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来不及沉思。当即对那人喊道:“快去告诉管亥、卞喜,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坍塌的城门,绝对不能让鲜卑人冲进来,让盾牌兵堵在最前面,弓箭手在后面掩护!”
“诺!”
赵云急忙对身边的褚燕、于毒喊道:“城墙虽然倒了,可是我们还在,城墙尚有两万都将士,我们绝对不能让鲜卑人冲进来。褚燕。带着两千刀盾兵跟我堵在最前面,于毒。你带着弓弩手躲藏在道路两边,爬上房顶,占据有利位置,凡是想逃跑的格杀勿论!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坚持到主公带着援兵来。”
“诺!”
命令下达之后,城中的士兵迅速做出了反应。北门这里,赵云、褚燕带着两千刀盾兵堵在了坍塌的城墙那里,于毒指挥着弓箭手占据有利位置,剩余的兵力都时刻做好增援准备。南门那里,战斗已经打响了。鲜卑人骑兵抡着马刀从坍塌的城墙上跨了进来,两边还有骑射部队掩护。管亥领着刀盾兵堵住了冲进来的鲜卑骑兵,卞喜带着弓箭手在后面不停的进行射击,一场血战正式拉开。
周围呐喊声不断,赵云、褚燕身先士卒,一手持盾,一手握刀,见到从坍塌的城墙上跨上来的骑兵便是一阵猛砍,短短的一会儿功夫,已成废墟的城墙上到处都是人畜的肢体,鲜血洒满了这道隆起的土墙。
整座城池都被鲜卑人给包围了,城中的士兵虽然想到了逃,可是转念一想出去也是死,索性破罐子破摔,就躲在城里跟鲜卑人死扛,只要不被鲜卑人越过那倒塌的城墙,他们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此时,弓弩手才真正的发挥出了威力,倒塌的城墙给予了他们辽阔的视野,许多人不用在挤在小小的城楼上了,躲藏在房屋的后面,或者爬上房顶,见到有骑兵越上城墙便是一箭猛射。
城墙虽然坍塌了,可是对于城中万众一心的汉军士兵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坍塌的城墙变成了一道隆起的土梁,依然将鲜卑人的骑兵挡在了外面,他们要想进城,就必须越过这道土梁,可每当鲜卑人的骑兵冲上来的时候,不是被箭矢射中,就是被埋伏在土梁下面的刀盾兵给砍死,大大的阻滞了鲜卑人的进攻速度。
褚燕扔掉了盾牌,手握双刀只要见到有骑兵出现在土梁上,举起手中的双刀便是一阵猛砍,或砍断了马腿,或砍死了马上的骑兵,鲜血早已经染满了他的全身,使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血人,身上充满了腥臭之气。
赵云和其他刀盾兵也都英勇奋战,这道土梁成了他们的保护墙,简直比当初的城墙还要有作用,每个人都因为这道土梁而重新找回了信心,对鲜卑人的恐惧感也逐渐淡去。
鲜卑人连续冲击了两次,每次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冲上土梁的三千多骑兵顷刻间便化为了乌有,而他们所杀死的汉军士兵,却只有几百人而已。
赵云举刀砍死了第二波冲上来的最后一个骑兵,狰狞的面孔上沾满了鲜血,回顾左右,看了看周围犹如血人的士兵,他会心的笑了,没想到这次因祸得福。他本以为城墙被推倒之后鲜卑人会进行猛烈的进攻,可是现在看来,是鲜卑人失策了。
“褚燕!你没有受伤吧?”赵云见褚燕全身是血,面色狰狞,手中的刀也砍卷了,便急忙问道。
褚燕用力的甩了甩头,随手将砍卷的刀扔到了一边,从土梁上滚落下来的鲜卑人的尸体上捡来了两把弯刀,用力的挥舞了一下,觉得还算趁手,便笑着对赵云道:“放心,这些人还杀不死我!”
赵云笑了笑,朝后面的士兵喊道:“趁着这会儿鲜卑人没有进攻,赶紧将战死的弟兄全部抬到后面,受伤的也退下去治伤,后面的给我补上来,鲜卑人没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我们不再胆怯了,他们就奈何不了我们!”
