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怀里,随之扬长而去——
“……”寒若慈见他一副好似生怕她抢东西的模样走得飞快,急忙尾随跟上,孟晓柯斜眼一笑,站在一家贩卖糖山楂果的摊位前,又买了一包糖山楂,待寒若慈匆匆追上后,他将糖山楂纸袋塞进她手里,“酸酸甜甜的,尝尝看”
寒若慈打开纸袋,用竹签插了一小块放入嘴里咀嚼,不但不觉得酸,甚至觉得胃里一阵清爽,她笑盈盈的插了一块送到孟晓柯嘴边,孟晓柯紧抿着唇摇摇头,寒若慈立刻解释道,“一点都不酸,真的很好吃” 孟晓柯半信半疑的张开嘴,刚嚼了一口顿时吐出,他眉头紧锁,“这还不酸啊,牙都要倒了——”
寒若慈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自己却吃得很过瘾,她边吃边奚落道,“吃鱼不会挑刺,又怕酸,又怕苦,连小孩子都不如”
“三娘哪去了啊?究竟是她带你买东西还是我带你买东西啊,这坏老太婆——”孟晓柯东张西望装傻充愣,寒若慈懒得理他,很快将袋中糖山楂吃完,随之扯扯他衣角,意犹未尽道,“我只有银票,能不能先帮我多买几袋带回去慢慢吃?”
孟晓柯从未见过她贪吃的一面,那表情还真可爱,他似笑非笑道,“要几袋”
寒若慈抬起眸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眨眨眼,“三十”
“……”孟晓柯嘴角一抽,好吃也不能奔饱了玩命吃啊!
摊主见他们是大客户,买了三十袋还送了寒若慈一袋。此刻,孟晓柯抱着一个大纸袋糖山楂,而寒若慈边吃边逛相当惬意,她掠过孟晓柯俊俏的侧脸,又看了看路过少女们青睐的目光……自己不由抿唇偷笑,无论身在何处,他总是这般引人注目。
孟晓柯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还想吃什么?叫声哥还给买”
寒若慈瞥了他一眼,“呸!小不休的”
“……”啊呀,他真贱,听着真顺耳。
寒若慈想起木梳的事,试探道,“你买那么多木梳作何?不如把那把龙凤……”
“啊哟!——”孟晓柯故作紧张的打断,随之自说自话的苦恼道,“好似买少了,丐帮这么多女子,不够送啊……”
“……”寒若慈想了想,心有不甘道,“既然不够送,那不如……”
“啊!不如先紧着关系好的送,我算了算好似够了,嘿嘿——”
“……”寒若慈眉头紧锁,质问道,“我跟你关系不好吗?”
孟晓柯明知故问的挑起眉,“你究竟何意啊?”
寒若慈从小布兜里掏出一张银票,双手奉上,“我用银票换一把梳子”
孟晓柯探过头看了眼,“啊哟喂……三百两,我可没那么多散银找零”
“平换好了” 寒若慈诚恳的又举了举银票,孟晓柯毫不客气的将那张银票揣进怀里,随之从怀里拿出纸袋“叮叮哐哐”乱翻一阵……寒若慈踮起脚尖翘首以盼,等了一会,孟晓柯将一只全银的装饰梳子递给她,“给你,我把最值钱的一把挑出来了,也不枉骗你那么多银子”
“……”寒若慈看看手中的银梳,只见孟晓柯撒丫子跑了,她顿时气得直跳脚,“你给我站住!我不要这把——”
孟晓柯边跑边笑,“你只说换一把,又未说要哪把,怎还挑三拣四的?”
寒若慈知晓自己又被耍了,欲哭无泪的站在人群中一人生闷气,孟晓柯见她气得小脸通红,眼中贼贼冒坏光,他即刻顺小路绕到她身后的位置……寒若慈因个头矮,抬起头张望四周,依旧寻不到孟晓柯的踪影……这在一筹莫展时,她顿感腰际被人搂起,不由惊呼一声猛然扭头,刚要出手防御却见来人是孟晓柯,孟晓柯呵呵一笑,将她安稳的放回地面,随之牵住她的手向前方走去……寒若慈抿唇一笑,此刻也忘了生气,若能这样一直走下去,才是真正的酸酸甜甜……
孟晓柯将她推进一家绣庄,“去选吧,我来付银子还不行吗?”
