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试探过你父皇,他却有意遮掩这件事。”淑贵妃若有所思,“但君卿安这次回来,却形容如此枯槁,显然是受过什么重创。”
“我命能说得上话的女医诊了诊她的脉,却是失了孩子无疑。”
君卿尹联系了一下上下文:“母妃,您是说,她的孩子,极有可能便是被那慕北琰所害?”
复又想了想,“可那孩子,君卿安只与他有来往,不就是他自个儿的么……他竟然将自己的孩子……”
“所以我瞧着,你还是小心些为妙,如若他将来用你的孩子做质,咱们可就牢牢地被他拴住了啊。”淑贵妃总结道。
君卿尹攥紧了衣角,事情如何会发展到今日这种地步?
她离开了生她养她的故土,却在异国他乡受人挟持。
“所以我猜测,慕北琰接近君卿安,就是为着在凤琉的政界,能说得上话,而那孩子,恰巧就是放在身旁的阻碍,所以要被除去。”
君卿尹命人挂着红艳艳的灯笼,心却沉入了谷底。
……
这日晚上,落尘宫内。
君卿尹早早地在偏殿歇下。
直至半夜,慕北琛才回来。
这才察觉到房间内还有人,依稀可以辨明轮廓。“怎的卿尹来我这里歇下了?”
慕北琛只有在大梁的时候才会称朕,于是到了凤琉便自称“我”。
“我……有些睡不着,所以来找你了。”
“与母妃的体己话说完了?所以来找我继续说些童年趣事儿么?”慕北琛笑眼弯弯,“孩子有继续闹腾你么?前些日子听你说有些难以下咽,可好些了?”
他分明还是这么体贴如旧。
而君卿尹感受着身后人的体温,却觉得身体寒到彻骨。
“我还好。”声音带了些许困倦,“我想问你,你这么晚,去哪了?”
“不瞒你说,我觉着荣熙的景色别有一番色彩,于是便去溜达了一圈。”
“既是溜达,不如我明日带你去转一圈罢?我从小便在这里长大,自然是有一番计较的。”君卿尹说道。
“夫人可还能受得住么?”
“不妨事,听母妃说,我月份小,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去四处溜达溜达。”君卿尹掩唇笑道,“若是等到月份大了,我连出去的机会都没了呢。”
慕北琛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既然这样的话,那明日我与你同行就是了。”
两人各怀心事入梦。
………题外话………哎……我试着写了点“振奋人心”的情节,于是今天发晚惹……话嗦你们想看嘛~
第一百一十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3000+)()
第一百零一百章
与此同时,北漠军营。
慕北琰起身喝水时,发现帐中还有一个黑影。
“北琰兄,时隔多日,终能一见啊。”
慕北琰将手中的杯子捏紧,面上仍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偿。
“别来无恙。”
复又开口:“不知完颜兄,可有什么要事要商议么。撄”
“既如此,我便明人不说暗话。”完颜宥露出鹰骘的眼神,“我想,尊兄已然与你说了本汗的计划了罢。”
慕北琰对上他的眼神。
面前这人,果真难以捉摸。
分明不久前,揽着卿安对他露出得意的笑,那样的举足有礼,甚至比他还要更得当。
却在下一刻,却伤她伤的那么深。
他几乎是想擒着他的衣领问他为什么要如此做。
可是如今,他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追究他的错误?
“抱歉,我不知道。”慕北琰饮下面前这杯水,不加任何表情地回复。
“哦?若是能够借此机会拿下凤琉,也不心动么?”
慕北琰动作一顿。
“‘莫须有’的罪名,北琰可是见了不少呢。”慕北琰回道。
深夜入营帐,便就是来煽动他挑起事端的?
他没必要借助别人的手段来推波助澜。
因为他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来颠覆这个已然将危机匿于种种细节的国度。
大厦忽倾,推手便是他们这些搅弄风云的人。
“也罢,此番我本就是来知会你,反正既然你没有这样的想法,我便只好另寻他人。”完颜宥笑道,说罢就要闪身出营帐。
却听到身后沉如水的声音。
“等一下。”
“怎么,琰王殿下想通了么?”完颜宥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你把柒棠,藏在哪里了?”
完颜宥显然是没有意想到他会这么说,“琰王殿下记挂的可真多。”
“北漠王也十分得力呢,当初将北漠拱手与人的滋味不好受吧?”慕北琰笑道。
喉咙间却突然涌上一抹腥甜,慕北琰咳了许久才好。
“那……琰王殿下也十分懂得忍辱负重呢,来此做质的滋味,我倒是也想听听,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王,有没有想行刺他的时刻?”
