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神者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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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神者的游戏-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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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太阳东升西落,比如天空云聚雨落,比如水向低处流,比如……卢卡斯·盖伊这个人类,将在片刻之后化作灰飞。这就像是一件早在这个世界诞生时就注定了的事情,卢卡斯甚至失去了反抗的念头。

    “姐姐……对不起……”

    过去的记忆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人在死前往往最为清醒。卢卡斯对自己的结局并没有感到遗憾和不甘,还有些欣慰。他从生下来的那天起就是一名追求巅峰的战士,能让他感兴趣的只有不断战胜强敌,挑战自己的极限。而盖伊公国大公之位,对他来说只是个枷锁……但这枷锁是他的姐姐留给他的,所以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放下。

    如今他终于能摆脱枷锁,以一名战士的身份去迎接死亡了。盖伊家族里还有不少壮年男子,足以在乱世中保存家族延续,无需卢卡斯去担忧。只是想当然尔,盖伊家族恐怕再也无法恢复一国之主的地位了……无论这场战争是白教获胜,还是赤教逆转,残破的盖伊公国都会被纳入胜者的统治之下。

    “放下吧……”金光中,卢卡斯似乎看到了姐姐的面容,目光中满是心疼和愧疚,“是我束缚了你这么多年,从此以后,你只要为自己而活就可以了……”

    一滴冰蓝色的泪水从卢卡斯的赤红眼瞳里流下,困扰他多年的心结在这生死一刻被解开。

    “但我还有活路吗?”卢卡斯心中苦笑,“这符文里的力量远比天地伟力更加高阶,如同整个宇宙至高无上的意志,恐怕连神明都无法轻易使用,而我只是一个凡人……除非……”

    除非他能掌握领域之力,在天地之外再开一片天地,不再受到宇宙规则的管制。可这谈何容易?那是由凡入圣的一步,踏出这一步,就从人间进入了神明的殿堂之中。

    “……这是?”

    在符文接触到卢卡斯身体的刹那,他忽然从这金色符文里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他发现这金色符文中所蕴含的规则并非让万物破灭,而是封印冻结,封印能量,封印时间,封印空间,乃至封印因果。只是卢卡斯作为一个凡人,承受不了金色符文的威力,才会连被封印的资格都没有而直接粉碎。

    这是用来封印主神位阶的符文!

    这个发现几乎摧毁了卢卡斯的三观,在他想来,主神就是宇宙中最为至高无上的存在了,怎么会有专门用来封印主神的符文?毕竟圣艾诺斯大陆上是没有造物主传说的,有的只是无数个神明。神学者们认为主神是宇宙意志凝聚而成的最高位生物,可以称之为宇宙的一部分。

    还有什么存在能比宇宙更高阶?

    卢卡斯没有细想下去,因为他的时间不多了……最先被金色符文碰触到的双肩已经碎裂成了散发着金芒的光屑。

    “还有机会……”

    金色符文中的封印之力,与卢卡斯的冰封之力有异曲同工之处。他本就是无限接近掌握领域之力的强者,现在亲身体悟了比主神更加高位的规则,属于他的领域便渐渐成型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出现在卢卡斯的脑海中。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去稳固领域之力了,金色符文会在他完成前就把他的身体摧毁,所以他要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而方法,就是利用刚刚领悟到的领域之力,将自己与金色符文同化!

    这金色符文本就是为了封印而存在,卢卡斯再用自己的冰封之力帮它一把,将金色符文与自己一起封印起来。假以时日,当他彻底掌握了领域之力后,就能破开封印由凡入圣!