一声令下,士兵们便抬走了战死的士兵,受伤的也退了下去,换来了一批脸上带着一丝兴奋的士兵,有的举着长枪,有的拿着长戟,有的横着长刀,已经不再是单一的刀盾兵了。
赵云见士兵的原本低落的士兵重新上来了,便大声喊道:“大家都……”
话只说到一半,但见昏暗的天空中射来了密密麻麻的火星,无数支带着火星的箭矢从天空中越过那道土梁,纷纷落在了城里,一些士兵没有注意,反倒被这些火箭射死。顿时,房顶上、街道上都落满了火箭。
“糟糕,鲜卑人想用火攻!快……快四散开来,去扑灭那些火星,绝对不能让城中失火,不然的话,对我们极为不利。”赵云看到这一幕,顿时反应了过来,大声叫道,“褚燕,你守带人守好此地,我带人去救火!”
“诺!”
赵云举着盾牌,冒着被火矢射中的危险,急忙跑到了后面,当即吩咐着三五百人去各处扑救鲜卑人射进来的火星。
可是,有些地方堆积了太多的易燃物,一经粘到火星,立刻燃烧了起来,城中已经有好几处民房着了火,房中的百姓都纷纷从房子里跑了出来,自行救火。
天空中的乌云越聚越多,云层越压越低,将整个天际都笼罩在了其中,使得周围变得黑暗了起来。而鲜卑人的火箭却依然不间断的从土梁外围射了进来,南门、北门顿时火光一片,城中百姓也都乱作一团。
赵云在北门亲自指挥着士兵救火,待局势稍微稳定了一点,他便让于毒代替他指挥,自己快步跑向南门,想看看南门那边的情况。他一边在城中穿梭,一边大声地对恐慌的百姓喊道:“去县衙,都到县衙去,青壮的人去救火,不要慌乱,我们不会有事!”
百姓们听到了赵云的指挥,顿时便分成了两列,老人和孩子都向县衙跑去,青壮的汉子和年轻的妇女都开始在城中各地用工具扑救大火。火箭已经不单单从南北两门射进来了,东西两侧也都陆续有火箭飞进城里,将城中多处房屋都烧着了,小小的望平城中,顿时火光一片,在昏暗的天地间特别引人注目。
好不容易来到了南门,南门喊杀声一片,卞喜领着弓弩手在街道两边不停的放箭,前面的管亥领着人堵在了土梁下正在和鲜卑骑兵血战,而鲜卑骑兵也已经突破了一个小口子,已经是二十多骑兵冲过了土梁。(未完待续。。)
第739章 【千钧】()
赵云庆幸自己来的及时,当即拉住了其中两个军侯,大声道:“你们两个各带五百人去救火,其余的人都跟我来,必须将鲜卑人击退,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城!”
“诺!”
一声令下,赵云操起刀盾便带着一千多人冲了上去,朝着被鲜卑骑兵突破的口子支援了上去,举起手中的刀,朝着鲜卑骑兵便是一阵乱砍,连续砍翻了几个骑兵,鲜卑人便被牢牢的压制住了,再也无法前进半步,其余的士兵纷纷将鲜卑的骑兵从马上拉下来,举起手中的刀、矛便是一阵乱砍乱刺,愣是将鲜卑骑兵又给堵了回去。
“管亥!你没事吧?”赵云跳起身子,一刀结果了一个鲜卑骑兵,急忙跑到了管亥的身边,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管亥,大声问道。
“没事!”管亥冷冷地回答着,手中的刀却不停的向前挥砍着,当头一刀便砍在了一个鲜卑人的头颅之上,顺便抬起一脚将那个鲜卑人给踹飞了,他又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弯刀,继续砍杀另外一个鲜卑骑兵。
赵云见管亥的左臂被划破了一个长长的口子,绽开的皮肉正在向外面冒着鲜红的血,而且在他的胸口上还插着一根断了箭羽的箭矢,当即叫道:“你受伤了?快去县衙治伤,我顶住这里!”
