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不仅能填饱肚子,还能建功立业……”
话只说了一半,立刻见到有几个汉人一刀便砍翻了身边的羌胡,紧接着八百多人的羌胡骑兵队伍里瞬间上演了一场斩首的好戏,那些个羌人和胡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脑袋便一个接一个的落地了,瞬间便清除了队伍里的所有羌胡,形势立刻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林南看后,觉得大汉的号召力依然很强,虽然经历了黄巾之乱,但真正的乱世还没有到来,他暗自庆幸自己作出了正确的选择。
“当啷!”
兵器落地的声音不断的发出,大约五百人陆续跪在了地上。齐声向着林南拜道:“我等误信了谎话,以至于作出了反叛朝廷的事情来,现在我等愿意归顺侯爷,为朝廷出力。抵抗叛军,还请侯爷成全!”
林南当然是欢喜的了,三百骑兵虽然死了一百人左右,但是又多了五百人,这种事情很划算。可是毕竟他还有感到了一丝惋惜,也后悔自己如果一开始就能用这样的方法,估计得到的远远不止是五百人的部下。
他用刀砍断了李文侯身上的绳索,对李文侯道:“你初开始只是有反叛的心,可却从未参与,你也就与叛军无缘。我现在放了你,你可愿意投靠于我,和我一起抵御羌胡的叛乱?”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还有别的路选吗?我愿意投靠侯爷,和侯爷一起抵御羌胡叛乱。为咱们凉州尽一份力。”李文侯当即跪在了林南面前,叩头道。
林南将李文侯扶起,对所有的人道:“大家简单的收拾一下,跟本侯一起退守陈仓!”
“诺!”
从襄武到冀城并不算太远,林南带着七百多骑兵以最快的速度向冀城赶去,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林南便看见了冀城。
冀城的城门紧闭。城楼上的士兵也来来往往,汉军的大旗在烈风中舞动,看的出来,冀城已经进入了全城戒备的状态了。
林南带着人来到了城下,见城楼上弓箭手林立,一员守城的小将喊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林南这一拨人都是浑身的血色。在夕阳的映照中更显得明显,他策马向前走了两步,双手勒住了马匹,朝城楼上喊道:“我乃都乡侯林南,率众阻击叛军前部大胜而归。快快打开城门!”
那员小将看下面的人都是厮杀过后的样子,但是也未敢相信,便唤过来一个士兵,对那士兵道:“去将卞喜叫来认认,看看是不是都乡侯!”
那士兵应了一声便下了城楼,再次上来时,便带来了卞喜。卞喜客气地朝那小将拱拱手,走到了城垛边,只探了一下头,便看到了林南,急忙对那小将道:“下面的就是我们家侯爷,请快打开城门。”
小将确认无误后,便让人打开了城门,卞喜也随之下了城楼。
林南见城门打开了,便带着人朝城里面走,却迎面碰上了卞喜。
“侯爷,你可回来了,属下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咦?怎么回来了那么多人?”卞喜欢喜之下又显得有点惊奇,便问道。
林南翻身下马,任由卞喜将马牵住,对卞喜道:“说来话长,百姓们都安全入城了吗?”
卞喜道:“都安全入城了,襄武县令也将羌胡反叛的消息告诉给了凉州刺史,刺史大人当即作出了决定,动员全城百姓继续撤离,并且派出了六百里加急禀告朝廷,请求援兵。如今冀城里只剩下两万军队,属下让夏侯兰、裴元绍跟着队伍先回去了,自己留在这里等候侯爷。”
林南道:“刺史大人的反应还够迅速,刺史大人现在何处?”
卞喜道:“在刺史府,侯爷,我知道路,我带你去!”
林南道:“不用了,你带着兄弟们找个地方好生休息,我自己去找刺史大人。”
卞喜“诺”了一声,便对赵云等人道:“兄弟们你们跟我来吧!”
