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董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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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董鄂妃-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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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根本是立在人丛之后的,听到钟太医之言,瘫软跪地,道:“回禀太后,前两日格格练剑时扭伤了腰,叫奴婢去太医院领些松节油——奴婢是奉命行事的啊!”

孝庄犀利如刀刃的目光向乌日娜脸上一扫,沉声道:“有没有这回事?”

乌日娜无力地委地,道:“臣妾是叫格根领过,可是……可是……也不能凭这就说是臣妾害人啊……”乌日娜终究年纪小,她越说越心虚,她越说越是声如蚊蚋,莫说孝庄与顺治,就是殿中之人都已感觉到她那颗惴惴不安的心。

孝庄忽然抬眸向围着的人环视一圈,她这一扫之间,就如蓦地划出一个火圈,活生生将那些幸灾乐祸的眼神燎得灼热。

她抚了抚腕上套的福寿绵长赤金嵌珊瑚镯子,淡淡地一句:“把格根带到慎刑司,看守起来,乌日娜留下,皇上你陪哀家在这儿,把事情问清楚。”

嫔妃中多半的人想要把这场热闹看到底,但孝庄一言既出,谁也不敢违抗,众人只好恋恋不舍地怅然离去了。

☆、16第十六章 晋位为妃

翊坤宫正殿的朱门才缓缓阖上,乌日娜就泪如雨下,叩头如捣蒜,哭道:“姑母救我,松节油是我叫格根涂在地上的,可我没想到会刺到淑惠妃……哦,不,我是想刺贤嫔的,可不知为什么,剑锋偏了,就刺到淑惠妃了,况且臣妾也没在剑上喂毒啊!”

乌日娜年轻稚嫩,她只想到淑惠妃是博尔济吉特家的格格,以为刺贤嫔的罪名会比刺淑惠妃小些,却想不到淑懿才是顺治的心头肉,她这一说出来,顺治不由心头骤紧,冷汗尽出,指着她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想刺死贤嫔?”

乌日娜这才稍稍回过神来,想要改口,已是覆水难收,只得怯怯道:“是……是,臣妾……是她害得娜木钟姐姐被禁了足,是她害得……”

“都是你们自作自受!”顺治勃然大怒,他没想到他不过宠爱了一个女人,一个不姓博尔济吉特的女人,就会为她招来杀身之祸,而且行此下作之事的,还是他看似单纯无知的堂表妹,“朕真没看出来,你小小年纪,竟然生了一副蛇蝎心肠!回头朕若是叫你看不顺眼了,你是不是也要这般算计谋害朕!”

“皇帝!”孝庄阴沉的语气如渐浓的暮色,黑暗中透着凛凛的凉意,“何必动怒?你听她把话说完——哀家问你,这主意是谁给你出的!”

“是……是格根,她说皇后是因为贤嫔才失了掌宫之权,被皇上禁足的……”乌日娜呜呜咽咽道。

“该死的奴才!”这回连一向镇定的孝庄也忍不住咬牙切齿了。

顺治冷哼一声,道:“朕记得格根的阿玛,是卓礼克图亲王的随从吧!”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是孝庄的兄长,他的舅舅,娜木钟的父亲,也是顺治的岳父。可顺治此时既不称他“岳父”,也不称他“舅舅”,可见对娜木钟愤怒已极。

孝庄抿了抿唇,也不看顺治,道:“不能仅凭一个格根就怪到娜木钟身上,她已经被你禁足多日,连身边的侍女都不能随意出入坤宁宫,此事应当与她无关!”

太后不想因为乌日娜的事,再伤博尔济吉特氏的元气,顺治焉能听不出来?当下只蔑然看一眼乌日娜,便不再作声。

孝庄逼视着乌日娜,道:“那剑上喂毒的事,果真与你无关么?”

乌日娜的长睫上擎着两颗泪珠,拼命点头,道:“与臣妾无关,臣妾不知此事!”

孝庄摇头叹道:“糊涂啊!宫中之事错综复杂,千头万绪,你可知道,从你想要害贤嫔的那一刻起,就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想要借你这把刀去杀人哪!”

