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兵这么一走,整个晚香楼的内院里顿时显得清静了许多。
林南看着地上的那头死猪,便对身后的随从道:“将死猪抬到伙房去,命厨子做一些美味的菜肴,一会儿慰劳慰劳看守在晚香楼外面的士兵。”
“诺”
……
周泰和黑衣人躲在了暗格内,对外面的话语听的清清楚楚,周泰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起初,他还以为面前的黑衣人是林南或者甘宁,现在听见林南和甘宁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便打消了准备杀死黑衣人以自保的想法。
他不是怕死,而是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出来,只怕会给吴国引来极大的灾难。
但是,周泰却始终想不通,这个计划知道的就那么几个人,作为他的少主,孙策自然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周瑜是军师,这个计划是他定下的,更不会自掘坟墓。蒋钦、陈武、董袭、凌操等人都是自己患难与共的好兄弟,绝对不会出卖自己……
一想起这件很是诡异的事情来,周泰的头都大了,他根本猜测不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他听到暗格外面,林南爽朗地笑了起来,紧接着他听到了林南的话音。
“周瑜这小子,这个妙计确实很不错,看来吴国已经被他玩的团团转了,也不枉我当年栽培了他一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到底还是让周泰给逃走了。不过,这周泰到底是怎么逃走的呢?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啊。”
周泰听到这个声音后,顿时变得异常紧张,心中也是一片混乱,他不明白为什么林南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正当他还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却听到了甘宁的话语,只听甘宁说道:“王上神机妙算,早就算准了吴国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把周瑜早早的安排在了庐江,让他假意辅佐孙氏,可是孙氏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王上早就交待给小周瑜的任务呢?王上若是今日不把旧事告诉给甘宁,甘宁也不会如此冷静,以我的脾气,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刺客给找出来。”
“嗯,这件事你可要记住了,一定要烂在肚子里,周瑜的事情,从此以后。谁也不要再说起。如今周瑜已经成为了策瑜军的军师,如果再过几年,以他的才华,定然会掌控吴国所有的军队,到那时,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吴国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王上英明。臣对王上深谋远虑敬仰万分。”
“哈哈哈,孙氏父子真是太天真了,也不想想我为什么让他们来东南?为什么我又不远千里迢迢的来到吴国,表面上是为了见孙坚,可实际上,我是冲着周瑜来的,我想亲眼看看,周瑜离掌控吴国大权的时还有多久。”
“王上,晚香楼已经不安全了。不如去和吴王待在一起,也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嗯。”
……
过了好大一会儿,周泰和黑衣人躲在暗格中不敢出来,直到外面悄无声息的时候,两个人才从暗格中爬了出来。
周泰完全听清了那番话,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昔日自己最为信赖的周瑜,转眼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让他接受不了,也不敢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可是。他听的很仔细,林南和甘宁的对话又没有丝毫破绽,和说真的事情一模一样。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你赶快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如果程普、黄盖没有追到刺客。必然会折返回来,到时候,你就真的插翅难逃了。”黑衣人见周泰神情恍惚,急忙说道。
周泰问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周泰无以为报。敢问恩公姓名,等日后也好前去报答恩公的恩情。”
黑衣人摆摆手,说道:“不必了,周将军赶紧离开这里吧,再不走的话,怕是真的来不及了。”
周泰想了想,向着黑衣人抱拳道:“那恩公将要何去何从?”
“从哪里来,自然回哪里去。你不用管我,你走吧。”黑衣人催促道。
周泰不再说什么了,向着黑衣人拜了一拜,转身离开了房间,以敏捷的身手迅速离开了晚香楼,而此时,整个曲阿县城都被搅动了,抓刺客的喊声到处都是,火光一片,兵马流动,他到了安全的地方,急忙脱去了夜行衣,胡乱塞到了一个地方,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盔甲,披在了身上,便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大街上,和士兵一起抓刺客。
晚香楼里,黑衣人也迅速的离开了,解开了面纱,脱去了一身夜行衣,然后放了一把火,将整个晚香楼烧成了灰烬。
这时,林南带着甘宁来到了此地,看见晚香楼前纵火的那个汉子,便叫道:“仲业,你做的不错,这次周泰铁定是相信周瑜已经是我的人了。”
