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到时候到哪里哭去!”
胡琏和宋希濂对孟翔“鼠目寸光”的短视行为都气得差点要吐血。两人一方面确实是在不遗余力给自己所在的派系做广告以拉拢孟翔这个人才,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自身和孟翔私交不错,是真心诚意希望他能投靠到自己这个“充满光明和希望”的阵营里。
你们说得轻松!老子要是真的加入了中央军,那老子的部队还是老子能控制得了的吗?早晚会被你们背后的那两尊大神给吞掉!孟翔暗暗腹诽着,但他又不能把这番话直接说出来。有苦说不出的孟翔不得不以一个“执迷不悟”的顽固角色谢绝了胡琏和宋希濂对他试图进行亡羊补牢和悬崖勒马的好意。最后,胡琏和宋希濂摇头叹息不已,他们很心痛孟翔这只迷途羔羊的“堕落”行为,并且居然在自己的苦口婆心之下还拒不悔过、知错不改,真是白白枉费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说一千道一万,兄弟我现在只想打鬼子。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打鬼子,其他的,我暂时不想去考虑。至于我的这番话是不是真心,以后就看我的实际行动吧。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朋友吧?”由于宋希濂和胡琏对孟翔说的话简直是一模一样,所以孟翔回复他们的话也是如法炮制。
“也罢!困龙老弟,你以后好自为之吧!至于我们私人,当然还是朋友了!”宋希濂和胡琏临走前,都一脸对孟翔扼腕叹息的表情,叹息孟翔走上了歧途。
孟翔哭笑不得都把先后上门来给自己做思想工作的宋希濂和胡琏送走后,杜聿明又后脚接前脚地找上门来了,而且劈头也是同样的质问,但语气更加严厉。
“困龙!我对你真感到失望透顶!中国之所以有今日之积弱,就是因为军阀林立、地方割据!导致全国各地军令政令不通,四分五裂、一盘散沙!”杜聿明也是痛彻心扉的表情,“当年我投身黄埔军校,参加革命家,就是为了完成中山先生遗留下来的消灭军阀、统一全国的遗愿!时至今日,你居然还不顺应大势向中央靠拢,居然去投奔桂系,难道你就这么想做一个土皇帝式的小军阀?”
“光亭兄,你这话是从何说起?你哪里看到我想做个小军阀了?”孟翔感到自己比窦娥还冤枉。
“哼!”杜聿明拉着脸,“我虽然不是什么高层人物,但消息还是灵通的。这次,何上将和陈上将都向你发出邀请函,你不跟我去云南也就拉倒了,居然连何上将和陈上将都拒绝。你好大的架子啊!何上将只手通天,陈上将炙手可热,你居然两个都不去,反而投靠了桂系。你这样做,岂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投靠桂系,无非是借庙躲雨,借助桂系的力量来暂时庇护你,最终的用意则是乘机发展你自己的势力。困龙,你年龄不大,野心倒不小嘛!”杜聿明冷嘲热讽道。在这场各方争夺战里,杜聿明也考虑过自己的胜算。经过认真的分析后,杜聿明认为:孟翔肯定是不会去地方派系的,包括桂系,因为那根本没前途,孟翔肯定会选择中央里的某个派系。胡宗南和汤恩伯都与孟翔有积怨,这两人的小派系孟翔应该不会考虑,那么排除到最后,孟翔应该会在何上将、陈上将、以及杜聿明本人之间选一个。杜聿明也知道自己的地位和实力都远远比不上何上将或陈上将,因此他对孟翔打的是“感情牌”,靠两人不错的交情来拉拢孟翔,并且开出的筹码是以后自己派系的第二号交椅。人嘛,宁为鸡首,不做牛后。孟翔要是去了何上将或陈上将派系,肯定只能做中层人物,但如果到杜聿明这里,则是第二号人物。因此杜聿明认为,自己的胜算还是很大的。结果,孟翔最后的选择让杜聿明差点气结。