乌日娜悔恨交加,只能呜呜哀泣。

孝庄转脸凝视顺治,道:“皇帝,不是哀家向着娘家人,这事传扬出去,对皇上圣明总是不好,如今朝廷内外,多少人盯着咱们娘俩儿,恨不得我们出丑,他们好乘虚而入——你可还记得你即位时,那些朝臣们如何反对的吗?咱们好不容易才除去了多尔衮,你刚刚大婚,后宫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一席话说得顺治心悦诚服,后宫与前朝,从来就是紧密相连,若是他舅舅家坏了事,难免唇亡齿寒。他再不喜欢娜木钟,亦须暂且忍耐。

于是顺治起身,朝孝庄打了个千儿,道:“皇额娘圣明,此事既是后宫之事,儿子听凭您处置。”

孝庄微微颔首,道:“乌日娜幽居启祥宫,即日起,终身不得踏出宫门一步。至于格根,看在她阿玛还在科尔沁效命的份儿上,哀家就给她个体面吧!”

听到这样的结果,顺治自然是委屈的,可他有言在先,也只得尊孝庄的处置。

孝庄击了两下掌,苏茉尔闻声,推门而入,孝庄语声清扬地吩咐:“传旨,鄂硕之女董鄂氏,秉性柔嘉,持躬淑慎,即日起晋为贤妃。”

顺治的不甘心,才稍稍平复,孝庄转脸对顺治道:“淑惠妃才受了惊,你先去陪陪她吧!”

顺治只得依了。知子莫若母,若不是孝庄最后这句话,顺治恨不得出了翊坤宫,就插翅飞到承乾宫去。虽然淑懿今天安然无恙,可每当顺治心情烦躁时,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淑懿,只有在淑懿那里,他才能真正舒展那颗疲倦的心。

“砰——”

“砰——”

一阵阵碎杯裂盏之声,清脆传出。深玫撒花猩猩毡帘里,不时迸出青白瓷片,伴着淑惠妃的怒气冲冲的叱骂声,如一枚枚锐利的尖针,刺进人的耳鼓。

侍女赛罕和银珠一人抓住淑惠妃的一只手,苦苦哀求。

“娘娘消消气,太医叮嘱过了,娘娘才受了伤,应该静心调养,不宜动怒啊!”银珠劝道。

“是啊,娘娘是博尔济吉特家的格格,又伺候皇上这么多年了,贤妃不过仗着皇上对她有些新鲜劲,才得宠的,娘娘何须跟她计较!”赛罕也开解道。

淑惠妃坐在乌油梓木圈椅上,鬓发散乱,气喘吁吁,泪容阑干道:“你们不必哄我,我怎么能不动怒啊!明明是本宫在翊坤宫受了惊吓,皇上却晋他的位份,我掏心掏肺地伺候他这几年,竟不如一个才进宫的狐媚子!”她越说越怒,越想越哀,终于嚎啕起来。

赛罕赔笑道:“娘娘快想开些,她哪一点能与娘娘相比,你看皇上一出翊坤宫的门儿,不就来咱们储秀宫了么?”

淑惠妃重重一击案,怒道:“别再提皇上了,你没看见刚才他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儿,一双眼珠子总往承乾宫那儿飘,恨不得立时飞到狐媚子那里去。”

赛罕是个极伶俐的,闻言笑道:“娘娘暂且忍耐,眼下狐媚子风头正劲,娘娘何必与她硬碰硬,横竖您握着这协理六宫之权,只要慢慢等她失了宠,还不是任由娘娘处置么?到时候她位份再高又有什么用!”

淑惠妃一听,也有道理,当下咬牙切齿道:“董鄂氏,你等着瞧!”

淑懿站在檐下,瞧着小禄子领着承乾宫的小太监,将太后皇上的赏赐,各宫室送的贺礼,一件一件送到库房里去。

绿吟拿出一只青铜连环手炉,套了紫绒套子,递给淑懿,笑道:“院子里风冷,小主还是进屋里暖和暖和吧!”

淑懿立着没动,只问道:“各宫送的礼物,可都记清楚了?”

