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逊于日军。战场上,天空中不但有双方上千架飞机,还有数以万计的炮弹在来回飞跃天空,灰沉沉的乌云被炮火的高密度尾迹给烧得一片赤红,大炮的怒吼巨啸声和战机的轰鸣声一起地动山摇、波澜起伏。即使到了晚上,原本漆黑一片的夜空也被炮群无数道的蓝、白、橙、红、紫色的闪光给切成了碎片,再加上不断升腾上天空的照明弹和信号弹,使得战场上的夜晚犹如白昼般通明雪亮。交战区域大片大片被炸入火海之中,硝烟过后,原本生机盎然的村庄、丛林、原野…统统化为寸草不生的焦土。炮战激烈的程度使得炮兵们无不在高强度奋战,尽管此时是初暖乍寒的春季,但炮兵们无不赤裸上身。
钢铁的交锋持续到四月中下旬,日军的火力已经完全被豫军给压制。
第二百七十二节 铁血争锋(1)
四月十八日,许昌被收复,守城的日军第 71 师团被反攻的第39集团军新编第 10 军基本击溃。当豫军官兵们蜂拥而入已经断粮一星期的许昌城时,城内各个日军据点里总共还残留着三四千面黄肌瘦、饿得都决举不动枪的日伪军,官兵们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了这些日伪军并抓获了大批的俘虏;开封前线,攻城的第36集团军第15军的官兵们在阵地上埋锅造饭,从豫南大后方运来的新鲜猪肉被剁成拳头大的一块块,和粉条白菜一起煮成东北特色菜“猪肉炖粉条”,大块的猪肉骨头加了很多辣椒,在汤锅里沸腾着。豫军官兵们随后又用鼓风机把猪肉的香气吹到日伪军的阵地上。官兵们朝着对面库地上饥肠辘辘、一个个眼睛睁得滚圆、鼻子拼命乱嗅的伪满军士兵们大喊:“同胞们!不要再给日本人卖命了!我们这里有猪肉炖粉条!跟着我们一起打回东北老家去! 〃 多日来只能靠日军“施舍”的一点糙米粗糠以及挖到的野菜过活的伪满军士兵们纷纷军心动摇。大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伪满军在日军射击下不顾死伤地跑到豫军阵地上,丢下枪投降后便抓起饭菜狼吞虎咽。更多的伪满军则和日军互相急红眼火拼起来。豫军乘机猛攻,收复了一片又一片失地。
对开封的总进攻前,气势磅礴的豫军坦克部队和漫山遍野的豫军步兵部队集结成密集而壮观的队伍方阵,坦克在钢铁洪流中咆哮着前线前进,步兵们踏着雄壮的步伐,挺着刺刀雄赳赳向前;后方的重炮群怒绽烈焰.将日伪军防线炸得天翻地覆;空中的B…17轰炸机群呼啸云端.往日伪军阵地上狂轰滥炸。开战前把部队集结成阅兵式般的方阵,这在平时肯定是极度危险和极度愚蠢的做法,因为部队过于密集肯定会遭到日军炮火覆盖继而会造成大量伤亡,但此时的日军已经耗光了炮弹,无法进行远程炮火打击,因此豫军才排列成这副气吞山河的画面,以震慑敌军。空中战机如云,地面战车如洪,后方炮火如龙,豫军官兵们在军长龙慕韩的率领下高呼口号:
“中国必胜!”
“中国必胜!”豫军官兵们山呼海啸,怒吼如雷。
“孟总令万岁!”
