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里没敌人还这么惨,真要有人埋伏的话,那还了得。
但他除了苦笑之外也没办法,幽怨地看着山上得意洋洋的恶鬼营,整个南坡迎风飘扬的军旗实在太刺眼了。隐隐能感觉到他们似乎在嘲笑自己,要不是手上的兵马不多,而且受了不小的损伤,真是恨不得杀上去一雪前耻。
南坡制高点上所有人都聚拢起来,警觉地看着一股滚滚浓烟从东边急速杀过来。
看这阵势最少是五千以上的骑兵一起冲锋,在休战期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倒是够有气势。
当看到骑兵之中密密麻麻的御林军军旗时,众人不约而同露出淫荡的笑容。
“又有好戏看了!”
孙正农的笑除了阴森外,还带有一种轻蔑的嘲笑。
“我赌十两银子,绝对是天机五营报仇来了。”
陈奇也忘却了刚才的不快,一边揉着脸,一边满面下流地笑道:“这帮孙子一向高高在上,昨天被周云飞按住往死里打,就差没被连奸带杀,这口恶气王忠君绝对咽不下去。”
“啧啧!”
就连表面一向严肃的白屠都嘿嘿笑了起来,阴阳怪气地说:“看来这帮家伙的报复心倒是不小嘛,刚一整军就追打过来。周云飞那小子早上自己把自己打得体无完肤,这会儿恐怕想打赢也难了。”
当所有人发挥围观精神想看场大戏时,天工部的工匠们跑过来,满面兴奋地说:“殿下,大炮装填好了,炮火随时可以发射!”
“刚好……”
老四立刻兴奋地跳起来,卑鄙无耻地说:“既然赶得那么巧,直接给周云飞一顿炮火啃啃。反正天机营也快杀到了,到时候这场戏肯定更精彩。”
一听他的话,众人顿时都以期待的眼神看向许平,一个个笑得是那么淫贱、那么猥琐,即使当年以下流著称的林伟都自叹不如,这帮人面兽心的畜生呀。
“巧你个头呀……”
许平没好气地笑骂了一句:“这时候大家都休息了,你这一开火是不是想把周家军的主力全引来呀!到时候天机营没法过来救援,咱们就死定了!没事捣什么乱呀,有这大好的机会当然是喝酒看大戏了。”
“现在不轰他一顿呀?这时趁火打劫多爽呀!”
众人顿时大失所望,尽管知道许平说得有理,但这时不来个混水摸鱼,实在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喝酒、吃肉!边吃边看戏吧。”
许平拿出望远镜津津有味地看着,这时天机五营已经来势汹汹杀到,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么好看的大戏,当然要有酒菜了。
“这……”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虽说主子看起来懒散随意。但不少严令也是没人敢越雷池一步,比如行军之中不得嗜酒的禁令。眼下许平说要酒要菜的,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调侃,愣了半天也没人敢去拿。
“去拿呀!”
许平见他们全呆了,立刻笑骂道:“一整天都没事干,不看戏能干什么?好好休息一顿,等晚上他们开打咱们再开火,这样保险一点。你们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还不快滚去准备!”
“是!”
兵将们有些回不过神,毕竟这是军里一直存在的禁忌,这时突然开荤,真让人有点不适应。
“别想那么多了!”
许平宽慰他们,也许是因为长久的计划终于落实而感到高兴,满面红光地说:“一是犒劳一下大家,二是谢谢那些一直陪伴着我们的兄弟!
当然了,喝归喝,该有的戒备也不能放松,我可不想大白天的被人偷袭。““是!”
众人这才释怀,想想一路上离开自己的兄弟、在响水村壮烈牺牲的张氏夫妇、攻南坡时含恨而死的关大明,现在终于兵临城下,不少人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兵将们宰牛取肉,生火埋锅地忙开了。酒水和不少小菜也被恭敬地端过来,这时空名包扎好伤口,赤裸着上身,带着几分疲惫走过来:“主子!”
“情况怎么样了?”