    于是乎,一幅奇景出现在了第三营地当中。

    众目睽睽之下,卢卡斯的身体模糊起来,像是整个人都化作了寒冷的冰雾。就在同时,下落的金色符文凝固在了空中,与卢卡斯连为一体。看上去时,会觉得符文还在发光,可实际上却没有任何光线放射出来。

    “……这……”

    此刻连释放小光明宫的蜜儿都搞不清状况了,从小光明宫崩溃,金色符文出现开始,局面就脱离了她的掌控。白教秘典里可没记载过小光明宫有这种能力啊……更离谱的是,这给人恐怖压力的金色符文现在竟和卢卡斯有种水**融的感觉……

    朝天空一看,蜜儿就明白了前因后果,因为飘在天上的八柄御神刀也凝固住了。这说明金色符文并非小光明宫带来的,而是来自御神刀的特效。

    “等一下……这岂不是说……”蜜儿头上冷汗越来越多,表情无比纠结,“我没法把御神刀带回去了?”

    遗失神器,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而她现在面临的困境还不止如此……

    卢卡斯自我封印后过了十几秒,众人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的时候,站在布兰登分部长身边的神使突然声音高昂地喊道:“分部长阁下!”

    布兰登诧异地看向神使,说道:“我们站的这么近,你用得着这么大声音吗?”

    “声音不高,如何能宣泄我心中的愤懑!”神使激动地挥舞着双手,“在我们的眼前,一位虔诚的信徒、一位优雅的贵族、一位无畏的勇士死在了与邪教徒的战斗中!我们还能无动于衷吗!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布兰登还没回答,将神使视为人生导师的士兵们抢先齐声怒吼道:“杀死邪教徒!为卢卡斯大公报仇!”

    这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狂热,恐怕就算神使要杀的不是邪教徒,而是一个无辜的村民,这些士兵也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布兰登隐约觉得这群人的精神状况不太对劲,但于情于理,他都得下达命令诛杀邪教徒。若非卢卡斯之前主动阻拦,烈日骑士团和神术部队早就一拥而上了。

    他绷紧脸颊,摒除杂念,指向蜜儿喝道:“骑士们,去把这邪教徒斩于剑下!”

    莫格雷和一众精英骑士得令,立刻拔出腰间骑士剑架起团牌朝蜜儿冲了过去。尽管蜜儿展现出的实力令普通人难以想象,但他们不会有丝毫畏惧。

    蜜儿见状,也顾不上御神刀之事了,冷哼一声:“就凭你们这些野蛮人也想抓住我?”

    只见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口中念念有词。营地里的亮度突然猛烈了无数倍,而且不再带有一丝温暖的感觉,就像是有另一种更强烈的光芒将阳光给遮盖了下去。

    “至高的圣上,您的信徒在此祈祷,请将您的怒火将化作风暴,降临这污秽的人间,惩戒不义之徒……神圣风暴!”

    祈祷词念完,一道粗大的光柱从天而降,正好落到冲过来的这些精英骑士中间。落地后,光柱中溢出汹涌无比的能量,如莲花般层层绽开,同时具备了冲击力和切割力。几乎是在一瞬之间,这些精英骑士就连人带盔甲被切成了几段,血肉模糊惨不堪言。

    ——

    (年终于过完了,明天开始恢复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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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黄雀在后() 
这哪里是神圣风暴,根本就是血腥风暴!不仅没有让人感到光明和正义的意味,还透着一股子残忍无情。

    神术七百年未现人间,普通人只能去想象神术的模样。在大多数人的想象中,赤教的神术应该是暴烈而霸道的,如太阳君临于万物之上;白教的神术应该是纯洁而空灵的,如他们教义中所宣传的真善美。

    之前蜜儿所用的小光明宫就比较符合盖伊军士兵们的想象,有种超然于凡尘俗世之上的气息。可这神圣风暴……说是战神信徒们所用的神术可能还靠谱一些,但这就是逆光庭院的特色——借鉴了魔法的全新光明系神术。

    拥有像神圣风暴这样残忍的神术,是正常的白教祭司对逆光庭院敬而远之的原因之一。任何一个信仰虔诚的白教信徒,都不会像蜜儿·格林这样杀人不眨眼,不会为了达到目的就滥杀无辜。

