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想再劝,不料乌雅福晋已不愿再听这老太婆罗嗦,披了寝衣,自去屋里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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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章将计就计
今夜不该云珠当值;小宫女给她烧了满桶的热水,伺候她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云珠顿觉浑身舒泰,早早地就想爬被窝,谁知才躺下;外头就有小宫女敲窗;低声道:“云珠姐姐;外头有人要见你!”
云珠大是懊恼,黑灯瞎火的,见什么见,本欲叫那小宫女吩咐下去;有事明天再说;但她心思缜密;只这个一念之间,便想到若无要事,谁会半夜敲皇后身边大宫女的门,只得怏怏地披上素罗寝衣,迷迷糊糊道:“叫进来吧!”
承乾宫的晨省如常进行,昨日晨省时,恪妃偶尔说笑了一句,称赞淑懿的芙蓉玉颜膏做的好,恰好淑懿最近教云珠素篆她们做了好些,自己宫里都用不完,白收着怕坏了,便答应送给各宫姐妹们一人一瓶。
小瓶子样式精美,瓶盖上钉着杏黄笺子,瓶身上刻有梅花,菱花,桂花,各色各样,云珠托着一只银质的荷叶盘,把一瓶瓶芙蓉玉颜膏递在嫔妃们手里,嫔妃们各各称赞皇后心灵手巧,有好奇的还忍不住拧开瓶子看一看。
正在热热闹闹说话的时候,突然外头喊了一句:“走水了!”
淑懿脸上掠过一片惊讶之色,急忙走到院子里去看个究竟,旁的嫔妃也随着皇后往院子里走,看到内务府的方向果然冒出一股股的白烟来,淑懿招手叫过一个小宫女,吩咐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小宫女拔脚去了,淑懿却担心着那边的火势,也不顾秋凉露冷,站在院子里,一直盯着那起火的方向。
不大一会儿工夫,小宫女回来,轻巧了福了一福,禀道:“回娘娘的话,是内务府里头的一小堆草料,不知怎么沾了火星子,就烧起来了,所幸那堆稻草不多,旁边又有人,提了几桶水一浇,也就无事了,夏威公公叫娘娘只管放心!”
听了这话,淑懿才抚着胸脯点点头,向奉先殿的方向,合掌一拜,道:“祖宗保佑!”
嫔妃们也纷纷跟着皇后拜去,受了这一次惊吓,众人也都不复方才的欢腾,淑懿留嫔妃们喝了一杯茶压惊,又安慰了两句,就放大家各自回宫了。
因着才经了一场走水风波,众人走在长街上,也多半是无精打采的,顶多不过三三两两地议论着方才的事,乌雅福晋的兴致却似乎丝毫示受到影响,快走几步,赶上正独自走着的梅贵人,笑道:“贵人方才受惊了吧!”
梅贵人一向温和,虽然位份高于乌雅福晋,平日对她却极为客气,这时也只是笑道:“不妨事的!”
乌雅福晋笑靥如花,道:“嫔妾有个不情之请,我看贵人得着的这个瓶子怪俊,心里头爱得很,不知贵人肯不肯与嫔妾换?”
梅贵人是个省事的,听她不过是求这样一件小事,便爽快笑道:“这有什么不能的,都是皇后娘娘的恩典!”说着,就同乌雅福晋换了过来。
梅贵人身边的侍候的宫女玲姐儿却撇撇嘴,明明是一样的瓶子,换什么换!心道这个乌雅福晋,仗着生了皇女,时常沾梅贵人和兰贵人的光,幸亏自家小主温柔,从不与她计较。玲姐儿心里生气,却又不敢显出来,上回因着挪宫的事,吃了一顿时排头,梅兰两位贵人手底下的人再不敢事事掐尖儿了。
这里淑懿遣走了嫔妃,只管叫小宫女们撤下满殿的茶果,自己却转入后殿,面色冷冷地问云珠道:“你方才使的调虎离山之计,也该同本宫说道说道了吧!”
云珠先是一怔,继而莞尔笑道:“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娘娘!”
淑懿道:“本宫在院子里站了那么半天,遍体生寒,若在往日,你早就拿衣裳给本宫披着了,就是素篆不记得,你也会记得,可今日你在做什么?”
