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那郎中提着药箱走过来,先给秦彝把了把脉,又翻开上眼皮看了看。“怎么样?”林南追问着。
“此人只因吃了些冷饭,又连夜赶路,天寒霜露太重,内伤饮食,外边感了寒气,这才害了这热病。”郎中答完,林南也听不太懂,又追问道:“别说这些,你就说他有没有事。”
那郎中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红se的瓷瓶来,倒了粒白se药丸塞到了秦彝嘴里,又从箱中拿出一个羊皮水囊往他口中灌了些水将药丸送下,这才又道:“酒和雪参丸,可暂且为他止住内中寒气,待一会儿回去给他兼一付药吃了,也就没什么大碍了。”林南听他没事,便松了口气道:“你治好了他,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是是。”那郎中一边答应着一边往庙外看去。
秦彝还在昏睡,林南也有点累了,这时庙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群官兵冲了进来,后面正跟着那妇人。
“快拿下这贼人!”那郎中猛的冲过来,冲着一众官兵喊道。
“对,这厮定是山上下来的贼人,千万不能放了他。”那妇人也在旁边加杠。
为的一个差官提着条锁链上来哼道:“是你自己带上,还是要我们动手。”林南站起来瞪了他一眼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拿本王不成!”
“本王?他说他是个王爷?”那差官冲着身后的一群衙役看了一眼,大伙上下打量着林南狼狈的样子,全都一阵好笑。
“少他妈废话,你要是王爷,我们都是王爷了。”那衙役说着上前一步,就要动手。
林南听他不信,一时着急解下身上的玉配扔了过来道:“此乃皇家之物,你拿着看看清楚。”
那衙役连大字都不识一个,那里认识什么皇家玉配,只随便看了一眼便握在手里哼道:“那里来的疯汉,竟敢冒充王爷,给我拿了。”
“你敢!”林南喝了一声,后面的个提枪的官兵却不管那些,几枝缨枪呼的就刺了过来。林南忙躲过去,后面的一群人便全冲了上来,林南勉强抵挡,但因为来回跑了一段长路,体力大损。所以不消几下,就被其中一个衙役用刀背打在背上。其余的人趁机一哄而上将他按住。
“你们瞎了狗眼了,真敢拿本王!”林南自从穿越以来头一次被这么欺负,那能不怒。
个实称的大嘴巴扇了过来,只打的林南眼冒金星,半边脸顿时青肿。紧接着打人那差官冷笑了一声吩咐道:“把这冒充王爷的贼人押回衙门去。”
“你敢打我,我要不杀你全家我就不姓林!”林南满眼愤怒,连自己现在已经是杨羽都忘在了脑后。这时那郎中忽然指了指地上的秦彝道:“这人是他同党,不过害了热病昏厥了过去。”“一并抬走。”那衙役哼了一声,转身出了庙门。
犀利糊涂的挨了顿打不说,还被人带到了县衙来。林南想到这气就不打一处来。直到一行人到了衙门口,两个衙差押着林南走上大堂,县太爷这才匆匆穿上官袍晃晃悠悠的走上堂来。别小看这七品的小县令,在人们眼中感觉县令是最小的官儿,似乎出来个人物就能一指头捻死他,其实县令比起现在的县委书记权力可大得多,他可是一身兼任县工商局长、财政局长、税务局长、法院院长、公安局长等诸多职务于一身。
林南抬眼去看这县太爷,只见他眯着一对三角眼,满脸褶子。且身材矮小,穿着那宽大的官袍显得有点不论不类。两个衙差见县太爷上了堂。这才禀道:“启禀太爷,那强入民宅,冒充王爷的贼人已经带到,恭请老爷详问。”那两个衙差说着就要按住林南跪下,林南当然不能顺从,两人挣不过,最后只有喝道:“见了太爷还不跪下!”
