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龙淡淡一笑,“表少爷,请息怒。你了解我响尾蛇的,利益对我来说,大过情义!”
薛良玉仰头冷笑,秀美的眼眸抹上一层悲伤,指着薛建业质问道:“哈哈……情义千斤不敌黄金万两!薛建业,当年你是不是也因为这个才除掉我父亲和二叔的吧。”
薛建业白眉横立,抽搐了几下嘴唇,面色隐晦悲戚,低语道:“别说了,良玉,只要你低头跟我认个错,你依然是薛家的表少爷!”
“父亲!不能再留他这个祸患了!”旁边的薛龙急道。
“闭嘴!”薛建业继续对薛良玉说道:“孩子,当年你爹与你二叔的事情确实事出有因,若不是他们先起了杀心,我是绝不会残害自己亲人的。”
“你胡说!”薛良玉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来,直指薛建业。
“呼啦”一声,薛龙、阿肯等人也拔枪相峙,挡在了薛建业的身前。台下的众宾客吓的四周散去,远远躲开了这是非之地。
“你们都把枪放下!良玉啊,你住手吧。你试想想,如果当年我是故意要害你父亲,又为何要留下你,难道会不知道‘斩草要除根’的道理吗。”薛建业依然劝解道。
薛凤凰从人群里挤进来,看到好端端的父亲与弟弟,一时欣喜若狂,冲了过去。
薛良玉见状,从台上跳下去,一把从背后勒住她的脖子,手枪抵住了她的脑门。
“薛良玉,快放开我姐!”薛龙关了枪的保险,怒吼道。
“良玉,不要再一错在错了!放开凤凰!”
“让开!放我走!”薛良玉恶狠狠的冲四周包围着他的人吼道,手里越发的用力,薛凤凰的脸蛋因为窒息变得越发难看。
这边的金钱豹俯身对薛平说道:“去送他一程吧。”
薛平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带上手套,向前快走了几步,从腰间拔出一柄小刀,挥手用力一甩,一道闪过穿过人群,直飞向薛良玉的手臂。
“噌”的一声,飞刀击穿了薛良玉握枪的手掌,划过薛凤凰的脸蛋,斩断几缕耳边的碎发,插进了远处的柱子上。
“啊!”鲜血从手掌喷涌而出,薛良玉吃痛大叫放开了薛凤凰。
“砰砰!”两声枪响,红色的鲜花在薛良玉的胸前绽放,灯光的映照下更显夺目。
俊美少年缓缓向后倒去,嘴角依然上扬着,带着永远不屑一世的微笑。
对薛良玉来说,背负了这么多年的仇恨,也许只有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第八十六章 不离不弃
第八十六章不离不弃
“谁让你开得枪!”薛建业扇了薛龙一个响亮的耳光,急忙冲过去抱住了薛良玉,痛哭道:“快叫救护车!玉儿啊,你怎么那么傻!?”
