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翔想明白了很多事:自己是不能去接触希特勒、罗斯福、斯大林等巨头级的大人物的,因为那样的“改变”实在太危险了,自己只能寻找一些此时还不怎么著名、但会在世界大战里发挥重要作用的人,间接地推动历史的进程。
孟翔又认真思索一个问题:自己要把世界大局改变成什么样子才在最大限度上符合中国的利益?历史上,中国加入美英苏的同盟国阵营,虽然打赢了对日战争,但在“雅尔塔会议”里却照样成为列强大国的瓜分对象,特别是苏联这个唯利是图、反复无常的红色帝国,它的眼里只有利益,根本投有把中国当成盟友。抗战中,苏联是唯一的一个投有和日本宣战的同盟国成员,也是唯一的一个承认“满洲国”的同盟国成员,在战争后期,苏军出兵中国东北,在黑土上犯下的罪恶不亚于日军,甚至连中共的卢东生将军都因为阻止苏军的抢劫而被野蛮的苏军枪杀。苏军不仅在东北境内抢劫强奸、无恶不作,还把东北的工业设施和财富都给洗劫一空,苏军在中国东北掠夺走的物资和财富是在德国境内掠夺走的数倍!苏联就是这样对待盟友的,它对待中国盟友的手段和对待德国敌人的手段是一样的。
苏联是不亚于日本的中国头号死散,而苏联的敌人主要是德国和日本。
美国的敌人主要是日本,至于和德国开战也是因为英国和法国的关系。
中国最大的敌人是日本,但苏联也是中国的死敌和性仇。
孟翔陷入深邃的思索:如果中国、美国、德国,联合起来,逐个击破地对付日本和苏联,这样的联盟才真正符合中国的利益。可是自己如何才能让世界大局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呢?
站在船头的甲板上,迎着呼啸的海风,孟翔怀着敬畏的心情仰望着头顶上的的无限苍穹:
我的祖国啊,我的中华民族啊,你真是多苦多难!
除了上帝,投有人能真正掌控历史。有时候,想要改变历史,只能靠赌。
孟翔暗下决心:放手干吧!为了中华民族的崛起,必须要搏一把!
十几天的航程里,孟翔在冥思中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也知道自己该把赌注押在哪里了。
7月14日,“普鲁士公爵”号绥绥抵达德国北部最优良的港口:威廉港。
刚刚踏上德国,孟翔便感到了一种扑面而来的欣欣向荣、朝气蓬勃的气氛。此时的德国正处于热火朝天的重建和复兴中,明媚而充满希望的阳光和煦地照在这片处于欧洲十字中心的土地上。港湾里,一艘艘满载着货物的轮船犹如戈壁上的驼队般川流不息;整洁的街道上,行人车辆井然有序、车水马龙。整个国家一片忙碌、积极向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沿途街道的楼房上都悬挂着大量的纳粹党的“卐”字旗帜,黑色和红色交汇着,显示出了一种铁血的锋芒;嶙次栉比的大型建筑上都悬挂着德国的国徽,纳棒飞鹰。此时的德意志正处于最高元首阿道夫·希特勒的独裁专制和国家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中央集权制的坚固统治下。但不可否认,希特勒确实是一位能力极强的铁腕领导人,在他的统治下,德国已经彻底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败阴影里恢复了过来,国力和军力都在迅猛膨胀中。通过重建德国的陆海空三军、重新驻军莱茵区、兵不血刀吞并奥地利等一系列胜利壮举,八千万德国人已经重新拾起了日耳曼人的国家荣誉感和民族自尊心。在振兴德国的同时,希特勒也并非一个穷兵黩武、好大言功的独裁领导人,他确实也真心诚意加强了德国的民生建设事业,德国的经济也一片繁荣,工业、农业、教育、交通、科技等事业都如火如荼,普通德国民众的生活水平更是蒸蒸日上。这位自律性极强、不抽烟、不喝酒、并且还是素食者的元首得到了八千万德国人无比的拥戴。
“师座,我们去哪里?”武书源、刘鹏飞、林天宇都感到很迷茫。蒋雍也用迷惑的眼神看着孟翔,毕竟一行人在这片距离中国上万里的异国他乡可谓是人生地不熟。拉贝先生则显得异常激动,毕竟他又回到祖国了。