“叫本王给个小小七品县令下跪,真是笑话!”林南冷哼一声看向那县太爷。
“恩?”那县太爷却连看也不看林南一眼,仍旧眯着个眼睛。半饷才放出句话来。
“到了这县衙,你还敢冒充王爷不成?”
林南顿时火大,上前一步大声道:“你睁开你那狗眼看看,本王用的着冒充吗!”
“大胆!”两个衙差喝着就要按住林南,却见那县太爷一扬手,便又退了回去。
“你真是的王爷?”他探过头来看了两眼,这时林南才发现原来他睁眼闭眼都一样。所以才总感觉他眯着个眼睛。
“我不是王爷,那你是王爷?”林南转过身子懒的看他。
“那你说你是什么王爷。”那县太爷虽然不爱相信,但也不敢胡乱下结论,只能详细的查问起来。
“本王乃吴王杨羽!”林南喝了一声。那县太爷吃了一惊,从官椅上站了起来。
“你说你是吴王殿下?”那县太爷的声音有些狐疑。
“废话,赶紧将我放了,否则我砍了你的狗头。”林南窝了满肚子火,自然没有好气。那县太爷听见砍了你的狗头几个字,心下一凛,不由得摸了摸脑袋。“太爷,休听他胡说。”一个衙差叫了一声。他看了那衙差一眼,又转头看了看师爷,想叫他给拿个主意。一般师爷就相当于狗头军师,想的也比较细,只见他走上来趴在县太爷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县太爷听完点了点头看了林南一眼道:“暂且将他押下,容本县查明原委再做计较。”
个衙差架起林南就带了出去,林南也不再辩解,他知道只要这县太爷去建康一查,自然明白。
两人带着林南到了县衙大牢,找了间人少的牢房将他推了进去。yin森森的牢房里只有三个人,两人堆做在左边,一个身材瘦小的独自躲在右边的犄角里。林南闻着扑鼻的chao气,不由得暗暗苦笑:“不穿越进牢房,穿越了竟然又进来了,可真是体验生活了。”
“兄弟,来这边坐吧。”左边那两人中,一个年长的老者伸手招呼着林南。
“这地方还真冷。”林南的衣服都是湿的,待得坐了下来,身上不由得打了个寒噤。那老者叹了口气道:“这地方没有早晚,一年到头不见个天ri,你过不了几天就习惯了。”“一年到头……”林南想着自己要在这里呆一年,只感觉心中比身体更冷。
“你犯了什么事进来的?”老者旁边的一个年纪和身材都和林南仿佛的犯人问了句。林南一想起这事,满肚子都是火,索xing就往地上一坐摇手道:“别提了,这帮狗官,胡乱抓人。”
“这没什么希奇的,这的人没几个真的犯了法,无非是躲了徭役的罢了。”老者说完,脸上倒显得很平静。
“陈国都灭了,还服什么徭役?”林南有点奇怪的问。
“呵,陈隋都一样,这群皇帝们那个把我们老百姓的死活当过事儿?”那犯人说完,旁边的老者也叹了口气道:“是啊,隋军来了之后,这徭役反倒更重了。”
听到这,林南不由得同情起他们来。如今徭役确实重,而且他如今的老爹杨广还规定,凡人是不服徭役者,都要夷三族,百姓们无奈,只能自断手脚,称之为“福手,福足。”
“照这么下去,迟早得亡国。”林南愤愤的砸了下墙。那老者伸了下腿,无奈的道:“百姓们只图能有个饱饭,至于你是陈是隋,与我们有何相干?”
的确,其实古代的老百姓要求很低,只要能有个饱腹,又有谁去造反?所谓的昏庸无道,追跟到底,只是因为老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了,不造反只能饿死,你叫他们怎么办?
