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安觉得这淑贵妃,才是如她所说的那样,“巧言善变”。
……
君卿安揉了揉发僵的膝盖,步履蹒跚地走回卿华宫。
柒棠迎上来,问她的情形。
却被君卿安凛冽的目光锁定,“你可知,那药引是谁的血?”
柒棠眼神闪了闪,慕公子早就说过,如若公主殿下问起来,便将这名头,自己揽下来。
君卿安听到柒棠如此回应,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疑惑道:“那可不是一滴半点,你当真……”
柒棠吃痛,秀眉拧了拧。
君卿安这才发现她身上的伤痕。
“傻姑娘,你何必……”
“公主殿下,皇上有没有说什么……”
“无非是……贬我去守皇陵罢了。”君卿安摇摇头,“柒棠,你怎么这么傻。”
她去慕北琰那本书上看来的,分明是这病症一发病便需要以血来做引啊。
柒棠这么柔弱的小身板,怎么能撑得住……
柒棠咬咬唇,慕公子每次都是如此这般小心看护公主殿下,自己却不说什么。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君卿安便坐上了前去守陵的马车。
被贬之事秘而不宣,连慕北琰也只是旁敲侧击打听到的。
这么走了,也好。
他今后的行动,不用再顾及到她。
皇兄所捎来的书信,样样都是劝他的心思还是多在谋事上。
慕北琰翻开君卿安撕烂的书册,突然间福至心灵般想起,如若以后,她突然病发怎么办,如若以后,她突然间,叩响他的门……
叫来黑衣人交代了跟随君卿安的任务,悬着的心却仍然没有减损。
自从他在凤琉为质以来,君越一直十分满意,他没有喧宾夺主,就算是赏花会上大放异彩,也站起来将诸位的优点弊病全都讲解了一番。
既是牵制,便要做全做足。
……
谁知暴民不知哪里得到的消息,便抽调军队来堵路上的君卿安。
而正在行进路上的君卿安,却适逢了这场暴乱的波及领域。
为首的暴民嘀咕了半晌,君卿安凭借着自己对北漠方言的理解,才听懂了意思。
敢情是想让苏子乾的军队首尾不顾啊。
话虽这么说,君卿安去往皇陵的随行兵士却少得可怜,便只好随这些暴民走一遭。
…
北漠营地内。
君华裳的脚刚刚好走了些许,便听闻有消息传来。
苏子乾一听皇室守陵的队伍被拦,便不由分说上马。
君华裳凑到旁边,我也想去。
苏子乾一副你是不是在闹着玩的模样。
君华裳说:“向来都是父王前去守陵,此番恐怕也是父王遇到了什么危险呢。”
苏子乾听后换上了一副你要相信我的实力的表情。
“可是我那么久不见父王了……”君华裳可怜兮兮,“更何况,我是在担心你啊。”
苏子乾只好默许了君华裳的随行。
大军奔走了半晌,才赶到了皇陵附近。
只见暴民已然驻扎,正在开饭。
苏子乾命大家做好伪装,将君华裳扮作一小喽啰般和自己一道。
君华裳黏在苏子乾后边,钻进了这帮人的军营。
搜罗了一遍,硬是没有找到藏着人质的营帐。
苏子乾看过去时,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君华裳尚在惊奇为何前边的苏子乾仿佛怔住一般,下一刻却也讶然。
她怎么会在此处?不会是看错了吧?
便听为首的暴民说,“方才搜她们身上的东西,竟发现了这枚腰牌。”
“竟是没有想到,截得的这女子,是凤琉的公主。”
“老大实在是高,这样的话我们就有谈判的筹码了。”
“还是得亏了那凤琉贵妃相助,此番才能如此顺利。”
君华裳眼睛倏然瞪大,这怎么可能。
贵妃娘娘向来与自己那么亲切,平常走动走动都会拿些东西互相往来。
莫非、莫非贵妃娘娘与君卿安有什么过节不成?