杜聿明恼火的是,孟翔看不上自己也就算了,他居然根本就不去中央,反而跑的地方派系去了,这个选择简直丧失了原则。另一方面,杜聿明也暗暗野心勃勃地准备建立属于自己的小派系,因此自然对孟翔的猜测有点先入为主的感觉。他认为,难怪这个家伙看不上我,甚至连何上将和陈上将都看不上,原来他也是有野心的。
“光亭兄,兄弟我哪有这么大的野心啊!”孟翔叫苦连天,他知道自己是被“误会”了,但心里也有点恼火。孟翔暗暗道,你个家伙,说的话冠冕堂皇,实际上你自己也不是准备做中央军派系里的一个小军阀嘛?“我也不说那些什么‘人各有志’、‘我有苦衷’之类的虚话,兄弟我别的不敢说,但有一点我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竭尽全力地打击日本侵略者!这一点,我问心无愧!”孟翔正色道。
孟翔的这番话虽说远远不能让杜聿明满意,但看他这一脸浩然正气的样子,也不像在说谎,再想到孟翔也没有什么露出野心的“前科”,因此杜聿明开始的火气也稍微退了不少。
“困龙,你真的不和我去云南?”杜聿明还是不死心。
“光亭兄,云南是大后方,去那里没鬼子打。我还是留在第五战区吧!这里是对日作战的主要战区,我在这里才能得到杀敌报国的机会。你看我,我现在还穿着孝服,我可没有忘记张将军阵亡殉国的血债。”孟翔真挚而诚恳地道,“我早晚要干掉冈村宁次,为张将军报仇雪恨!”
孟翔这番话再次打消了杜聿明心里的不少猜忌。再看看孟翔胳膊上还缠着黑纱,杜聿明也不太好意思继续指责孟翔了,毕竟自己也是有私心的。想了想后,杜聿明问道:“困龙,既然你心意已决,兄弟我也不好强人所难。估计一年两载内我们这样天南地北,很难再见了。你多多保重吧!只要你不真的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我们还是朋友的!”杜聿明说得很坦诚。
“那当然。”孟翔笑了笑,然后又道,“光亭兄,我有个忠告,不知你愿意听不?”
“对于你这个战略天才的真知灼见,我当然是洗耳恭听。”杜聿明笑着道。
“你现在奉蒋委员长的命令,长期驻守云南,具体干什么的,兄弟我不是傻子,也猜得出来。但我请你千万不要忘记,在这个国难时刻,对日作战才是我们中国军人的首要职责。云南虽然是大后方,但在一年半内,也就是后年年初之前,你那里肯定爆发战争,希望你做好准备。”孟翔神色认真。
“哦?困龙老弟,你何出此言?”杜聿明急忙凝神问道。
“我给你打包票。日军最迟在明年年底之前,就会对东南亚地区下手。目前,我们的沿海地区已经基本被日军占领或封锁,我国得到的国际列强的援助,基本都是通过西南那个渠道。一旦日军攻占中南半岛,特别是缅甸,那我们就彻底被日军封死了。因此,滇缅公路已经是我国最主要的输血管,绝不能被日军掐断。我估计,日军进攻中南半岛后,当地的英法殖民军会一溃千里,那时候,美英列强肯定会邀请我国出兵。光亭兄,你的部队在装备上是国军数一数二的,又长期驻守在云南,届时肯定会成为我国出征境外的远征军主力。我劝你立刻抓紧这一年半载的时间,训练你的部队。”
“困龙老弟!你真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杜聿明先是听得大吃一惊,随后立刻对孟翔佩服得五体投地,“虽然你预测的事情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征兆,完全是空穴来风,但你预测的这些可谓是有理有据、环环相扣。我不得不承认,你预测的这些极有可能真会发生。”
“光亭兄,你知道‘丛林步兵师’吗?”