许平对这位猛将也是关切有加,一看空名背上厚厚的纱布,心里就有点发疼。
“伤了筋脉!”
在他旁边的一位御医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大师虽然武功高强,但连日来强行催动内力,持续使用铁布衫神功,筋脉已经受损。如果不是他内力深厚、根基稳固,这么不要命的打法肯定会让筋脉寸断,从此失去武功。”
空名倒是无所谓地坐了下来,这时候脸上表情也不再狰狞,可以看出亲手杀了周云坤,让他心里的仇恨逐渐淡去。
只是其他人都有些惊讶,强行催动内力是习武之人的大忌,连日来空名强得恐怖却是靠这种不要命的办法,他的仇恨真的浓郁到连一身修为都不顾的地步了吗?
“好好休息!”
许平点了点头,叮嘱道:“该用的药不能省,这里凑不到的,直接到内务府去拿,哪怕是贡品,该用就用。无论如何都要把空名的内伤治好,我可不想失去这么一个骁勇的大将。”
“谢主子!”
空名眼里尽是感动,神情却是有点疲累。大仇得报后,他感觉整个人都有些空虚,这会儿还有一点茫然。
宰杀了数十只牛,美味的肉香飘散开来,让所有士兵精神为之一振。
如此丰富的伙食,在艰难的时刻难得一见,有的士兵管不了锅里的牛肉还没熟透,立刻夹到嘴里开心地吃了起来。
将领们全围成一圈,中间是一口冒着浓烟的大铁锅,锅里的牛肉不断翻煮。
虽说许平已经下令他们可以小喝一点,但这时除了空名之外,其他人都是滴酒不沾。谁都明白今天的重要性,不想让杯中之物乱了自己的神智。
许平倒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天机五营杀进营帐里和周云飞的大军拼命,一边喝着小酒。
虽然他表面上悠闲自得,但心里却是不断做着各种算计,轻松的模样也是为了缓解手下这些新兵的紧张而已。
南坡之下已经打成一团乱麻,天机五营的人马含恨杀到时,周云飞也赶忙摆出迎战的阵势。
五营将军王忠君更是一马当前,怒吼着冲在最前边,手里的长斧横劈竖砍,立刻斩杀不少的敌人。
“周云飞!”
千军万马瞬间杀成一片,王忠君在人海中一眼就看到周云飞,自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由分说杀了过去,满是怒火地要将他斩于马下,“手下败将也敢来丢人……”
周云飞一看也是火烧三丈,昨天还把天机五营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现在自己大军死伤那么多,却被他们趁火打劫,满心怨气自然也需要找个发泄的地方。
“哇,他俩有仇呀!”
陈奇一边喝着牛肉汤,一边用望远镜看着山下的混战,当看到两位大将眼红地杀到一起时,更是兴奋不已。
“我猜是杀父之仇!”
孙正农这时忍不住开起玩笑。
“应该是夺妻之恨吧!”
刘士山笑得那叫一个下流呀。
空名也慢慢恢复以往耿直单纯的模样,好奇地拿起望远镜,看着两位大将的拼杀,一边大口啃着牛肉一边纳闷说:“应该不是吧,他俩又没那么熟!”
“那你怎么看呀?”
许平有心想逗逗他。虽说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怒佛让人喜爱,但这会儿憨厚耿直的空名也是不错,这一根筋的驴总是有着和正常人不一样的想法。
“看他们俩那么大的仇,难道是因爱生恨?”
空名愣了愣,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噗!”
平地一声雷呀,九天神雷呀。
许平一口酒顿时喷出去,其他人也是被刺激得该喷的喷、该咳嗽的咳嗽。这秃驴不声不响的,却语出惊人,这基情四射的思想也太危险了吧!
“靠!”