竟连表面的关系也维持不下去。
苏子乾攥紧了手中的匕首,偷袭离自己不远的士兵。
暴民们反应过来之时,便当即立断地将一旁的君卿安挟持。
君卿安这才瞧见了眼前的苏子乾等人。
“苏子乾,认得这是谁不?”为首的暴民说。
君华裳听到了身边苏子乾发颤的声音:“你先把刀放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为首的暴民想了会儿,开口道:“这么着吧,你先将我们的弟兄放了。”
苏子乾说:“这个简单。”
于是吩咐命令下去。
“别高兴的太早嘛,这么着吧,你自己捅自己一刀,我便放了这花容月貌的公主殿下。”
君华裳拦住苏子乾当机立断的手,“不要不要……”
“你算什么英雄好汉,拿一个女人来中伤大将。”君卿安说道。
话音刚落,便听到君华裳一阵惊呼。
“放了她。”
……
君华裳从怀里掏出苏子乾给自己的金创药,却被苏子乾一掌挥开。
苏子乾看着匪首,“你如今可以放人了吧。”
匪首看了看昏暗灯光中滚动的药瓶,俯身捡了起来。
“苏子乾,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匪徒们笑作一团。
苏子乾无力道:“你……”
君华裳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一脸难以置信。
便使了全力向匪首扔出匕首。
但听匪首“啊”的一声,那匕首恰好切中他的手腕,匕首应声落地。
不得不说,有时候花拳绣腿还是挺有效果的。
君卿安顺势踢了过去
匪首便倒在了地上。
苏子乾示意跟在后边的军士夺下匪徒。
一阵混乱过后,王副将带着众兵士回了军营。
君卿安在营帐外站了半晌,终于走进了君华裳亮着的营帐。
“小裳,别来无恙。”
君华裳本来是抱着腿想事情,如此便站起了身,微不可察地抹了抹眼睛。
“别来无恙。”
“你……这段时间,过的还好吗?”君卿安局促地开了口。
“很好啊,对了,如今我已经和子乾成婚了呢,你进了宫后,我便一直找不到你,所以这件事,也没来得及告诉你。”君华裳眼红红地说。
“多好啊,看到你如今过得如此舒心,我便安心了。”
君华裳颤抖地说出:“可他,可他喜欢的,是你啊。”
君卿安想起苏子乾那天风尘仆仆地前来,所说的那些话。
“那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啊,可是他,去找你了吧?”君华裳看着面前人的眼睛,“他那么喜欢你,却一直都藏在心里。”
“华裳……”
“我一直以来都以为,只要我对他好,只要我能够慢慢地将你移出他的心里,他就会腾出地方给我啊……那些话本子是怎么讲来着,终有一天,他也会回头来看看我,我便心满意足。”
“可是你呢,从来没有把机会给我啊……”
君华裳的眼泪止不住地淌下来:“就连刚才,他遇到你,便丧失了理智,分明可以依靠别的机会救出你,他却仿佛被夺走了神志一般,那个匪首说出了那个请求,便毫不犹豫地答应。”
君卿安看着面前的可人儿眼泪泛滥成灾,却无从下手。
“他念了你那么多年,也记了你那么多年,你知道吗?”
“他受你一饭之恩便顾年如斯,他可曾知道,我从一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便甘愿沉沦?”
“我不介意把他让给你,可我不愿。”
“小裳,你需要冷静,我不可能与他在一起的,我从来不做夺人所好的事情。”君卿安看着君华裳如兔子般的眼睛。
谁知这句,却一语成谶。
……
一旁的营帐内,苏子乾朦朦胧胧中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郡主殿下,说的,一点错处也揪不出。
可如今,两个人已被婚约捆绑,就算是顾及父母,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却叫他如何是好?
他不能耽误郡主殿下,但君卿安,却是他触碰不到的梦境。
完颜宥摇摇头,“你若是再这么劳心劳力,恐怕伤口要好上许久了。”
“完颜兄啊,你可曾遇见过……我这样的情形?”
……
凤琉皇宫内,落尘宫。
淑贵妃看过密报,将密报随手用烛火烧了。
“那帮暴民果然还是些乌合之众,完全靠不住。”
“但是,事情起码完成了一半。”
“下一步,苏子乾便会送她去皇陵,到时候,真正的地狱,会让她,生不如死。”
第89章 彩蛋彩蛋!慕北琰番外 +奶牛的小提问!3000+)()
第八十九章
(慕北琰番外)
对于慕北琰来说,最大的希望就是拥有那个宝座。
母妃生性要强,盼望着能凭借他来换取父皇的注意。
却没能等到自己成功坐拥江山,故而这个想法随她入土醢。
慕北琰当时被母妃指在外边历练,得到消息回来的时候母妃已然含冤而终。
那时守在母妃身边掩面而泣的,正是自己的嫡出哥哥慕北琛的母后。
慕北琰终日历练,竟是一丁半点都打听不到母妃的消息,于是见此情景,咬定了一定是皇后娘娘下药毒死了自己的母妃缇。
便不由分说地咬定皇后娘娘的罪证。
父皇于是也很坦然地把他打发到外边,说他在外边养成了骄纵放任的性子,需要好好整治一番。
故而他凭借着父皇对母妃的“情谊”,成为凤琉最年轻的封王。