绿吟道:“记清楚了,就只有皇后和淑惠妃宫里没贺礼来——皇后也就罢了,这个淑惠妃,娘娘今儿还救了她一命,她像个没事儿人一般,还霸着皇上,论理,娘娘晋封的日子,皇上是该来咱们承乾宫的。”

淑懿看着庭前几片黄绿交错的早凋落叶,叹道:“罢了,我救她时,也没指望她能对我感恩戴德。”

其实淑懿救淑惠妃,固然是有一念之善,却也是出于形势需要,那日吴良辅告诉她乌日娜要害她,她就隐约觉得,不管此事皇后是否参与,最后总会波及到皇后身上,若是淑惠妃一死,此事闹大,皇后就很可能被废,宫中主位就只余下贵妃贞妃一派,到时候淑懿以一敌二,可就被动了,留着这个协理六宫的淑惠妃,时不时跳出来恶心恶心贵妃,也没什么不好。

夜色愈加浓重了,承乾宫的抄手游廊上,虽然挂着各色宫灯,羊角,玻璃,戳纱,彩绢宣纸上,绘着美人花草,琳琅满目,照得庭中灯火通明,可就在头顶上,乌沉沉的夜幕却似一匹黑缎,重重地罩在头顶。

淑懿抬头望天,迟早有一天,她要如紫电般劈开这黑暗,迎来光华满天。

“皇上驾到!”康永成尖细的嗓音从承乾宫的门外遥遥飘了进来,淑懿一愣,几乎没反应过来,等她走下两级玉阶,预备接驾时,顺治已疾步转进宫来,一把扶起她,也不管围着十几个太监宫女,伸手便将她横抱起来,弄得淑懿窘急不堪,白皙薄透的面皮涨得通红,轻轻拍着顺治的手,低语道:“这么多人哪……”

宫人们都识趣得背过脸去,云珠将门一关,将满院的窃笑私语隔在了门外。

还没至寝殿,淑懿的旗装上的鎏金暗花钮子,已被顺治解去大半,被顺治横陈在芍药宽榻上时,就只剩下一件轻薄的蝉翼纱的中衣了,还未待淑懿起身相拒,顺治滚烫的吻已经密密地落下来,混着家宴上梨花白的醇香气味,染尽她的每一寸身体发肤。

淑懿披衣起来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她揭开帐子,轻手轻脚的寻着绣花缎鞋,不想顺治却从身后伸臂掠了她回去,她吓了一跳,略带娇嗔道:“你又做什么?吓人一跳!”

“你要做什么去!”顺治睡眼惺忪地问道。

淑懿刮一刮她的鼻子,笑道:“饮了酒,又没吃饭,就这样睡下,伤身子,我叫皎月给你端一碗莲叶百合粥来。”

顺治不肯松手,仍旧把她紧紧揽在怀里,坏笑道:“既如此,唤她进来就是了,你陪朕躺着。”

淑懿无法,只得唤了皎月进来,一时端了粥来,淑懿伏侍顺治吃了,顺治仍不肯让她走,只许她把碗搁在黄檀小几上,紧紧地搂着她道:“淑懿,朕对你说一件事,你听了千万别伤心生气!”

淑懿心思翻转,已猜了个□不离十,却只笑道:“福临这样疼爱臣妾,臣妾还有什么事值得伤心生气的!”

☆、17第十七章 迷雾真相

顺治温热的呼吸就回荡在耳边,说话的时候不由夹了一丝薄怒,道:“你知道么,乌日娜的剑本是想刺你的,只是不知为什么,剑锋偏了那么一点,结果刺到了淑惠妃。”

淑懿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锋利,她早就知道,而且乌日娜的剑会刺向淑惠妃,也是拜淑懿所赐。早在第一日进翊坤宫议事,孔四贞看到殿中的方砖,就曾对她说,一块块方砖拼起来,十分像练习《江海凝清光》时所用的九宫格,而她家祖传的清心剑法,也是受九宫格启示所创,与《江海凝清光》有异曲同工之处。

那一日淑懿为保吴良辅不受怀疑,执意不穿金丝甲,后来皎月一句“挪动了位置”提醒了她,她命吴良辅在家宴之前,将每一张宴旧都稍稍北移,而将松节油的位置稍稍南移,乌日娜习剑未久,也未能瞧出破绽,所以最后本应刺向淑懿左胸的宝剑,却刺在了淑惠妃的左肩上。

淑懿虽然设计了这一切,在顺治面前却只做无知,蓦地里一声惊叫,而后,苍白的脸色才渐渐缓和下来,似压抑着满腹委屈,道:“臣妾并没有得罪乌日娜呀!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臣妾?”

顺治在锦被里抱紧了她,安慰道:“她与皇后是一气的……不过你放心,朕已经查过了,此事与皇后无关,是乌日娜的侍女格根出的主意,朕已经赐格根自尽,也处置了乌日娜,她再也没有机会害你了!”

淑懿突然想起一事,伏在顺治胸前,问道:“那么剑上喂的毒药呢,太医说了,那可是致命的毒药啊!”