所有人都忍不住鄙视他,只有空名满面无辜,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什么。
全营人马,两万多人的围观呀。尽管士兵被勒令不能饮酒,但看着这场大戏吃饭倒也是不错。
最高点的这帮人也放下连日来的紧张,一边看,一边开起玩笑。和山下严肃的厮杀相比,山上的气氛倒像是举行宴会。
全营上下的气氛空前轻松,许平顿时欣慰地笑了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连日来的征战已经让这些新兵蛋子有些紧张过头,甚至有点敏感了,真不知道强压之下,他们的精神还能承受多久。
因此许平刻意制造轻松的氛围,缓解他们的压力,不然的话,真怕他们不是憋成神经病,就是憋成同性恋了。
第六章 炮火连天!
山下的厮杀成了恶鬼营战士们笑谈的话题,因为在严格的布防下禁止出营,所以不少摩拳擦掌想出去砍人的家伙,只能强忍内心的冲动。
在心痒难耐之下,最多只能趁乱放个冷箭,干掉几个逃往这边的倒霉蛋。尽管效率很低,还是让天机营的人感激个不停,起码这样能解决不少漏网之鱼。
天机五营上下都憋着一口恶气,毕竟昨夜被人按着打了一天,确实也够丢人,要不是周云飞中计,搞不好他们已经被就地消灭了。
所以现在趁着周云飞的大军慌乱之时,当然是下了狠手,一见面连话都不说就是一顿乱砍,仿佛真的被眼前这些人戴了绿帽一般的愤怒。
“撤呀!”
周云飞一枪挑退王忠君的纠缠,一看自己的兵将被打得溃不成军,恼羞成怒却莫可奈何,赶紧喝令大军且战且退,这时就算想整军迎战也不可能了。
“想得美,哪里跑!”
王忠君卯足了劲,怒喝一声后再次拿起长斧纠缠上去,根本不给周云飞逃跑的机会。
现在形势已经是一面倒了,经过第一轮的拼杀后,残余的周家军能战的不到一千人。
看着遍地的伤兵,憋着恶气的天机营众将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杀敌的好机会手起刀落像砍瓜切菜一样,杀得是淋漓尽致。
“王八蛋!”
周云飞的身手明显比王忠君强了不少,一边和他纠缠,一边喝令兵将们赶紧跑。
这种情况下逃跑是唯一的办法,起码到了津门城下,遇见其他兄弟军还能得到救援;在这里一味死拼,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被彻底消灭。
“给我杀,杀光他们!”
王忠君尽管落了下风,但看着自己的大军压着周家军打,立刻兴奋地喝喊起来。
“别慌,往津门的方向跑!”
周云飞恨得直咬牙,但一看形势无法挽回,权衡利弊后杀开一条血路,带着心腹们冲着津门的方向逃窜而去。
丢下痛苦呻吟的遍地伤兵,落荒而逃的周家军被顺势追杀的天机五营打得更加狼狈。
周云飞策马前冲,咬牙一看,自己兵将逃出来的不足一千之众,后面是天机五营死不罢休的追赶,气得双眼通红。
山下的情况胜负已定,看着双方的人马一追一逃,朝南城跑去,一路上都是烟尘仆仆,速度极快;即使丢下一地的伤兵和尸体就是不肯罢休。
山上恶鬼营的群将们都看得津津有味,陈奇这家伙更是兴奋透了,红着脸喊道:“王忠君还真记仇呀,看样子真像是被戴了绿帽,周云飞这下子惨了!”
“靠,他也就占了咱们的便宜!”
空名这头驴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愤愤不平地说:“要不是他们中了主子的陷阱、死伤过半的话,他王忠君能打得这么爽吗?昨天一万大军还被人家五千兵马打得没了脾气,这会像吃了春药一样紧追不舍,有那实力?骗鬼呀?”
“春药?”
众人一致把目光投向他,孙正农更是忍不住调笑道:“大师,你还知道春药呀?”
“怎么不知道?”
空名不满地白了一眼,一副我学识很渊博的样子,得意地笑了起来,手舞足蹈地说:“我在府里就听说了,咱们主子收藏不少这个,而且……”
众人顿时露出下流的微笑,满面亮光地期待后来的故事。
这时原本生龙活虎的空名突然脑袋挨了一下,软软地晕过去。
众人发现他后脑肿起一个大包,知道这一下挨得不轻,要不然以空名野猪一样厚的皮肉应该档得住才对。
许平阴笑着站在他身后,摸了摸有些发疼的拳头后,微笑着说:“大师喝多了,胡话也多,大家淡定,淡定!”
