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不想听何进的话,但是现在就属何进的官职最大,而所谓的文武百官,无非就是那些在大将军府里参与过密商的人三公中的太尉、司徒、司空都不在,自然是何进说的算了。他也不去计较这事,自己弑君的事情已经洗脱了嫌疑,下一步棋就是该设法离开京畿了,宫中的勾心斗角太过复杂,他不想陷入党争里。于是,他当即带着所有的羽林郎护送着众人离开了合欢殿,而袁术所指挥的虎贲甲士则接替了合欢殿,负责善后事宜。
袁绍见众人都离开了,便急忙对身边的何进道:“大将军,如今十常侍已经铲除,而先帝的驾崩虽然是个意外,但却也是一个契机,越是这个时候,大将军越应该步步为营。属下以为。应该立即调集北军中所有的军队进城,以军队作为威胁,威逼百官承认大将军的实力,将大汉的权柄紧紧地握在大将军的手中。”
何进听完之后觉得非常有理,急忙从怀中掏出了调集军队的虎符,亲自交到了袁绍的手中。并且对袁绍道:“本初,你速速带着本府的虎符去北军调集军队,事成之后,本府定当让你位列三公。”
袁绍脸上一喜,当即朝着何进拜谢道:“多谢大将军,下官这就去北军,定当不负大将军所望。”
林南带领羽林郎护卫着诸位大臣去安福殿,刚走到一半路程时,便见刘表凑了上来。
“林将军。能否借一步说话?”刘表走到林南身边时,便轻声问道。
林南早有预感,皇帝驾崩之后,原来联合起来共同铲除十常侍的小团体必然会顷刻间瓦解,外戚大将军何进必然会成为这次宫变的最大受益人。然而,向何进倾斜的汉室宗亲一派,必然不会坐视不理,肯定会借此机会站出来分一杯羹。想与何进分庭抗礼。除此此外,朝中那些名门世家也会纷纷做出自己的选择。朝政大权的重新洗牌必定会带来一股股暗流涌动的局面。
“刘大人,有什么事情吗?”林南不想参与任何党争,皇亲国戚也好,士族世家也罢,在这个大汉政权最为松动的时候,他要做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赶紧离开京畿,在那些为争权夺利的人发生火拼之前离开,去发展自己的地盘。
“先帝的驾崩虽然是个意外,但是十常侍也彻底被根除了,林将军可谓是这次铲除奸佞的最大的功臣。然而先帝驾崩的意外,却给何进造就了一次绝好的机会。何进是外戚,身为当朝的大将军,手中握着北军数万兵马,一旦新帝登机,他必然会成为权倾朝野的最大权臣。我大汉历经外戚和宦官专权多年,如今也是该一起铲除这两大毒瘤的时候了。宦官现在已经败了,如果外戚才退出朝政的话,大汉的江山才算是真正的回到了大汉的手中。”刘表将林南拉到了一边,并且唤来了刘虞和刘焉,小声对林南道。
林南身边站着三刘,听完刘表的话后,他已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那是借机拉拢他,说白了,那是想借助他的力量除去何进。因为今夜是个动乱的夜晚,十常侍在今夜被一举铲除,大汉的皇帝也在今夜“意外”驾崩,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他看了看刘表、刘焉、刘虞,他的心中很清楚,三刘虽然贵为皇亲,手中却没有什么实权,根本不足以和握有兵权的何进抗衡。更何况三刘都不是那种具备可以掌控整个朝廷的实力,他不可能跟着三刘去冒这个险。
“刘大人,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还请大人直言!”林南冷冷地回答道。
刘虞、刘焉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没有说话,却将整个希望寄托到了享有盛名的刘表身上,企图让刘表来说服林南。
