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远远望去,但见迷当手挽铁锤,腰悬宝雕弓,身材魁梧健硕,看上去威武不凡,而迷当身后骑兵也都个个精壮,正快速地向这里赶来。
“昔日我等助钟存羌统一羌族各部,钟存羌王彻里吉更是一举成为有史以来西羌的第一位大王。彻里吉应该感恩才对,这次亲率大军二十万前来助战,西羌实力惊人,何愁凉州不能平定?”夏侯渊欢喜地说道。
说话间,迷当便已经抵达了城门口,身后骑兵一字型排开,每个人都裹着羊皮制成的大衣,饶是在这种天气里,也不会觉得寒冷。
“奏乐”夏侯渊高声喊道。
早已经等候在城楼上的鼓吹队伍纷纷开始吹奏,奏出了美妙的乐章。
迷当翻身下马,听到这刺耳的声音,便道:“停下,这什么鸟声音?这么难听?”
夏侯渊听后,皱起了眉头,便立刻下令停止吹奏,问道:“难听?”
迷当点了点头,打量了夏侯渊一番,抱拳道:“想必阁下就是魏国的镇西将军夏侯渊了?”
夏侯渊听迷当直呼其名,心中不忿,脸上登时涌现出来不喜之色。
徐庶见状,急忙说道:“迷当元帅,这位就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夏侯将军,曾经率领一支偏军。征服西域各国……”
“哦,我知道,就是魏国那什么号称跑得最快的长腿将军嘛”
“是神行将军”夏侯渊阴郁着脸,等着迷当,不忿地说道。
迷当抱着膀子,站在那里。眼神里竟是轻蔑之色,冷笑一声,说道:“管你什么将军,还不是照样被华夏军打败?估计你就是因为跑得快,才活到今天吧?”
“你……”
徐庶见夏侯渊要发火,急忙拉住了夏侯渊,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为了一点小事大动干戈,迷当元帅。不知道羌王率领大军何时能到?”
“哦,你也知道,我们羌族全民皆兵,但是由于现在天寒地冻的,出兵不宜,而且地面积雪颇深要等到积雪消融之后,这一良辰吉日,再行出征。”
“什么?彻里吉安敢反悔?”夏侯渊怒道。
迷当瞥了一眼夏侯渊。冷笑道:“反悔?如果真的反悔的话,我就不会来了。既然派人来通知你。就表示我们大王一定会出征。只是现在积雪那么深,铁车兵行走不宜,只有等到冬雪消融之后,再行出征。我想,大概也要等到三月份吧。”
“三月份?你他娘的耍我是不是?”夏侯渊怒上加怒,脾气火爆的他立刻拔出了腰中佩剑。
迷当早有防备。纵身向后跳去,一群羌人立刻将他围的严严实实的,羌兵立刻拔出武器,而夏侯渊这边的卫队也纷纷亮出兵刃,两拨人箭拔弩张。针锋相对。
徐庶见状,急忙道:“都放下都放下都是自己人,何必动刀动枪的伤了和气?”
程昱站在夏侯渊身边,也急忙小声劝慰道:“将军,能忍则忍,忍一时之不快,换来的可是整个凉州啊,再说我们还需要羌人的力量,不能和他们闹翻。”
夏侯渊还剑入鞘,气愤地问道:“既然羌王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们也无话可说,姑且暂时等到冬雪消融,春暖花开之时,再合力击退华夏军。”
于是,两拨人都收起了兵刃。迷当笑道:“那既然如此,那就叨扰夏侯将军了。”
“叨扰?你要留在这里?”夏侯渊惊诧地问道。
“当然,我是大王派来的,算是前部。我刚才可能没把话说清楚,一个月内,会有十五万大军陆续抵达这里,但是我们大王只是让我们在此驻扎,拱卫魏军,并不允许出征,真正出征之日,还要等到冬雪消融,只要我们大王带着铁车兵一到,就会立刻对华夏军展开攻击,替你们大魏收回失地。”
夏侯渊对于迷当的回答很不在意,什么叫替啊,好像是他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无力回收失地的时候了。心中虽然不爽,但是忍下来了。他不愿再看到迷当那副嘴脸,扭身便进了城,吩咐道:“城西留给羌族的朋友居住,其他人全部退到城东。”
话音一落,夏侯渊带着卫队便入城了,徐庶、程昱则负责安排迷当等人入城。
这边事情一了,迷当等人安顿下来后,迷当便派人出城,回去给彻里吉报信去了。他自己则带着一队亲随,在城中来回奔驰,目光却始终盯着魏军的战备、军力、驻扎的情况以及粮草等方面,估算出魏军到底还有多少战斗力。
徐庶发现迷当整天没事的在城中瞎转悠,便多留了一个心眼,到了旁晚的时候,他去找程昱商量。
两个人汇集在一起,徐庶便将白天所见到的事情告知了程昱。程昱听后,心中一惊,问道:“元直……迷当如此做法,难道是在窥视我军战力?”