母妃的丧期一结束,慕北琰便离了京城前往封地,当即把一堆事情交给封地的郡守来督办,自己却开始了四海漂泊的生活。
也正是这个选择,成为了日后羁绊他后半生的始作俑者。
毫无征兆一般,临近凤琉的地界爆发了饥荒。
他一路上已然把自己的盘缠送予灾民,囊中羞涩的他饥肠辘辘地倒在了一棵树下。
再度醒来时,却看到了一个妇人。
慕北琰当时只有九岁,却俨然如同一个小大人一般,警惕地抱紧了自己怀中的剑。
妇人开口道自己只是途径此地的游人,不过是路见伤者拔刀相助,哪里有什么杀心。
慕北琰抿着嘴看着妇人小心翼翼地给自己绑好伤口,又给了他许多药物。
慕北琰对这位女医早有所耳闻,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说不定如此便可追查皇后娘娘害母妃的蛛丝马迹。
便央着妇人教习自己医术。
见妇人不同意,便一直围追堵截,甚至拿剑刻意砍伤自己。
妇人摇摇头,问他为何如此执着。
慕北琰摇摇头,说自己只是为着救活家中疾病缠身的母亲。
妇人摸摸身量已到自己腰部的慕北琰的头:既如此,你如若答应我这件事,我便答应教你医术。
慕北琰一口应下,说自己哪怕千件万件也能答应。
妇人要他答应的事情很简单,不过是,照顾她的女儿。
慕北琰疑惑道,师父如今身体康健,何处此言。
妇人说道,日后他自然会明白。
待得妇人把技艺全教授给他后,便打发他走,回去医治自己的母亲。
慕北琰一贯认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便死活不肯走,谁知师父竟趁着他睡着的时候,临时开溜。
慕北琰醒来时看到师父留下的信笺、玉佩以及地上的血液,这才晓得,原来、原来……
不由得体会到一位母亲的良苦用心,
自那以后,慕北琰便靠着治病攒好了回京的钱。
然而此时京城内的一切,仿佛已经尘埃落定一般。
慕北琛被立为太子,举国欢腾。
于是自那时起,慕北琰便打好主意,一定要让自己强大起来,之后才能将一切全部推翻,靠着治理领地的本事,他成功回到了京城。
父皇很讶异他的成绩,常年身处权力中心的他便派了好些貌美的女子监视他。
慕北琰在外经历了种种事件,便虚意地纳了许多姬妾入了琰王府的大门。
却都没有碰她们一丝一毫。
而这些姬妾却十分勇敢地极进能事的打听他的情形,甚至有刺杀他的行动。
于是,这么一来,慕北琰便“名声在外”。
直到父皇身子骨不佳,他意识到了这是个时机做出些改变了。
便将目光放到了——势力更为强大的凤琉。
(慕北琰番外章下篇+小剧场)
谁知,一到凤琉,便遭遇了那场近乎疯狂的刺杀。
慕北琰避无可避,眼风一扫,便看到了那辆马车。
慕北琰突然间便打起了精神,将眼前的杀手踹向远处,身形一闪,便逼近了那辆马车。
未及多看那位姑娘的面容,合上眼之前,脑中只有她面上的那副面具。
是面容丑陋?抑或是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不知怎的,仿佛离家的船舶遇到了停靠的水岸一般。
再次醒来之时,他终于得见了她的面容。
行走步调,甚至说话时总会在句后声调上挑,像极了师父。
等到看到她手中常拿一柄折扇之时,已然有了计较。
遇见一个人,就如同是突然间的福至心灵,眼里心里,都是她的一颦一笑。
卿安?是渺渺。
这世上,有些人,有些事,自从相见的第一眼起,便注定了要,羁绊一生。
慕北琰觉得这话甚是在理。
无论是在原本应该坐着君华裳的轿子上,抑或是共同掉落的崖底,再者是村民的小木屋里,再到北漠的战场。
他无不为她倾倒。
他尤其记得那次,他亲手雕了一柄木簪送给她。
她欢喜坏了。
慕北琰不由开始心疼起这个姑娘来,出生即带着异于常人的病痛,却一直都是以疏离的模样示人,自己开始情不自禁对她好,初初以为自己不过逢场作戏,结果事到后来,却心甘情愿一般。
是啊,对她,始终都是用尽了决心的。
始终确定不了的,只是她对自己的感觉了吧。
后来伴随她进宫,不是没有带着被利用的气愤的。
他开始故作姿态地与君卿尹走得很近。
然而,面对这张与她相似的脸,他却始终没有相似的感觉。
那日君卿尹央着他给她画一幅丹青。
却怎么描,都是渺渺的模样。
正如她的名字,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他们的初始,正好是他的生辰,不知是不是渺渺送予他的生辰礼物。
无论她后悔与否,他都想说,他都喜欢。
(小剧场)
某牛即兴提问:“请问琰王,我们如今的这个年代呢,会对女生进行一番评价,下面有一些种类,在你心目中,你的渺渺属于哪种呢:女神,萝莉,女王,御姐,还有……女**丝。(并十分有心地解释了一下)”
某琰:“在不同的时刻,她会扮演不一样的角色。但始终,都会是我的女神。”
某牛来了兴致:“那么什么时候,她会是御姐呢?”
某安听到了,也凑来听:“什么是……御姐,是指某些***很大么。”
某琰捂住某安的耳朵与眼睛:“小孩子家家的,不懂别乱问。”
某牛一阵讶异,便想换一个题目:“认为两人最亲昵的举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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