慕北琰心道自己遇上的果然是个狠角色。
因为目的,于是竟和皇兄通上了消息。
分明不久之前,双方还是剑拔弩张的姿态,此刻却因利益,不约而同地走到了一起。
“琰王殿下,本汗最后一句,可有兴趣加入?”完颜宥扣住了戴在大拇指的扳指。
祖母绿的色泽,有着张狂与膨胀的美。
“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你想想,只要我们牵制住苏子乾的兵力,尊兄便有充足的精力去部署宫内的行动。”
“君越如若知道自己兴致勃勃地办了一个腊八粥宴,结果成了你们起事的信号,恐怕会气炸的吧?”慕北琛笑道。
“如若你知道,错过了此番机会,颠覆之路便会走很久,你还会如此固执么?”完颜宥步步紧逼。
“你觉得你能让我,有几分信任?”慕北琰回咬道,“你既然护不住她,却何故要给她带来痛苦。”
“我想,这不是我今日来此的本意。”完颜宥反唇相讥,“国家大事面前,小儿女的私情又何必挂齿。”
完颜宥默了默,终于还是吐出了这句话。
他怎么可能不心痛。
所做的这一切,步步都是踩在刀刃上的,可不就是,为了夺回她么。
等到攻下那凤琉,他定要许她做王后,生生世世护在她身边,再不叫她逃走了。
“既如此,我答应便是。”慕北琰笑道。
“我悄悄地在这里安插了些许我们的士兵,明日以信号弹为应,时辰一到,便动身。”
“好。”慕北琰开口道。
……
凤琉皇城,落尘宫。
翌日一早,正是腊八节,君卿尹与慕北琛用过早膳,问过淑贵妃君越好之后,便雇了一辆马车出了城外。
临行前淑贵妃安顿道要早些时分回来,不然荣熙的夜市十分拥挤,到时候走散了可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了。于是特地给二人备了些仆臣。
一路上君卿尹都在十分高高兴兴地介绍周遭的景色。
来到朱雀街,顺路拜访了永王府。
永王笑眯眯,“卿尹如今也出落成大姑娘了,这不,都领着夫婿呢。”
“皇伯父还是如往日那般健谈呢。”
寒暄过后,永王将二人请进内府。
快要关门时,有个模样怪生的家丁扣响了门。
永王甫站在门边尚未回去,便听自己府上的家丁招呼这个不速之客。
“启禀两位大人,小奴找永王殿下有话讲。”
“府上刚来了贵客,永王殿下正忙着张罗呢,哪有闲工夫理你。”
这位小仆却来了兴致,“不知府上迎的,是哪位贵客?”
家丁没好气地说:“如果无什么大事,便不要惊扰了公主殿下、驸马爷来此地赏玩的兴致。”
而这位小仆听到这个名字便十分激动,“既如此,那小奴必须找永王殿下商议了。”
家臣欲拦,该仆却开始叫嚷:“永王殿下,小奴有要事相见啊!”
永王听此情景,便从门后转出。
“是何事,非得如此时刻来续?”永王不怒自威。
便见这位小奴十分小心翼翼地环视了周围,覆上永王的耳朵。
而永王甫听了一句便急急忙忙将他引进屋中。
命人看顾好他,便踏进了内院。
听到君卿尹正在跟慕北琛介绍院子里的种种。“这院子我小时候便极爱来玩的,哝,这长廊,跟大梁的便有些像罢?”
“还有这石阶,下雨时雨水滴到上边清脆作响。”
“……”
“卿尹便与北琛在这里四处走走,本王先去张罗张罗饭食。”
“皇伯父何必麻烦?我便是领着他来此地转悠转悠,不必忙活着给我们添置饭菜啦,晚上不是还有重头戏么。”
“既如此,那皇伯父便先走了?你们慢慢看哪。”永王上前摸了摸君卿尹的头发,慈爱地笑笑。
对于这位侄女,他却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与她的母亲一般,笑容背后藏了太多牵强。
诶,竟是有些想华裳了。
对了,那家仆究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与自己商议?
方才只听他急匆匆一句,“沈弈统领有难。”
沈统领一直以来掌握着凤琉皇城的禁卫军,如何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事?
要知道,宴会上往往多是阴谋暗斗的情形。
想及此,永王疾走了几步,生怕错过了什么时机。
转到僻静的走廊处,他便开口问道:“现如今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便见那小仆跪了下来:“求永王殿下救救我们沈统领吧!”
“有何事?你与本王详细说来。”
那小仆刚一开口,便被突入其来的冷箭穿了胸膛。
永王惊讶之余,便四处找寻着下手人的踪迹,却无从寻起。
永王府何时混进奸细来了?
如今他恰好处于府中的最角落之处,如若被人盯上了,后果将会是……
不好!孩儿他娘!
便听一阵惊呼,不远处传来婢女的惊呼。
由众位黑衣人所率领的队伍便将这个边角围的水泄不通。
永王情急之下,只得吐出几字:“放过孩儿他娘,有什么本王听你们的便是。”
“永王殿下果真爽快!莫非还有什么藏起来的手段不成?”
