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在城楼上站着,看着护城河外的空地上,张牛角、褚燕带着三千精锐的贼兵严阵以待,而且这一次贼兵运送黄土的能力也大大增加了,只短短了一会儿功夫,经过几千人的共同努力,黄土已经升高了两米,再有一米贼兵就完全可以将那条斜坡堆积到城墙上了。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贼兵的士气怎么突然高涨了,根本不畏惧死亡。”林南看到这一幕,想想自己刚解决掉公孙度,眼看就可以控制瘿陶城里的局势了,贼兵却来添乱了,他当机立断,大声喊道:“赵云、周仓,带着四百骑兵和我一起出城杀敌,其余人全部坚守城墙,绝对不能让一个贼兵登上城墙。”
一声令下,林南、赵云、周仓便下了城楼,四百飞羽部队纷纷骑在马背上,抽出了自己腰中悬着的马刀,集合在城门边。
“弟兄们,绝对不能让贼兵进城,把你们的勇气全部拿出来,将外面的人都当成是羌胡的骑兵,狭路相逢勇者胜。跟我冲出去,彻底打垮贼兵!”林南手握游龙枪,大声喊道。
“狭路相逢勇者胜!狭路相逢勇者胜!”四百飞羽骑兵同时大声喊道。
林南调转了马头,冲守在城门边的士兵喊道:“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瘿陶城外,张牛角、褚燕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惊喜,看到一点一点堆积起来的黄土。斜坡的高度也离城墙越来越接近了,心中都暗暗地藏着一种莫名的兴奋。
张牛角望着那不断升高的斜坡,脑海中浮现出来一只只烧鸡,那两个油光嫩滑的鸡翅膀,又大又肥的鸡屁股,嘴角边便不禁流出来了哈喇子。
褚燕此刻捂着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一想起一会儿就可以攻破瘿陶城,然后山珍海味的吃上一顿饱饭,那眼神里就充满了贪婪的目光。他捋了捋那部卷曲的胡须,大声冲那边搬运黄土的人大声喊道:“快点,速度再快点,攻破了城池有肉吃,不想饿死的都加把劲!”
张牛角、褚燕身后的三千士兵也按耐不住了。连续几天来在城外吃糠挖野菜,身体的体力每况愈下,可一联想起城中有着琳琅满目的食物,便硬撑着饿坏的肚子,紧握手中的兵刃,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的兴奋,只期待斜坡一架好,就立刻顺着斜坡冲上城墙。去将城中的食物全部抢来。
城外火光冲天,六七千个强壮的贼兵不停的搬运着黄土,冒着城墙上射下来的箭矢,无所畏惧的冲了上去,为了活下去,只能拼了。
“轰”的一声巨响,瘿陶城的吊桥被放了下来。巨大的而又厚实的木板被架在了护城河上,城门也洞然打开。从门洞里飞奔而出一员战将,胯下骑着黑的像乌云一般的骏马,手中握着盘旋着长龙的钢枪。口中大声喊着振奋人心的话语,一溜烟似得便冲了出来。紧跟在那员战将后面的,是清一色的轻骑兵,在一白、一黑两员战将的带领下迅速压了过来。
当先一员战将便是林南,他骑着乌龙驹,在夜色的掩护下,整个人就如同腾着一团乌云向城门边严阵以待的三千贼兵冲了过去,身后的白面战将赵云、黑脸小将周仓带着四百骑兵踏在木制的吊桥上,马蹄踩在上面,发出了阵阵如同滚雷般的响声,马背上的人儿各个面色狰狞,手中挥舞着马刀,如狂风般的席卷了过去。
张牛角、褚燕都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城中的官军在面对一万多大军的围攻下还敢出城迎战。张牛角抖擞了一下精神,抽出了腰中佩戴着的长刀,刚喊了一声“冲啊”,便被骑着乌龙驹的林南冲到了跟前,长枪只在他的面前抖动了一下,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自己的身体被刺了一个透心凉,呜哇的大叫一声,便从马背上坠落了下来,而他身上所穿着的铁甲,也没有能够抵挡住长枪的突刺。