那叫仲业的汉子不是别人,正是燕国十八骠骑之一的文聘,他白天和苏飞、王威、施杰在曲阿港口停靠好船只后,便将船只交给了苏飞、王威、施杰指挥,他自己则快马加鞭来到了曲阿城,和林南相会,没想到刚好遇到林南给他指派任务,便欣然接受了,配合林南、甘宁合演了这一出好戏。
文聘径直走到林南的身边,抱拳道:“末将参见王上。”
林南摆摆手,示意文聘免礼,说道:“你做的很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做吧,相信现在孙坚也该坐不住了。”
甘宁道:“王上,其实最该感谢的应该是郡主才对,若非她发现了异常,回来通知王上,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林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却在想道:“小樱的忠心自然是不用说的,我在来东吴的路上,就已经和她说的明明白白了,如果不把前因后果全部和她说清楚,以她的性格,若是知道我一直在利用她的话,恐怕会恨我一辈子。与其让她蒙在鼓里,不如让她知道这一切,我就是要她清楚,我要让她做的事情。或许,我在她的心里成为了一个十足的小人,但是这个真小人总比伪君子要强多了。”
晚香楼被文聘的一把火烧着了,火势开始向四周蔓延来开。文聘看着那炎龙吞吐,便对林南道:“王上,这里不宜久留,应该尽快离开此地,以免被大火所伤。”
三个人带着随从,刚走出晚香楼的内院,便见孙坚穿着一身便装带着张纮、韩当、祖茂等人一起赶了过来。步伐健硕,神情慌张。
孙坚本来已经休息了,睡到正酣时,被韩当的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了。当他听闻林南遇刺的事情时,顿时变得很是紧张,急忙召集了人马。随便披了一件衣服,便出了门,拍马直奔晚香楼。
曲阿县衙在东城,晚香楼在西城,县城虽小,街道却宽,孙坚带着人刚出了县衙,便发现城中到处都是抓刺客的声音,他预料到了一丝不详。便快马加鞭。
好不容易到了能看到晚香楼的位置,却忽然发现晚香楼那边失火了,孙坚慌了神,如果燕王真的意外身亡了,他难辞其咎。
此时,孙坚见到林南在甘宁和文聘的陪同下安然无恙,脸上一喜,急忙走到了林南的面前。一把抓住了林南的手,问道:“子羽。你没有事情吧?”
林南笑道:“兄长不必担心,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如果我要是有事的话,怎么可能会站在这里呢?”
孙坚转过身子,脸色大变,立刻对韩当说道:“程普、黄盖是干什么吃的?二百精锐士卒。还守不好一个晚香楼?你去找程普、黄盖,立刻免去他们两个人的所有职务,让他们两个人在家好好反省一番。”
林南听后,急忙对孙坚道:“兄长,程普、黄盖二位将军都是有功之人。若非二位将军在此把守,听候我的号令,部署下这一切,只怕兄长再也难以见到我站在这里了。兄长应该奖赏程普、黄盖两位将军才对。”
孙坚道:“他们两个到现在还没有抓到刺客,实在是无能,这种无能之人,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不要也罢。”
“不,不是他们无能,而是刺客太过狡猾了。不过,百密一疏,他终究还是露出了一丝马脚,我已经知道刺客是谁派来的了,无需再为了一个刺客弄得满城风雨,传了出去,对兄长的名声不好,人家或许都会说,堂堂的吴王,竟然连一个刺客都抓不到。我还是希望兄长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当没事发生好了。另外,从死囚里随便拉出来一个人,充当刺客,就地正法,以安民心。”林南替程普、黄盖辩解道。
张纮一直站在孙坚的背后,听完林南的这一番话,不禁暗叹道:“此人果然很会拉拢人心,没想到几句简短的话,就能让人的心暖暖的,若是程普、黄盖二人在此,必然会对林南感激不尽。看来相国大人的额担心是对的,林南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孙坚想了一番,觉得林南说的很有道理,便道:“子羽老弟字字珠玑,倒是让我这个做兄长的无地自容了。”
林南听了孙坚的客套话,便道:“兄长客气了,以兄长江东猛虎的名声,足可以证明兄长的雄才大略,不然扬州也不会被兄长全部占领。”
“雄才大略谈不上,冲锋陷阵我倒是一流,说起治国来,若不是有张昭、张纮二人帮衬着,吴国根本不可能有如此稳定的发展。对了,你刚才说知道了刺客是谁派来的?”
林南点了点头,冲甘宁使了一个眼色。
甘宁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令牌,欠身递给了孙坚,说道:“吴王请过目。”
孙坚接过那枚令牌,赫然看见了一块四四方方的令牌上刻着一个“曹”字,他心中一惊,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来了一个人十分熟悉的人来,不禁失声道:“曹操?”
林南笑了笑,问道:“兄长是这么想的吗?”
“这令牌我见过,是曹操帐下虎豹骑专用的令牌,虎豹骑是曹孟德帐下的精锐,只受曹孟德一人调遣,如今证据确凿,不是他曹操还能是谁?”孙坚紧紧地握着那枚令牌,眼睛里放出了一丝凶光,“没想到曹孟德居然对你下如此狠手?”
张纮一直待在孙坚的背后,他听出了林南刚才笑着说话时的话外之音,便拉了一下孙坚的衣角,伏在孙坚的耳边,说道:“王上,燕王似乎并不这样认为,我猜他另有看法,不妨听听他的独到见解。”
孙坚点了点头,抬起眼皮,看着林南,问道:“贤弟,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火龙开始肆虐了,饶是林南等人隔着一段距离,但是晚香楼已经被大火吞没了,熊熊烈火燃烧着,炙烤着周围的人。
林南回头看了一眼被烧着的晚香楼,便对孙坚道:“兄长,此地不是说话之地,可否……”
孙坚立刻意识过来了,哈哈笑道:“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晚香楼虽然是曲阿城最豪华的建筑,但是已经付之一炬了,不如就请贤弟到县衙里,和我通宵畅谈如何?”