刘表会意,但是这事也不能说的太过直白,他虽然看出来林南并非是真心投靠大将军府,可他也不敢肯定林南会不会站在他们这边。他和林南在凉州平叛的时候就见过,林南身上的那种特殊的气质曾经令他刮目相看,但是他从未想到过林南会成为在这场宫变中最为重要的一枚棋子。何进已经借用林南铲除了十常侍,可是他能否借助林南铲除何进却是个未知之数。他见林南的表情冷淡,便道:“林将军是个聪明的人,这话绝对不会听不明白,如果林将军不愿意的话,那么我们也就不勉强了。”
林南当然不愿意,就算今夜杀了何进,可他却无法像杀刘宏一样能够顺利脱身,因为何进手中有兵,就算何进死了,手下的将士以及投靠他的人就会立刻填补上空缺,也绝对不会放过林南。林南手中就只有一两千羽林郎,根本无法和数万大军相抗衡。此时他的考虑非常的多,而他所走的每一步也必须特别的稳当,不然的话,一步走错,性命堪虞。
他冲刘表、刘虞、刘焉笑了笑,道:“三位大人,若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请赶紧走吧。安福殿已经不远了。”
话音落下,林南便朝刘表、刘虞、刘焉拱拱手,然后转身离开,将三刘留在了原地发呆。
回到队伍的最前面,贾诩便小声问道:“主公,这会儿朝中虽然风平浪静。然而却暗藏杀机,主公必须尽早想办法脱离京畿,只有远离了京畿,主公才可能算得上是真正的主公。”
林南点了点头,对贾诩的话很是赞赏,因为贾诩想的和他想到了一块儿,他缓缓地道:“重耳在外二十余载,最后却仍能活着返回晋国,并且一举成为问鼎天下的晋文公。这在外而活的道理我自然懂得。”
贾诩道:“如今皇帝驾崩了,在新皇的嗣位当中,皇子辩身为皇长子是最具有继承权的,如此一来,何进就必然会成为权倾朝野的人,将左右整个朝政。虽然其余各势力不愿意看到这个局面,但也无可奈何,主公应该在这个时候把握住机会。趁何进对主公还有所信任借机远离京畿。”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先生了。”
林南很清楚现在的形势,何进是刘宏驾崩后最大的受益人,而皇长子刘辩被立为新帝也在情理当中,不管朝中各个势力是否乐意,他们都无法阻挡何进当上权臣的步伐。
当林南护送着文武百官到达安福殿后,何进便带着他的妹妹何皇后以及他的外甥刘辩来到了大殿上。并且让袁术率领的虎贲甲士把守着整个大殿。经过和群臣的一番讨论之后,何进以绝对的优势将年仅十三岁的刘辩确立为新的皇帝,然而新皇帝的登基大典则必须在刘宏的国丧期过后才能举行。所以,追谥刘宏为孝灵皇帝,并且继续沿用刘宏的年号。
平明时分。袁绍带着数万北军将士进入皇城,将十常侍在城中的私宅全部抄没,并且逮捕了十常侍的心腹们,将所有和十常侍来往密切的人全部捕杀,在皇城中掀起了一番腥风血雨,并且给那些还有点蠢蠢欲动的人来了一个下马威。宦官的势力在几个时辰内土崩瓦解,何进在袁绍的辅佐之下,很快便控制住了京畿内的局面。
大事已定,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情。由于林南在斩杀十常侍的时候功劳突出,加上表面上对何进的恭顺,受到了何进极大的青睐。昨夜的一场宫变给何进带来了巨大的利益,忙着将刘辩扶上帝位的他还来不及进行恩赏,天亮以后,皇宫内外都已经被何进的嫡系部队接管,羽林郎只能回营休息。
林南刚刚回到兵营,何进便派人来请林南,让林南到大将军府去一趟。他独自一人来到了大将军府,在府中奴仆的带领下来到了昨夜密商除去十常侍的大厅当中,而何进正端坐在大厅里面。
迈着大步跨进了大厅,林南当即拜道:“末将林南,参见大将军!”
大厅内只有何进一个人,他见林南来了,显得很是高兴,当即道:“林将军,快请坐!”