云珠道:“奴婢本不想因为这点子小事叨扰娘娘的,只不过暗地里吩咐夏公公稍稍做了出戏而已,不过因着昨日乌雅福晋身边的一个小宫女,来跟奴婢说了这点子事。”
说着就把昨夜小宫女来敲门的事讲了一遍,又笑道:“娘娘看,就她那点子汤汤水水,还想算计娘娘和梅贵人,若是梅贵人真有个好歹,娘娘不过落几句言语,她可就保不住了,没准儿连四格格都得受牵连呢!”
淑懿听了,也不禁失笑,心里也不再怪云珠自作主张,乌雅福晋这点招势,想在这里摆弄,还真不够看的。
淑懿道:“你既然打算叫她自吞苦果,可想好了后头的对策了!”
云珠平静道:“这事昨日皇后已经答应要赏嫔妃们东西了,若今日不赐了,反而惹人生疑,再说,那乌雅福晋既有了这个心,单靠咱们防是防不住的,只有千年做贼,哪有千年防贼的?索性叫她吃了自己的苦头,打发掉这个人完事。娘娘放心,奴婢半点不冤枉她,奴婢往下派发芙蓉玉颜膏时,就特意给了梅贵人和她一样的瓶子,后来,奴婢又亲眼看着她拧开瓶子往里头搁了不知什么东西,这才把瓶子换过来的,奴婢想,出了咱们这个门,她必然会再找梅贵人换过来。”
淑懿一扶额,叹道:“那咱们就等着乌雅福晋自食其果吧!”
到了傍晚时,果然传出乌雅福晋生了一脸恶疮的事,淑懿早有准备,立刻就遣了孟定邦去瞧,孟定邦回来之后,说是乌雅福晋用的脂粉里,应是掺了毁人容貌的疮面花,用过之后,可能终身都无法恢复容颜。
淑懿叫孟定邦先回去,招了云珠来给更衣梳洗了,气场十足地去了储秀宫。
乌雅福晋正坐在榻上哼哼,一见皇后来了,泛着水光的眼珠子闪了闪,就想翻身向内,淑懿唇角凝着一丝冷冽的笑意坐下,殿里的宫人都十分识趣地退下了,淑懿才抚了抚发髻上垂落的红玛瑙流苏,慢慢说道:“乌雅福晋可千万别告诉本宫,你是用了本宫赐的芙蓉玉颜膏才致如此的,也千万别告诉本宫,你是跟梅贵人换了瓶子,才会容貌失色的!”
其实淑懿说“容貌失色”,实在是太过客气了,乌雅福晋的脸上,着实像开了个染料铺子,红的绿的蓝的黄的,色色齐全。
乌雅福晋一肚子的狡辩之辞,被淑懿两句话就噎在肚子里,这时只得强说一句道:“皇后娘娘教训,嫔妾不敢回嘴,可嫔妾的脸都成这个样儿了,娘娘。。。。。。”
乌雅福晋像是要说不下去,哀哀地又哭了起来,淑懿不去理她,仍旧淡淡看着窗外的丹桂飘香,说道:“两个月前你使人在二阿哥的吃食里下了泻药,害二阿哥闹肚子,一个月前你在兰贵人预备侍寝时,你又给兰贵人吃了泻药,致使兰贵人无法去侍寝,”淑懿说到这儿,仰天长叹一声,暗自唏嘘,真是个蠢货,下药都不会有点创意,叫云珠稍稍打听了两句,就把案件给破了,淑懿又道,“更有甚者,你时常寻衅,梅贵人和兰贵人为求平安,不得不把份例中好的绸缎首饰都给你,一个小小庶妃,胆子倒不小!”
乌雅福晋虽然脸面受了些伤,身子并无大碍,听淑懿这话,一骨碌爬了起来,辩驳道:“娘娘明鉴,一定是她们合着伙要诬陷臣妾,娘娘不可信她们的胡言啊!”
淑懿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含笑道:“本宫自然不会只听人几句话,就轻信于人,本宫虽然人不在储秀宫,可我的心神耳目,无一刻不在这里,不然,岂不辜负了太后和皇上的重托?安分守己的人本宫自然有数,谁天天作耗,本宫也有数!”
