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的,说到底,大家也都是西北军的老故人。你看看冯钦哉和孙蔚如,他们以前投靠中央军,过得跟我们以前是一样的日子,但投靠了河南军后,你再看看他们,要枪有枪要钱有钱,过得比中央军还滋润,我们干嘛不学学他们呢?真的打起来,大家以前都是西北军,下奶手足相残,何必呢?他们死了还能流芳百世,我们死了也是给日本人卖命的,狗都不如。”
吴化文叹口气:“剑秋,你决定要投靠河南军了?”
杨友柏点点头:“司令,我意已决。河南军那边说,他们要借道焦作,绕道豫北日军的后方。我们现在投靠他们,就是他们以后的大功臣,我们全体弟兄会被改变成下辖三个师的一个军,司令你来做军长,我来做副军长。司令,虽然我们到时候职位低了,但待遇就不可同日而语啊,并且我们也抬起头重新做人了,何乐不为呢!”
吴化文点点头:“好,我同意了!”
杨友柏吃了一惊:“司令,您同意了?”
吴化文笑了笑:“我干嘛不同意呢?当初是汪精卫要我们曲线救国的,结果连他自己现在都投靠河南军去了,我们干嘛还要继续给日本人卖命呢?剑秋,你放心,我们还是一起干。”
杨友柏大喜,挥挥手让卫兵们退下:“太好了!司令,我们先去解决掉那些日本顾问。”
“但愿我们这次真的能从良吧!”吴化文叹息道。
获悉吴化文和杨友柏愿意投诚后,冯钦哉和孙蔚如大喜过望,两人急忙带着部队从济源县内一路急行军挺向焦作县,随后联合吴化文部,深深地插入了日军的后方。
第二百六十九节 杀机重重(1)
以吴化文和杨友柏为首的伪军第三方面军的临阵倒戈,使得豫北战役的局势陡然间峰回路转。翻越中条山后的豫军第四集团军第六十九军和第九十六军兵不血刃地攻占了黄河北岸的济源县和焦作县,深深地插入侵占豫中的三十万日伪军的大后方。获悉后的孟翔欣喜若狂,他迅速发报给冯钦哉和孙蔚如:“一定要共站豫北的新乡、原阳、封丘!并像钢钉一样给我死死钉在那里!需要什么援助,直接说。”
冯钦哉和孙蔚如回复道:“飞机!我们需要强大的空中援助。”
孟翔回复道:“没问题。”
数以百计的B…17在P…51的护航下浩浩荡荡地飞跃黄河,对豫北的日军狂轰滥炸,铺天盖地的炸弹炸得日伪军狼奔豕突、损失惨重,为第四集团军提供了空前猛烈的空中火力驰援。孟翔又调拨了两架B…17,向豫北空中运了一百万大洋,用于嘉奖弃暗投明的吴化文部。此举使得原本惴惴不安的吴化文部无不欢呼雀跃、士气大振,并认可了自己成为豫军一部的现实。合兵一处的第六十九军、第九十六军、吴化文部旋即对豫北交通枢纽新乡县展开猛烈进攻,与驻守当地的华北日军第108师团、第109师团大杀一场。冯钦哉和孙蔚如不负众望,激战两天后成功攻克新乡,将第108师团和第109师团击溃并驱逐出新乡。旗开得胜的第六十九军和第九十六军随后朝着原阳、封丘一带高歌猛进,势如破竹。
“靠着冯钦哉和孙蔚如的两个军,镇得住豫北吗?”总指挥部内,王劲哉有点担心。
“步礼老哥无需担心。”孟翔很自信地道,“入关南线的关东军已经全部渡过黄河,黄河北岸的日军都是华北日军,战斗力不如关东军,即便是伪军,战斗力较强的伪满军也已经渡过黄河,黄河北岸的伪军也是战斗力较次的华北伪军。冯钦哉和孙蔚如的两个军,绰绰有余。华北日军虽然拥有七个师团的兵力,但机动力量并不充足,除了第108师团和第109师团外,华北日军能再派出一个师团就不错了。毕竟,华北日军要防备中共力量的扩张,没有太多的力量投入这场战争。另一方面,华北的伪军肯定会闻风而降,冯钦哉和孙蔚如手里的兵力会越来越多的。”