“丛林步兵师?”杜聿明觉得这个词语很新鲜。
“步兵,是陆军的主力部队,根据作战环境的不同,步兵可以分为平原步兵师、沙漠步兵师、山地步兵师、丛林步兵师等。根据针对的作战环境进行严格训练,才会使得部队在因地制宜的作战环境里发挥出最高的战斗力。光亭兄,如果到时候中央针对派你的部队去缅甸作战,那你就要早作准备了。缅甸位于热带,战场环境基本是山地和丛林。你现在的训练,应该审时度势,把你部下的步兵部队训练成擅长在山地丛林作战的野战军。否则,士兵们对作战环境的不适应,会给部队带来超过敌军进攻的巨大损失的。”孟翔给杜聿明打着预防针。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杜聿明连连称是,他真觉得醍醐灌顶、受益匪浅,要知道,孟翔现在说的这些,都是超过这个时代好几年的战争理念。即便是西方,也差不多才觉察到这种理念,更何况作战思维比较落后的东方。虽说杜聿明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职业军人,但听到孟翔这番理论,也是大感耳目一新、拨云见日。
“好了!光亭兄,响鼓不用重锤,我相信你能行的!”孟翔向杜聿明敬礼,“相信你早晚会走上国际的战场,并打出我们中国军人的军威。”
“那就借你吉言了。困龙老弟,也希望你在华北战场能再接再厉。”杜聿明信心十足地回礼。他一开始对孟翔的误解和不满此时都冰雪消融了。
送走了满脑子新思想的杜聿明后,孟翔知道有一大堆事情在等着自己,张上将不在了,自己肩上的责任就更加重大了。可以时候,张上将走了后,孟翔真的成了一只单独飞翔的幼鸟,将承担着引领第33集团军走向未知前方的重任。
深感时间紧迫的孟翔和众人在七月五日离开了重庆,返回第五战区。
正式得到李上将这尊大神以及桂系这棵大树的庇护,孟翔在第五战区彻底如鱼得水了。第五战区本来就是以桂系势力为主,眼下众人心照不宣知道孟翔已经投靠了本方派系,因此孟翔回到战区后,到处都是笑脸相迎,战区里的桂系将领都已把孟翔真正地看成了“自家人”。
李上将很爽快地下了命令,第36集团军驻守信阳,第3集团军驻守南阳,第33集团军驻守洛阳。由于第3集团军本来就跟第33集团军一个鼻子出气,因此李上将此举也是彻底地把豫西地区(洛阳和南阳,此时三门峡市属于洛阳境内)交给了孟翔,让他在豫西发展,同时也是借着孟翔的力量让桂系把触角再暗暗地伸到河南境内。按照李上将的预测,这场抗日战争结束后,桂系不但拥有老家广西,并且在安徽和河南二省也能打下了根深蒂固的势力,到时候,桂系就坐拥三省地盘,还能联合靠近广西的滇军和靠近河南的晋绥军,足够能跟国府中央分庭抗礼了。
第五战区是桂系的地盘,而第五战区的作战辖区主要在安徽和河南。从一开始,李上将就决心趁着抗战,吞掉安徽,把安徽变成第二个广西,以此扩大桂系的地盘和实力。不过,李上将并没有打河南的主意。因为河南有中央军的一根硬刺,汤中将的第31集团军。此时,驻守豫西的孟翔既然投靠了桂系,那就为桂系吞并河南也提供了大好机会。退一步说,即便桂系没办法得陇望蜀,那用孟翔牵制汤中将,使得汤中将没办法去干扰桂系吞并安徽的计划,也是好事一件。当然,李上将和第五战区的桂系将领目前还是把吞并及消化安徽省作为首要任务,“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李上将还是很懂的。至于吞并河南,本来就不在桂系的原计划里,此时把豫西送给孟翔也是做过顺水人情罢了。
有了属于自己的地盘,背后又有靠山和后台,孟翔隐隐已经是个小军阀了。
不过,孟翔还是很在乎刚刚来到自己地盘的德国客人。