“我们马上去柏林,寻找中国驻德大使馆的帮助,同时见蒋雍的妹妹。”孟翔有条不紊地吩咐道,“天宇,你到时候去大使馆查一查德国军队里有一值叫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的将现在什么地方,他大概是中将军衔。另外再查一查另外两名德国将军,分别叫弗里茨·曼施坦因、埃尔温·隆美尔。拉贝先生,你现在去接你的家人吧,让你的家人在威廉港附近等我们。刘,你一路保护拉贝先生,一定要小心行事。记住,不要张扬,拉贝先生是秘密回来的,德国当局应该还不清楚,你悄悄把拉贝先生的家人接到威廉港,到时候我们一起走。办好这件事后,你和拉贝先生来到柏林的中国驻德大使馆,我们在这里等你们。”
几人一起点点头:“我们马上去办。”
此时的德国和中华民国还投有正式断交。德国政府在中日战争初期还努力为两国进行斡旋调停,随着今年年初(1838年2月21日)德国正式承认“满洲国”后,中德关系才发生实质性的恶化,但两国仍然保持着藕断丝连的关系。直到最后德国正式承认“汪伪国民政府”以及中国加入同盟国阵营并对德宣战,两国关系才彻底化友为敌。实际上,尽管德国政府为了自身利益而和声名狼藉的日本结盟,但德国的很多军政高层以及广大的民间组织都是深切同情中国的,德国民间给中国政府的捐款远远比其他国家多,一些德国的政府机构和公司企业也私下里和中国继续进行着合作。由于德国从德日合作里获得的经济利润远远低干从中德合作里获得的,因此德国政府或多或少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德国虽然已经从中国撤离了正式的驻华大使,但中国仍然保留着驻德大使馆。
在中华民国驻德大使陈介先生的热心帮助下,孟翔一行终于得知了古德里安、曼施坦因、隆美尔这三位德国将军的住处。当然了,孟翔投有自己公开身份,他让林天宇拿着蒋百里中将签名的证件,声称是蒋百里中将的部下,来德国执行一项有利于中国的秘密任务。实际上,陈介大使对这种中德两国高层私下里来往的行为已经见惯不怪,自然毫不起疑。为了配合孟翔等人的活动,陈介大使还把大使馆里的一辆金贵的“梅塞德斯·奔驰”小汽车借给了孟翔,并且给盂翔又签发了中华民国在德外交人员的临时证明。这自然使孟翔的行动更加方便了。
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是纳粹德国装甲部队的主要建设者和机械化作战理念的主要奠人,更加是著名的“闪电战”的创始人。除了具有超人的军事指挥艺术和高瞻远瞩的战争眼光外,他最幸运的就是他的战争思想得到了希特勒元首的高度重视。在希特勒的大力支持下,古德里安已经给德国陆军建设了数个装甲军,并且他的机械化作战思想已经初步崭露头角,德军在吞并奥地利和苏德台地区(捷克斯洛伐克的一部分)的军亭活动中,一马当先的就是古德里安率领的装甲部队。此时的古德里安,是德国陆军装甲兵总监兼第16装甲军军长,中将军衔。
来到柏林后,孟翔和蒋雍在柏林音乐大学找到了正在这里研习的蒋雍三妹蒋英。此时的蒋英刚刚十九岁,长得也是亭亭玉立。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女孩子在异国他乡顽强求学,这份精神也让孟翔敬佩不己。在学校门口,多年投见的蒋雍和蒋英两姐妹热泪盈眶地拥抱在一起。
“二姐,你怎么来到德国了?”蒋英又兴奋又激动。
“我陪他来的,顺便看我的好妹妹。三妹,你瘦好多啊。”蒋雍心疼地拉着妹妹的手。
“这位是…”蒋英惊讶地看着旁边的孟翔。
“我是你未来的二姐夫。”孟翔大言不惭。
蒋雍半真半假嗔怒地瞪了孟翔一眼,然后对蒋英道:“这位是爸爸的关门学生,叫孟翔,同时是国军一八〇师师长。虽然他看上去不像什么好人,但打起日本鬼子还是有点本事的。”
蒋英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暖昧笑容,然后笑嘻嘻地和孟翔握手:“二姐夫,你好。”
“三妹真乖。”孟翔一本正经。
两人一板一眼的对话让蒋雍又羞又气。
回到蒋英在学校租住的宿舍时,孟翔和蒋雍都看得有点不忍心,因为条件实在太简陋了,最值钱的东西就是一架二手的钢琴,然后整个宿舍就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开乡容了。实际上,蒋英孤身在德国求学的生活确实是很艰苦的,每天基本以面包和白开水充饥,但她始终坚定不移地要求自己不能给中国人丢脸,要把西方的音乐学到手为国争光,因此在学校里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
“三妹,你…”蒋雍眼睛有点湿润了。
“二姐,投事的!我过的很好的。”蒋英满不在乎地嘻嘻笑着。
孟翔望向身边的武书源:“老武,身上有钱投?”
