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耀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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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耀九歌-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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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季礼从一桑道人死去的消息之中拉回思绪,他之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宁席白看着他,眼中有深意。一个人连自己的武功境界也要隐藏,可见此人心中必定有着算计。这三个字,若是他旁边的陈祀来说,宁席白也就信了。但是由这个天玑宫实际上的掌权者,首席费长老说出来,宁席白还要打上一个问号。

    不过,这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宁席白还蹲在地上,这个姿势看上去没有什么风度,但是谁又敢出言嘲笑了?宁席白的手中忽然腾起了一股火焰,火焰由橙转青,由青转蓝,由蓝转紫,然后忽然消失。这消失,只是肉眼看不到火焰的颜色。

    宁席白的手掌上方,空气都扭曲了起来。而在他所处的位置,甲板之上,无端冒起了青烟。李沐在一旁看着,只觉自己脸庞之上,传来阵阵热浪。这热度,比刚起刚才更上一层楼。

    掌中无火,却更胜有火。

    这就是焚寂功的极致,真气化为烈火,再由烈火,转为寂灭之火。

    这就是烈火掌宁席白的实力。

    宁席白的手掌贴在了铁索之上,不消片刻,那铁索竟然逐渐发红变软。李沐与天玑宫弟子一样,都瞪大了眼睛。他们还都是第一次看到这位胜州魁首出手。

    结果这一出手,竟然是将铁索化铁水。这是何等惊人?这一掌若是打在人身上,天下又有几人能够应对?

    这个问题,在费季礼脑中盘旋,他看着宁席白的手消融了铁索,按在了那晶石之上。他的双手握成了拳头,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秦必救研制出来的封尸膏。把尸体浸入封尸膏中,待封尸膏凝固,那么就会呈现眼前尚甾的状态。这样尸体就像琥珀之中的蚊虫,可以长时间的保存下来。

    不过,尚甾可不是尸首。他还活着,只不过从他自知落败那一刻,他就陷入了这种奇怪的状态。他可以不吃不喝,宛如死去。可他的心跳还在,只不过极慢。

    考虑到星隐宫与太一道的牵连,当时在那一战之中幸存下来的掌门,决定不杀尚甾,而是想要从尚甾口中掏出他们想要的信息。可尚甾就是这样陷入了沉眠,无论怎么对他,他都不会醒转。

    这可让八派掌门有些难堪,除去当场战死的少阳派掌门,浮山派掌门。其他六派掌门约定,将尚甾留在龟岛,让陷空山用上迎风布阵,掩盖龟岛的踪迹。然后每年派一个最信得过的弟子来岛上看守尚甾。同时在每年的十月,掌门一齐上岛,看看能否唤醒尚甾。

    前面几年还好,十年过后,尚甾的肌体开始萎缩。所以扶风阁掌门秦必救用封尸膏,封住了尚甾的躯体,防止他真的死去。

    由于六派掌门将此事视为机密,又加上陷空山阵法的威能,江湖人都以为尚甾已死。直到陷空山这代弟子刘洋悍然叛变师门,这才让这件事,昭告天下。

    费季礼看着包裹着尚甾的封尸膏一点点还原成原本的液体,甚至那些液体都变得沸腾。他有些焦急道:“宁席白,你在做什么?”

    宁席白头也没抬,他说道:“也没做什么,烧了他而已。”

第二百一十二章 蝉捕螳螂() 
“烧了?”费季礼眼睛瞪得老大。他也变了脸色,向前一步,似乎想要动手。

    宁席派偏头看了他一眼,费季礼立刻顿住。费季礼深吸了几口气,说道:“此乃封蜡,扶风阁秦必救加了不少药物,若是溶的方法不对,就会变成致命的毒烟。”说完,他还伸出手,让身后的天玑宫弟子后退。