林南从这老者的话中听出了不少深意,不由得低头沉思起来,这时右边犄角的那个瘦小犯人却忽然大叫一声跳了起来,他这一叫只吓的林南三人也跟着全都站了起来。可另林南更加吃惊的是,那叫声竟分明是个女子的声音。
第225章 【升堂】()
一只耗子肆无忌惮的从四人身边溜过,竟还停留了片刻才从栅栏边钻了出去。。
。那瘦小犯人见耗子溜走了,这才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一只耗子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老者旁边的犯人说着又坐下来,那老者也叹了口气道:“不用怕,你们两个今天刚进来所以可能不习惯,等ri子长了就好了。”
林南却懒得理会什么耗子,他试探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兄弟胆子也未免太小了。”果然不出所料,林南明显的发觉他的身子微颤了一下,随即把林南的手拿开了,强做粗声道:“见笑了。”林南这下彻底肯定了她是个女子,便低声问道:“姑娘犯了何罪?”
子见漏了陷,神情有点慌张,却又林南低声道:“放心,我不会说的。”
女子看着林南的眼神,忽然间感到这个人很可信,心里的慌张也就减清了不少,淡淡的道:“我是替我兄长来抵罪的。”
“抵罪?”林南问了一句,这才想起,本朝的确有这么个法度,如果一家的儿子犯了罪逃脱了,这家的另一个儿子就必须来顶罪,如果这家再没有男丁了就要抓其父来顶。林南正想着,只听那女子幽然道:“父亲多病,不堪牢狱之苦,所以才敢效仿木兰,做此等事。”
“哎……”林南长叹了一声问道:“你兄长犯了什么罪?”“打死人命。”女子所完就转过身子又窝在了那犄角里。
杀人尝命,欠债怀钱,这是千古的道理。只是犯人跑了就要抓他家人这招却太毒了,不过却很好用。有些犯人犯了法,怕家人受牵连最后就不会逃跑,所以说当朝的刑律还是有他的过人之处的。
不说林南,只说这十里店是在中牟县的管辖范围之内,刚才坐堂审林南的便是县令吴宝九。大隋是华夏历史上第一个实行科举制度的朝代,不过这吴宝九却大字不识几个,只是靠花了一万两银子才买到这中牟县令一职。吴宝九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可心眼却也不少,他刚才去强迫林南下跪就是为自己留了条后路。尽管他自己不太相信林南是吴王,可这杀头的大事他却不敢有丝毫马虎。
自林南被押走,他就派人往建康去,这边接待来人的正是高德弘。待听完来人描述的相貌之后。高德弘顿时吃了一惊。忙带了五百轻骑飞奔中牟。两地相隔不远,不消一拄香的时间高德弘已到衙门。衙差慌忙报入后堂,吴宝九一听他报万,脸se顿时沉了下来。心里也不禁突突的乱跳。
“吴王在哪?”高德弘也不等他通报,带兵径直冲入后堂。吴宝九见他按剑在手,只能硬着头皮官样一揖道:“下官中牟县令吴……”话未说完就被高德弘拽住领口提了起来。“我不管你是谁,赶紧告诉我殿下在那,否则我砍了你的脑袋!”
“在……在在……在县衙大牢。”吴宝九吓的浑身直哆嗦。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了。高德弘将他摔在一边,拉着那衙差道:“快带我去县衙大牢。”“是是……”那衙差唯唯诺诺的带着高德弘竟奔大牢而来。
林南在牢里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见始终没有人来,心中只觉得空烙烙的。加之他一身衣服尽湿,牢中寒气袭人,只叫他苦不堪言,对那县令骂了千遍万遍。
高德弘在牢头的带领下直奔林南所在牢房,远远听见有脚步声过来,林南忙趴在栅栏上看去。只见一个手按长剑,遍身重铠的武将快步走过来,不是高德弘是谁。
“德弘!”终于看见自己人了,激动的林南就差热泪盈眶了。
高德弘听见林南叫喊,忙跑了过来。见到林南如此狼狈的样子,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就扑通一声拜倒在地,痛哭道:“莫将来迟。叫殿下受苦了!”