“本来就该你付!大骗子——”寒若慈气哼哼的走入绣庄,一进门便看中了一件手工刺绣的□女装,白布衬底,淡粉色的荷花跃于布上,含苞待放,轻盈舞动,她眼前一亮,即刻看向孟晓柯,决定道,“我要这件”
“嗯,去试试” 孟晓柯依在柜台旁,喜欢看她专注的神情,或者说,她的一颦一笑,一静一动都令他着迷。
这套衣衫好似是为寒若慈量身定制般称心如意,而且洁白的面料柔软细腻,滑不留手,她刚走出试衣房,便转了一团给孟晓柯欣赏,她甜甜一笑,询问道,“好看吗?”……孟晓柯看她活泼可爱的模样,满意的点点头,“你穿不穿衣裳都一样好看”
未等寒若慈反驳,她的笑容骤然僵持,双眼发直的一动不动……待孟晓柯付完银子,一转身却见她脸色煞白,眼眶红润,他蹙眉上前,“怎了圈圈?”
“白灵……”寒若慈呼吸急速,泪水直线滑落,她刻不容缓的冲出绣庄,如没头苍蝇般寻找出路,孟晓柯从人群中把她拉出,“你先别急,白灵怎了?”
寒若慈心急如焚,双眼通红,她紧紧拉住孟晓柯手腕,“快带我回去丐帮,救救白灵——”
孟晓柯见寒若慈神智全乱,已知事态严重,他见丐帮一弟子牵马路过,一把扯过马缰将寒若慈抱上马背,策马扬鞭向丐帮总坛驰骋而去——
寒若慈双手合十,手足无措的默默祈祷——坚持住白灵,我马上回去救你——
——这次她预见了最惨无人道的画面,她的封喉兽被二根从远处上方射来的银针刺瞎双眼……白灵还未吼叫出声已被一个黑衣蒙面人一刀砍断喉咙……最可怕的是,白灵还在奄奄一息的垂死挣扎,那人居然将整张虎皮拨皮切下,手法极度残忍狠毒……
“啊,不要伤害我的白灵——”寒若慈紧闭双眼,抱住头失声大叫,泪水大颗大颗滴落,希望来得及,求上苍帮帮白灵吧,呜呜……孟晓柯感到她身体传来激烈的颤抖,一手抓紧马缰,一手紧紧将她搂在怀里,狠狠扬鞭令马蹄飞驰奔去——
……待他们终于赶回,寒若慈一跃身跃进围墙,她如疯了似的在瓦片间穿行寻找……当她看到院落中的一滩鲜血与白灵已被拨皮抽筋的尸体时,她顿时木纳的瘫软坐地,心碎欲裂的泪水无声流淌……还是……未来得及,白灵对不起,是我没用……为何让我预见却不能救……
孟晓柯冲进后院,目光停滞在封喉兽惨不忍睹的破碎尸骨上……他自是难以接受这事实,方才还一起玩耍的大猫,此刻却成了这样……他收回神智即刻寻找寒若慈身影……只见寒若慈一袭白衣瘫软无力的坐在屋檐上,神色极为恍惚,头重脚轻的欲跌落,他急忙几步冲上前,不偏不倚接住她滚落的身躯……孟晓柯将她横抱在怀中,她已因过度悲伤不省人事,脸颊上依旧挂着斑斑泪痕……
孟晓柯叹口气,好端端的一个晚上,却在无限的哀伤中结束,究竟是谁如此心狠手辣?