管亥突然暴跳如雷,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弯刀,一边怒吼道:“我说没事就没事!一点小伤而已,没什么大碍。”
赵云见管亥不愿意下战场,当即道:“北门有褚燕在,不会出什么事情,我在这里替你挡着,你快去县衙治伤。不能意气用事!”
“不去!我没事!你再给老子啰嗦,老子就真死给你看!”管亥一刀砍翻了一个鲜卑人骑兵,眼睛里闪过的都是森寒的目光,冲赵云暴喝道,“裴元绍死了,你让我怎么给周仓交待?不杀了这些***鲜卑人。老子以后就无法面对周仓。”
赵云不再说话了,只举起手中的刀砍向一个接一个冲上来的鲜卑骑兵,心中带着一种极大的忿恨。
约莫杀了十几分钟,鲜卑人便不再进攻了,算是让管亥、赵云和南门的士兵都喘了一口气。
卞喜从后面跑了过来,来到了管亥的身边,见管亥身上受了两处伤,想开口劝他回去治伤,可一看到管亥那怒视的眼神。就止住了。他扭脸看了一下赵云,轻声问道:“已经一个时辰了,在这样下去,只怕我们坚守不到明天早上,必须得想想办法。”
赵云郑重其事的道:“等!我相信主公一定会带着大批的援军来的,就算坚守到最后一刻,也绝对不能退缩,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抵挡不住这次鲜卑人的进攻,整个辽东就会生灵涂炭。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绝对不能让那些鲜卑人来侵犯了我们的家人。”
卞喜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的火光,见火光变得微弱了,似乎是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他当即坐在了管亥身边。趁管亥不注意,伸手便是一掌,将管亥给打晕了过去,同时对身边的几个士兵喊道:“快,带管都尉去县衙治伤!”
赵云伸出了手臂。将卞喜搂在了臂弯里,笑道:“咱们跟随主公出生入死,这次就算死,咱们也要死在一起,也不枉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兄弟了。”
卞喜哈哈笑道:“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我还没有想到死呢,主公一定会来的,这些鲜卑人才是真正的该死!”
“哈哈哈,说的不错,现在就由我和你坚守这里吧,我们要让鲜卑人尝尝我们的厉害!”赵云也大笑了起来。
其余的士兵听到赵云和卞喜的谈话,都在心里做出了必死之心,而且他们坚信,他们的主公一定会到来的。
呜咽的号角声又一次响起了,土梁外面是奔腾的马蹄声,鲜卑人再一次发动了进攻……
天色越来越暗,密布的乌云紧紧地压着大地,望平城里的火光始终在不间断的亮着,城门附近已经堆积起来了如山的尸体,人和马匹的混合在一起,将那道土梁又堆高了不少。城里城外都充斥着扑鼻的血腥味,城里一片死气沉沉,唯有遇到进攻时才顷刻间爆发出来震天的声音,城外马匹嘶鸣,唯有进攻时马匹才停止长嘶,驮着背上的骑士一个劲的向前冲锋。
已经战斗一个半时辰了,鲜卑人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平时汉人们见到大批的骑兵呼啸而来,第一个反应就是逃,可是这座城里的人让他们感到了一丝小小的意外。
城外的一片树林里,一个穿着高贵的青年望着久攻不下的望平城,目光中充满了无比的怒意。他骑着一匹纯白色的战马上,头上戴着一顶闪耀着金光、倒挂着两只金属羊角的头盔,把他的脸几乎全部的覆盖住了,而一整套同样闪着金色的封闭式铁甲,完美的把这个人那雄壮的身躯给完全的遮挡住了。
盔甲的两肩高高的耸了起来,接着七八片精心打造出来的,弯曲成合适的弧度的铁片,一片片的堆叠到手肘。这样的叠瓦式的覆盖方式,不但可以完全的保护手臂,更可以最大限度的活动整个手臂,使得这盔甲最大限度的照顾到了防护和关节活动这两大矛盾。
盔甲也是连着下肢的,腹中的板甲一直连接到了裆部上方,而大腿上也采用了和手臂一样的设计。整体看起来,整套盔甲不但非常的有震撼力,而且还可以让人感受到这盔甲的坚不可摧,以及穿戴这盔甲的人的超强力量。
青年被盔甲覆盖全身,只露出了一张肤色白皙的脸庞,两道剑眉下方是闪着森寒目光的眼睛,高高隆起的鼻子下面有着一双薄唇,下巴上带着一些黄色的胡须,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高贵。
这时。从一旁奔跑来了一匹骏马,马背上的鲜卑勇士见到那青年时,便翻身下马,单膝下跪,当即叫道:“大人,南门受阻严重。折损大约两千多骑,始终无法突破汉军防线。”
青年叫步度根,是东部鲜卑其中一部的大人,此次率三万多骑意图袭取辽东,不想在此遇到了顽强的抵抗。他听到来人的汇报,没有吭声,反而对身边的人问道:“北门这里折损了多少骑?”