乌云盖顶,褚燕见张牛角坠马而亡,当即从背后抽出来了一对流星锤,看见闪着寒光的枪头正突刺过来,他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敌人的马会如此的快,他见那寒枪来势凶猛,心中有了几分胆寒,急忙扭动了一下身躯,偌大的身躯登时侧翻在马背的另外一边,见寒枪从头上掠过,便长出了一口气。
可是,褚燕还没有反应过来,后面的马队便冲了出来,赵云手持长枪、周仓舞着大刀,身后的骑兵也都抡着马刀,呼啸般的冲了过来,他急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双脚一经落地,微微屈了一下身子,向后倒纵了一下,偌大的身躯居然犹如一只掠过水面的燕子一般轻盈,飘荡在空中,同时将手中的流星锤给扔了出去,一前一后,立刻击落冲撞而来的两名马背上的骑兵。
褚燕的士兵只有五十个骑兵,后面都是三千手持的兵刃的步兵,林南率先冲过了前阵,一枪刺死了张牛角,虚晃的一枪也逼走了褚燕,胯下的乌龙驹在此时显得神勇异常,加上他手中灵活多变的施展着游龙枪法,所到之处接连挑下了四五名骑兵,紧接着乌龙驹的两只前蹄跃起,发出了一声长嘶,待双蹄落地时,将前面企图来阻挡的两个贼人步兵踏死在蹄子下面。硬生生地将两个人的肚皮踏破,肠子瞬间便从肚子里滚了出来。
“砰!”
一声巨响在夜空的城门边发出,四百骑兵瞬间和那三千严阵以待的贼兵撞在了一起,前排的步兵经受不起马匹所带来的急速冲撞力,一百多人只在一瞬间便被撞飞。赵云、周仓立刻带头从林南所经过的缺口杀了过去,愣是在贼兵的正中间突破了一口巨大的口子。
褚燕身轻如燕,一米九的身高加上百八十斤的体重绝对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跳跃上却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他只向后倒纵了几个起落,整个人便已经飘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一经落地,看到前面的方阵中间被骑兵突破了一个大口子,那些骑兵犹如一支利箭一般向前刺穿着。冲在最前面的林南借助马匹和他自身的武力,愣是杀开了一个偌大的口子,使得方阵两边的贼兵都心生畏惧。
“一群废物!”褚燕随便从前面抓来了一个贼兵,夺下了贼兵手中的长刀,顺势将那个贼兵用力向前扔了过去,朝林南砸去,而他自己则在这个时候猛然的跳了起来。紧随在那个贼兵的后面。
林南正用游龙枪左右突刺,却赫然发现一团黑影大叫着从空中飞来,他急忙用枪柄将那黑影拨开,枪尾一记重击,敲打在了那个空中飞人的脑门上,但听见一声脆响,那人便被精钢制成的游龙枪的枪尾击碎了头骨,**登时碰裂而出。溅了林南一脸污秽。
空中飞人惨叫了一声便被扫落在地上,林南还来不及回过长枪,但见空中飞人背后还有一个人影朝他扑来,那人正是褚燕。只见褚燕手中握着一柄长刀,在火光的映照下发出了微暗的橙光,在林南眼前一晃,足以让人觉得眼晕。
刀锋寒意紧逼。林南没有料到褚燕会以部下当肉盾,自己暗藏在后面向他袭来。不过,这招阴招确实很有效果,林南还来不及收回长枪。褚燕的刀锋便已经直逼面门了。林南大吃一惊,“啊”的一声大叫,眼看就要躲闪不及,谁知座下乌龙驹突然发出了一声嘶鸣,整个身体侧倒在地,刀锋从林南右边脸颊上飘过,愣是将林南从死神的手里给救了下来。
这一幕也超乎了褚燕的预料,手中的刀锋再次在空中扭转,企图回身砍林南一刀。
林南避过一险之后,人也放的精明了许多,只觉背后寒意逼来,当即将回转了一下身体,一个回马枪便刺向了空中。