林南翻身上马在城门边问了一下汉军士卒刺史府的位置,便策马狂奔,朝着刺史府赶了过去。
冀城是个大城,不仅是汉阳郡太守的治所,更是凉州刺史的治所,城内有瓮城,街道更是四通八达,周围都是平地和丘陵,背后靠着一座大山,只有东、西、北三个城门。凉州刺史府本来治所在陇县,后来有一任刺史说陇县风水不好,便将治所搬迁到了冀城来,和汉阳郡太守共在一城,也方便政令通传。
刺史府在冀城的东边,林南沿途所过之处城中民房十室九空,而汉军士兵也是刚刚从冀城周围调集过来,一进城便以民房当作军营,省的再住帐篷了。他策马来到了刺史府时,便急忙翻身下马,却被守卫在门口的四个汉军士卒给挡住了。
林南有急事找凉州刺史,没那么多功夫去理会这些看门的人。当下大声叫道:“都他娘的给我闪开,老子是都乡侯林南!”
看门的人一听林南的名字,便不再阻拦,并且赔礼道歉。低头哈腰的。
林南也不理会他们,径直走进了刺史府。刚到大厅,便见一人身穿铠甲,头戴铜盔从大厅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员同样戴盔穿甲的部将。两下一照面,那人便喝问道:“你是何人?居然敢擅闯刺史府?”
林南进门的时候闲通报太麻烦,便径直走了进来,而且上次他经过冀城的时候,并没有惊动任何人,更没有和凉州刺史见过。自然相互不认识,加上林南一身血衣,更加引得那人背后的部将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佩剑。他当即朗声道:“我是都乡侯林南,要见刺史大人!”
“都乡侯林南?”那人打量了一下林南,微微打起了一个手势。示意背后部将不要乱动,便拱手道:“原来是林侯爷,我就是凉州刺史左昌,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做的很好,既然你已经安全归来,就下去歇息吧。我还要带兵去救护羌校尉,恕不奉陪!”
“护羌校尉?护羌校尉的兵马不是被全歼了吗?刺史大人是从何处收到的消息?”林南见左昌要走,便急忙拦住了他的去路,大声地问道。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都乡侯居然敢拦我的去路?要不是看在你斩杀黄巾有功的份上,我定要治你个大不敬之罪!这里是凉州刺史府,不是你的陈仓侯爷府。还不快给我闪开!”左昌怒火中烧,气焰嚣张,想自己一个凉州刺史居然会遭到一个小小的都乡侯阻拦,加上他救人心切,便大声地吼叫道。
林南听这话音。好像他的都乡侯在这个左昌的眼里根本是一文不值,他闪到了一边,没有再继续阻拦,联想到左昌的名字,又想起一个月前拿了他的钱,没有帮他办事的左丰,心中嘀咕道:“妈的,又是一个姓左的,难道左昌是左丰的亲戚?”
看到左昌带着部将走了,林南在心中暗暗地骂道:“狗日的,你牛b什么?老子是小小的侯爷,你他妈的还不是个小小的凉州刺史吗?老子还是未来的幽州牧呢,去吧,自己去送死吧,别怪老子没有提醒你个狗日的!”
左昌带着部将刚走出刺史府大门,便两个人挡住了去路,苦苦哀求左昌不要出兵。但是左昌根本不听从劝解,怒斥了两人一声之后,便带着部将离开了。
林南看到这一幕,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边朝刺史府外面走去,一边自言自语地道:“凉州休矣!”
他的声音不算大,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刺史府门外的两个人同时扭转了身体,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满身鲜血的林南。那两个人一个穿着一袭墨色长袍,另一个则是一身劲装,看上去有种一文一武的味道。
等到林南走到了门边,那两个人便一起挡住了林南的去路,同时拱手道:“这位壮士,不知道尊姓大名?”
