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跳,他们不会忘记这眼神——刚才扁云俊时露出的眼神。
几个马上回跳了一大步,而离阿毅最近的三子,就直接的倒在了地上。
乘着这个空挡,阿毅回过头,加速向街角跑去。片刻已经不见了踪影。
三子这才回过神来,从地上爬起。
“三子哥,还要追吗?”
老黄对爬起来的三子说道。三子是他们五个人中的老大。
“算了,快回去看看云头怎么样了。”
话落,马上想倒在墙角的云俊走去。
“云头,云头。”
蹲下,三子推了推云俊,但是却没有任何反映。
“云头!云头!”
他加大了声音,但依旧没有任何反映。
“三子哥,云头不会是……”
一个染红头发的青年对三子说道,但还没有说完就给三子将话截了下来。
“住口!”
三子大声道。虽然他自己也清楚,云俊此刻即使不死也去掉了半条命。但是他依旧不愿意相信。对于云俊,他还是有感情的。他本来只是杭州街头上的一个小混混而已,没有哪个会瞧的起他。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云俊的时候,他正被当地的一个小组织的人海扁。那次他差点儿被砍掉了右手掌。
因为他偷了这个小组织老大的女人的皮包。
所以这个小组织的老大抓他来,为了彰显老大的面子,他必需被砍掉右手掌。
但是那时并不认识的云俊救了他,虽然云俊过后只是说当时因为上了第一百个妹妹而心情好,又因为看他比较顺眼而救了他。但是他心里还是心存感激的。自那以后,他就跟在云俊身后。而云俊也没有亏待过他们。那事后,他的生活费用基本上是云俊给解决的。知恩图报,虽然他并不是什么君子,但是对云俊也是掏心的。所以这次云俊被打的时候,面对一个当时另他恐惧无比的人物,他并没有逃而是坚定的留了下来。
“快把云头扶到我背上来,我送他去医院。”
三子转过身,对着老黄他们说道。
“哦——”
老黄哦了一声,移动了一下云俊。
“啊!”
剩下的几个人惊叫一声。
“什么事?”
三子疑惑的问道。
“三子哥,云头——云头恐怕不行了。”
老黄颤声道。三子听老黄这么一说,身体不由的颤抖了一下,转过身来。一看,也不由的啊了一声。
刚才云军蜷缩在墙角,看不出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但刚才老黄的移动让云俊身体舒展了开来。同时——触目惊心的伤露了出来。
云俊的腹部已经在阿毅突然爆发的巨大力量之下,被踢——扁了!
而胸前的下部也凹下去了好几里面——看来这一块的肋骨,是没有一根完整的了。
“还待在哪儿干什么?!快把云头扶到我背上来,快啊!”
三子厉声喊道。
老黄几个听着三子的声音,也不敢再迟疑,立即将云俊扶到三子的背上。哪知,刚一扶起。云俊憋在胸腹的淤血一口一口的喷了出来,顷刻间,三子的身上已经沾满了发黑的血液。
三子站起身来,还不等招呼老黄他们。就疯狂的向医院跑去,他心里狂呼:
云头,你千万要挺住啊!
云俊何德何能?竟有如此兄弟。
……
阿毅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差不多什么也不知道了,那里还记得什么方向、时间?他现在只是凭着一股毅力在支撑着自己的双脚。迷迷糊糊的,感觉天没有那么亮了——大概是黑了吧。
再继续跑了许久,阿毅终于还是支持不住了。跑出四步,一块小小的石头让他的脚一滑。他顺势滑去了好几米,停下来。没有继续爬起来再跑——他再次昏了过去。
……
“你们几个给我说清楚,到底是谁干的!?”
云长岳厉声问道。他现在心里的怒火足以当汽车炸弹用。前不久还在开心的和几个朋友在酒楼喝酒,刚和到兴头上。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过来,告诉他儿子现在在医院,而且有生命危险。他当时就傻在了哪儿。
云俊可是他喂一的儿子啊!他从来都舍不得打一下,爱护自然也就不用说。而此刻却告诉他,他的儿子有生命危险,这怎么能叫他不急。即使他是一个小人,即使他心胸狭窄,但他爱他的儿子——非常非常的爱,虽然爱的方法并不对。
他立刻抛开几个朋友,马上赶到电话中提到的医院。
儿子还在急救室,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但没有任何消息。但是碰到了这几个送他儿子来医院的小混混。这里面的三子他是认识的,因为他没少看过他儿子和他混在一起。
“听云头说好象名字叫什么什么毅的。”
老黄吞吐的说道。
“是不是倾古毅?”
云长岳压下心中的愤怒,轻声问了一句。
“好象是的。云头在宾馆里,叫他阿毅。”
老黄继续答道。
“是叫倾古毅,还在宾馆的时候,云头这么叫过。”
那个染红头发的青年站出来补充道。
“果然是你,倾古毅!要是我儿子有什么事?我云长岳发誓,要你全家偿命!”