徐庶道:“我也有此猜测。前几天羌王派人来说十日之内便会亲率二十万大军前来,可是现在却只让迷当带着三千骑兵前来,而迷当却又在城中窥视我军,不得不让人起疑心啊。”
“陛下率领大军远在巴蜀,长安也被攻下了,秦州、凉州只有这里还有点我们魏军的影子,如果羌人趁这个时候和我们撕破脸,只怕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程昱也是个深谋远虑的人,之前曹操夺取政权时,就是派他先到凉州来坐镇,招诱周围汉人、羌人为曹操效力,也可谓是劳苦功高。
徐庶听后。皱起了眉头,托着下巴说道:“恐怕,远不止这么简单……”
“元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程昱急忙问道。
“只怕羌王大军早已经抵达,但是却并不一起过来,先派迷当前来试探我方虚实。以我推测。羌王不只是想和我们撕破脸那么简单,而是想用自己的力量,驱逐华夏军,然后夺取整个凉州。当然,我们就是首当其冲的第一支军队,今日迷当在城中窥探我军虚实,只怕就是在估算我军还有多少战力,是否还有能力和羌王并肩作战。”
“你是说,羌人想先和我们联手抗敌。待驱逐华夏军后,再卸磨杀驴?”
“嗯,应该就是这样的。”
“不行,得赶紧通知夏侯将军,将迷当那厮斩杀了。”程昱道。
“不,以夏侯将军的脾气,要真是把迷当杀了,那我军就真的大难临头了。”徐庶道。
“那你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以我军现在的战斗力,绝对是羌人的好帮手。现在羌王还不敢动我们,两千九千人的大军就算是羌人亲自来啃,没有月余时间,他也啃不下。这件事先不要和夏侯将军说,先姑且放任自流。如果不出意外,明日羌族大军就会全部抵达。届时对华夏军开战,只要我军少用些力,让羌人大军去冲杀即可。”
“那好吧,那就这样办。”
“恩,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待到合适之时,再向夏侯将军表明。”
“元直,你就放心吧。”
………………
陇西郡城五十里开外的一处山谷里,羌王彻里吉接到了迷当送来的消息,便将部下诸位首领全部聚集了起来,说道:“迷当已经探明虚实,魏军还有实力,不可轻敌,看来,只要先和他们联手,等击退了华夏军,再杀了他们不迟。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全军启程,直奔陇西郡城。”
…………
另一方面,张绣正率领一万兵马从武都向陇西艰难的行进,行到一个山谷时,便令部下安营扎寨。
入夜后,有一个小校入内,禀告张绣,说是有一位老友前来求见。张绣狐疑了一下,便让人带进来。但见来人披着黑色斗篷,斗篷遮挡住了脸庞,在夜里看不清来人面孔。
张绣凝视了一番,问道:“阁下何人?”
来人将斗篷掀开,露出了一张俊朗的面孔,面如冠玉,目若流星,端的是一个美男子,但是脸色铁青,双眸深邃,看上去饱经了沧桑。
张绣一看到这个人,当即吃了一惊,急忙跪在地上,拜道:“太子殿下……”
来人正是马超,他见张绣跪在地上,还叫他“太子殿下”,便冷笑了一声,对张绣淡淡地说道:“你起来吧,我已经不再是昔日秦国的太子,现在我的身份是华夏国右车骑将军,翼侯。”
张绣站起身子,请马超坐下,毕竟他是马超的旧部,对马超也并无敌意,当年投降曹操,也是被迫而已。而且,投降魏国的这几年时间里,张绣也生活的并不太满意。曹操封赏给他高官和爵位,都被张绣婉言的谢绝,心理面也怀着一份愧疚,就守着武都郡。
后来听说马超在灵州,曹操也许是出于安全着想,派人去武都监视张绣,怕他和马超联系,进而谋反。张绣洁身自好,除了和索绪有些许信来往之外,再也不跟其他人有过交往,所以五年下来,他也是如履薄冰。
今日突然见到旧主,心中也是一阵酸楚,更觉得无颜面对马超。
“长安城的事情,想必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马超接过张绣递来的热茶,捧在手中暖了暖冰凉的手,淡淡地问道。
张绣点了点头说道:“嗯,听说了。华夏军的速攻让人咋舌,只用了一天,便将长安城拿下了,拿下整个秦州,也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这种速度实在太惊人了。太子殿下……”
“请叫我马将军”马超喝了一口热茶,将茶杯放在了一边,坐在篝火边伸出手烤了烤手。
“马……马将军……这样叫,好别扭……”
“叫多了,就习惯了。张将军,那你想必也听说了我杀了陈群、杨修、曹真、刘晔、满宠五个人的事情吧?”
张绣的心态十分的平和。坐在篝火边,点了点头,看着马超冷峻的面孔,微微地笑了笑,说道:“听说了。马将军是来取我人头的吧?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这几年的时间里。我一直在自责,如果当年自己宁死不降,据城死守的话,倒也落得个忠义无双,可是现在的我……马将军,我的人头在此,你尽管拿去,以祭奠先帝的亡灵。”
马超抬起眼皮,望了张绣一眼。问道:“你当真愿意将人头奉上?”