空名被一拳打得眼冒金星,连半点动静都没了。
其他人一看主子的微笑,难得又看起来十分亲切,是个人都本能地打了个冷颤,赶紧附和着说:“是、是,大师最近每次打仗都身先士卒,确实是累了,得休息!”
“你们很体贴嘛!”
许平命人把空名抬下去休息后,依旧微笑着说:“我就欣赏你们这种正直、温柔的态度。这段时间大家出生入死,感情肯定不错,应该没人想陪大师一起休息吧?”
“没!”
一群无耻的家伙,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看主子的笑容那么亲切,这时候谁都不敢再提和春药有关的话题了。
“乖!”
许平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一副你们很懂事的样子,赞许地看着他们。
一顿饭过去后,晚霞也慢慢染红天空;毒辣了一天的太阳在众人期盼下,缓缓落山。
虽然月亮还没出来,但天空渐渐昏暗,可以明显看到津门城四周的炊烟逐渐淡去。
周围的环境异样宁静,但气氛却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凝重起来,因为谁都知道这是大战开始前的压抑,空气中似乎又有血腥味悄悄弥漫。
“主子,那边动手了!”
刘士山拿着望远镜观察一圈,顺着他兴奋的呼喊,众人一看,天机六营休息完了,再次大举攻城,铺天盖地的呐喊吹响今夜大战的号角。
在滚滚浓烟中,士兵们潮水般的冲向大城。
“周云龙的大军!”
孙正农也是兴奋勃然地观察形势,发现东门外有一股两万多人的周家军,按住天机营两个营狠打。
从军旗上来看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周云龙率领的精锐,立刻吸引不少人的眼光。
周家军和天机营竟然同时发难,原本安静的天空顿时响起震天的厮杀之声。
这时逃跑的周云飞带着残部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王忠君的天机五营也受到其他周家军的埋伏,局面一下乱得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战局再次全面展开,安宁了一天的津门城再次四面楚歌,遍地的厮杀之声在这夜成了主要的旋律。
震天撼地的肃杀之声惊得鸟禽都不敢在此栖息,当月亮挂上夜空之时,津门城再次被火把包围起来,整个城外陷入无休止的屠杀之中。
“我们该动手了!”
许平一改嬉笑怒骂的样子,满面阴森地站起来,看了看蠢蠢欲动的手下们,冷笑着喝道:“全营戒备,准备随时阻截敌军,老子今晚要把他南门轰平了!”
“是!”
武将们一听,不敢怠慢,赶紧身临前线准备阻截。如果炮火真的发挥期待中的威力,肯定会把周家军的主力吸引过来,到时绝对是一场惨烈恶战。
即使没有的话,储君在这里坐镇也可能会让周井有所图谋。无论如何,今夜注定不能安宁了。
“全军戒备!”
陈奇骑着快马率领武将们仔细勘察南坡的每一处布防,白屠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兢兢业业地巡查,不容许有半分遗漏,休息过后的恶鬼营正以十二分的精神迎接战斗的到来。
看着众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战斗,许平满意地点了点头后,率着工匠们来到最高点。
看着组装完毕的炮火,许平心里顿时一阵兴奋。他远望着南城门的方向,有几分愤恨地说:“晚上把它给我轰平了!”
“您就放心吧!”
众工匠们立刻信誓旦旦地保证,命人将大炮对准南城门后,满面严肃地说:“别的咱不敢说,但这么多的炮火,轰塌城门绝对绰绰有余。”
“开始吧!”
许平下完令后,静静地站在一边,满面冷笑地看着兵力最为薄弱的南门。
南门这边你竟然不重视,我就要你们付出轻敌的代价。
“准备!”
众工匠立刻和士兵们配合,开始为大炮装弹药,调整幅度和准确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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