“有。”武书源掏出一叠已经兑换成德国马克的钞票;“大概是六百法币,还是师座你在火车上打麻将输给我的。”论起牌技,武书源这个老江湖要比孟翔、林天宇、刘鹏飞高多了。
“行了,回去我还你。”孟翔接过钱,递给蒋英,“拿着,算是我这个姐夫的一点心意。”
“姐夫,这怎么行!”蒋英急忙推却。
“这些钱一方面是给你改善生活的,一方面是希望你能帮姐夫一个忙。”孟翔认真地道。
“姐夫你说。”蒋英瞪大眼。
“听你二姐说,你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叫钱学森,正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深造?”
“二姐,你胡说什么!”蒋英瞪了蒋雍一眼,脸上却浮出一丝桃花。
“三妹,姐夫请你帮的这个忙关系到我们国家的利益。”孟翔很郑重地道,“我准备向给钱学森写一份亲笔信,希望你尽快帮我邮寄给他。”
“没问题。”蒋英连连点头。
“他这样的人才,是我们苦难的国家非常迫切需要的。”孟翔叹息道,“我希望他以后和他的同学们能早日回国,至于以后的道路,我会帮他们安排妥当的。”
“好!我知道了。”蒋英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庄重。
在柏林逗留的两天里,蒋雍和蒋英不停地倾诉着分别开的思念之情。等到第三天的时候,拉贝先生和刘鹏飞终于回来了。
“师座,都办妥了。”刘鹏飞向孟翔报告道。
“好,我们现在去德国东南部的德累斯顿。”孟翔点点头。
第九十九节 周游海外(3)
在德国东南部的德累斯顿市郊区的一栋花园别墅小区,孟翔顺利拜访到了那位“闪电战”创始人。此时的古德里安中将还是比较繁忙的,他不但负责全德国陆军的装甲部队建设问题,还是负责他麾下的第16装甲军的各种军务,另外他最近还接受了元首下达的一项新的任务:准备出击捷克斯洛伐克。此时的德国和希特勒正磨刀霍霍地准备吞并捷克斯洛伐克,历史上臭名昭著的“慕尼黑绥靖协议”就在这次德国再度不战而胜的军事行动和政治捭阖里产生的。
尽管位高权重,但古德里安中将居住的地方却不是什么戒备森严的军事重地,乍一看和普通的德国平民投有什么区别。这大概就是西方和中国在某些方面的区别,并且西方社会此时也不屑于对敌对国的高层人员搞刺杀行动,甚至连搞情报工作都会被斥责为下流而肮脏的行径,因为西方社会普遍认为“真正的绅士是不会去偷看别人的信函的”。这样的思想观念也许看上去非常可笑,但在目前这个时代的西方普世价值里却显得非常正常。
为了避免引起误会以及基于其中保密原则的考虑,武书源三人在外面警戒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孟翔和蒋雍以及拉贝先生单独上门拜访。孟翔虽然很不愿意让第三人知道他和古德里安将军的谈话,但投有拉贝先生做翻译,他根本就不能完成达次行动。
古德里安将军的妻子Margarete Gcerne女士是一位受过良好教育的家庭主妇。开门后,古德里安夫人惊讶地看到外面站在两个青年男女,并且是黑头发黑眼睛的东方人,还有一位则是德国人。孟翔让拉贝先生翻译,自我介绍是中华民国驻德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以私人身份来拜访一下古德里安将军。孟翔还出示了陈介先生签发的身份证明。古德里安夫人非常礼貌和友好地欢迎了他们,先请三人进屋并坐在舒适的沙发上,然后还热情地让保姆给孟翔、蒋雍、拉贝先生三人泡上德国的不莱梅咖啡。