孟翔的判断是正确的。看到豫军在豫北所向披靡后,大批原本附属于日军的伪军纷纷临阵倒戈。伪苏皖绥靖军在司令胡毓坤的率领下在封丘向豫军投降,伪华北挺进军在司令金亦吾的率领下,也在长垣地区投降豫军。当然,在这其中,舒国生的情报部也出了很大的力气,靠着重金贿赂和绑架胁迫等手段,不得不让这些伪军头目屈服就范;已经投靠新豫系的汪精卫也给他的这些“旧部下”发去信函,要求他们“弃暗投明,重新回到正义的阵营”,这自然使得豫军收编的伪军人数犹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多。
黄河北岸的济源县、焦作县、新乡县等地落入豫军手里,意味着渡过黄河的日伪军最致命的后方运输线已经被掐断了。一旦后勤补给线断绝了,再怎么骁勇善战的百万大军,也会化为软脚虾。至此时,豫军对关东军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侵占了豫中三市的关东军如梦初醒,洛阳、平顶山、漯河、淮阳、商丘等环绕豫中三市的咽喉城市被豫军血战死守,而黄河北岸的豫北又突然间被长途奔袭的豫军给攻陷,这使得黄河南岸的豫中三市俨然成了关东军的囚笼。
客观上讲,孟翔的这一手在军事谋略上并不算稀奇,但他之所以成功让日军被请君入瓮,因为他玩得太大。一般而言,舍弃一两个城市作为诱饵在军事上是很合理的,而孟翔一下子就舍弃了三个城市的地盘,放日军进入河南的腹地,同时他又搞了一出“借尸还魂”,使得日军误以为他已经一命呜呼,再加上关东军普遍狂妄自大,这都使得孟翔把小半个河南作为包围圈的这项作战计划取得了成功。
既然成功地截断了日军的后勤补给线,那剩下的,就是全面反攻以及同日军慢慢耗下去。豫中三市在放弃之前早已经清野坚壁,日军在当地是找不到任何粮食补给的。豫军即便包围日军而不打,也能活活地困死和饿死这三十万关东军。除此之外,在这个时候,争夺制空权就愈发重要了。彻底夺取豫北和豫中的制空权,不但能使得反攻的豫军取得巨大的空中优势,更加断绝日军最后的救命稻草:空投补给。
于是乎,在孟翔的大力请求和起劲怂恿下,原在缅甸的史迪威非常爽快地再次加大了美国援华物资里面抽调给豫军的比例,同事额外从驼峰航线上再次调拨了二百多架飞机补给给豫军。为此,重庆方面自然从不满彻底转变为了愤怒。据说那几天里,前往美国驻华大使馆和前往华盛顿的重庆政府的特使可谓是犹如过江之鲫,搞得罗斯福总统也颇为棘手。客观上讲,罗斯福总统是非常在乎中国这个美国最重要的对日作战的盟友的,但问题的关键是,眼下的中国并非是一个整体,而是分裂成了好几个实权势力。重庆政府自然拥有正统名分上的优势,但在对日作战方面,重庆政府军却十分逊色,都不如新豫系这个新崛起的地方军阀更有战绩。罗斯福总统很清楚,与其扶助暮气沉沉的重庆政府,还不如大利援助新豫系,起码在打击日本军队这方面,新豫系要比重庆政府军更有干劲和效率。但美国政府倘若真的扶植新豫系,那就意味着要和重庆政府彻底撕破脸了。权衡利弊、审时度势之下,罗斯福总统自然很为难。
颇感踌躇的罗斯福总统很快派出特使局里,飞赴缅甸询问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史迪威,面对从华盛顿赶来的这位钦差大臣,史迪威振振有词:
“日军攻占马来亚和新加坡,损失了多少人?伤亡一千三百人不到。日军横扫印尼全境,损失了多少人?伤亡两千六百余人。日军横扫印度支那三国,横扫缅甸,屡屡创造了以一个大队或一个联队的兵力击溃法军一个师或英军一个军的耻辱记录!太平洋战场上,靠的是美国人,东亚战场上,只能靠中国人,英国人、法国人、荷兰人,统统都不行!而中国盟友里,只有河南军是全力打击日军并屡屡给予日军重创的中国军队。你们看看吧!我们源源不断地把美国生产的武器弹药和大笔的美援贷款送给重庆政府,但他们的军队自从珍珠港事变后打了几场胜仗?但再看看河南军,得到了不到重庆政府一半的美国军火后,他们救勇于对日军发动大规模的反击。另外,河南军即将占领山东省,有了山东省,美国航空兵就能在当地修建航空基地并直接轰炸日本本土。因此,我已经非常地确信了,美国政府与其跟重庆方面合作,还不如把宝贵的援助用来支持河南军。对比是明显的嘛!我们花费那么多纳税人的钱去支持中国,不就是为了打击小日本吗?中国有句话,交‘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重庆政府拿了我们那么多军火和贷款,他们消灭多少日军了?他们举行反攻了吗?他们收复几个市或几个省了吗?统统都没有!再看看河南军,不用我说也知道,他们已经对华北展开全面的反击了。美国现在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早日打垮小日本吗?所以,为了美国的利益,为了能早日打垮小日本,我才把那么多的美式军火和飞机都调拨给河南军。身为一个美国的将军,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美国的利益!何错之有?”
局里点点头:“将军,你说的有道理。”
史迪威又道:“其实,华盛顿方面根本不了解中国,不了解重庆的打算。中国和日本已经打了五年多了,在美国和西方国家没有参战前,中国政府打得很勇猛,甚至还多次发动大规模的反击,但现在,我们美国参战了,并给了中国大量的援助,按照常理,中国政府军应该更加勇猛地反攻反击,但事实却是,重庆政府好像已经丧失了斗志,只想着如何苟且偷生,并没有积极地利用得到的美国援助展开全面反击,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局里若有所思道:“将军,经你这么一说,似乎确实是这样的。珍珠港事变之前,中国独立自主地抗击日本,无论是淞沪会战、武汉会战,还是中国政府发动的冬季反攻、夏季反攻等反击作战,中国政府都投入了上百万乃至几十万军队参战,确实打得很勇猛。但自从珍珠港事变后,美国参战并大力援助中国,中国政府军却没有了以前的斗志。这确实是很奇怪。”
史迪威冷冷一笑:“以前我对这个奇怪的现象也大惑不解。在孤立无援的时候,中国政府军勇猛作战,在得到大力援助后,中国政府军却消极怠战起来了。来到中国后,我终于领悟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美国人都不清楚重庆的打算,你不清楚,罗福斯总统也不清楚,而我则清楚了。为什么呢?这是因为,重庆政府坚信不疑的认为,只要我们美国参战,日本就必败无疑。日本输了,中国自然可以跟着美国一起城卫胜利者。既然注定会成为胜利者,那中国政府军现在还打什么?只需要舒舒服服地等待着美国军队攻入东京的那一天就可以了。这,就是重庆政府和那个花生米的如意算盘。我们原本想借助中国的力量来打击日本,没想到中国确是在借助我们。我们把源源不断的美援和贷款送给重庆政府,重庆的政府军正在慢慢地进行全面换装,是的,那个花生米的中央军正在越来越强大,但那个花生米和中央军的将军们却没打算再去跟日本人拼命,他们只想坐享其成、等待胜利。花生米为什么不把他的中央军投入对日战场呢?因为他不想浪费实力,他要保存实力,在对日作战胜利后全力对方陕北的中共势力以及新桂系、新豫系等中国的内部敌人。”
局里大吃一惊:“重庆的打算竟然是这样的?”