“本王如今便只剩下两袖清风了,你们要不要一并带走啊?”永王眼中闪起杀气。
黑衣人却冷哼一声,“将永王妃带上来!”
永王受制间,便看到夫人被众位黑衣人锁得紧紧的。
究竟是什么时候,永王府出了这样的内鬼呢?
最近却仿佛一直相安无事啊?
永王脑海中略过刚才的两人,莫非,是他?
那慕北琛么?
“你们攥得轻些!我们这老胳膊老腿儿的,也跑不远的。”永王愤道。
慕北琛这人的部署能力,简直快到难以置信。
而永王府的暗卫,此刻却不是显露的时机。
永王对着对面早已掩藏好踪迹的人摇了摇头。
对面便没有踪迹了。
“说罢,叫我们做什么?”
“今晚,不得去参加宴会。”
好嘛,果真是要挑事的节奏。
自己那好哥哥的舒服日子,恐怕要到头了罢?
………题外话………走向新坦途~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3000+)()
第一百一十一章
永王捻捻已然发白的胡子,阴晴不定地说道:“本王应了你们就是。”
“空口无凭,王爷还是做出些实际行动的好。”
永王在心中念了念,脑海中突然闪过一种可能性。
会不会,子乾那边也被控制了偿?
互成犄角之势,将凤琉皇城团团围住?
永王抬头看看将荣熙笼罩在一团浓雾中的浓云,有化不开的颜色,与大事要发生之前的惨淡撄。
“你们恐怕已然控制了北漠那边了吧,既如此,本王又有什么反击的机会呢?”永王开口道。
“永王殿下果真一贯的睿智,可惜却没有及时地应对呐。”为首的黑衣人说道。
“难道咱们的小裳也陷入危机了么?”永王妃双手被反剪,听闻两人的对话而发问道。
“不仅是小裳,还有女婿的军队……”永王回道。
永王妃大惊,如何事情会陡转之下到如今的地步?
“这是永王府的腰牌。”永王取出腰间镌刻着“永”的金色腰牌,“如若没有这个腰牌,就算那禁卫军的将领认识本王也没有法子。”
黑衣人上前取过,小心翼翼地摩挲,确认无误之后吩咐身后的人道:“撤!”
于是顷刻之间,将他们团团围住的黑衣人便没了踪影。
永王妃脚步一软,作势就要栽倒在地上。
永王上前及时地将她扶住。“你受苦了。”
“王爷,您可不能纵容这些人,如若皇城真被攻下来,他们拿我们与子乾他们做交换,到时候可就真的没有回还之地了。”
永王拍拍永王妃的后背以示安慰:“放心,方才我给他们的腰牌是假的。”
永王妃怔道:“怎么会?”
那腰牌,她方才看的时候,色泽分明一模一样,就连璎珞也与自己当时所织就的花纹一般。
“为了以防万一,我在身上带着的腰牌都是假的,借此机会,竟然瞒过了众位禁卫军,可惜就是瞒不过沈弈沈统领,于是沈统领每次见我进宫,只要看到我的假腰牌,就知道我货真价实。”
永王妃趁机捏了永王一把,“真是个老顽童。”
“为着防备随时都能出现的危机情况,我可是万全准备呐。”永王皱了皱眉头。
“那事到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永王妃忧心忡忡。
“我想,还是北漠那边要紧。”永王凝声道。
“现如今你哪还有军队使?”永王妃开口道,“你早些时候,不是把虎符给了陛下了么。”
“夫人竟敢小瞧我?”永王从怀里摸出一柄短笛。
“如今这形势,可不是叫你说着玩玩的。”永王妃嗔道。
“如若你知晓,在王府的周围,一直有一道护着永王府的屏障呢?”永王嘴角噙着一抹笑容,“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暗中培植这支军队。”
“所以皇兄一直以来都对永王府十分客客气气的,你当他不知道么?”
“好啊你,还留的一手。”永王妃笑道。
“如今只能弃卒保车了,那个位子,他既然坐的不稳,就不能害怕别人抢走。”永王勾勾唇。
……
是日晚,空中竟飘起了小雪。
“今年入冬,仿佛略晚一些啊。”王彻与身边的小太监说道。
“可不是,腊八了才下了一场初雪。”小太监伸手接了一片雪花。
“今晚可得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盯着,出了什么乱子,小心你的脑袋。”王彻正了正衣服的领子。
“诶,师父难得给我们这次历练的机会,臣等都明白的。”小太监将双手缩进袖中。
而这时,小太监却听到了身后的动静。
“师傅,那我便去张罗了……”小太监说道。
“快去吧,这个机会可不能放过哪。”王彻嘴角噙着笑。
小太监转入了走廊,环视四周无人后。转进了身旁的耳室。
“听主子安排,以掷地的杯子为召,听明白了么?”
“小的知晓。”
“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黑衣人拍拍小太监的肩膀。
“好,奴才就等着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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