云长岳咬着牙,一字一句的恨声说道。
这时候,急救室的门开了……
……
江东六刀最近过的还算滋润,那次的五十万还够他们用一阵子。所以他们现在基本上不用去道上混两天——有钱谁愿意过打打杀杀的日子。黑社会并不风光,他们仿佛就像是过街老鼠。常人唾弃厌恶不说,还得四季小心警察和道上仇人的报复。睡觉还得注意自己的脑袋第二天起床时,还在不在。
这就是黑社会的日子。
或者真的如《围城》里说的:在外面的人想进来、在里面的人想出去。
混在黑道,一但那一点激情用完。就不会再留恋那些打设法的日子——有人甚至厌恶,而是想尽办法让自己离开这个圈子。所以现在混黑社会有了那么一点成就,就拼命的想办法转白。
黑道就是这样,但又有几个局外人能够了解其中的辛密?
黑道并不是好混。
这是每一个有过黑社会经历的人的共识。
“老大,这钱用完后,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
他们六个在郊区的一个地方游荡着,老四对老大问道。
“我怎么知道?”
老大喝了口拿在手里的啤酒。
“管那么多干嘛?用完了再说,现在用得着犯愁么?”
老六无所谓的开口道。
“老六说的对啊,管那么多干嘛?现在我们不是还没有饿肚子么?用不着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犯愁。”
老大大悟道。
“对——妈的,我怎么就那么婆妈呢?尽想呢烦心的事。”
老四也喝了口啤酒。
“哇!”
老五突然大叫一声。
“鬼叫什么啊?”
老大斥道。
“老大、你来看看,大家都来。这里有个人。”
老五招呼同伴。
“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会是乞丐吧。”
老三随口道。
“不会,这里基本上是没有乞丐的。”
老四道。
“不是乞丐?那是什么?鬼?”
老二——不,是江东第二刀(他不让叫老二!)突然说道。(。)说完只觉得背后一阵凉风。
“大半夜的,别在哪儿鬼不鬼的。”
老三责怪的说道。
“老五,看清楚了吗?”
老大走上去问道。
“看清楚了,是人。”
老五一本正经的说道。
“日,我当然知道是人。我问你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老大没好气的说道。
“是男人。”
老五二本正经。
“你信不信我给你一刀。”
老大轻声问道。
“不是这一块的人,应该是从市区过来的。身上到处都有伤,而且还不清,应该是被打的。”
老五终于不再三本正经啦!
“被打的?会不会是道上的弟兄?”
老大问。不是道上的兄弟很少会打架后还躺在街上——这就黑道的悲哀之一,除了几个烧黄纸的兄弟,没有人会怜惜你,在乎你的死活。四海为家,却在酒醉,受伤没有一个温暖的家,供你恬息。
“不知道,不过有这个可能。”
老五回答。
“夷——这不是就是那个妹妹被我们绑架的叫倾古毅的小子吗?”
老四惊疑道。
“是啊,他怎么会倒在这儿啊?”
老六仔细的观察一下后也说道。
“说那么多干嘛?把他抬回去。受了这么重的伤,再在这野外给寒风一吹。不挂掉才怪。”
老大说到。
“二哥,过来帮忙。”
老五叫道。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抬着阿毅走了起来。
很快,六道竖着的人影外家一道横着的人影消失在冬天冰冷的夜空里……
第一卷黑暗的现代世界 第二十五章:江东六刀的故事
阿雯现在心里非常的着急,不光是因为她现在已经是第五餐吃泡面了。家里米菜还是有的,但问题是她什么都不会做。以前在家,她一直就是典型的千金大小姐,什么事都用不找她去做。所以那些生米生菜放在那里怎么教弄?现在她实在应该多多的感谢那些方便面生产厂商,要不是用开水一泡就能吃,她一准不是吃生的就是饿趴下。
其实她现在心里最担心的是她的哥哥——她最后的亲人。
阿毅自昨天上午出去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要是正常,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阿雯非常清楚哥哥是个怎么样人,也非常清楚哥哥是怎样的痛爱自己。要是一般情况,阿毅一定不会将她一个人留在家里。但现在事实的情况就是如此。
所以这么一推算,阿雯得出一个让人揪心的结果。
哥哥出事了!
刚一有这个念头,阿雯当时几乎就要哭了出来。她不想再失去哥哥了。
焦急的在房间里一圈圈的走着,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点担心,但实际上,她越走越担心。
江东六刀的老四,再次拨通了阿毅家里的电话。
上次打电话是因为阿雯在他们手上,而这次是因为阿毅在他们手上。只是本质上有了改变,上次是很不光彩的向一个小孩子要他的妹妹来‘借’点钱用,而这次却是因为他们救了阿毅。
“江东六刀”,实在是很土的一个名字。
其实几个并不是亲兄弟。他们起初都是从江西过来的,在江西的时候他们犯了法。所以四处逃串,最终流落到此。
为什么犯法?