    赤教的教义里推崇勇气和荣誉,使得整个南方大陆都崇尚武勇鄙弃弱者,盛行弱肉强食成王败寇的丛林法则。虽说因此导致了王室衰落后,十三公国彼此征战不从王命,但也培养出了无数强悍的战士。

    白教则正好相反,教义中对品德和礼仪的要求极高,并以帮助弱者为美德,比如光明十字军就从来不会杀死手无寸铁之人,这是他们的信仰所在。

    而南北各一的暗杀机关,逆光庭院与异端裁判所……既不相信荣誉,也不相信道德,他们相信的只有现实。为了自己的信仰,他们可以去背弃信仰,无所不用其极地完成任务。

    为了光明,踏入黑暗……

    ——

    残肢断体一落地,让人想要捏鼻子的血腥味蔓延开来,围着蜜儿的士兵们顿时齐刷刷地后退了一步,一腔豪情冷了下去。他们在战场上不是没见过死人,不是没见过断胳膊断腿的死人,可几个好端端的人眨眼间就变成了三四段,他们真的没见过。

    “魔鬼……!”

    “这一定是魔鬼的力量!他根本不是白教的奸细,他就是魔鬼化身!”

    “神使……神使大人,请打败这个魔鬼!”

    一个机灵的士兵想起了他们这里还有一位神使,连忙请愿。其他神使的信徒闻言也都纷纷请求神使出手,这些人对神使信心十足,丝毫没有怀疑神使的能力。虽然这位神使只是用神术治疗了他们的伤势,每次用完还会走路都罗圈腿,看着就像丢了半条命,但有时候人就是帮亲不帮理的嘛……

    “呃……”不知神使面具之下是何表情,声音倒是依旧中气十足,他转向布兰登分部长说道,“分部长阁下,听到了吗?这是群众的呼声,这是人民的战争,还不赶快调集增援部队继续出击!这邪教徒只有一人,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军营去,我们将她困死即可。”

    这一点布兰登倒是看得出来,蜜儿用了两个威力强大的神术后,脸色亦是有些发白,可见消耗很大。先让第三营的士兵将她困住,再叫人去烈日骑士团营地中叫来增援,便有很大可能将蜜儿斩杀。

    然而……布兰登此刻的心情很是不好,短短两天他身边的精英骑士便死了三十多人。莱茵王宫里才有多少精英骑士?满打满算一百多个。而且这些骑士都如同布兰登的子侄一般,与他感情深厚。

    布兰登心里明白,对骑士来说视死如归是必须的品质,为赤教而战的他们死后更是会进入神国。可这并不能缓解他的心痛……

    有时候布兰登会问自己,为什么明明知道死后有更好的世界,面对属下的尸体时还是忍不住心痛呢?

    作为一名信徒,他无法将答案说出口……神国,或许并不存在,一切都只是赤教编出来的童话罢了。

    愤怒和悲恸让布兰登忍不住迁怒起神使来,讽刺道:“神使大人,您的追随者可是在呼唤您的名字啊。您也看到了,我的骑士并不能打败这个魔鬼的化身,只有超越凡人的力量才能对抗魔鬼……事到如今,您也该出手了。”

    神使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让布兰登更加瞧不起。犹豫了一会儿后,神使清了清嗓子,说道:“不是我不愿出手,实在是我掌握的神之力量威力太强,一旦出手……”神使忽然挺起了腰杆,背过身去,用飘渺辽远又夹杂了些伤感的声音说道:“方圆十里,将无一活口。”

    放你娘的屁……布兰登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表面上却还是一副慨然的模样,说道:“神使大人您放心,我想在场各位都有为了杀死魔鬼而献身的勇气,出手吧!不用顾虑我们!”

    “不不不,苍生为重……”

    “我等今日愿意为太阳神的荣光赴死!”