    费季礼自认不是宁席白的对手,所以干脆做戏做全,宁席白听得此言,也是眉头一皱。

    扶风阁的名头,不在武功,而在医药之理。擅长杀人的人不一定会救人,而擅长救人的人,一定会杀人。医药之道,用于正途,便是治病救人,若是用于邪道,那就是下毒杀人。

    扶风阁掌门秦必救,号称有伤必救,阎王难求。他的医术本就是闻名江湖。当年八大门派死战尚甾,最后不仅没有杀他,反而是将他藏了起来。对于此事,宁席白不知其中原委,但是从这次被陷空山叛徒爆出这件事之后,八大门派的应对来看,他们是分外在意尚甾的死活。若是如此,那让秦必救出手在尚甾身上动点手脚,也是正常。

    “毒烟?”宁席白虽然有着忌惮,但是脸上表情却是无所顾忌。他有焚寂功护身,真气比起烈火更胜一筹,寻常毒物对他已经不起效果。但若是出自秦必救之手,宁席白还要提防一二。

    宁席白闭了气息,直接加力。尚甾周围的封尸膏融化的速度陡然加快。宁席白的手掌穿透了封尸膏的封锁,按在了尚甾的身体之上。

    尚甾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但是宁席白却是皱起了眉头。焚寂功修得的真气,乃是至阳之气,销金融铁不在话下。若是与人对敌,连真气也能点燃。江湖之中,也只有寥寥数人,能够挡住焚寂真气。

    可是宁席白的手按在尚甾身体之上,连皮上须发都没有烧焦。这让宁席白疑惑万分。在某个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武功失去了效用。

    宁席白倒是有些不信邪,尚甾虽是三十年前的星影宫宫主,但是他现在宛若一具死尸。一具死尸难道还能抵挡自己的焚寂功?

    真气再出,宁席白耳边忽然听到一声脆响。掌中所触之处,竟然是传来一阵吸力。宁席白偏头一看,尚甾竟然睁开了眼。这下,饶是宁席白见识广博,心中也是一惊。他下意识想要撤掌,但他的手掌就这样吸在了尚甾身体之上,根本无法收回。

    旁边梅邬等人也是发现了不对,梅邬想要帮宁席白,伸手搭在宁席白手臂之上,结果宁席白身上竟然也传来一阵吸力,将他牢牢吸附。梅邬只觉丹田一跳,真气不由自主逆卷而走。他张口欲呼,但是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倒是宁席白功力深厚,他一手抓住自己的手腕,竭力控制自己的真气,他开口道:“不要过来!”

    李沐也是被这诡异变故所摄,他呆呆地站在背后,听到宁席白的话,他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费季礼那边,也是惊异无比。比起宁席白、梅邬、李沐等人,他知晓内情,所以在惊异之中,费季礼更是疑惑。三十年前,尚甾被他们八大门派合力击败,落败的尚甾陷入了假死之中。这三十年里,八大门派不知想了多少办法,也不知用了多少办法,都无法让尚甾从假死之中醒来。

    三十年的努力都没有产生任何效果,谁能想到,尚甾竟然就在此时此刻,被宁席白所唤醒。

    不过,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宁席白现在的处境,似乎也有些诡异。宁席白可不想被白白吸干,他对手下说道:“将尚甾分尸!”“好!”戚风应了一声,拔出短剑。此时封尸膏已经被全部融化,戚风心系宁席白和梅邬二人,直接拔剑砍向尚甾脖颈。

    “轰!”一声爆响传来,戚风被掀飞了出去,一头撞向李沐。李沐伸手一接,两人一齐撞在了船舷之上。

    戚风看着自己手中短剑,一脸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宁席白脸上红气一阵翻涌,刚才那一下,竟然是尚甾引动自己真气,反攻戚风。真气牵连之下,宁席白竟然也是受到了震荡。

    “都不要动!”费季礼见状,连忙高声提醒。他让所有的天玑宫弟子都不要妄动。

    船上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宁席白与梅邬两人的呼吸,有些沉重。

    尚甾只是睁开了眼,他眼珠没有丝毫动弹,看上去,更像是死不瞑目。但是他竟然能吸取他人真气,还能运用外来真气,来守护自身。这样一具尸体?怕是活人也做不到如此啊。

    两人还是无法从尚甾身上脱离,宁席白脸色有些难看,但他还是算好的。梅邬脸上已经满是痛苦,他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地释放而出,涌入宁席白经脉之中,最后归于尚甾。

    戚风站在旁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着急道:“家主,现在该怎么办?”