“孟总司令万岁!”豫军官兵们的吼声犹如惊涛骇浪般,口号声响彻云霄。
强大的气势宛如飓风般扑打在惊惶不定的日伪军心头。各个战场上,豫军用子弹和猪肉组成的攻势迅速瓦解着日伪军的防线。丢了许昌的日军第 71 师团在关东军第三军司令官内山英太郎中将的命令下,发动了一场又一场的反扑。师团长远山登中将带着师团的军旗站在最前线,要求部队按照日军的惯例,发扬精神力量,并鼓励士兵组成敢死队发动决死攻击。为了鼓舞士气,这位平时喜好浪曲(日本一种民间戏曲)的师团长还给敢死队唱了一段《元禄快举》(日本江户川时代著名武士大石良雄为主人复仇雪恨的传奇)。
在师团长哭丧般的“美妙歌喉”声中,几个联队长、大队长遵照师团长“破釜沉舟”的要求,把为数不多的粮食供应给敢死从,但每人还是只得到两天的食物。分发的时候,军官们对敢死队员们吩咐道“不要一下都吃了,不然第二天就没有了”、“记住,一定要攻入中国军队的阵地里,里面有吃不完的粮食”。但任凭军官们如何苦口婆心,挨饿好几天了的敢死队员们还是忍不住把分发到的粮食都一扫而空。一来,粮食本来就少得可怜,也就两个糙米的饭团,吃了一个后根本控制不住嘴巴去吃下一个,毕竟忍饥挨饿好几天了;二来,吃饱了才有力气进行冲锋和战斗,只要杀进中国军队的阵地里,就能大吃顿了,这两个饭团也提那么重要,三来,谁还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第二天,万一没吃完就死了,那反而便宜了别人。
在守城豫军暴风骤雨般的狂猛反击下,冲锋的几千日军死伤惨重、血流成河,阵地上豫军官兵们的冲锋枪、步枪、机枪、迫击炮联合后方炮群的炮弹,组成了道环绕全城密不透风的雷区,冲进来的日军尸横遍野。战斗结束后,那些“不幸”没有战死的日军发现,自己战斗前把两天的食物都吃了,那么接下来还要再饿一天才能得到新发的食物,顿时凄凄惨惨的哭声响成片。当然,几千日军的玩命冲锋,还是占领了几个豫军的阵地。饿极了的日本兵们满怀希望地蜂拥跑过去,看得目瞪口呆。
被攻占的豫军阵地是战地厕所。既然是厕所,里面自然都是黄白之物。通过驼峰航线和滇豫航线运来的美国牛肉罐头里的蛋白质和中国农家出身士兵的旺盛消化能力,使得厕所里弥漫着类似硫化氢的气味。原本驻守这里但已经撤走了的豫军士兵显然很有幽默感,在厕所的墙上写着行汉字:“日本兵们,你们饿吗?那就吃吧!”
这个阵地上的豫军官兵们在撤离之前把来不及带走的大米和馒头都倒在了粪坑里。现场的日本兵们面面相觑,然后拥而上,争先恐后地捞起粪屎里的大米和馒头,在附近的河里洗洗后便风卷残云起来。
远山登中将在战后的目忆录里写道:“那种场景是饱食终日的人无法想象的。饿极了的人与野兽没有区别,甚至能像狗一样去吃屎”。
四月二十二日,开封被光复。
随着许昌和开封的连续光复,再加上洛阳的坚守,使得渡过黄河的日军已经全面被压缩到郑州境内。在黄河两岸已经四面包围郑州的豫军士气大振、愈战愈勇,各部无不高歌猛进。四月二十三日,洛阳的第38军和第77军对退守孟津一带的日军第20军展开了全面的反击,八万虎贲猛虎出笼,以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气势猛扑向洛阳以北、黄河南岸的第20军。看到这一幕,第111师团师团长岩崎民男中将彻底慌了,一开始的豪言壮语此时早已经随着连续的挫败而烟消云散。最严重的是,第111师团是在满洲境内组建的,超过四分之一的基层官兵都是韩籍青壮年。这几天来,第111师团内的日籍士兵和韩籍士兵冲突不断,甚至爆发了好几场规模不小的内讧火拼。在这样的情况下,岩崎民男是真的没有胆气了。
“司令官阁下!河南军已经全面反扑,我军即将弹尽粮绝,请下令撤离吧!”司令部会议上,岩崎中将苦着脸请求道,“再在黄河南岸与河南军对战,帝国军怕是很难再撑下去了。我们必须要退回黄河北岸,夺回后勤运输线,积攒力量再展开反击。”
“混账就这样仓皇而逃,大日本皇军颜面何存?关东军颜面何存?”本多中将声色惧厉地呵斥道,“全面迎战!”