十年前,他们杀了人。
当时他们也就是一个小村子里的几个平凡青年。可后来,一件事改变了他们。
他们当时的村子有一间小学,不过已经年久失修,教室已经成了危房。苦了当时的孩子们,整天坐在随时有可能倒下,危险他们生命的房子里学习着。这要怎么能叫那些孩子们的父母放心。在这屋子下,就好比将半个身子放到了地狱。
因为担心孩子,许多的大人,将最需要吸收知识的孩子们拉回了家——知识故然重要,但是比起生命,这对于农民们来说实在是太渺小了。没知识还可以在家里种那几亩田,但失去了生命,就只能免费给阎皇打工了。
所以当时村里的知书,特地为这事到县里反映情况。但是可气的是始终没有得到解决,村知书一次一次的去,可是得到的只是一句“这事我会帮你们地,可是现在我很忙,有很重要的事,你下次再来吧”,和县长不耐烦的眼神。
再怎么忙,能忙过孩子的学习?再怎么忙,能忙过孩子的生命?
惨剧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九月新学期刚开学后不久,一天在上了一节课后,突然下起了暴风雨。孩子们不你呢感出去(平常一下较大的雨,学校就会放假回家),只能在严重倾斜的方子里躲雨。
一阵阵狂风不断的吹着残破的屋子,自然的威力在这天无边的释放了出来。这间破房子怎么能够抵挡。
终于,在一声腐木的折裂声下,房子,倒下了。
二十多个孩子在这间房子里,还有一个维护秩序的年轻你老师。
庆幸的是他们有一个好老师,一个冷静的好老师,当时在房子倒下的一刹那。这个年轻的你老师,拼尽自己所以的力气大叫了一声:蹲下!
许多孩子蹲了下来,碎飞的木快在桌子的抵挡下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大多数只是受了点擦伤。
但悲哀的是还是有几个反映不过来的孩子被压木头很很的砸中。鲜血和生命流逝了,四个孩子就那么失去了他们年轻的生命。
当村民们赶过来将木头,搬开的时候,一副触目惊心的图象在他们眼前展露开来:
那个年轻的女老师用她的身体横拦在两个还来不急躲到桌子下的孩子身上,老师撑着桌面的左手掌已经不见了,伤口汨汨的留着鲜血,后脑被砸成了粉碎,脊柱在横木的冲击下被砸成了两截,导致她的身体像体操运动员般怪异的后翻着。
这个年轻的女老师死的时候,必顶很痛苦,但村民们看见的却是老师脸上依旧甜美的笑容。仿佛在证明她去得无憾。
两个大难不死的孩子在老师的胸膛下嘤嘤的哭着,和着从老师后脑上留下的鲜血,够成了一副绝美的话。
村民们给予了这位女老师完全能够配得上的待遇。出葬的那天,全村人头缠白布将女老师的遗体送上了山。
全村人的悲哀、全村人的哭泣声,将莽莽的大山撼得不感有一丝的声响。
将生命献给孩子、献给这穷山村的美丽的人啊!我们这山旮旮的乡亲们,八辈子也忘不了你。
事情本也就应该这么结束了,但是,或许是老天有眼,将事情的真相展露了开来。
江柴克,这个小村里的男人。他是那个逝去的女老师的男朋友,这年春节钱的两天,他进去县城里给一家宾馆里送点山货,好换点钱办年货。
可是在宾馆的时候,他却无意间听到了一些话——一些足以在他心里掀起淘天巨浪的话。
“王县长啊,前段时间那个什么山北村死了人,你知道不?”
一个男人的声音。
“死人?哪天有不死人的啊。”
另一个男人——也就是县长道。
“可这是那村子的学校的一间木屋倒了,压死了好几个人。”
那个男人停了会儿(应该是在喝酒)。
“听说前面那村里有人到找你,要你解决他们学校危房的事,可是你没给解决?”
“嘿,你以为我这个县长当着就是玩,不忙啊?要是那么点小事都管,那我还不忙死啊。”
县长理所当然,心里完全不算一回事。但凭各位的良心说句话,那算是小事?
“嘿,怎么还和我打官腔,也不看我和你什么关系来着,我了解你就跟我自己似的。”
那男人接口道。
“嘿嘿,老同学就是老同学啊。跟你是或实话,其实他们的确来人找过我。我也上报了,申请了费用。”
县长喝了口酒,“可你也知道,我们干这民间小官的,利薄啊!不想点办法捞上两次,对不起我自己啊。你说是不是,所以那个费用,我就先拿去江湖救急了。反正那个屁大的村子,灭了都没人知道。把钱拨给他们干什么,那是浪费嘛,是不是?”
县长放低了声音,可依旧给帖耳朵在墙上的江柴克,清楚的听见了。
“嘿嘿,理解、理解当然理解啊。”
男人淫笑道,“数目应该不少吧。”
“屁!什么不少,也就八千来块钱,还不够来这里吃几顿饭呢。”
市长抱怨的说道。
吃几顿饭?五条人命还不及几顿饭!
县长的话就想一颗原子弹般在江柴克的耳朵里爆炸开来。
“小楠,小楠,我给你报仇。死去的孩子们、小楠,我现在就去杀了那个狗官为你们报仇!”
江柴克几乎被怒火烧坏了脑子,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想着将那狗官杀掉。
“喂!小江,你点点数。”
一个中年人在这个时候,站在了江柴克的身边,拿着一沓钱对他说道。但却并不见江柴克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