林南坐下之后,便拱手问道:“不知道大将军让末将来所为何事?”
何进道:“林将军昨夜斩杀十常侍有功,本府因为忙着一些大事未能就此做出恩赏,所以这才把你叫过来,想问问将军要什么赏赐!”
“末将为天下人除害,不敢贪功,更何况这都是大将军指挥有方。”林南谦虚道。
“林将军太过谦虚了,若非林将军机智过人采取了这种策略,本府也不会……”何进想说林南刺杀十常侍,皇帝意外驾崩他很满意,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急忙改口道,“反正林将军的功劳很大,本府向来赏罚分明,林将军想要什么官就尽管说吧!”
林南见这是一个机会,当即问道:“大将军真的要对末将进行恩赏吗?”
“那是当然,本府说一不二。你说吧,三公九卿随便你挑!”人逢喜事精神爽,何进此时心情十分的爽快,就连说话也变得十分有魄力,他也想借此机会尝试一下权力的味道。
林南道:“启禀大将军,末将不要三公,也不要九卿,只想到去幽州当个州牧。幽州一带经常受到鲜卑人的侵犯,末将是个粗人,只懂得打仗。末将愿意去幽州替大汉守卫边疆,使得胡虏不敢犯界,还请大将军成全。”
何进听后当即笑道:“林将军不愧是我大汉的良将,鲜卑犯边确实是我大汉最为头疼的一件事,既然林将军志在驱逐胡虏,那本府就成全林将军。我一会儿就进宫面圣,让陛下颁布诏书,任命林将军为幽州牧,替我大汉守卫北疆。”
林南欢喜道:“多谢大将军成全,末将必定感恩戴德,让那些鲜卑胡虏不敢侵犯我大汉的疆土!”
“壮哉!林将军……”何进的话只说到一半,便见袁绍从外面风尘仆仆的走了过来,随即道,“林将军。你且回去等候消息,明日圣旨必定会颁下。”
林南当即站了起来,朝着何进拜别道:“大将军,末将告辞了。”
从大将军府里出来的林南显得很是高兴,何进答应让他当了幽州牧,以后自己就有地盘了,一联想到这里整个人就乐呵呵的,觉得昨夜自己的努力没有白做。于是。他决定骑着马在皇城内四处转悠转悠,再浏览一下皇城的繁华。
可是。当他转悠了一阵子后,才发现原本繁华的洛阳城变得十分的萧条。上东门大街的街面上,两边林立的店铺都门窗紧闭,洛阳城内掀起铲除十常侍的腥风血雨给城内的居民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许多居民都不敢出门,就连商户也怕受到牵连。一队队的骑兵在街面上络绎不绝。杂乱的马蹄声在林南听来显得很是刺耳。
骑兵从林南的身边驰过,因为林南身上穿着军装,那些骑兵对他不敢怎么样,反而经过他身边时还都客客气气的叫声将军。他独自一人策马沿着上东门大街朝西走去,当他经过一条巷子口的时候。他却忽然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叫喊声,是女人在喊救命的声音。
林南顺着声音策马而去,发现从大道旁边的斜街里,民宅里走出来了两名士兵,手里拎着一些财物,从巷子深处传来女人挣扎的叫喊声,听起来既陌生又让人魂不守舍。正在他顺着声音找寻过去的时候,声音从叫喊突然变成了惨叫,之后是一阵男人的狂笑。
紧接着,两名士兵结伴从巷子里走出来,手中拎着东西,军服不整,腰带松松地系着。林南意识到了什么,“驾”的一声大喝,举着马鞭便向着那两名士兵奔跑了过去。
那两名士兵见一个将军模样的人策马而来,有些害怕,稍微迟疑了一下拔腿便想跑。
“站住!”林南大声喊了一声。
那两名士兵立刻停在了那里,靠着墙壁站着,将手中的财物藏在了背后,双腿颤巍巍的,眼睛里也充满了一丝恐惧。
林南策马来到了那两名士兵的跟前,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眼中突然凶光毕露,扬起手中的马鞭,照着那两个士兵的脸上便狠狠抽了一鞭子。
那两名士兵同时大叫了一声,捂着火辣辣的脸,急忙跪在了地上,伏地求饶道:“将军,我们以后不敢了,请将军饶了我们吧,我们真的不敢了!”