乌雅福晋嘴上功夫本就有限,听淑懿一件件地摆明,更是不知该如何寻求托辞,淑懿也不想同她多废话,只平心静气地一路说下去,“你不要妄想那芙蓉玉颜膏是本宫给你的,就可以赖在本宫头上,那么多嫔妃无事,怎么单你有事?难道本宫贵为皇后,会有工夫与你一个小小庶妃纠缠不清,你说出去也没人相信!还有,只怕你也没机会出去说了!”
乌雅福晋这才感到一股森森的冷意,她先前只是想着自己的脸弄成这样,不知能不能得到什么抚慰,谁知淑懿对储秀宫的事竟是无所不知,只是长久以来隐忍不发而已,那么自己身边的人,只怕早就不可靠了!
淑懿面沉如水,道:“这芙蓉玉颜膏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毒药,你自己清楚,别以为你做得多么隐秘,本宫早已拿到了人证物证,不过既然你自食其果,本宫也不欲太与你为难,只要你承认脸上的恶疮是你自己不小心用错了药,本宫会与你一个清净地方去静养,一应吃穿用度,绝不会亏待了你!”
乌雅福晋那还算完好的脖子上青筋暴起,高叫道:“那四格格呢?四格格怎么办?我求皇后娘娘网开一面,千万不能让臣妾与四格格分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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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章皇家出巡
淑懿拂落乌雅福晋抓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双手;缓缓摇头道:“到这个时候你还惦着四格格?你若是真惦着她,就不会做这些胆大妄为的事!本宫早就知道你的事了,就是看在四格格的面子上,才几次隐忍。你别想着去太后和皇上面前去哭闹求情,若是你老老实实去静养;本宫就替你瞒下这些过失;四格格往后在宫中也好做人;若你成心要把事情闹大,那就别怪本宫把你做的事,闹腾到太后面前,到时候别说四格格;就是你的家人;都得受你连累。”
乌雅福晋虽然心机不算深沉;略想一想却也明白了,皇后盯上自己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今天的事,如果不听她的,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淑懿缓缓地走出储秀宫,扶着云珠的手,鼻端萦绕着桂子香气,甜美而馥郁,久久不去。
淑懿轻叹一声,道:“你说本宫这样做,是不是过了?”
云珠却不以为然道:“哪里过了?娘娘已经把一切都瞒了下来,顾全了她们母女的面子,还要怎么样?”
淑懿拍拍云珠手背道:“本宫教你读过《郑伯克段于鄢》,其实乌雅福晋的伎俩,咱们前头不是不知道,可是本宫从来不曾发作,这回却抓住她这处大错,发落了她,别的也罢了,想想四格格,本宫只是。。。。。。”
云珠在这事上却干脆地多,劝道:“跟着这样的娘长大,四格格往后能出息到哪里去?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四格格被她教坏了,往后为人妻母失了德行,到时候,人家还是要说您这位嫡母不曾经心教育女儿!再说乌雅福晋前头那些事,都是些可大可小的,若是当时发作出来,没得叫旁人说您小题大做,跟一个庶妃置气!”
淑懿想想也有道理,也就撂下这事不提了,初秋细碎的阳光,如一片片淡金,落在人发梢肩头,云珠道:“不过四格格交给谁抚养,娘娘倒是该好好想一想。”
淑懿笑道:“这回却是容易得很,上回因为抚育二阿哥的事,恭靖妃很是不满,所以这一回本宫就先去探了她的口风,谁知她还嫌弃四格格是个女孩,恪妃却正好想养个女儿,所以本宫明日就把四格格送到恪妃那里去。”
云珠撇嘴道:“阿弥陀佛,恭靖妃不要四格格,也是四格格的造化,就恭靖妃那点子小心思,没得叫四格格‘才出狼窝,又入虎穴’的。”
诸事已毕,乌雅福晋很快就被安排到延禧宫去静养了,好在娜木钟遭了小博尔济吉特氏的毒手之后,一直纠缠病榻,倒也顾不得自家后殿多住了一个人。