“铮”的一声轰鸣,褚燕的长刀和林南长枪碰撞在一起,迸裂出来了些许火花,转瞬即逝间,高空中的褚燕便落在了林南的身后,急速转身,手中长刀便挥砍而出,力求在连人带马都侧倒在地的林南反应过来之前将其格杀掉。
林南早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双腿一夹马肚子,座下乌龙驹便突地从地上翻滚而起,紧接着向前一番横冲直撞,愣是冲过了前面数十个人挡住的道路,从贼兵的方阵中脱颖而出。
“好险!乌龙驹,你刚才救了我一命!”林南一经从贼兵的阵中杀了出来,便长吐了一口气,缓缓地道。
调转了马头,准备再次冲进方阵里,却见褚燕又如同恶鹰扑食一般的握着长刀袭击而来。这种跳跃的能力,与他之间见过的边章相比,简直是不相上下,但是唯一不同的是,褚燕的身手要比边章敏捷许多,而且攻击的速度和力道也很惊人,实在是一个劲敌。
眼看褚燕长刀便要砍来,林南一个蹬里藏身,便避过了褚燕当头袭来的一刀,而褚燕整个人则从马背上掠过。林南看准时机,将长枪朝着褚燕背脊上刺了出去,本以为能够得手的他,却没想到褚燕的长刀突然从前胸移到了后背,直接挡住了林南的那一刺。短暂的交接间,褚燕、林南二人便随即分开老远。
赵云、周仓带着四百骑兵从中间的缺口中杀了出来,刚一杀出来,便随即再次转变了马头,又从缺口杀了进去,将贼兵的阵营给弄得乱作一团,而且贼兵抵挡不住骑兵的攻势,只这么一次冲击,便有数百人丧命。
此时,城楼上的战斗也随即展开了。六七千人的贼兵队伍终于将斜坡给垫高了,有二十多个贼兵迅速冲上了城楼,却被华雄、庞德、卞喜带领的人给堵了回去。士兵们居高临下,死守缺口,不给贼兵丝毫进攻的机会,愣是将那个缺口堵的水泄不通。
褚燕看到骑兵在自己的精兵方阵里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看到城墙上奋勇抵挡住缺口的士兵。再看看面前不远的林南,本想趁着城中失火来给汉军一个沉重的打击,不想汉军反应会如此迅速,又将缺口堵住了。
他看了看战场,汉军骑兵施行的中央突破战术已经将方阵给搅乱了,而且他们都饿着肚子呢。如果执意打下去,只怕会越来越处于下风。看到形势不照,他当即大声喊道:“撤!”
听到褚燕的大声喊叫之后,贼兵顿时失去了战心,纷纷朝营寨方向跑去。
“穷寇莫追!”林南看到贼兵撤退了,见自己的部下在突破敌军阵营时出现了损伤,当即大声地喊道。“回城!”
林南带着部队退回了瘿陶城,而城外的贼兵也全部退走了,遗留下来的是一地的尸体,有贼兵的,也有汉军的。两军的这次攻防战持续不到半个小时,便在不明不白的战况下结束了。
回到城中,林南做了一个统计,飞羽部队战死三十六人。四十二受伤,虽然他们在城门边杀死了四百多贼兵,可是对于他来说,就意味着自己的实力又减弱了。
瘿陶城里有两千户百姓,平时打仗的时候都躲在家里,战况一结束了,就会出来慰劳士兵。端着家中自制的可口饭菜,给那些伤兵带来了一些慰籍。而且,城中的大夫也替受伤的士兵免费治伤,使得伤员得到了很好的照料。
平明时分。登上城楼的林南眺望贼兵营寨时,贼兵没有因为张牛角的死而退却,但是经过昨夜的一次段时间的激战,贼兵的士气变得低落了。张牛角死的太突然了,没有留下任何遗言,而褚燕是否能够担当起所有贼兵的首领,这还是个未知之数。群龙无首的时候,也往往是人心最为分散的时候。
林南叫来了赵云,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后,赵云便欢喜地下了城楼。之后,当赵云再次登上城楼的时候,却是士兵抬着一张张小桌子,紧接着一些士兵抱着酒,抬着肉走上了城楼,在城楼上摆开了酒宴。
林南又让周仓带着一拨人去将那黄土堆积的斜坡给铲平,将黄土全部倒在一边的护城河里,并且派遣卞喜、庞德、华雄带着弓箭手蹲在城墙上作为掩护。
