛弃一切之情,但一者为无、一者为有,不可同语。

    摇了摇头,不想和楚云深辩论这点,因为这么多年,同样许多修士曾为此争论,却也没有辩出什么众人公论的道理,反而仍是觉得忘情乃是无情。

    楚云深有些无奈,这时候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索性丢开手去,懒得去管那两人之间的交际往来,全心稳固自己的金丹,好应对接下来的东海生活。

    李南歌有些烦不胜烦,他今日又斩杀了一批水族,完成了今日的练剑任务,正准备回他在岸边的临时洞府休息,面前又冒出一只妖物,那妖物鼻孔朝天,看着李南歌道:“连修为都没有,还敢在东海肆虐。随意猎杀水族,且叫你尝尝我的厉害。”

    说完一把三叉戟当头朝李南歌砸了过来,李南歌怒极反笑,一招玉龙抬头风云吼将那三叉戟拦着。见到剑丸与三叉戟交接处冒出点点火星,他便知道不管是不是劲敌,这水妖都是个天生神力的,还需小心应对。

    这三叉戟与看着像是长柄的鱼叉,中间刺较长而两侧的较短。这水妖倒也是不忌讳。用了那些渔民之物。只见他一招诛仙灭魂,威猛刚烈,大开大阖,当真是在这戟上侵淫多年,开步如风,偷步如钉果然是颇具生势。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那水妖一把三叉戟舞得虎虎生威,好在李南歌的纯阳剑也不是吃素的,他脚下踏着九宫八卦步。远远离着那三叉戟的范围,却又不隔得远了,心中暗自催动剑丸,不断趁隙对那水妖下手。

    眼见一招刺破层云化飞雪一下刺到那水妖身上,剑丸仿佛撞上什么坚硬之物,竟是发出金铁之声,李南歌一下头疼起来。难怪这水妖大言不惭,果然是有底细的,也不知它修炼了多久,居然身体坚硬到如此地步。这下还真是麻烦。

    腰似龙蛇左右转、穿连绕步随心缠,纯阳剑剑走圆舞圈,使其身法轻灵、舒展、柔活美观,其势飞云流水。穿连不断而致剑法含蓄,隐有玄机,李南歌如今使来,正中其“风吹荷花,带劈刺杀”的练剑形技之旨。楚天瑶独自一人从天宝楼中出来,先行到东海岸边。看见的边是这番场景。

    那水妖圆精而不滞,又莫贵于静也,静而心不妄动,而处之裕如,变化莫测,神化无穷。戟有虚实,有奇正,其进锐,其退速,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霆!好一招气势吞天的劈波斩浪。李南歌脚下九宫一转,龙吟绕步随身依、碧波浪中神针奇,顶了那滔天的气势,飞剑怡然不惧。

    两人身边灵机搅动,一时也看不清楚身影,待楚天瑶再进一些,却是心里一咯噔,她着急地大喊起来,“快住手,这是误会,大家都是熟人呢!”

    原来那和李南歌斗得不亦乐乎的水妖正是当初下山时遇上的敖景,当时还送了他一份玄皇派的道法,也算得上结了个善缘。大约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也不想再平白耗费力气,听见楚天瑶的声音,两人攻势减缓,颇有默契地慢慢停了手,一齐看向楚天瑶。

    她脸上开始泛红,就算是被长青真人盯着看都不曾有这样的感觉,总觉得李南歌的眼神分外火辣。楚天瑶敛去心中异样,大方地走上前来,先指了李南歌冲敖景介绍道:“这是我门中师兄,不知何事与小龙王斗了起来,区区不才,做个中人,来将事情说清。”

    她先放低了身姿,冲敖景行了礼,又冲李南歌介绍道:“这位乃是灵泽水府的小龙王敖景大人,若是有什么不对,师长还在后面,先好生道个歉吧。”

    她这般作态,李南歌与敖景都看了个清楚。前者心头暖洋洋的,觉得她还是为自己着想,又想起那夜溪畔的美景,脸上一下烧红起来,在他白皙的脸上仿如天边的晚霞。

    敖景原是看在熟人的份上又觉得一时奈何不了对方,这才停了下来,待听到楚天瑶说后面还有师长,心中一时也是打起了鼓,以他如今的修为也不过是和李南歌斗了个旗鼓相当,那遇上对方的师长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当下敖景抱拳回了个礼道:“今日天色已晚,小王还有事要回水府,不若等明日你等师长也在此处,再来论个明白。”他一想到自己喝了点小酒,被人撺掇两句便冲了上来和李南歌相斗,水府中并无人知晓,身上更是不断冒着冷汗,只想早些离开此处,点齐人马再和上清修士叙话。