七月五日晚上,孟翔在设立于洛阳的集团军司令部内,秘密地接见了这两位德国客人,拉贝先生在现场做德语翻译(第一战区的战区司令部设在郑州)。这两个德国客人一眼看上去就是军人,根据他们的自我介绍,他们从德国乘船出发后,于月初在上海入境的。上海此时完全被日军占领,但由于德国人是日本人的盟友,因此这两人在日军所占领的华东地区内可谓是一路顺风。到了日占区和国统区交界的地方时,这两条德国变色龙又伪装成美国记者,并使用德国政府伪造的美国记者证,由于国民政府百般依赖美国,因此沿途政府对这两个披着美国人皮的德国人也是客客气气,因此这两人在国统区内又是大摇大摆、一路顺风,非常方便地来到了洛阳。
“孟将军,我们是德国政府的秘密特使,直接听命于元首和古德里安将军,并且也是元首和古德里安将军派我们秘密来华的。我们此次来华,并不与中国政府接触,而是直接来找您。”为首的那个德国人说道。其实这两个德国人都会结结巴巴的汉语,但此时由于有拉贝先生做翻译,因为他们都改用德语说话。毕竟说德语快一点,说汉语太慢了,并且德国人说汉语时那舌头没法打卷的口音听得孟翔也着急。
“真是。。。太荣幸了。”孟翔点点头,“希特勒元首和古德里安将军想通过二位向鄙人传达什么吗?”
“孟将军,您应该知道,西欧大陆的战争已经结束了。法国已经被我们征服,德国军队再次赢得了辉煌的胜利。”
“祝贺。”孟翔点点头。
“孟将军,征服法国的战争,只花费了我们两个月的时间。当我们进攻法国医保上次世界大战的仇时,英国佬果然再次派出远征军进入法国境内,协助法军与我们交战。但可惜,德国军队太强大了。德国的空军主宰了西欧的天空,德国的陆军以不可阻挡的坦克洪流直接冲破了法国脆弱的国防线,英法联军一败涂地。在五月底和六月初的时候,被我们打得无路可逃的英法联军试图渡过英吉利海峡,逃窜到英国本土,那几个小岛上。在最后关头,大约四十万英法联军被我们的装甲部队挤压到了法国一个叫敦刻尔克的小港口,他们已经是无路可逃。英国政府派出了成分五花八门的船队来试图把他们的远征军救回国内。但可惜,他们的妄想落空了。在古德里安将军的命令下,我们的装甲部队对敦刻尔克发动了排山倒海的进攻。最终。。。共有五万多名英法士兵被打死,另有三十五万人被我们俘虏,只有不足一万英军逃回了英国本土。在我们俘虏的三十五万联军里,超过二十二万俘虏是英国士兵。如今这二十多万英国士兵正在我们为他们设立的规模空前庞大的战俘营里削土豆片。”
改变了!孟翔心头一阵剧烈的震颤,改变了!敦刻尔克大撤退的结局完全改变了!
孟翔知道,以前自己对历史的改变只能算是小打小闹,而这一次,他是真的“玩大了”,把全世界的历史都引上了完全不同的一条道路。
我改变了全世界!
孟翔感到脑子有点发昏,他用略微发抖的手指给自己点起烟,“然。。。然后呢?”
“元首对如此空前的胜利感到非常的惊讶。他和古德里安将军秘密会谈后,派出特使,也就是我们,来到中国邀请您秘密去德国,元首想要亲自接见您。”两个德国人都对孟翔显得很尊敬,“虽然我们不知道德国军队在欧洲战场上的一场辉煌胜利与万里之外的一位中国将军有什么联系,但这是元首的命令,我们自然无条件服从。孟将军,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希望您能尽快去德国。元首说,他非常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您。”
“你们怎么带我离开中国?”
“请您放心!虽然日本是贵国的敌人,但却是我们目前的盟友。我们可以开出证明书,让您以德国外交人员的身份通过上海离开中国。德国在华大使馆也接到了元首的命令,我们会安排您万无一失地离开中国的,这一点,我们保证。请问,孟将军您什么时候有空?”
“我现在就有空。”
“那好,请您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出发。”
“没问题。”孟翔掐灭手里的香烟。他知道,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