薛良玉大口大口的向外吐着鲜血,眼睛直直的望着天花板,抬起双手微微向前伸着,想努力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抓住,双手重重的坠落在了地板上。
花儿抱着被枪声吓的浑身发抖的耿少凡,手轻拍着他的后背,望着那躺在地上的已经英魂远去的薛良玉,湿润了眼眶,心里虽然依然恨他,但是却又可怜他。
眼前依稀浮现那个气质儒雅,手里捧着书本,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的美男子……
薛氏的一场闹剧伴随着薛良玉的死亡继而落幕,本以为会炒得满城风雨,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半点消息,想必薛家已经将参加酒会的人都封了口,况且谁都不想惹上这黑白两道通吃的薛家。
花儿从薛平口中陆陆续续得知,原来从一开始薛建业就怀疑薛良玉了,之后不过是收买了张玉龙,又联络着金钱豹配合着演了这么一出戏。
“总归他还是从来都没有信任过他!”花儿叹息道。
“这些都不是你应该想的事情。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照顾好自己肚子里孩子!”薛平说着将削好的苹果塞到她手里。
“薛家的人真是太阴险了!少凡在那里会不会有危险啊?”花儿担心道。
“他现在只是个傻子,谁还会和他过不去呢。”话一出口,薛平忙又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这本来就是事实。”花儿情绪黯然嘀咕了一句。
“放心吧,薛凤凰对他不至于那么绝情。”薛平柔声安慰着。
花儿“嗯”了一声,可心里依然忍不住担心,宴会当晚的那一幕,能看的出来薛凤凰对智商有了明显缺陷的耿少凡已经有些厌烦躲避了,一时的喜欢并不代表真心的爱。
淅淅沥沥的小雨中,一辆计程车缓缓从远处开来,在一间废旧的工厂前停了下来,从车里下来是一个撑伞戴墨镜的女子。
“姑娘,你来这里做什么?荒郊野外的。”司机的师傅好心的提醒道。
“没事的,谢谢您。”女子付了车钱,提起裙向里走去。
进了大门,前面出现了一个戴斗笠的黑衣女子。
“花儿,你来了?”阿曼达淡淡的说道,自阿肯接受她后,她对花儿的态度不再像以前那样冰冷。
“阿肯在哪?”
“跟我来吧。”
花儿跟着阿曼达进了仓库,里面俨然改造成了一座像模像样的军事训练场,一些蒙面佣兵正加紧训练着,还有一些荷枪实弹的巡逻兵在二三楼的走廊四处游荡。阿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带着“眼镜蛇组织”在曼德勒市活动,看来薛建业的势力已经蔓延到市政府高层了。
两人到了二楼,迎面走来的是一个笑容邪魅的男人。
花儿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将头扭到了一边去,心里真是厌烦极了这种为了利益背信弃义、买主求荣的人,没错,那人正是“响尾蛇”张玉龙。
“庄小姐,这么巧,你怎么会到这?”
花儿真是懒得跟他搭话,没好气的说:“我自己有腿,想去哪就去哪,管你毛事啊!”说着绕过他继续向前走去。
阿曼达轻哼一声,淡淡瞥了一眼满脸尴尬的张玉龙,紧追上了花儿,问道:“响尾蛇可是出了名的阴狠狡诈,你这样驳了他的面子就不怕以后他找你麻烦吗?”
“哼,我怕他个鬼哦!这种小人渣渣,我恨不得刚才狠狠扁他一顿,虽然我打不过他。”花儿义愤填膺的说道。
阿曼达嘴角微微上扬,这还是第一次在花儿面前展露轻松的笑容,着实的被花儿捕捉了个正着。
“那,就是嘛,你笑起来很好看啊!我想阿肯肯定喜欢你这样甜美的笑容。”
“别,别瞎说!”阿曼达冷着脸呵斥了一句,但心里却真真的将花儿的建议听了进去。
过了走廊转角,推开一间房门,里面一个上身着黑色紧身背心下身迷彩裤的面具男人正汗流浃背的击打着沙袋。
“她来了。”阿曼达对阿肯微微一笑。
阿肯停了动作,转脸望过来,见阿曼达微笑着脸颊,不禁心中一动,自己真的已经忘记她是有多久没对自己笑过了。
“请坐吧。”阿肯随手在沙发上捡了块毛巾,边擦汗边对花儿说道:“你急急忙忙的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花儿虽有些犹豫但还是选择了直截了当,“我想请你把少凡从薛家接出来,我想带他离开这里。”
“去哪里?”
“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平平淡淡的生活。”
阿肯眉头微皱了皱,“你可知道现在中国警方以及国际刑警都再找他,以他的罪行,就算现在精神真的出了问题,也不可能有活着的机会。只有这里是最安全的。”
“他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不想他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后半辈子。而且,或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会想办法让他活下来,即使终身监禁,我也会天天带着孩子去看他。”花儿低着头淡淡的说着。
身后站着的阿曼达不免有些动容,眼眶有些湿润。
阿肯低眉思索了片刻,说道:“好,我答应你。”
“多谢!”花儿甚为感激,微微向他欠了欠身子。
“薛平知道你的想法吗?”
