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成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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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火成神道-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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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狂热,让方明心里暗凛。

    这也是方明之前,认为安昌不稳的根源。或许,这其中,还着有潜龙大势的影响。方明已经决定,开始给信徒降温。

    神明神色冷漠,看着下方拜祭的人。

    朱十六本人倒没什么感觉,他本是城北乞儿,方明首次入城托梦时,第一个扑上的那位,从那时开始,城隍信仰就在心里扎根。

    待得建了城隍庙后,更是虔诚拜祭,当时的庙祝看他可怜,就收留了,作为杂役。

    这朱十六长得只能说一般,下巴微微翘起,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丑陋。但做事勤快,毫不偷奸耍滑,又极会来事,渐渐上位,提拔成庙祝。

    方明将庙祝定等,划为庙祝、祭酒、太祝三级。下面还有杂役,厨子,学徒不计,粗粗一算,安昌一县,有庙祝三十余人,也算一股力量了。至于太祝,等级似乎过高,现在地盘太小,也没有合适人选,就先空着,只提拔了几个祭酒。

    这朱十六,当庙祝很久了,也有一帮从前的小兄弟跟着做事,混口饭吃。最近,方明有意增加祭酒,这朱十六的呼声很高。

    朱十六做完每日的功课,就出得城隍庙来。一般的庙祝,都是驻扎乡村,他能待在县里,自是地位不同。

    每月也有些例钱,朱十六今年三十多了,年纪不小,发达后,也有媒人说亲,但一直没有中意的,就空下了,现在还是个光棍。这钱,足够用了,还可不时买些酒肉,改善下伙食。

    朱十六走着,不时与路人打着招呼,看着别人有些羡慕的眼神,内心很是得意,毕竟他以前只是个小乞丐,哪有这等光景?

    这安昌县城,比十几年前更加繁华,酒楼店铺,米店茶馆,形形色色,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行人也比以前多了,面上带着几分红润,似乎一点也没受到乱世的影响。

    这路,自是烂熟,不多时,就到了目的地。

    只见一家老店,支着热腾腾的汤锅,下面烧着柴火,一刻不停。不时有伙计上前,将料理好的肥鸡捞起,沾上酱汁,一股食物的香气就弥漫开来,周围不时有小孩缠着父母,上前购买一只半只的解馋。

    老店上方有个牌匾,写着百年老店,徐记酥鸡字样。这铺子在安昌县很有名气,其中的扒鸡更是一绝,酥香鲜美,味浓不腻,拿起一抖,鸡肉就和骨架自然分开。这选用的肥鸡,都是徐家自养的,与别处不同,每天限量供应。

    连县衙和迎客楼,都时常来这订货,每天生意火爆,供不应求。朱十六也最好这口,今天特意早早来了。

    一进铺子,就说着:“徐老头,我今日可特意早来了,扒鸡还有没?”

    里面一个老头迎出来,笑着说道:“原来是朱庙祝,贵客贵客!老汉知道您要来,特地给留了一只,厚子,还不赶快给包好!”

    却是朝后面一吼,一个包着油腻围裙的汉子立刻上前,笑着:“有呢有呢,都给备着,热乎乎的,刚好下口!”这是父子二人。方明的城隍庙祝,已经可以施展小回春符,替人治病,虽然,只是小病,但也难能可贵,传出名声。

    至于大回春符,却是祭酒的绝学,方明一向严格控制。这徐家父子,也受得城隍庙祝恩惠,所以,极是用心,所选的扒鸡,也是上等货色,让人一看就流口水,有了食欲。

    感谢先天赤旗、我的高傲尔等岂懂、天风煞、非耐寒植物、豆丸?背包的打赏

    。。。

第六十五章 气数使然() 
朱**喜,正要接过,这时,一个愠怒的声音响起。

    “嘿!徐老头,我可是先来的,你都说扒鸡没有,现在别人来了,就有着,怎么?是大爷吃饭不给钱,还是你瞧不起老子?”

