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如同滚雷般震动着每个在场的赵军士兵,他们看到袁谭被陈到枭首,都没了战心,一个接一个的缴械投降。
“放开我”王修被廖化牢牢的抓住了身体,挣脱不开,不由得大声喊了出来。
陈到扭头看了一眼王修,便问道:“你是何人?”
“他就是袁谭的军师,青州别驾王修”廖化将王修推到了陈到的前面,朗声说道。
陈到望了王修一眼,问道:“你可愿意投降?”
王修道:“宁死不降”
陈到冷笑了一声,对廖化道:“此人是个义士,廖将军,你把他放了吧。”
廖化好奇地道:“放了他?”
陈到点了点头,缓缓地解释道:“袁谭已经失去了青州,冀州也即将被一分为二,袁氏已经大势已去,他一个青州别驾掀不起多少风浪。把王别驾放了,让他好自为之吧。”
廖化松开了抓着王修的手,冲王修喊道:“你走吧,以后别让我再遇见你。”
王修不但没走,反而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满脸哭丧地道:“我王修无能,不能力挽狂澜,致使青州丢失,我对不起你啊主公……”
“哦……”陈到突然打断了王修的话,轻描淡写地道,“我忘记告诉你了王别驾,现在你的主公是袁熙,不是袁绍了,袁绍和他的小儿子袁尚一起过世了。现在我又杀了袁谭,这袁氏一门就剩下袁熙一个人了,还被围在了邺城里,你就算死了,也是白死,没有人会看见你是为了袁氏而死,我只会对外宣布你叛变投敌,被袁谭发现后所杀……”
“你……你……你好歹毒啊……”王修指着陈到气的话都说不好了。
“哈哈哈歹毒吗?你们这些所谓的名士,整天就只知道怎么提高自己的名声,整天也只会想该怎么样青史留名。今天你要是死了的话,那你就会遗臭万年。我家主公现在正在用人之际,缺的就是你这样的文士,你要是投降给我家主公,非但能够保住性命,说不定还能名垂千古。”陈到笑道。
王修仔细地想了想。随后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罢了,罢了,我愿投降……”
陈到翻身下马,一把抓住了王修的手,笑道:“太好了,王别驾。我正好有一事让你去做,就当作是投降给我家主公的一份大礼吧。”
王修笑道:“将军无需再言。王修知道该怎么做,不就是后面的四千步兵嘛,给我一匹马,我只凭借着一张嘴,便可以将起游说过来。”
“很好,廖将军,给王别驾准备一匹战马,送他出去。”陈到一脸笑意地道。
廖化“诺”了一声,便牵来了一匹战马。将战马的缰绳递给了王修,同时说道:“这是上等的战马,塞外的鲜卑人饲养的,很有耐力,够你奔跑一个来回的。”
王修接过马匹的缰绳,看了陈到一眼,便问道:“将军。难道你不怕我一去不返,又或是带领着那四千残军来给袁谭报仇吗?”