花儿摇了摇头,“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告诉他。”
阿肯轻叹口气,目光深邃的看着花儿,说道:“看的出来,他对你是一往情深。如今的耿少凡已经神志不清,你一个弱女子,既要照顾孩子,又要照顾病人,这样的生活会很辛苦的。你真的愿意吗?我希望你可以考虑考虑薛平。”
“你别说了,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我已经做了决定,我不会放弃我的爱人,即使他变丑变傻,我也依然爱他!爱一个人就应该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前一个十年他选择为我遮风挡雨,那么下一个十年,再下一个十年,我会为他选择厮守终身。”
“说的真好。”阿肯摇头苦笑了笑,“你先回去吧,等我消息,我会尽快安排。”
“多谢了。”花儿起身,跟着阿曼达出了门。
阿肯望着窗外晦暗不明的天空,若有所思。
“你冒着这么大的雨,去什么地方了?”花儿收了伞刚进门,薛平就走过来皱眉询问。
“没,没事。就是去见了个朋友。”
“朋友?你在这边还有朋友?”
“普通朋友。”花儿敷衍着干笑了两声,忙上了楼。
阿秀伺候着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件衣服,躺进了暖烘烘的被窝里。
“我可以进来吗?”门外响起薛平的声音。
花儿忙裹了被子,坐起身来,“进来吧。”
薛平推门进来,蹙着眉头,坐在了床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就在刚刚薛家已经解除了耿少凡与薛凤凰的婚约!”
“什么?!”花儿听到这个消息真的是又气又喜,“薛凤凰难道没有挽留吗?”
“薛家在缅甸华人圈里也算的上是名门贵族,薛建业怎么可能会让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来做自己的女婿呢。薛凤凰也毕竟还年轻,也不可能让自己青春年华浪费在他的身上。”
“姓薛的这家人真是太卑鄙无耻了!”花儿痛骂道,又安慰了薛平一句,“当然不能算上你了。”
“那他现在在哪里?”花儿神情紧张的问。
“薛家碍于情面已经把他送进了曼德勒的精神病医院。我也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谢谢。”
薛平起身就外走去,到了门口,半转过身,淡淡嘱咐了一句,“以后别单独一个人出去,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嗯,知道了。”看着他轻轻掩上了门,花儿心里不免有些感动,若是自己再年轻几岁,若是自己从未遇见过耿少凡、杨光,或许真的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下午雨过天晴,薛平驱车带着花儿一路向医院进发。
进了大门,路边的花园草地上游走很多穿病号服的精神病人,有的神情亢奋四处奔跑,有的情绪低落低头独坐,口眼歪斜的、披头散发的、摇头晃脑的,除了来来回回的医生、护士就没有了正常人。
花儿不禁心疼起来,这样的环境他怎么能忍受的了呢,转念一想,如今他俨然已成了他们中的一员了,独自活在了自己臆想的小世界里。
医生带着两人来到一房间外,说道:“他就在里面。自昨天送来就一直躲在里面,怎么叫他都不出来。”
花儿推门而进,房间内光线昏暗,一抹夕阳从头顶的窗户投射到单人床上,上面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几乎没有睡过的痕迹。花儿扫视一眼四周,视线落在那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灰白色身影。
“少凡,是你吗?”花儿轻唤了两声,见他没有应声,快步走了过去。
乱糟糟的头发,满脸的污垢,身上套着脏兮兮的病号服,脚上的鞋子趿拉着一只,丢了一只。
花儿慢慢伏下身子,伸手抚摸着他胡子拉渣的脸颊,鼻子一酸,眼泪簌簌而落。
“黑炭头,我是花儿啊。我们回家,好不好?”
耿少凡睁开一双浑浊的眼睛,一脸迷惘的望着花儿,颤巍巍向花儿伸出了手。
花儿见状忙擦了擦眼泪,微笑着去握他的手,却不想那双大手如铁钳般忽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第八十七章 我爱你,大傻子
第八十七章我爱你,大傻子
“少——少凡!是——是我——”花儿挣扎着想扳开他的手指,却好似越扳越紧。
耿少凡猩红着眼睛,浓重的喘着粗气,嘴里低吼着:“坏女人,掐死你这个坏女人,不让我吃饭!不让我玩!”