身边的人回答道:“大约有三千多骑。”
步度根的眉头皱了起来,又问道:“杀死汉军多少?”
身边的人吱吱唔唔道:“大……大人,这个……暂时无法统计。汉军都躲在了城里,不过……不过应该死伤不下万人。”
步度根当即怒喝道:“一座小小的望平城,居然阻隔了我这么长时间,还折损了我数千骑兵,传令下去,所有的兵力全部投入战斗,半个时辰内,我要见到城中插满我族的狼头大纛!”
“诺!”
随着步度根的一声令下。呜咽的号角声从望平城四周同时响起,包围望平城的三万骑兵都向望平聚拢。准备实施最后的突击。
望平城里,赵云、卞喜守在南门,褚燕、于毒守在北门,城中的两万五千人的士兵已经死伤过半。开始的时候他们还能轻而易举的击退鲜卑人的进攻,可是到后来鲜卑人的骑兵一次比一次攻击猛烈,而且踏上土梁的夹杂着弓骑兵。张开箭矢便朝土梁后面的人群里射去,依靠这种方式愣是射杀了不少汉军士兵。
如今,汉军战死将近七千多人,受伤的多达八千人,县衙里除了重伤的人外。轻伤的全部退回战场,一方面要扑救城中的大火,另外一方面要迎战鲜卑人的冲击,使得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此时,城中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号角声,四面八方的传来,让他们的心里备受煎熬。
“看来鲜卑人要发动全面进攻了!”赵云听到这不同寻常的号角声后,当即自言自语地道。
号角声落下之后,先是东西两侧的城墙轰然坍塌,发出来了两声巨大的轰隆声,紧接着四面都响起了雄浑的马蹄声。
赵云当即让卞喜带着人去守西墙,并传令于毒带人去守东墙,他隐隐的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城中兵力虽足,可大多数都是头一次参加战斗的新兵,第一次就对付如此凶狠的鲜卑人,而且对方的人数还多出城里一倍以上,他担心士气会因此再次陷入低迷。
可是,事已至此,已经无可奈何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地阻挡着鲜卑人的进攻,并且期盼林南带着援军快点到来,不然的话,这一次进攻能否抵挡的住就很难说了。
战斗开始了,望平城四周全是喊杀声,鲜卑人拼命的想突进城里,汉军却拼命的阻挡,最为血腥的时刻也就此到来。
就在战斗打响的那一刻,一道明亮的闪电从昏暗的天空中劈下,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天空中密布的乌云在此刻终于要发泄了。从中午开始,密云就一点点的聚拢,此刻经过闪电、巨雷的一次冲击,无数道闪电和轰隆隆的雷声便一个接一个的打响了,天就像要塌陷下来一样。
同时,天地间开始刮起了狂风,狂风迅速形成了一股风暴,吹的天地间的树木东倒西歪。不一会儿,大风暴已脱了缰,正在以雷霆万钧之势奔驰,闪电也一次接着一次,象一条浑身带火的赤链蛇,飞过天空,照亮了那浑沌汹涌的浪潮卷滚着的云层。
不多时,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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