“如此最好。”
随后,孙坚和林南并肩而行,甘宁、文聘、张纮、韩当、祖茂等人紧随其后,在回县衙的路上,一行人碰到了程普、黄盖,孙坚没有怪罪,只是让他们尽快平息城中骚乱。
当孙坚、林南一行人来到县衙后,大家坐在了大厅里,林南环视了一圈,便对孙坚等人说道:“兄长可知道有一个计策,叫做借刀杀人吗?”
“借刀杀人?”孙坚和在座的人都吴国文武群臣都面面相觑,不太明白林南在说什么。
林南道:“这个刺客来无影去无踪,程普、黄盖两位将军是亲眼见到的,此等身手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留下一样东西呢?很显然,这是债赃嫁祸。”
孙坚听后,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便问道:“那贤弟认为是谁在债赃嫁祸呢?”
林南道:“如果真是曹操的话,曹操根本不会这样做,他只会明目张胆的来杀我,我和曹操之间虽然有过点小小的摩擦,但是却订立了盟约,相信曹操也不会那么早违背盟约。如果我真的在吴国遇刺身亡,而兄长又相信了这是曹操所为,必然会和曹操之间有一场大战,而作为燕国的军民来说,得知我死在了吴国,必然会对魏、吴两家仇视,那么,燕、魏、吴,便会同时开战,天下将成为烽烟四起的天下。这样说来,只有希望我们三家都打起来的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希望我们三家同时打起来的人?那是谁?”孙坚问道。
林南笑了笑,眼中露出了一丝狡黠,问道:“兄长可以想想,现在谁最希望我们三家打起来,他坐山观虎斗?”
孙坚仔细地想了想,缓缓地说道:“自从袁术被我和曹操联手攻灭之后,天下就只剩下这么几个人了,除却了曹操、贤弟和我之外,只有刘备、刘璋、马腾、士燮四人。刘璋、士燮偏安一隅,马腾恪守长安小朝廷,虽然曾经对西川用兵,但是却并没有拿下,反而因为道路阻隔,不得不退回汉中。这么说来,就只剩下占据荆州的刘备了。难道……难道贤弟说的是刘备不成?”
“刘备此人,道貌岸然,居心叵测,除了他,还能有谁?他的帐下有关羽、张飞,皆是万夫莫敌,那关羽又曾经在伊阙关外斩杀了天下无双的吕布,张飞和关羽的武力不相上下,二人的身手远在程普、黄盖之上,若有一人前来,自然是神出鬼没的。”
“我和刘备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孙坚不解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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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7章【反间】()
“有句话说的很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兄长没有害人之心,岂知他人有没有害人之心呢?刘备反复无常的伪君子,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坐山观虎斗,看着我们三家在打起来了,他好坐收渔人之利。等我们三家都筋疲力尽的时候,他就会挥军沿江东下,第一个先扫平兄长的吴国,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之后再进行北伐,那么,整个大汉就没有人可以抵挡了。”
孙坚听后,背脊上冒出了一阵冷汗,他对刘备不怎么熟悉,只知道刘备曾经投效过好几位诸侯,一直是游离于诸侯间的人。他将手中的令牌猛然掷在了地上,恨恨地说道:“险些上了那刘玄德的当了。”
林南见后,心中一阵窃笑,却安慰道:“兄长勿忧,此时应该先下手为强,趁刘备立足不稳之时,发兵攻打荆州,将荆州和扬州连成一片。”
孙坚等人听后,都为之一震。
荆州对于孙坚来说,一直是不可言说的伤痛,当年他为长沙太守时,平定了荆南四郡的区星作乱,使得荆南四郡暂时恢复了平静。
可是,作为有功之人,他却没有受到表扬,反而遭受到了刘表的严厉斥责,斥责他不听号令,私自用兵。
孙坚从此有了一个心结,一直藏在他的心里,从未对人透露过。
后来,曹操发布檄文讨伐董卓,孙坚以大局为重,接受刘表的调遣,出兵五千前去会盟,直到再次遇见林南后,林南的一席话才让他燃起了称霸东南的雄心。
于是。孙坚在董卓败亡之后带兵回长沙,收拾兵马,直接对扬州刺史刘繇不宣而战,率先占领了和长沙接邻的豫章郡,之后经过一路攻杀终于打下了扬州六郡作为根基。
然而,他对荆州的刘表一直耿耿于怀。对荆州也同样觊觎,曾经多次出兵攻打江夏,想先占领江夏,再夺南郡,却因为水军草创,屡屡受挫,最后不得不形成对峙。
“荆州的刘表已死,取而代之的是刘备。刘备出身低微,乃贩卖草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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