林南什么话都没有说,他此时的心中充满了怒气,再次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打在了那两名士兵的身上。他好像停不下来似的,抽得那两个士兵缩成了一团,抢来的东西也都扔了一地。他的耳边响起了那两个士兵的大叫声,在这个空旷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响亮。他抽了好半天,才停了下来,喘口气,看着被他抽打的满脸血痕的士兵,便又各自踢了他们两个人一脚。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林南大吼了一声,朝着他们刚才行凶的地方走了过去。
林南推开院门,小道上横着两三具尸体,都是老人,脸朝下趴在地上,背后有一处致命的创伤。他走进旁边的屋子里,两具女人的尸体仰面放在方桌上,头向下垂在桌沿边,他扫了一眼过去,死掉的女人脸色苍白,嘴张得大大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屋顶。
紧接着,林南踢开了一间小屋子的门,里面昏暗无光,门口扔着一个死去的婴儿,灶坑边上倚着一个老头,脖子被割开,血流满了前胸,已经死去多时。他环视了小屋子一眼,在黑暗里看到一双眼睛。他走上前去,待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才看清楚,一个浑身衣服被扯碎的女人正瞪大惊恐万状的眼睛看着自己。她衣不蔽身,双手捂着前胸,皮肤、脸上满是灰土,眼睛瞪得大得有点吓人,全身因为寒冷和恐惧而一直不停的哆嗦着。
林南急忙解去了自己披着的披风,想要去给那女人遮盖住身体,手刚向前探出几厘米,面前的那个女人便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手掌上传来了阵阵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的大叫了一声。
那女人狠狠地咬完林南一口之后便向后退去,卷缩在黑暗的墙角里,一双明亮的眸子如同恶狼一般的瞪着林南,不容被人有任何侵犯。
林南看着左手上有着深深的牙印,手被那女人咬破了,血渗了出来,他没有怨恨那女人,将披风放在了地上,然后转身走出了屋子。
门外,那两名受到林南打的士兵战战兢兢地站在院子里,眼睛不敢直视林南,一脸的恐惧。
“你们这两个混蛋,禽兽不如,居然做出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你们……”
林南气的已经说不出话了,眼睛里充满了怒意,当即抽出了自己的腰中悬着佩剑斩杀了一个士兵。另外一个士兵早已经吓得面如土色,见林南斩杀了自己的同伴,“啊”的一声大叫便向门外冲了出去。
林南见那士兵想跑,当即扔出了自己手中的佩剑,佩剑径直飞了出去,贯穿了那个士兵的身体,剑刃从胸前穿了出去,惨叫了一声,便倒在了血泊之中。他走了过去,从那士兵的尸体上抽出了长剑,将长剑的血迹在那个士兵的身上擦拭了干净,随即将剑插入了剑鞘,并且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大咧咧地骂道:“该死的畜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盔甲的将军带着二十个全副武装的甲士堵住了门口。
林南的眼睛里还充满着怒意,他凝视着这群士兵,见他们每个人的裤腰都松垮垮的,显然这个院子里的惨案他们也有份儿,他双拳紧握,联想起院子里的惨案,整个人就如同一个将要喷发的火山一样。
那领头的将军见状,急忙上前拜道:“原来是少府大人,下官……”
“砰”的一声响,林南一拳挥了出去,重重地打在了那个领头的将军脸上,但见那个将军被他一圈打到在地,嘴角上登时流出了一些血丝。
其余士兵见了,眼睛里便露出了凶光,手中的长戟、长剑便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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