林南见那长袍者面相和善,眉清目秀的,年纪约在三十五岁左右,而那劲装之人则身材健壮,年纪稍微比长袍者小几岁,也约在三十岁左右,浓眉大眼的,看上去极有威严,便还礼道:“在下林南。”
那两个人听候,都露出了一点惊诧的笑容,齐声问道:“你就是林南?都乡侯林南?”
林南抱拳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在下!”
那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向着林南拜了一拜,道:“参见侯爷,我们等候侯爷多时了!”
林南问道:“等我?你们是……”
长袍者当先说道:“在下傅燮,字南容,北地灵州人,现任汉阳郡太守。这位是……”
那着劲装之人不等傅燮说完,便抱拳打断了傅燮的话,急忙道:“在下盖勋,字元固,敦煌广至人,现任汉阳长史。”
傅燮、盖勋都是东汉末年的名臣,都是有功于西陲的大汉良臣,林南曾经在《后汉书》上看到过这两位的事迹。听完两个人自报姓名,林南便拱起了手。客气地回应道:“原来是傅太守、盖长史,两位大人的大名如雷贯耳。只是不知道两位大人在此等我有何要事?”
傅燮环视了左右,便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地,请侯爷随我来!”
林南便牵着马。跟随这傅燮和盖勋一起走,走了一段路后,便来到了太守府,傅燮、盖勋便请林南入府。到了大厅,傅燮、盖勋让林南坐在上坐,二人屈尊于下座。
林南也不客气,既然二人都是西北人,想来也有着豪爽的性格,一经坐定,便开口问道:“在下和二位大人初次见面。不知道二位大人有何见教?”
傅燮和盖勋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傅燮道:“侯爷的大名已经在凉州传遍了,我也不说什么客套话了,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如今刺史大人不听我二人苦劝,执意要带着一万五千人去榆中解救护羌校尉。我二人知道刺史大人有去无回,但也无可奈何。刺史大人一走,城中尚余下五千兵马,我等二人知侯爷利用妙计平定了冀州黄巾,想请侯爷为我二人谋划一番,不知道侯爷可愿意否?”
林南想了想,道:“羌胡叛军骁勇善战。而且均是弓马娴熟之人,非黄巾贼所能比拟,加上羌胡对我大汉并没有什么向心力,只怕很难用计平定。”
盖勋连忙接话道:“侯爷的意思是……只能依靠打仗了?”
林南轻轻地点了点头,脑海中又闪过了一丝念想,便急忙问道:“二位大人。不知道凉州到底有我大汉多少兵马?”
盖勋回答道:“五万!护羌校尉、西域戊己校尉各执掌一万兵马,刺史大人手下掌管两万兵马,其余一万分散在凉州各郡守那里。汉阳郡因为有刺史大人驻守,所以太守府并没有可以调遣的兵马。”
林南摇了摇头道:“护羌校尉早已经全军覆没,各郡守的兵马太过分散。形同虚设,西域戊己校尉那里路途遥远,就更指望不上了。如今能指望的就只有刺史大人的这两万兵马了,可刺史大人他还……哎!凉州休矣!对了,难道刺史大人不知道护羌校尉已经全军覆没了吗?”