陈到呵呵笑道:“你有你的自由,而且这也是表明心迹的最佳时刻,就算你带兵来攻我,我的部下无不以一当百,对付你那点步兵简直不在话下。他们的生死在你的手中掌握着。”
王修冷笑了一声,道:“将军虽然不杀我,却已经等于将我杀了好几次了,将军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够让我走上绝路,我王修佩服。日落之前,我一定带着那四千残军来投降。若是耽误了片刻,就请斩我人头。将军,就此告辞”
话音一落,王修骑上马背在廖化的护送下便出了包围圈,之后单骑向来时的路奔驰了出去。
“陈将军,王修会真的把兵带来投降吗?”林阳策马来到了陈到的身边,看到王修远去的背影,便张嘴问道。
陈到笑了笑,回答道:“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有聪明人的活法。何况临行前主公曾有交代,多招揽青州来的将士、名士,以后还要依靠他们打回青州。”
林阳在林南身边待着的虽然很久,可是他却不善于揣摩林南的心思,只是一个一切服从命令的好军人。卢横也是林南最为依赖的人,最开始给林南当亲兵队长,后来官职逐渐往上升,还曾经一度成为了镇守范阳的一方大将,他听完陈到的话后,心里就能猜出七八分林南心中的意思了。
“收兵回营”陈到大声喊道。
傍晚时分,王修果然带着四千残军来找陈到,并且成功的劝降了这四千人。陈到见袁谭之事已经完了,便决定带兵回邺城外的燕军大营,准备参加对邺城的总攻。
……
邺城内外一片汪洋,从漳河倾泻而下的洪水沿着早已经挖掘好的河道滚滚而下,护城河瞬间便溢满了水,环绕城池一周后,川流不息的洪水被挡住了去路,找不到任何宣泄洪水凶猛的地方,便开始蔓延到了地面上,很快便顺着城门下面的缝隙流进了邺城里。
沮授站在城楼上,眺望着外面倾泻而下的洪水,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洪水,城门的缝隙还是太小,宣泄不出的洪水瞬间便在城墙根上涨了起来,水位也越升越高。
他凝视着城外的一道道连接在一起的土墙,再看了一眼这洪水,他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原来如此,林南的智谋真是远胜过我数倍,原来从开始围城的时候便已经算计好了要用漳河之水来灌邺城……”
韩猛站立在沮授的身后,听到沮授的这番话后,便问道:“军师,你刚才说什么?”
沮授冷笑了一声,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着外面的土墙缓缓地道:“韩将军,你看到外面的那些深沟高垒,其实都是林南事先算计好了,他的目的不是围城,而是要水淹邺城,你看看这四周,原本断断续续的土墙被连成了一体,那些深沟在洪水到来的时候充当起了蓄水池的作用,可以减少地面上的积水,我真的很佩服林南,竟然是如此的深谋远虑……”
韩猛听沮授这么一解释。便看了一眼城外的土墙,见那些土墙又高又厚,和护城河形成了平行线,也是围绕着邺城一周,倾泻而下的洪水虽然迅速漫过了护城河,却被这一道土墙给阻隔住了,水流不出去。只能向邺城里流淌,以至于水位不断升高。城门那里流淌的水也越来越多。
“军师,林南真的有那么神吗?”韩猛费解地问道。
沮授道:“韩将军,你现在可是整个赵军的主心骨了,文丑投降,颜良阵亡,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你了,请你做好准备吧,也许明天天一亮,林南就会倾尽全力攻打城池了。邺城能否渡过这次危机,就很难说了。”
韩猛道:“看来,我和张郃的决战也应该展开了……”
邺城外的燕军大营毫无损伤,由于林南提前让人用土墙围着护城河一周,并且将营寨所在的地方进行了加高,及时有渗出来的水也对营寨起不到一丝的影响。
相比之下,西门外的晋军营寨就没有那么理想了。整个大营里都是一片泽国,地上的积水都已经漫过了膝盖,储存粮草的地方也都被洪水浸泡,虽然外面有土墙阻挡住了护城河里溢出来的洪水,但是从其他地方流过来的水还是将晋军大营演的一塌糊涂。