端顺妃和恪妃都有了儿女要照顾,与淑懿来往闲聊的时候也少了,偏二人又不肯对协理六宫的事疏乎懈怠,怕旁人说出些什么话来,所以才半月不见,二人脸上愈来愈显出疲惫之色,淑懿也不忍叫她们如此下去,怡好已近深秋,宫里却还不到该通地炕火龙的时候,淑懿便请了顺治的旨意,带着太后和嫔妃们,去汤山温泉。
能够出门来,最高兴的还是老人和孩子,就连近日难得笑容的孝庄,听说这是淑懿的主意后,也连连赞她做事妥贴。
几位皇子公主们更是开心,咿咿呀呀地看什么都好奇,二阿哥已经长了不少的肉,总是想要挣脱端顺妃,下车去跑一跑,好哄歹哄才被哄回来。
四阿哥穿着云龙戏珠的明黄缎子夹袄,走起路来一拧一拧更像个肉团,短短的小胖小指,指着外头的风景,尖声高叫着指给淑懿看。
要说还是四格格好哄,小姑娘吃饱了乳母喂的蛋奶羹,就一直安静睡觉,等她一觉醒来时,浅浅的一弯月牙已经挂在东天,宫中大队人马也已经汤山安顿下来。
顺治早就亲自安排了孝庄和淑懿的住处,孝庄住了汤山温泉后面别院中,正中朝阳的一处院落,古朴典雅,倒也合乎孝庄心意,而淑懿的院子就在太后院子旁边,这样的安排固然是为了叫淑懿和四阿哥在一天之中,晒到最多的太阳,但是乍一成为婆婆的邻居,淑懿总觉得有点别扭,好在苏茉尔通达,才一安排好孝庄住处,就过来对淑懿说,太后喜欢安静,好容易出宫一趟,就叫大伙儿也别拘着了,平日连安也不必请,若是孝庄有什么事,只管来遣人来找就行了。
淑懿礼敬有加地将苏茉尔送走,就站在院子里吩咐起事来。
端顺妃与恪妃要协理六宫,且如今二人都有孩子要抚养了,自然更不能委屈了皇子皇女,淑懿将她们安排在了两座偏院里,位置仅次于淑懿所住的院子,又靠得极近,两位嫔妃来与淑懿议事也极其方便。
梅贵人与兰贵人住一座院子,虽然距淑懿的院子较远,但好在邻近湖边,后面又有一带青山,打开明窗,就可看到山间松柏苍翠,视野是极好的,另从启祥宫挑了几名素日安分老实的格格,也一同伴驾前来,当然喽,小产之后一直身子病弱的乌苏格格和近来一直在诵经为皇上祈福的芦耶格格,并不在此列。
一个上午的时间,淑懿坐在清雅明亮的小院里,听着人不断地来回话,又吩咐了许多事,说得嗓子都冒烟了,别说泡温泉了,连汤山周边的好景致,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
淑懿暗暗叹了口气,这管家婆还真不是等闲人都能做的,恰好这时恪妃和端顺妃忙完了各自的事,都抱着孩子来找淑懿聊天,淑懿就免不了玩笑着向她们抱怨辛苦了。
淑懿笑着点着她们二人道:“你们倒是会躲懒偷闲,只乐得哄孩子玩了,本宫却是在这里忙了一上午,连茶都没来得及喝上两口。”
端顺妃柔和,只笑笑没答话,恪妃却是快人快语道:“有什么法子呢!谁叫太后说这次是娘娘理事以来头一遭出巡,不可轻慢懈怠,所以尤其是头一天,需要娘娘亲力亲为些才好!”
淑懿撑着脑袋倚在柚木方几上,笑道:“太后是经老了事的人,小心些总是不错,可是本宫可快要被这些事给琐碎死了呢!”一面说,一面终于有空拿起茶杯,啜了一口香茶。
恪妃拿着一块翠玉豆糕哄四格格吃,笑道:“姐姐先别喊累,也就是这头一天忙些,咱们出巡,就是为了出宫来透透气的,如今也都安排妥贴了,自然往后便由着我们青山绿水,玩个痛快了。。。。。。”
这话还没说完,只见青缇进来,对着三位娘娘福了一福,又对恪妃道:“小主请去看一看吧,梅贵人和兰贵人的底下人,又为着住几间屋子事,吵闹起来了!”
恪妃顿足道:“她们怎么还敢造次?打量出了宫,就没人管她们了么?”
青缇恭敬道:“那些宫人们倒是不敢如先前那样吵嚷,也怕惊动了娘娘,是她们院子里的一个小宫女见两头都不肯让步,才来悄悄回禀的。”
恪妃气息稍平,问道:“到底是为着什么事?”
青缇道:“也没有什么事,不过那院子里统共九间屋子,梅贵人和兰贵人的下人本想平分,又都想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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