    宁席白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我还能支撑一阵,但是梅邬这样下去,恐怕要被吸干真气,伤及根本。”

    “那……”

    宁席白看着梅邬,后者已经口吐白沫,翻起白眼,显然是真气被吸干,伤及了丹田。若再过半刻,搞不好连命也要丢。宁席白眼中出现一股狠厉之色,他悍然说道:“斩下梅邬的手。”

    戚风一愣,李沐也是睁大了眼。

    “一只手与一条命,哪个重要?”宁席白厉声喝问。

    戚风吞了一口唾沫,也是下了决心。他伸手拔出李沐的短剑,对准了梅邬的手腕,一剑斩下。

    伴随着梅邬一声惨叫,他手腕应声而断,鲜血喷洒而出,将甲板染成一片血红。戚风将剑插入甲板,伸手抱住痛昏过去的梅邬,连点梅邬手臂穴道,封闭血脉。

    费季礼站在一旁,脸上神色复杂,“宁先生决定果决,但是,你自己该怎么办?”

    宁席白脸色阴沉无比,费季礼此时出言,不管他有心无心,自然是带着几分落井下石的意味。

    费季礼看了一眼睁眼的尚甾,转身说道:“开船!”

    陈祀还是年轻,有些不解地低声问道:“长老,去哪?”

    费季礼对陈祀说道:“回岚州。只有到自己地盘上,我们才能掌握主动。”说完,他又转身,对着宁席白说道:“宁先生,还请往天玑宫一叙。当然,如果你能坚持到岚州的话。”

    他话音刚落,天玑宫弟子已经行动起来。他们清理了甲板之上同门的尸体。对于宁席白等人,有几个弟子目光之中带着仇恨,但无一人敢靠近。梅邬断手一幕还在眼前,他们可不想步其后尘。

    船舷处传来一阵沉哑声响,天玑宫的船缓缓行动起来,离开了漕帮的船。宁席白来时的船是漕帮名下,船上伙计也是帮派中人。他们都是宁席白租来的,他们只负责将宁席白送到指定地点,之前驭船撞船的行为已经是他们能接受的极限。

    宁席白真气源源不断地被尚甾所吸取,他竭力阻止,但是只能减缓真气流矢的速度,却无法停下真气。这本是宁席白无法想象的事。

    江湖之中,也有人修炼吸取他人真气的邪法,但是他们遇到宁席白,都是跑得远远的。宁席白的焚寂功,还真不怕他们吸取真气。可现在,尚甾这个一动不动的死人,却是吸走了宁席白四成真气,还完好无损。

    宁席白强自镇定,但是心中也是有了断绝。他决定拼命一次。他没有勒住真气,而是催动真气,聚于手掌。烈火掌宁席白,他的名号就来自自己的武功。

    焚寂真气聚于手掌,燃起烈火。宁席白看着火焰燃起,心却沉了下去。火焰灼烧着尚甾的皮肤,但是想象之中烧灼皮肉的景象并没有出现。尚甾依旧完好无损。

    宁席白出言问道:“费长老,当年尚甾用得是什么武功?”

    费季礼回答道:“煌煌之气,不知何种武功。”

    宁席白闻言,看向了自己的手掌。不管费季礼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不告诉自己。他现在都已经陷入万分被动的局面,最坏的结果,恐怕还要壮士断腕。

    想到这里,宁席白的心沉入了谷底。

    就在这个时候,在桅杆上眺望的天玑宫弟子忽然大声喊道:“左前方,又有艘船向我们靠过来了,是艘楼船,来得很快。”

    费季礼听闻,三步并两步跳到船头,远远眺望。只见湖中有一艘大楼船,正乘风破浪而来。他高声叫道:“右满舵,我们避开!”