    “我觉得此事还需再议……”

    ……

    似是看不下去这两个人的扯皮,一个淡然又富含磁性的声音响起:“不必神使大人出手,由我们来吧。”

    说话的是神术部队中的一位黑衣祭司,他应该是领头人,从声音上听是中年男子,但所有黑衣祭司的头脸都罩在兜帽里,让人看不清楚,只能看见一片阴影。

    神使在面具下眯眼看去,心道:“恩……神职人员就该玩神秘嘛……这些人有我十分之一的智慧了……”

    说话的黑衣祭司不再理会布兰登与神使两人,带队走向蜜儿,一行人如滚滚乌云,带着沉闷而强烈的压迫感。

    蜜儿的皮肤微微颤动,感觉到了这些人散发出来的灵压。神术的根源,在于灵魂之力精神之力,有所小成后灵魂之力便会外放,令普通人不由自主地产生敬畏。实力强悍的神司,就算不表明身份,普通人在见到他们的瞬间也会忍不住跪拜。

    作为希尔帝国七百年来不世出的神术天才,蜜儿自认不会在神术对决上输给任何人……无论多少人……哪怕不是人。

    “哼……粗鲁的南方野蛮人,以为人多就有用了吗?”蜜儿单手一指,口中喝道,“光明波动!”

    这次她所用的神术无需祈祷词,随心而发,因此威力也没那么大,只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只见一个乳白色的圆环状波纹以她的指尖为中心荡漾开去,接着是一个略小一些的波纹出现在一米远的位置。就这样依次传递,一环接一环凝聚力量,最终化作一个只有大拇指大小的波纹出现在黑衣祭司面前。

    黑衣祭司并不慌张,似缓实疾的抬起右手,食指轻轻一弹,就像小孩子玩闹时弹彼此的脑门,就将这光明波动消弭于无形之中。

    “灵力凝实!”蜜儿心中一凛,知道遇见了高手。灵力本是虚无,能用神术的形式引出,但想将灵力凝为实体,如臂使指地使用,就需要极高的神术水平。

    “但掌握了灵力凝实的高手怎么会只是个黑衣祭司?”逆光庭院不仅是个暗杀机关还是个情报机关,蜜儿很了解赤教的等级构成,知道眼前这人起码得是个红衣祭司。

    “你是个高手。”蜜儿并不吝啬于给予对手赞美,在她看来,对方起码是个祭司,与只会野蛮斗殴的骑士不同,“我将使出全力,用光明将你净化,给你一场光荣的葬礼。能被逆光庭院的一名部队长出全力杀死,你可以引以为傲了。”

    “刚才你是用小光明宫的时候,难道不是已经使出全力了吗?”黑衣祭司淡然地问道。

    “你……”蜜儿愈发惊讶,这人居然知道小光明宫这个名字,“牙尖嘴利!”

    黑衣祭司沉默了一会儿,叹道:“这……我真是被少爷给带坏了。”

    说罢,他将头上兜帽摘下,露出一张温和而瘦削的脸庞,竟是老管家亚历山大!他在艾尔城门前和另外两人一起消失,不知怎么就成了神术部队的一员……

    亚历山大露出真容后说道:“蜜儿·格林,如果我说今天的一切都是赤教为了抓你而设下的局,为了这个局,我们甚至放弃了一整个公国和卢卡斯大公,你还会如此自信吗?”

    蜜儿冷哼道:“不可能,除了我和其他部队长以外,没人知道我潜入盖伊公国的事。”

    “难道只许你在赤教里混个红衣祭司的身份……”亚历山大诡异的一笑,“就不允许我们赤教的祭司在逆光庭院里搞个部队长当一当?”

    “胡言乱语!休想让我怀疑我的兄弟姐妹。”

    看到蜜儿如此强硬,亚历山大只好无奈道:“好吧……等你尝过了我们为你特地准备的大日拘灵阵后,你就会改变你的想法了。”

    “什么!?”蜜儿对亚历山大口中的神术闻所未闻,但听得出来是属于封印一类。一般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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