于是,有趣的一幕出现了,贼兵哭丧着脸待在兵营里,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眼巴巴地眺望着瘿陶城楼上的士兵喝酒吃肉,不时的舔一舔自己干裂的嘴唇,有的甚至在吸允自己的手,更有甚者,将自己同伴的手臂当成了鲜美的肉,一口便咬了下去。
饥饿是最难以忍受的一件事,饶是每天都喝水,可是不吃饭,就没有力气,加上贼兵这些天来冒死用黄土堆积而成的爬城斜坡消耗了太多体力,而周围一带能吃的野菜和树皮都差不多吃光了,就连野兽也不会光顾这个鬼地方。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贼兵已经承受不住了这种饥饿的煎熬,看着城墙上大吃大喝的汉军士兵,他们的心里极度的不平衡,甚至开始对造反产生了一丝疑惑。
贼兵的军营中,褚燕独自一人坐在大帐中,他还在为昨夜张牛角的死而耿耿于怀,因为这两万多贼兵里,他的部下只有两千多人,其余的都是跟随张牛角一起的。如今张牛角死了,没有留下一句遗言,那些部众有一大半没有把褚燕当成一回事,他在想,我要用什么办法将这些人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咕噜噜!”
褚燕的肚子叫了,他捂着饥饿的肚子,倒了一大碗水,咕嘟咕嘟的喝下了肚子。水虽然喝的很多,可仍旧抵挡不住饥饿的折磨。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唉,如果不是那一拨骑兵的话,瘿陶早就攻下来了。”
从帐外进来了一个人,那人个头矮小,身体柔弱,一见到褚燕便抱拳喊道:“大哥,查出来了。来支援瘿陶城的叫林南,是朝廷刚封的辽东太守、奋威将军。”
“林南?就是那个平定冀州黄巾的人吗?”褚燕好奇地问道。
“对,就是他。”
“难怪这家伙的那么难对付,昨夜和我短暂交了一下手,我连续使出来了三个最厉害的杀招,都被他躲过去了。他娘的,真是晦气。居然在这里碰上了这样的一个人物。孙轻,去把王当叫来。”褚燕骂骂咧咧地道。
那个汉子是褚燕的结拜二弟,叫孙轻,虽然身体看着单薄,但是杀起人来,那可一点都不含糊。黄巾之乱时。褚燕也拉拢了一支小队伍,占山为王,后来转战常山、魏郡、巨鹿之间的山林里,而孙轻、王当二人,就是他击败的山贼,三个人臭味相投,就结拜为了兄弟。
孙轻点了点头。走出了帐外,再次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比他还柔弱的汉子,看他们两个人的模样,倒是真的饿成了皮包骨头了。
“王当,汉军还在城楼上喝酒吃肉吗?”褚燕看着跟随孙轻进来的汉子,问道。
王当点了点头,舔了一下嘴唇。吞了一口口水,回答道:“大哥,在这样下去的话,估计我们都要饿死了。不如……不如咱们换个县城攻击吧?”
“不行,我们已经围城五天了,绝对不能就这样放弃了,大不了再拼一回。我就不信,我们一两万人,还攻不下来一座小小的瘿陶城。”褚燕道。
孙轻也犹豫了,缓缓地道:“可是大哥。咱们没吃的啊,别处抢来的食物不够吃,一顿饭就吃没了。汉军人虽然少,可他们在城里有吃有喝,在这样下去,只怕兄弟们都要饿死了。”
“就是,就是。大哥,我们咱们回山寨吧,张牛角也死了,他的那帮子人都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除了能干点力气活,还能做什么?”王当随声附和道。
褚燕坚持着自己的意见,缓缓地道:“如果不是他们的话,那斜坡能堆的起来吗?不能退,传令下去,再攻击一次,这一次要全力的攻打,就说替张牛角报仇雪……”
“大哥……不好了,张牛角的人都投降汉军了……”一个贼兵突然闯进了营帐,指着外面大声喊道。
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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