互诉衷肠
寒若慈虚弱无力的缓缓睁眼,泪水已在一瞬间滑到枕边……当她无力回天时,初次醒悟预言是件多么恐怖的事,眼睁睁看着白灵遭人残害,她却无能挽救,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别将这一切清晰且血淋淋的画面呈现在眼前,多残忍。想当初,她对自己的预知能力感到自鸣得意时,当她曾利用上苍赋予的神奇本领心生邪念时……才终于领悟这或许是某位神明对她实施的另一种惩罚。
——孟晓柯趴在她床边浅眠,他感到床褥传来微微颤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寒若慈泪眼婆娑的直视上方,而每一滴泪水,好似在无知无觉之中流淌……他坐到床边,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更怕触及她此刻脆弱的心灵,毕竟动物与人之间的感情越深,越是对其当作家人,何况是朝夕相伴的“朋友”。
寒若慈坐起身搂住他脖颈,把头埋在他肩头默默流泪,空旷的屋檐下静无生息,显得哀怨格外凄凉……孟晓柯轻拍着她的后背,“圈圈一向很坚强,不要想了”
寒若慈感到身体被他搂得很紧,无声的安慰却令人情绪渐渐稳定,而孟晓柯在最难熬的那段日子里,她因逃避责怪,懦弱的逃之夭夭,仅仅是一个温暖的拥抱都没人能给他。
“我看到一个人亲手将白灵伤害,还刺瞎了白灵的眼睛,然后还将白灵的皮毛……就这样一步一步看着……”
“你看到行凶者了?”孟晓柯即刻打断,他险些忘了寒若慈是预女。
寒若慈坐直身体,垂着眸,无助的摇摇头,“那人一袭黑衣,头戴面罩,我若知晓他是谁,定要将白灵所受之苦双倍奉还。”
孟晓柯微叹口气,再次将她搂在怀里,“我会查清真凶,能轻易走进丐帮院落却不被人察觉的,除了丐帮弟子便是轻功上乘的高手,若真是丐帮弟子所为,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寒若慈想到白灵凄惨的死状,不由再次落泪,“我只是想不通……封喉兽乃百年灵物,六只虽全为雄性,但并无传言中的那般凶猛,而且,只要没有我的命令,它们温顺的就像小猫……为何会惨遭毒手……”她抬起一双泪眸注视孟晓柯,“封喉兽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一出生便被丢弃在雪山中,若不是被封喉兽群发现,我一早便冻死在严寒之中了,我要亲手掩埋白灵的尸体,自当送白灵最后一程……”
“我已经给埋了,明日带你去白灵的坟前烧香,再带你去庙里为封喉兽亡魂超度,今日就好好睡一觉吧,我想白灵也不愿见到你如此伤心的模样”孟晓柯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却怎样擦都拭不完,他无法相信寒若慈看到封喉兽的残骸后会保持镇定。
寒若慈知晓他是在为自己设身处地的着想,可她却做出太多对不起孟晓柯的事,她垂下睫毛,自惭形秽,终于鼓足勇气要将曾经的种种骗局招认,“我不值得你关心,其实我……”
“睡吧,我会在这陪着你” 孟晓柯心平气和的制止,随之将她按回枕边。
寒若慈拉紧他的手,更觉内疚,她此刻真的想说出来了,至少可以让自己心里好过点,“为了碧莲洞天,我曾设下一套骗局接近你,在猪圈相见那次,是我策划中的第一幕……”
孟晓柯用手指抵在她的唇边,随之浅浅一笑,坦言道,“我不想听那些过去的事,至少我清楚自己明明白白的爱过,至于是不是骗局,我觉得已不重要”
寒若慈顿感震撼的眨眨眼,她真不知孟晓柯的心胸究竟有多宽广,或许比海深比天高,当一群坏人如魔鬼般萦绕在他周遭时,他却依旧保持耐心且豁达的心态,用善意化解每一个人心中的愁怨,当所有人在不知不觉中感染上他的气息,便渐渐懂得如何去做一个好人,甚至从中得到快乐,这是他独有的魅力,世间无人能及。
“孟晓柯……”寒若慈起身扑进他的怀里,“我不想再逃避了,当初作恶多端的是我,害你失去武功的是我,我为了勃勃野心不断出卖灵魂,甚至曾几何时谎言充斥了我的全部,但……依旧是那个坏女人,已深深的爱上你……”
孟晓柯怔了许久,心中泛起一股惊涛骇浪,他紧紧回搂起她的腰际……他确实是在谎言与欺骗中备受煎熬,但,一切都是骗局又怎样呢?他从始至终相信未看错过这个女子,她的每一滴泪都是真实的,滚烫的,装是装不来的。
寒若慈感到他掌心传来暖心的炙热,她小心翼翼的吻上他的唇,随之语重心长道,“有武功也好,没武功也罢,你在我眼中只是所爱的男人,莫对自己要求太高,我会因你的难过而难过,就当为了我,好吗?……”
孟晓柯的笑容在一瞬间僵持,他不由拉下她的手,郑重道,“你在我眼里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身在乱世危机四伏,我却无能力保护你的安危,若我只是寻常百姓或是明不见经传的江湖侠客也就忍了,但我身处居高临下的位置,这环境更不容我有片刻的懈怠,当一个男人面临随时攻入的敌人时,却连自身的防御能力都成问题,那他该如何保护自己在乎的女人?……我想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故作潇洒,坦然无谓。既然保护不了你,我便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委屈……”孟晓柯不由自主抚上她的唇,眸中充满不舍与无奈,他浅浅一笑,“回到冰凝派自会有人照顾你,而且冰凝派高居雪山之巅,我也可放心些”
寒若慈一怔,随之蹙起眉质问道,“你居然还要我离开,难道我说的表白还不够真切吗?还是……你已不再爱我了?”