    楚天瑶也猜出了他的心思,自是不多阻拦,当下两人任敖景离去,默默看了消失在水上的背影,却是久久不能言语。

    “当日为何不辞而别?”楚天瑶到底还是忍不住,每次离开的似乎都是他,做了好事之后,把自己一个人丢在那里,是不是笃定自己一定会记得他的恩情,还是根本觉得帮助自己也无所谓。

    李南歌又想起了当日的情形,他脑中不自觉地冒出了一首诗:粉香汗湿瑶琴轸,春逗酥融白凤膏;浴罢檀郎扪农处,露花凉沁紫葡萄。一股热血涌了上来,竟是不得言语。(。)

第二百三十三章 女之所耽兮,懵懂心事存() 
见李南歌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回话,脸上又泛起了可疑的红云,楚天瑶一时虚火就彪了上来,狠狠瞪了对面那人一眼,尖声问道:“人家问你话呢,还不回答,想什么呢?”她是真的恼了,这人性子越发古怪了。

    李南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回答对方,他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僵硬的身子不显得那么刻板,却被人误解为敷衍对方。楚天瑶强压住心头再次涌上的火苗,使劲在自己手心掐了一把,才勉强能够听对方说话。

    李南歌觉得自己似乎差不多了,他完全不敢看女孩的脸,左顾右盼了一番,好半天才出声道:“当时我不过是路过华清宫,事情比较紧急,见你身边有钟喻在,我就没有多事了。”这话说得极为平淡,他以前是上清的骄子,现在是上清的弃儿,那等大事有钟喻在场,哪里容得下他插手,不过是人家给个面子,打发自己随意做了些事罢了,何必蹬鼻子上脸。

    楚天瑶哪里知道他的心事,见他如此情状,心中委屈极了,当初在上清宗时,见到被人欺负的李南歌,她很是难过,做出照顾他的决定也被人反对。结果因为那件事,两人吵架,后来遇上事情得了他的相助,却怎么也抵不过当初的心结,难不成这家伙就一点话都不想和自己说吗?

    “你身上的剑丸是怎么得的啊?”楚天瑶到底还是转了话题,只是话一出口她就知道不妥,明明两人现在关系不同,为何还是没有把自己当外人,问了他这么个**的问题。

    李南歌笑了笑,深沉的目光透出几点寒星,他虽然没有把楚天瑶当外人,却也怕她随口说了出去,不管是告诉钟喻还是告诉楚云深,都不是他想看见的。所以还是不说的好。“你说了那个法子,我师父他后来想了法子,师叔因为对我心怀愧疚,帮我从外面寻了这枚剑丸。得他们两人相助,我才能捡起这剑术。”

    他的声音格外平静,不知怎地,楚天瑶总觉得那底下是汹涌的火焰,她不知是该追问下去还是就这样算了。眼角余光却是瞥见天宝楼已到了近前。

    歉意地看了看李南歌,楚天瑶觉得他不太会想看到楚云深和钟喻,可是在敖景面前既然提了人家,总是要聚在一起打招呼的,见李南歌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心中一痛,强忍了难受,把人带上了天宝楼。

    “你是说这小子已经和敖景对上了,而且也不知道敖景为什么要对上他吗?”楚云深在这些人面前完全没有金丹真人的架子,他不客气地半躺在小榻上。背后靠了个玉枕,随意问道。

    楚天瑶纠结了一番正打算说是,她遇上李南歌之后并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反而扯了一堆有的没的,闹的两个人心情都不太好,如今楚云深发问,她也不知道情况。

    李南歌很自然地接过话题,寻了个椅子坐下,坦然道:“那敖景和我对上,大概是因为我初来东海时不小心杀了个巡海夜叉吧。”李南歌又不是傻的。若是随手杀个水族,定然不会惹得那些水妖前赴后继,还来个号称灵泽水府小主人的敖景和他对上,只是杀都杀了。还能怎么样。

    楚云深和钟喻看稀奇般的目光一下盯在李南歌身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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