孟翔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古德里安将军的住宅,家里布置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除此之外也投有什么特别的了。家里只有古德里安夫人和一名女佣,投有其他人。古德里安将军其实有两个儿子的,但都在德国陆军里服役。孟翔知道自己不能乱走乱看,否则会沾染上间谍的嫌疑,因此便老老实实地在客厅里等待着古德里安将军。古德里安夫人显得很歉意地解释,古德里安将军每天都到晚上七点才准时回来,希望三位客人见谅。孟翔和蒋雍自然表示理解。
职业军人就是职业军人,更何况是德国的职业军人,对时间的掌握程度几乎达到了机器般的精确。晚上七点整的时候,孟翔听见了院子门被打开的声音。古德里安夫人很高兴地出去迎接。一分钟后,孟翔如愿以偿地看到这位威震欧洲的坦克将军。古德里安将军今年整整五十岁,前额已经谢顶,淡黄偏黑的头发微微露出华发,身材高大而魁梧,面容坚毅而苍劲,目露炯炯精光,浑身上下和举手投足间洋溢着职业军人的风范以及一丝渊淳岳峙、雷厉风行的威严气息。看得出,古德里安将军心情很好,因此满面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经过古德里安夫人在门口的介绍,他已经知道家里有两位东方客人在等着他。
“Sie sind gut.”古德里安将军微笑着向孟翔和蒋雍以及拉贝颔首示意。(作为一枚留德狗看到这种中式德语简直够了。)
“Sie sind gut.”孟翔和蒋雍也连忙用临时抱佛脚的蹩脚德语点头行礼。
古德里安夫人已经在餐桌上摆放晚餐了,都是丰盛而不奢侈的德国美式:鞑靼烩牛肉卷、德式清豆扬、苹果酥、煎甜饼、涂抹着鱼子酱的德国黑面包。古德里安夫人确实很热情待客,饮料是特地拿出来的一八四〇年的波尔多红葡萄酒。“请用一起用晚餐吧,孟先生、蒋小姐、拉贝先生。”古德里安夫人微笑着邀请道。
虽然孟翔早已经饥肠辘辘并且食指大动,但知道自己不能太没有风度,因此勉强忍住扑上去狼吞虎咽的冲动,微笑着表示了感谢,并和蒋雍以及拉贝先生坐在桌子边。“欢迎三位!”古德里责将军脱下军服,坐在桌子首席,“不知三位是…”
“久仰大名,古德里安将军。”听完蒋雍的翻译后,孟翔连忙道,“我叫孟翔,是中华民国国民革命军陆军第三十三集团军第一八〇师师长。不过,我仅仅是以私人身份来拜访您的,并非政府官方特使。这位…”孟翔趁机占蒋雍的便宜,“这位是我的未婚妻蒋雍小姐,她是蒋百里将军的二女儿。这位是我的朋友和翻译,拉贝先生。”
蒋雍脸色微微一红,半嗔半怒地瞪了孟翔一眼。拉贝先生则古板地把孟翔这番暗中揩油的话翻译了过去。
古德里安将军则显得很惊奇: “哦,是蒋百里将军的女儿。我认识他,他曾多次代表贵国政府来到德国进行双方军事合作的谈判事务,我和他也有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