    船上掌舵的弟子立刻转动船舵,船在湖中转过一道急弯。

    尚甾顺着船的力道,往船舷撞去。宁席白只能稳住身形,不让自己也随之撞上船舷。

    戚风将梅邬交给罗成罗败两兄弟,问道:“家主,您这样……现在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宁席白心里毫无头绪,他现在被尚甾吸住,无法脱离,大有不吸干真气不罢休的意思。纵然他身为堂堂十三魁首,可他一时之间,竟然也是毫无办法。

第二百一十三章 黄雀以胜者之姿登场() 
“长老,那船还在跟着我们,他们加速了。他们目标是我们!”桅杆上负责瞭望的弟子大声喊道。

    费季礼喝道:“再减重,将副帆也升起来,加速!”

    “来人,升起帆。”天玑宫的弟子都忙碌起来。可就算是加速了,那楼船还是在一点点拉近距离,轮廓在视野之中越变越大。

    “加速,加速!”

    “不行,他们速度比我们快!”

    “不行了,要撞上了!”

    一阵喧闹之声传来,楼船急速追上了天玑宫的船,然后一头撞上了船尾。

    木屑四散,船上一阵颠簸,让人站立不稳。

    宁席白还被尚甾所困,无法动弹。事情陷入前所未有的僵局,戚风照料着梅邬,而罗成罗败两兄弟,再加上剩下陶乘龙,全都拦在了宁席白身前,以防万一。

    李沐站在他们身后,他还背着一桑道人。

    楼船比这艘船要高出两层的高度,现在楼船抵在船尾,仿佛真的就是一幢高楼。而从二楼船舱上,忽然有数十钩爪抛出,直接勾在了天玑宫的船上,将两条船连接在了一起。

    楼船船舷处,冒出众多人影。而其中那个怀里抱着黑猫,一脸笑意的家伙,李沐再熟悉不过了。

    星隐宫,上官隐!

    眼看楼船已经将天玑宫的船牢牢抓住,上官隐从楼船之上一跃而下。而在他身后,李沐再一次看到了闻媚儿与阎崇。

    上官隐带人来到船尾,船上天玑宫弟子如临大敌。费季礼走到最前方,他望着上官隐,满是戒备。“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来冲撞我们的船?”

    上官隐摸着小酒,没有回答。

    他身后的阎崇上前一步,问道:“敢问阁下是否是天玑宫长老费季礼?”

    费季礼皱着眉头,问道:“你是何人?”

    “星隐宫麾下太微垣——阎崇。”阎崇一拂拂尘,微微一笑。

    费季礼没有听到阎崇的名号,因为开头那三个字,已经占据了费季礼全部的注意力。“星隐宫?”他暗自思忖,想起不久之前,听说过的传闻:有星隐宫的人再现江湖,杀死了九渊镖局称号镖师,还抢走了九渊镖局的镖。

    在陷空山爆出刘洋叛变的消息之后,费季礼也猜想过刘洋反叛一事,会不会与新出现的星隐宫有关?但这件事最后牵扯到了十三魁首,所以暂时压下了这个想法。

    这个时候,上官隐上前一步,放下黑猫小酒,然后负手道:“没错,星隐宫。”

    小酒四脚一落地,扬起头闻了闻,然后撒开了腿,向前跑去。它越过天玑宫弟子们,来到了宁席白身前。

    七个人的眼睛落在小酒身上,小酒抬头望了一眼,然后直接跑到了李沐腿边,抱住了李沐的腿。

    望着周围疑惑的目光,李沐说道:“这是星隐宫宫主上官隐的猫。”

    “星隐宫宫主?”宁席白看了一眼眼前的尚甾,又望了一眼那个出现在船尾的年轻人。

    “那是现在的星隐宫宫主——上官隐。为人阴险,心思深沉。”李沐说出了自己的评价。

    宁席白叹了一口气,“李沐,你现在不止被朝廷通缉,还与星隐宫扯上了关系?”

    李沐一愣,不知他是何意。

    “这样的你,让我怎么放心?”宁席白低声说道。

    听到这话,李沐愣住了。

    不等李沐细问,上官隐已经带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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