顺治迟疑一瞬,道:“那个……应该也是格根做的吧!”

淑懿一听顺治口气,就知道他一定是迫于孝庄的压力,不了了之了。可是那毒药,真的是乌日娜授意格根做的吗?乌日娜行此计,就是为了制造淑懿意外身亡的假像,若再往剑上喂毒,岂不是自找麻烦?

淑懿下意识地攥紧了百合锦褥,直到手心里寒浸浸的沁出冷汗来,这宫里想致她于死地的人还真不少。

顺治见她不言语,还当她是受了惊吓,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宽慰道:“好了,好了,朕不该对你说这些,可又怕你太善良,对人没有防备之心,朕告诉了你,往后少跟那起人来往就是了!”

淑懿把头深深埋在顺治怀里,摩挲着他明黄缯绡中衣,娇柔的声音几欲酥骨,道:“只要福临相信淑懿,护着淑懿,臣妾就算一辈子作了旁人的眼中钉,也算不得什么!”

顺治心潮如浪,比起那些一心钻营名利的女人,淑懿就是他在后宫中的知音良友啊,她是确确实实把自己当丈夫来依靠的,福临一翻身,身下的女子嘤咛一声,九华帐里重又春光融融。

秋雨绵绵,檐前细雨滴答了一晚,阴满中庭的芭蕉树,清晨起来犹自淋淋漓漓地滴着晶莹,淑懿坐在廊檐下的红酸枝圈椅上,慢慢地喝着皎月做的花生酪,云珠抱着一床云烟如意条褥走过来,搭在淑懿腿上,道:“娘娘仔细风扑了着凉。”

淑懿默数着云阶下溅碎的水珠,声息如庭前的雨疏风骤,道:“让你查的事查到了吗?”

云珠点点头,又警觉地四顾,见无闲杂之人,才附在淑懿耳边低声道:“格根的父亲确实是卓礼克图亲王的随从。”

淑懿拿开放到唇边的青釉花卉碗,双目一阖,道:“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你真以为喂毒的事是皇后做的?”

云珠疑眸看那迷幻的流云,忖一忖,道:“说是皇后做的,似乎顺理成章,可是太顺理成章了,就难免让人怀疑!”

淑懿一口饮尽了碗中甜酪,吐出一口气,道:“不错!皇后若是知晓乌日娜的诡计,只管叫她拿剑刺死我便是了,哼!叫吴克善部下的女儿去下毒,到时候岂不要把自己牵出来?娜木钟虽然莽撞,却没那么笨。本宫看下毒的人,是既要本宫死,又要皇后和乌日娜脱不了干系,是想要一剑三雕啊!”

云珠眼珠骨碌一转,笑道:“所以奴婢又去打听了一些事,原来格根的嫂嫂,原先竟是贵妃额娘的贴身侍女。”

淑懿终于露出诡谲的笑容,喃喃道:“我就说嘛,哼!在她的宫里举行家宴,若说她对乌日娜的图谋一无所知,鬼才相信——好歹毒的计策!”

云珠轻蔑笑道:“她费尽心机,却想不到差点害死自己妹子!”

提起淑惠妃,淑懿忽而想起了一件事,沉吟道:“本来她们姐妹的事我不想插手,可她既然要害本宫,就别怪本宫不客气!”

淑懿招手示意云珠凑近,悄声道:“你去趟太医院,找医女采苓,想办法把淑惠妃的药方弄到手!”

云珠讶然道:“原来采苓是娘娘的人!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怎么?”淑懿禁不住直起腰身,问道,“难道你也认得她!”

云珠笑道:“那年奴婢高热不退,眼看要被遣送出宫去了,是采苓救了我,从此奴婢就与她义结姐妹了!”

淑懿微笑道:“她的哥哥,是阿玛手下的一个守备,为人清正,由此看来,采苓也有医者之仁心了。”

云珠不平道:“只可惜她为人不够圆滑,凭她的医术,比有的太医还强些,可到如今还是个正七品的内医女。”

淑懿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咱们只管做咱们的事——你拿到药方之后,最好再想法子弄到淑惠妃喝过的药渣。”

云珠心思一动,道:“娘娘怀疑淑惠妃的药有问题?”

淑懿的皓腕套着一对碧玉嵌石榴珠的镯子,徐徐向扶手上一搭,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道:“本宫还须要验证。”

午膳后,天放了晴,天空像一泓碧蓝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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