傅燮道:“侯爷有所不知,护羌校尉是刺史大人的侄子,今天来了一个人,说护羌校尉和被围在了榆中,刺史大人救人心切,当即调集了一万五千人马便要去救援,我知道后便极力劝解,可是刺史大人却不听从。我连忙又去喊来了盖大人,希望能够一起劝解,可惜情况还是一样。”
“冒昧的问一下,这个左昌和黄门侍郎左丰有什么关系?”林南想弄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如果不是左丰的亲戚,自己就再去劝解个试试,如果是的话,他就不再劝解了,然后带着部队回陈仓驻守,积极准备防守事宜。
盖勋道:“刺史大人和左丰是同宗兄弟,他能当上凉州刺史,左丰没少帮忙。”
“妈的!果然是亲戚,老子回陈仓去!”林南心里暗暗地叫道。
“侯爷,我听说北宫伯玉领着一拨叛军已经攻克了陇西,陇西离这里很近,万一北宫伯玉带兵攻来,我们二人自认为没有什么太大的能力,我想请侯爷代为指挥这五千兵马,抵御北宫伯玉,不知道侯爷意下如何?”傅燮道。
林南摇了摇头道:“冀城虽大,却无险可守,就算挡的住北宫伯玉带领的人马,也绝对挡不住十几万的羌胡叛军。以我之见,暂时放弃冀城,退守陈仓,陈仓地势险要,如果有这五千兵马的话,我绝对有把握守住陈仓要道。守住了陈仓就等于守住了三辅,即使凉州全境全部陷入叛军之手,只要三辅无碍,朝廷方面再派大军前来围剿,必然能够进行一番反扑。不知道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盖勋一拍大腿,大声叫道:“就这样办,不是我们想抛弃凉州,而是形势所迫,刺史大人不顾全大局死不足惜。太守大人,你的意思呢?”
“如今陇西、金城尽皆陷入叛军之手,汉阳郡岌岌可危,好在我已经事先公告各城,让百姓提早撤离。既然陈仓能挡住叛军的脚步,那就退守陈仓吧!”傅燮想了很久,这才缓缓地道,“侯爷。你是平定黄巾的大功臣,征战沙场、指挥千军万马必定是侯爷的强项,我和盖大人愿意暂时听从侯爷调遣,等退了叛军。我等也必定会联名侯爷的功劳!”
这种好事,林南绝对不能客气,这可是生死存亡的关头,只要手里有了兵马,那底气就不一样,五千兵马都是经过正规训练的官军,加上他的七百多骑兵,守住一个小小的陈仓简直是措措有余。他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是二位大人的意思。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嘛,二位大人既然知道刺史大人带着那一万五千人有去无回,难道就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送死嘛?”
傅燮、盖勋面面相觑,却也拿不出什么好的注意来,便一起拱手问道:“不知道侯爷有何妙计?”
林南阴笑了一下。轻声地对傅燮、盖勋说了一番话,傅燮、盖勋听后顿时大惊失色,脸上冷汗直冒,随后一起问道:“侯爷,这可是死罪啊,难道侯爷真的要这样做嘛?”
林南点了点头,道:“二位大人。这也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事成之后出了什么事情我一个人独立承担,绝对不会牵扯到二位大人,不过这件事还需要二位大人从中协助。”
傅燮、盖勋都是对朝廷忠心耿耿的人,盖勋更是名门官宦之后,自从祖上开始就一直是两千石的高官了。二人的心里都做了一番斗争,最后还是答应了林南,表示愿意从中协助。
林南也清楚,这件事确实是杀头的死罪,可仔细想了想。如果这件事做了,他不仅可以掌控冀城内这支两万人马的军队,更可以有足够的资本来进行光复凉州的计划。可是如果不做这件事,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万五千人去白白送死。他和傅燮、盖勋趁着左昌还在校场集结军队,便悄悄地开始了行动,。
冀城内的校场上,一万五千人的马步军陆续集结在了一起,在夕阳的暮色中,刀枪林立,旗帜鲜明。所有的士兵心中都憋着一口气,和羌胡作战已经不是头一次了,这次突如其来的羌胡反叛让他们都气氛不已,整个冀城内的士兵全部都是凉州人,他们其中有一部分人的家如今正饱受着羌胡铁蹄的践踏,一听说要跟刺史大人出征了,每一个人都显得精神抖擞。
点将台上,凉州刺史左昌正看着面前这支雄壮的汉军,他的心里更加的急切,眼睛里冒出了对劝阻他出兵的傅燮、盖勋等人的怒火,心中暗暗地想道:“等我从榆中救回了人,再跟你们慢慢算账!”
“咚!咚!咚!”随着左昌的手势一抬,校场上的战鼓便全部擂响了,发出了振奋人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