“你来的还算不迟,我没受什么苦。”林南此时才高兴起来。但旁边的老头和衙差们可都傻了,其中有几个参与了抓捕林南的,更是吓的魂不附体,生怕林南把他们抓去砍了。
“你还不快把牢门打开!”高德弘冲那牢头大喝了一声,他这才返过神来,慌忙从旁边的架子上摘下钥匙,得得瑟瑟的将锁开了。
“殿下,这些可不关小人的事啊。”那牢头怕林南迁怒于他,赶紧拜倒求饶。
此时的林南又回复了王爷的威风,踹了他一脚道:“算了,也不干你什么事。”“多谢王爷,多谢王爷,王爷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那牢头连连磕头谢恩,后面的三个犯人却吃了一惊,呆呆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落魄的小子竟然是个王爷。这时躲在犄角的女子忽然跑了过来,扑到林南面前跪倒,抓着他的腿泣道:“王爷要为民女做主啊。”
听着她凄厉的哭声,林南的心都软了,便安慰她道:“算了,本王在牢狱和你们三人相识一场也不容易,这便和王爷一起出去吧。”其余两人听此幸事,忙伏身扣头道:“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可那女子却并未满足,摇头泣道:“我兄长是冤枉的,还望王爷能开恩祥查,为民女伸冤。”高德弘在旁边看着有点奇怪,不知道这又民女又伸冤的究竟在搞什么。
可林南却越来越明白了,扶起她问道:“你说你兄长是冤枉的?”“是,还请王爷……”女子说完又要跪下,林南忙拉住她道:“你随我上堂去,假如这个狗官果然冤枉了你兄长,我一定严办!”其实林南为这女子伸冤也不光光是出于义愤,实在是因为自己受了委屈,正好想拿这个借口砍了吴宝九的头。
高德弘带前锋营的人马及众衙差在前,林南和那女子在后,一干人全都走出牢门。此时吴宝九已不在做任何幻想,把官帽夹在掖下就等着林南出来治罪。这群人一出来,林南第一眼就看见了吴宝九,便上前哼了一声道:“吴大人这是干什么,小人可担当不起啊。”吴宝九冷汗直冒,身子几乎要贴在地上,口中战战兢兢的道:“小人有眼无珠,犯下此等大逆不道之罪。还请殿下开恩,饶下官一命。”
“咱们的事等会儿再说。”林南四下望了一眼,摸了摸被打的脸,只感觉火辣辣的还是很疼,顿时满腔怒火。冲着吴宝九喝道:“去把你衙门的所有衙差都给我叫来。少一个都不行!”
“是是……”吴宝九向后递了个眼se,有两个衙差会意赶紧去叫。片刻之间,中牟县四十九个衙差都聚齐了,伍宝九和师爷跪在前面不敢支声。众衙差中只有一个人满头冷汗。浑身发抖,不用说就是打了林南一巴掌的那人。林南一眼就看见了他,吩咐手下兵士道:“把那人给我拽出来。”不等兵士动手,那衙差却已仰面倒下。高德弘上前拽着他头拉起来一看,只见脸se铁青。瞳孔放大。
“殿下,他已被吓破胆死了。”
林南还不解恨,冲着吴宝九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家住那里!”吴宝九忙答道:“此人叫江天,家住柳泉巷口。”林南那里知道什么柳泉巷口,便随便抓起一个衙差问道:“你可知道这地方?”那衙差赶紧点头,林南便回头对高德弘道:“你在这看着,我带五十个前锋营的兄弟去抄了他家。”
“是!”高德弘知道林南是有仇必报的人,何况是一个小小的衙差。所以也并不放在心上。
林南带着人马在那衙差的带领下找到了柳泉巷口,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妇女正在一颗极为粗壮的柳树下走来走去,似在等着什么人回来。
“那棵大柳树旁边的院子就是江天家,门口那女人就是他媳妇。”听那衙差说完,林南冲旁边喊道:“把刀给我!”一个兵士将戒刀抽出来递给林南。“你们守住门口,一会儿只要有人出来,一律杀无赦!”他说完便把刀身一横,只感觉寒光一闪。人已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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