史迪威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的。这些,还是孟将军告诉我的。所以,在打击日本这方面,重庆是很不可靠的,他们拼命地向我们索取军火和贷款,是为了打赢日本后对付中共势力和其他地方势力,并不想把这些军火和经费用于对日作战。正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我才不惜成本地援助河南军。”
局里拨云见日:“我知道了,我会把你的意见汇报给罗斯福总统的。在得到罗斯福总统的下一步命令之前,你怎么做最符合美国的利益就怎么做吧!反正我个人现在已经改变立场,我是非常赞同你的选择了。”
史迪威得意一笑:“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手握钦差大臣送来的尚方宝剑,史迪威干得更加肆无忌惮了,他甚至都懒得去看重庆方面的脸色,只顾把滇缅公路和驼峰航线上卸载下来的美械军火统统送到河南。当然,它的权利只能让孟翔得到这些结结实实的军火武器,得不到美国的贷款。不过好在孟翔现在不缺钱。
四月五日,得到巨量美械援助后的豫军开始全面反击关东军,与此同时,豫北和豫中的天空中的豫军飞机也越来越占上风。由于史迪威援助豫军的物资太多了,正在缅中作战的远征军副军司令杨遇春亲自乘飞机赶回来管理源源不断的美援。
放眼望去,豫北会战的局势对于豫军来说,不可不谓之一片大好。
孟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顿时感到身体一阵前所未有的难受。脑子仿佛尼古丁中毒了般,面部肌肉不停地抽搐,四肢酸软如泥,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力气,别说站了,坐都坐不起来。
妈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孟翔心里的烦躁和迷惑像岩浆般沸腾着。他努力转着眼珠,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地方,自己应该躺在一个茅屋里,听外面的鸟叫风声,这个茅屋应该在郊区。我怎么到这里来了?孟翔心头愈发焦躁,使劲思考却只感到一阵阵头疼,脑子一片混沌迷糊。
“总司令,您好些了没有?”茅屋外走进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满眼都是关切。
“是你!”看到来人,孟翔原本迷糊的脑袋闪过一道灵光,立刻想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下午的时候,孟翔接到重炮团团长肖树斌的汇报,说刚刚被飞虎队运输机群运来的那十多门美国M7牧师式自行火炮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其中的两门在试射中连续炸膛。孟翔对这个报告很吃惊,史迪威这次送来了十二门美国最新式的M7牧师式自行火炮,这种自行火炮也是豫军第一次得到。自行火炮其实就是火炮安装在坦克底盘上,可以在实战中迅速转移阵地并对敌展开炮击,让沉重的大炮拥有了坦克版的机动性。孟翔本来很高兴,但接到肖树斌的报告后,又惊又急,玉石急匆匆赶来。结果刚刚来到重炮团,孟翔感到后背传来刺痛感,随后两眼发黑、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此时蹲在孟翔身边的,就是重炮团团长肖树斌。
孟翔心里明白了,自己是被肖树斌给骗来生擒了。
“总司令,您好些了没有?”肖树斌再次问道,他绝不是做作或虚伪,因为他眼里真诚的关切神情几乎都要溢出来了,眉宇间也是焦躁的不安,显然,他是在真诚关心孟翔,“总司令,真对不起,用这种办法把您请来。”肖树斌咬了咬嘴唇,愧色满面。
孟翔轻轻地叹息一声:“还好,就是浑身没力气。”
“总司令方向,射中你的只是一根高效麻醉针,只会让你失去意识一个小时,没有什么副作用和后遗症,您现在感到浑身没力气,只是药性没过去而已。”肖树斌眼睛里尽是内疚。
“树斌,武书源他们怎么样了?”孟翔急忙问道。他记得自己来重炮团时,武书源和两个卫兵一起跟着来的。
“总司令,我们和他们各为其主,过分的事情我是干部出来的。”肖树斌急切地道,“您昏倒后,武书源他们立刻拔枪,我们和他们打了起来,我们用的都是麻醉针,他们现在正躺在附近某个地方,一根头发都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