“最终战法!”在第一线的日军指挥官们纷纷挥舞着军刀,狗急跳墙地嚎叫着。
大批悍然不畏死的日军“肉弹”浑身缠满炸药和手榴弹,嗷嗷叫着扑向突击中的豫军。但在豫军优势的火力网阻击下,日军的自杀性突击全部变成了突击性自杀,进行决死反扑的日军肉弹接连不断地被豫军飞蝗般的子弹打得遍地自爆。而日军防线上一处处碉堡据点也在豫军的美式火焰啧射器和美式巴祖卡火箭筒的轰击下一个接一个地被炸飞上了天,指挥部队反击的日军指挥官更加纷纷在豫军狙击手的狙杀中脑浆迸溅。
一贯仗着武器精良而在中国国土上“所向无敌”的日军此时也尝到了被装备占优势的对手给尽情痛宰的滋味了。第38军和第 77军攻入孟津城内后,进攻势头更加犹如暴风骤雨,将日军仓惶构建的巷战防线冲击得七零八落,日军最引以为豪的“大和魂”和“武士道精神”在同样斗志昂扬的豫军官兵们占绝对优势的火力网前基本是不堪一击。撼天动地的爆炸声、熊熊燃烧的火海、直上云霄的黑烟、四处横飞的曳光弹以及豫军官兵们奋勇争先的震天喊杀声一起让夜幕降临后的孟津变成了一个“不夜城”。残垣断壁间、大街小巷上、楼阁民宅里 … 到处都是杀得性起的豫军士兵在凶狠追杀着四处败逃的日军。第111师团在几个月前才刚刚组建,洛阳战役可以说是第111师团的处女战,但第一场战役就被穷凶极恶的中国军队打得开苞见红。急红眼了的本多中将不得不把在洛阳另外两个战线上的第八师团和第二十五师团调来增援孟津这个黄河南岸的桥头堡。
第八师团沿着白马寺镇急匆匆赶来增援,但在洛阳以北二十公里的白鹤镇汉光武帝陵附近,所有日军感到脚下的地皮突然震颤抖动起来,伴随着远处一股股滚滚冲天的青烟和一声声马达的咆哮。奉命拦截的第180师和协同作战的第四集团军第6骑兵师结结实实地挡在了第八师团的面前。要是放在之前,一个中国师去拦截日军一个师团,任凭哪一个中国将军都没有这个胆子。但现在的情况则今非昔比,第180师已经高度机械化,全师三百多辆美式谢尔曼坦克和大量的装甲车,再配合骑兵协助作战,在野地上完全有底气冲杀日军一个师团。
“帝国的武士们!前进!”师团长横山静雄中将挥舞军刀嘶吼着。
“杀给给…”狗急跳墙的日军在狼嚎般的鬼叫声中潮水般地猛冲向拦路的第180师和第6骑兵师。虽然经过了好几天的激战,但第七师团好歹还有一万四五千人,这样集体冲锋起来,气势还是很浩浩荡荡的。“帝国的勇士们,冲啊!”第八师团第78兵联队联队长三宅忠强大佐挥舞着马刀歇斯底里地嘶吼着。随着他的嗥叫声,由于没有参加巷战因而完好无损的第八骑兵联队的一千多骑兵立刻犹如一朵乌云般风驰电掣地冲击向了第180师,刹那间马蹄如雷、尘烟滚滚。
“不知死活的东西!”日军骑兵的自杀性冲锋对王利军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他举起喇叭大喊道,“全体突击!碾碎他们!蒋纬国!你带着两个坦克营去援助骑兵师!”
副师长蒋纬国从一辆谢尔曼里探出脑袋:“明白!”