“只要马将军乐意,什么时候取都行……”
“唰”
马超直接抽出了腰中佩戴的钢剑,冰冷的剑刃架在了张绣的脖子上,问道:“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愿意跟随我吗?”
“如果真有这样的一个机会,张绣求之不得。”说着,张绣便闭上了双眼,引颈就戮。
“唰”
马超挥剑斩断了张绣头上的盔樱。将剑收入剑鞘之后,便对张绣说道:“我已经祭奠完了父亲的亡灵。再要你人头又有何用?不如权且寄存在你的项上,留着以后戴罪立功。”
张绣睁开了眼睛,看到马超已经回到了原位上,狐疑地问道:“将军,你不杀我?”
“你既然不怕死,我杀你又有何用?你若心中真的对我有愧疚。就带领你的部下投降我华夏军。我在华夏国这几年里,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大,回想起以前曾经和华夏国为敌,我都觉得有些可笑。怪只怪当时太年轻气盛,以为天下舍我其谁。认为天下人都不如我。可是时到今日,我才发现,当年的做法实在是幼稚之极。”
张绣看见马超说话时的表情,见马超的脸上表情浮动的较为厉害。也大概能够体会到,现在的马超,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秦国太子了,那种骄横、狂躁的心里早已经不存在了,反而是成熟了许多。
马超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当时我没有和华夏国为敌,而是和父亲一起邀请皇上一起共同辅佐大汉天子,单凭两家的实力,或许早已经平定各地诸侯,大汉也许还会在两者的共同努力下变得繁荣昌盛,我马氏一门也必然会门庭兴旺。只可惜,我当时太过无知,只知道喊打喊杀,以至于即使当上了太子,也弄得民心不稳。我更悔恨当初,为什么要听信了曹操的谎言,将他接到关中,竟然是养虎为患……哎”
听到马超发出的感叹,张绣也是一阵惆怅。他当即跪在了马超的面前,向着马超叩拜道:“将军,张绣愿意重新归顺将军麾下,任由将军驱策,从此甘愿为马前卒,上刀山,下火海,张绣也在所不辞。”
马超急忙将张绣扶了起来,深情地看着张绣,说道:“太好了,现在正当是我们建功立业之时,曹操老贼与我有杀父之仇,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今得将军,实在是我马超幸甚。从此以后,我愿意与将军约为兄弟,将军为兄,我为弟,共同讨平魏军残留在凉州的余孽。一旦西北平定,便可进攻益州,彻底将曹操老贼斩杀。”
张绣见马超要拉他结为异性兄弟,急忙说道:“不可不可,我怎么敢喝将军称兄道弟?”
“莫非你看不起我?”马超问道。
“不不不……只是我出身低微……”
“英雄莫问出处,今日只有兄弟,无贵贱之分。我年纪尚轻,你为兄,我为弟,从此以后,我们兄弟共享荣华富贵,共同建功立业”
话音一落,马超便拉着张绣结拜,跪在地上,抱拳喊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有右扶风马超与武威张绣约为异姓兄弟,从此以后,肝胆相照,有福共享,有难我当……”
“将军,错了,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张绣急忙纠正道。
“不我没说错了,有福我们一起享,有难我自己一个人担着……”
“不不不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否则的话,还结什么义?”张绣脸上一怔。被马超深深感动,当即叩拜天地,朗声叫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有武威张绣……”
“右扶风马超……”
“约为异姓兄弟,从此以后。肝胆想照,祸福共享,若有违此誓,愿承受天打五雷轰之苦。”马超、张绣一起喊道。
喊完之后,两个人当场歃血为盟,滴血到酒里,然后互相交换,同时饮下。
喝完之后,马超便朝张绣拜道:“小弟拜见大哥……”
张绣急忙将马超扶起。说道:“兄弟不必多礼,心理面当我是大哥就行了,人前还是不必喊出来,毕竟曾经你是我的主人……”
“只要我们心中有兄弟,这就够了。有什么话,就当面讲出来,大家不要有隔夜仇,真正的做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马超说道。
张绣点了点头,当即道:“将军。你一个来的?”
“嗯,我听说你要去陇西,便专门在这里等候你,正好我也去陇西。既然你已经决定归顺我华夏国,这样的归顺似乎太过平淡无奇,如果能斩下夏侯渊的人头。那就再好不过了。”
张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好了。我此次前往陇西,正是夏侯渊的命令,这件事包在我身上,这几年。我窝在武都郡召集了不少对我忠心的将领。将军在此稍等,我将他们叫进来,一一介绍给将军认识。”
说着,张绣便走出大帐,冲门外的一个亲兵喊道:“让诸位将军前来大帐议事。”
过不多时,马超便见从外面来了几个人,一个文士,四个将领。五个人一进大帐,便朝张绣拜道:“拜见将军。”
张绣道:“我给你们引荐一个人,这位是神威天将军……”
“神威天将军……”来到大帐的五个人听后,都用羡慕的眼神望着马超,随即,五个人齐声拜道:“我等拜见天将军。”
“这几位是?”马超问道。
张绣挨个介绍,从文士开始,依次说道:“这位是张既,字德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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