吕布骑着赤兔马,带着陈宫、文丑二人出了大营。让高顺、张辽负责守卫营寨,他们则向林南所在的北门奔驰而去。
已经是旁晚了,晚霞铺满了天空,将天空映照的通红,邺城内外的洪水折射着天空中的晚霞,反将整个邺城衬托的一片血红,从远处乍看之下。让人觉得那不是洪水在包围着邺城,而是血液汇聚的海洋。
邺城北门外的燕军大营里,林南登上了望楼,身后站着贾诩、荀攸、荀谌、许攸、赵云、黄忠、白宇、李玉林等人,都一起眺望着不远处的邺城。
邺城的北门受损最为严重,所以洪水一来,就立刻沿着北门的门洞冲进了城里,直接冲撞上了瓮城的城门,水一点一点的从瓮城的城门下方向邺城里流淌。
海东青从晚霞中飞了过来,拍打着它的翅膀,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后,发出了几声锐利的叫声后,便再次往高处飞去。
作为海东青的主人,李玉林很清楚海东青的意思,向前跨了一步,拱手道:“主公,正如事先所料,邺城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泽国,整个城里都是水,水位还在不断升高,就快要漫过人的腰部了。”
林南听后,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朗声道:“我看,是时候了,等了两天,终于可以行动了。白宇、李玉林,这次就看你们的了,能否彻底瓦解邺城里的人对袁氏的期望,就在此一举了,今晚先骚扰,过完一夜之后,洪水就会逐渐退去,我们就可以展开总攻了。”
白宇、李玉林两个人同时“诺”了一声后,转身便下了望楼。
不多时,站在望楼上的众人便看见白宇、李玉林两个人分别骑着一匹快马朝两个不同的方向跑了过去,白宇策马向前奔跑到了护城河边的土墙上,李玉林则向燕军营寨后面的树林跑去。
白宇到了土墙边,直接从马背上跳上了土墙,盘坐在土墙之上,从腰里掏出来了一支横笛,开始吹奏了起来。横笛一响,奇怪的音符便从横笛中传播而出,向四周扩散而去。
不一会儿,只见四面八方的水面上都浮现出来了一条条扭动着身躯的蛇,蛇群庞大,受到了白宇的召唤,很快便攀越过了土墙,直接进入了护城河里,沿着护城河里的水向邺城里游去。
另一方面,李玉林抵达了树林,他吹起了响亮的口哨,用十分娴熟的**操控着早已经停在树林里的一群鸟类,都是秃鹫、苍鹰这种猛禽,这些猛禽一受到李玉林的操控,便从树林中起飞,大约二三百只这样的猛禽陆续起飞,向天空中翱翔而去,不同的是,他们的爪子上都抓着一样极为细小的小包。
猛禽们从空中飞向了邺城,早已经等待在邺城上空的海东青见到这群猛禽飞来,便显得很兴奋,直接加入了这群猛禽的行列,飞行在这群猛禽的最前面。像一只领头的大雁一样。成群结对的猛禽很快便飞越过了邺城的城墙,看到驻守在邺城城墙上的赵军士兵时,便开始不断地向邺城里投放爪子里抓着包小东西。
小包一经投放下去,包裹并不是很紧的小包便散开了,从小包里散落下来了白色粉状的物体,一时间弄得天空中烟雾弥漫。
邺城的城墙上,赵军的士兵仰望着这从未见过的奇观。秃鹫居然和苍鹰在一起飞翔,更让人惊奇的是这群猛禽像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从空中抛洒下那些白色的粉状物体后,便从两边折道返回。
“好奇怪啊,这些大鸟怎么洒面粉啊?”赵军士兵都是一头雾水,许多人费解的如此说道。
可是,当那些白色的粉状物体落下来的时候,他们吸入到了鼻腔里,洒在了眼睛里,立刻感到十分的难受,眼睛里有一种灼烧感。呼吸也变得极为困难,一个接一个的都捂着双眼、喉咙在城墙上痛苦的大叫着。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疼……”
叫喊声此起彼伏,这边还没有消停,那边城门下面的士兵便突然大叫了起来:“蛇……有蛇……好多蛇……啊……”
成百上千条带着毒牙的蛇顺着水流从城门下面的缝隙里涌入了城中,一遇到人便张开它们的血盆大口咬了过去,有体型较大的直接用它的身躯紧紧地缠着士兵的身躯,然后再张开带着毒牙的嘴一口咬了下去。
赵军士兵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可是那些毒蛇却毫不留情地肆无忌惮的向城中涌去,继续用他们的毒牙去毒害更多的士兵。