随着王利军的命令,全师上百辆坦克和装甲车迅速组成了一个个坚不可摧的钢铁方阵,各部队训练有素地以团营为单位,一字排开、交相掩护,犹如一股股黑色的胆风般势不可挡、排山倒海般地席卷向日军。在装甲集群之后,第 180 师的师部直属炮兵营则劈头盖脑地将无数的炮弹倾泻向日军,战场上霎那间雷霆滚滚、火光冲天,巨大的爆炸声和坦克的机械化轰鸣声一起震耳欲聋,一股股黑烟伴随着官兵们震天的喊杀声齐齐直上云霄、撼天动地。双方速度都极快,眨眼睛便短兵相接。180师打头的一排排坦克开始疯狂开火,坦克炮暴啸如雷,坦克机枪轰鸣似电。无数的坦克炮弹和坦克机枪子弹组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的火力网滚滚狂飘向日军骑兵。弹火如雨、流光飞溅,炮弹的爆炸遍地开花,锋利炙热的弹片朝四面八方乱舞。人喊马嘶声中,冲锋的日军骑兵部队立刻在迅猛的火力打击中人仰马翻、死伤惨重。战马的哀鸣声和日军骑兵的惨叫声中,一排排日军的战马立刻被打得马失前蹄、血肉横飞,马背上的日军骑兵要么被炮弹炸得四分五裂、身首异处,要么被子弹打成了浑身喷血的马蜂窝,要么则摔下马后来不及呼号便被后续冲上来的己方战马给践踏成肉泥。混战中,冲上来的日军骑兵部队犹如开进了绞肉机般,前赴后继的冲锋变成了前赴后继的送死。血水四溅间,大批的日军连人带马被扫杀得大批的日军连人带马被扫杀得犹如一团团爆炸开的血球般支离破碎、粉身碎骨,齐齐变成了遍地的碎末肉酱。身先士卒率军冲锋的三宅忠强大佐被一辆谢尔曼发射出的76mm的坦克炮弹直接命中,整个人连同胯下的战马一起被轰成了一团血雾。骑兵和坦克的交锋毫无悬念地变成了坦克的单方面屠杀,坦克机枪射程内,日军骑兵血溅三尺,死人死马堆积如山,残脏断臂遍地狼藉,受伤未死的日军骑兵和战马遍地鬼哭狼嚎、挣扎打滚。
日军骑兵尽管悍然不畏死,但他们所乘坐的战马可没有和主人一样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中,眼看前面的同类一伙接一伙地被炸成碎末或被打成筛子,后面的战马开始恐惧了,纷纷扬起前蹄不再冲锋,然后一窝蜂地跑回后续日军步兵部队的人群中。上百匹受惊得犹如脱了缰的战马在日军人群里横冲直撞、到处乱跑,场面顿时失控了。马群狂奔所到之处立刻留下一路被撞飞或被踩死的日军,尤其那些被战马踩断胳膊大腿或者被踩烂命根子的日军最为凄惨,一个个要死不活地遍地打滚,不断发出阵阵非人的哀嚎声。
趁着日军自相践踏、乱作团之刻,180师坦克群互刻犹如猛虎人羊群般冲杀向了日军。兴奋至极的豫军装_兵们纷纷猛踩油门,一辆辆坦克就像一头头发狂的野牛般,碾着遍地稀烂的血肉横冲直撞、所向撼靡。看到己方骑兵部队轻轻松松被打得落花流水的第八师团步兵早已经心惊胆寒了此时再看到对方的坦克群猛冲而来,除了少部分死硬分子浑身缠满炸药包和手榴弹冲上去试图同归于尽外,大部分日军则犹如兔子般肝胆惧裂地撒腿就跑、四散奔逃。
坦克对阵步兵,这是用石头去砸鸡蛋,用钢铁对付肉体。以前日军屡屡用那些铁皮战车欺负没有多少反坦克炮的中国军队,如今则时运倒转,复仇的时刻来临了。中国军队难得如此占绝对上风地“欺负”日军,这自然让志得意满的装甲兵们扬眉吐气,更加越杀越痛快。
势不可挡的坦克群宛如岩浆铁水般在日军人群间如人无人之境,在这种空旷的野地上,日军根本无处可躲。钢铁履带轰隆而过,来不及逃的日军成片成片地在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中被碾成碎末肉渣,直杀得第八师团几乎毫无招架之力。钢铁履带所到之处,日军成片成片变成横七坚八、四分五裂的尸体,一发发炮弹飞过去,被击中的日军互刻血肉横飞,一棱梭子弹扫过去,日军就像多米诺骨牌般被齐刷刷撂倒,顶顶焦黑变形的日式钢盔犹如个个打翻的尿盆般遍地乱滚,一支支破碎的三八式步枪零件抛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与180师一起作战的骑兵第6师的骑兵们也战意昂扬、大开杀戒,无数雪亮的马刀翻飞乱舞,被砍杀的日军尸横遍野,骑兵们杀得无不大呼痛快。
横山中将狼狈不堪地蜷缩在一个土坡上,望见这一幕,他顿时绝望了:中国军队已非昔日中国军队矣!他凄然无比地哀叹着。第八师团在这场遭遇战内的惨象放在日本军史上恐怕也是铁树开花水倒流,居然被打得这么窝囊,怎么不堪一击!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横山中将明白了,以前“大日本皇军”之所以在中国战场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基本上都是仗着优势的航空力量、火炮力量等武器装备上的优势而已,就连日军最引以为豪的所谓“大和魂”和“武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