孟晓柯眸中掠过一丝黯然的浅笑,“亏你问得出口……”
寒若慈似懂非懂的眨眨眼,“你给我说讲清楚,倘若你真不爱我了……”她咬了咬下唇坚决道,“那也挡不住我留下,我愿意在哪就在哪”
孟晓柯忍不住扑哧一笑,“啊哟?把我的无赖劲儿也给学去了,嘿嘿……”
“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寒若慈直起身,直视他的黑眸郑重其事道,“我自会回冰凝派做个交代,而冰凝派弟子一旦与男人有了私情便会被逐出门派,我身为一派之首除了请罪已无容身之所,你看着办吧……”语毕,她气哼哼的撇开头,反正她就是不走,说什么也不走,她心意已决,将自身功力转给他,然后逼得他养活自己一辈子!哼。
原本挺难取舍的一件事,却被寒若慈坚定不移的态度搞的哭笑不得,而此刻,孟晓柯只顾着呵呵傻笑,确实对寒若慈自绝后路的念头消化不来……在他眼中,寒若慈从未立竿见影的表达过任何事,而他看到她最多的表情是犹豫与惆怅……事到如今,他已能完全确定两情相悦。
他真的感到为难,当然希望寒若慈永远待在自己身边,可又怕因身份导致她受到外敌的伤害……哎,可谓,事事两难全。若谁有完美的人生,那他敢断言那人至少积德行善十辈子。
孟晓柯似乎妥协了,他无力的叹口气,“等我有能力上雪山时,我陪你回去请罪,不过可能要等很久……”
“……”寒若慈猛然转过头,她屏住呼吸,再去确定道,“你说,陪我回去?”
孟晓柯点点头,故作不耐烦道,“是是是,你都说的可怜兮兮无家可归了,我只好收留你了啊,身为丐帮帮主岂有将一名孤苦伶仃女子拒之门外的道理?”
“……”寒若慈抿唇一笑,随之羞涩道,“我虽何事都不会做,但你身为丐帮帮主不但要收留我,还要养活我,不过我很好养,不吃肉不喝酒……”
“世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不能白养活啊,要给我做饭洗衣,还要做到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孟晓柯眼中一转,摩搓下巴继续厚颜无耻道,“俗话说的好啊,酒足饭饱思淫 欲……你能做的事可多了去喽——”
寒若慈似笑非笑的给了他胸口一拳,“小不休的……”当拳头落在他胸口时,不由想起他胸口处受得重伤……她神色一顿又失去了笑容……曾经冷酷无情到何种程度,就连自己都难以置信。孟晓柯为了她几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她却趾高气昂的指责他在演戏,不留情面的嘲笑他,而孟晓柯面对她一次又一次的冷嘲热讽,却总是笑脸相迎故作无谓,其实心里一定很苦。
想到这,寒若慈无地自容的垂下头,喃喃道,“你会竭尽全力做好你交代的每一件事,做的不好你就骂我,我保证不反驳……”
孟晓柯原本是说笑,却见她呈现一副“鞠躬尽瘁”的神色,不由轻声一哼,躺在枕边,“你得了吧你,少气我比什么都强”
“……”寒若慈俯下身吻上他的唇,无所顾忌的坦言道,“你可知,自己是位令人无法不爱的男人,即便你当初穿着邋遢的乞丐服,蓬头垢面嗜酒成性,但依旧吸引了我……”
……孟晓柯沾沾自喜的享受着夸奖,当然,他一直认为自己魅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