“我——我是——我是花儿——”花儿喉头腥甜,呼吸愈来愈沉重,大脑的意识时而清楚时而混沌。
“啪!”白炽灯的光芒差点刺伤花儿的眼睛。
“混蛋,放开她!”薛平一脚将耿少凡踹倒在地,五六个白衣大褂的医生七手八脚的将他按在地上。
像一个快要溺死的人突然被拖出了水面,花儿依倒在薛平怀里边咳嗽边大口喘着气。
耿少凡吱哇乱叫的被他们死死的按在冰冷的地板上,花儿心疼的喊道:“你们弄疼他了!”作势要再过去,被薛平拉住。
“他会伤着你的。”
“没事,我相信他一定记得我。”花儿从薛平怀里站起来,再次向耿少凡走去。
“平少爷。”
“放开他。”
医生们放开了束缚的耿少凡,却依然紧张的立在旁边,准备随时制止他的发疯。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和他单独呆一会。”花儿望着耿少凡说道。
薛平眉头一皱,沉默片刻,冷冷的看了耿少凡一眼,“你再敢伤她,我要你的命!”说罢转身出去了。
一个医生从兜里掏出遥控器似的东西交到花儿手上,低声嘱咐道:“庄小姐,有什么突发状况就按这个红色按钮,我们能及时的知道。”
“多谢,不必了。”花儿将东西回还到医生手里,众医生们无奈转身而去带上了门。
周遭陷入安静,花儿回身望着蹲在地上的耿少凡,他惊恐的躲避着花儿的视线,显然刚才薛平的话吓到他了。
“别怕,我——我是花儿。”伸手去摸他的脸,他却吓得四处躲避。
花儿再也不顾,上前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他越挣扎,自己抱的越紧,哭道:“少凡,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芊羽,我也是花儿,我是你老婆!”
抱着的人不再挣扎,就这样静静让她靠着,嘴边隐隐浮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似乎又回到那个蓝天、白云、草地、花香的军营生活,就这样从背后抱着他坚实的腰,心里面说不出的恬静、踏实。
温暖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手背,花儿心中一喜,绕到他面前,望着他咧着一嘴白牙傻笑。
“你想起我了是不是?”
他自顾嘿嘿的傻笑,嘴角咧开,“老——老婆,不——不是坏女人——嘿嘿”
“真是个傻子!”花儿嗔怪着,微笑着抚摸他胡子拉渣的脸颊。
“我们已经给他的头部做了几遍详细的检查,伤口基本已经痊愈,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这样,我们暂时还不能断定,要进一步的检查。”医生向花儿、薛平两人指示着一张张灰色的脑部CT的片子。
在花儿后面坐着低着头把玩着她的衣角的耿少凡。
“他脑部中过枪,流过很多血,会不会因为脑积血压迫了脑神经导致的失忆呢。”花儿看了耿少凡一眼向医生提醒道。
“不可能,我们用的可是全世界最先进的检查设备,就算他脑子里残留一丝一毫的血块也能够检测的到。”
薛平冷冷的盯着耿少凡瞧了一会,吓的他往花儿身后躲了躲。
医生继续说道:“大脑是咱们人体最特殊的器官,一旦受损势必会有些影响,失忆症主要分为心因xing失忆症与解离xing失忆症两种,从他的症状来看应该是属于前者,而且还是重度患者。”
“那康复机会有多大?”花儿忙问道。
医生摇了摇头,“重度失忆患者前期的症状是不认识家属、亲友,渐渐失去与人沟通的方法,会漫无目的的乱叫、打人,完全无法照顾自己,最后连行动、吞食的行为都会丧失,只能依靠轮椅和胃cha管。”
每一句话如同刀子般插进花儿的心口窝内,望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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