邺城里守卫北门的士兵顿时陷入了极大的恐慌,情势也是极度的混乱。
蒋济、辛评在城楼里,听到外面一片喊叫声,便走了出来,看到城墙上的士兵一个个捂着眼睛。而城下的士兵则倒在了水里,脸上一阵青色,那一条条浮游的毒蛇正在祸害更多的士兵,顿时他们两个人都傻眼了。
“哪里来的那么多毒蛇……”辛评话只说到一半,突然看见正前方有一条毒蛇张开着血盆大口向他扑来,他毫不犹豫地拔出了佩剑,身体闪了一下。挥剑便斩断了那条毒蛇。
毒蛇接二连三地爬上了城楼,越聚越多,一条条毒蛇都开始朝辛评、蒋济扑了过去。
蒋济也是拔剑力斩毒蛇,他和辛评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庞大的蛇群,连续斩杀了五六条毒蛇之后,一个不留心便被毒蛇咬到了,接着更多的毒蛇便爬了过来,将二人缠绕着,密密麻麻的令人一看便起鸡皮疙瘩。
蒋济、辛评痛苦的叫着,倒在地上不住的翻滚着身体,可惜却无济于事,有几条蛇见洞就钻,从他们的鼻腔、口腔、耳朵里向里钻,不大一会儿便将这两个人折磨致死。
北门内的瓮城里空前的混乱,一些士兵拔腿就跑,再也不管什么城门了。
燕军大营里的望楼上,许攸看到那些猛禽撒下去的白色粉末,便问道:“主公,那白色的粉末是什么东西?”
“石灰粉”林南很清爽地回答道。
许攸“哦”了一声,看着林南自信满满的面容,以及远处邺城那里混乱的局面,心中便暗暗地想道:“林南真够阴险的,居然用毒蛇猛禽来攻城,这招可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他用兵说不上老道,可是却总是能够出其不意的想出一些怪招,总是给我一种神秘感……”
“主公,我看差不多了吧,再这样肆意杀戮下去,万一那些毒蛇不受控制了,很可能会攻击城中百姓,到时候怕是得不偿失。”荀谌劝慰道。
林南道:“你放心,白宇是我在东夷发掘的人才,操控蛇群是他的得意技艺,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我就是要赵军知道,我林南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天下万物,皆可被**控,与我为敌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话音落下,林南的目光瞥了一眼身旁的许攸,那后半句话似乎是说给许攸听的一样。
许攸感受到了林南的炙热的目光,自从他从曹操那里回来之后,便一直在军营里歇着,林南既不指派任务给他。也不召见他,让他感到很苦恼。他听完林南的那后半句话,不禁冒出了冷汗,心中暗暗地想道:“主公这话似乎是说给我听的,难道他知道我想背叛他的事情了?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这是我个人心中的想法。别人怎么会知道?难道主公能够看透我的心思?太可怕了,主公实在太可怕了。我……我如果叛逃到了曹操那里,恐怕会死的比蒋济和辛评还惨……”
荀攸拱手道:“主公,属下以为,也应该适可而止了,反正是为了给敌军一个教训,不是还要到其他城门去吗,只让城内守军知道厉害便可以了,没必要全部屠杀的,而且。我相信,今夜过后,必然会有大批士兵逃离邺城,前来投靠主公。”
林南听荀攸也在劝慰他,便道:“那好吧,给白宇、李玉林发信号,让他们两个去南门、东门。西门就免了,晋军让他们自己去攻打去。”
“诺”
话音一落,林南遥遥望见吕布策马而来,背后陈宫、文丑紧紧相随,便笑道:“看来吕布是坐不住了,来找我商量如何攻打邺城的事情了。都跟我下去迎接吕布”
贾诩、荀攸、荀谌、许攸、赵云、黄忠六人齐声答道:“诺”
吕布骑着赤兔马,淌了一路水才来到了林南的营寨,老远便看到林南的营寨所在的地势高出了地面大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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