    朱十六眉头一皱,这才看见铺里的另一个人,这眼角,就是一跳。

    说话这人一身捕快服,四五十岁,络腮胡子,手脚粗壮,透着一股精悍之气。

    这是县里的捕快张金,以前就分管城北之事,朱十六当乞丐的时候,见了就得躲得远远的,看着这人作威作福,自己也挨过几顿拳脚,印象深刻。

    张捕快也看到朱十六,愣了一愣,才说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猪啊,怎么,当了庙祝,就不认识你老哥了?”语气戏谑。

    张金一见朱十六,心里就不知怎么,有了火气,这人,以前见他面,还不得抱头鼠窜,或者屁颠屁颠上前巴结,可现在倒好,居然人模狗样,看这百姓,似乎还更给他面子,可恶,可恶至极!

    放平常,这张金当老了捕快的,也知道事不可为,眼不见,心不烦,就是了,可今天,心里就是不舒服,不吐不快。

    方明神眼所及,就看见了,一波黑气,环绕着张金身体,并通过五官向头内钻去,干扰着判断,不由大是好奇,仔细观看。

    朱十六青筋暴起,心中大怒,这小猪的诨号,只是当乞丐时才有人叫的,自从进了城隍庙后,就再也没人当面这么叫他了,今天这张金,见面就揭短,大是可恨!

    他倒有些忍性,面皮不动,还带着三分笑意,说着:“呵呵,原来是张捕快,这可巧了,既然你也来买,那我就让给你好了!”

    “这……这怎么可以,我特意给您留的呢?”徐老汉一急,说了出来。这话出口,连他自己都是一惊,要真比起来,庙祝只能治个小病,可若是捕快看你不爽,不需自己动手,一帮子地痞**就会过来,让你店都开不下去,更别提,罗织罪名,栽赃陷害了。

    徐老头做了几十年的生意,怎会不知?今天大是反常,可惜话已出口,赶紧陪着笑:“呃……捕爷,小店还有酱鸡,给您包两只怎么样?这是小的孝敬,不收钱的!”

    “哼!不吃了!”张金大怒,狠狠地将桌椅踢倒,自行去了。

    “这……”徐老头欲哭无泪。

    “不妨事的!你只是被迁怒,真有啥,让他来找我!”朱十六淡淡安慰两句,给了钱,提起扒鸡,又去酒铺不提。

    “果是气运纠缠,大势挟裹,使人迷乱呐!”方明从头到尾地目睹此幕,不由喟然长叹。

    不过,对潜龙大势的运转,确也多了几分理解。这大势,使人迷乱,做出种种昏聩之举,实在厉害。可却也需诱因,简单的说,就是将普通人心里的各种细微情绪放大,加以引导,达到目的。

    要是自身心灵通透,无懈可击,那就效果大减,只能在外部干扰,影响判断。

    这里面,大有可为之处。

    张金回了自家,越想越气,狠狠骂道:“泼才,乞丐!居然敢扫你张爷的面子,别看你现在风光,哪天进了班房,我让你知道爷爷的手段……”

    这时,有人敲门,喊着:“张大哥,张大哥,在不?小弟找你喝酒来了……”

    张金过去开了门,一看,原来是帮闲郑小六,衙门里,吏员也是有着定数,有时人手不足,就从街上找些闲散的汉子,帮着做事,多是地痞**一类。这郑小六,却是跟他的。

    郑小六进了门,就说着:“张大哥好!小弟今天打了些酒,切了卤肉,还有猪头肉,看见张大哥一个人回来,正好一起享用!”

    “嗯!酒,猪头肉,好,好!”张金面色阴沉,郑小六不敢多问,摆好酒肉。给张金倒了满满一碗。

    张金一口干了,郑小六喝彩:“好!张大哥好酒量。”

    张金面色稍霁,夹起一块猪头肉,狠狠咬下,心里怕是将这块肉当成某人了。

    这张金心里有事,喝得是闷酒,不多时,就有了醉意,郑小六又在一边旁敲侧击,张金就将此事说了。

    郑小六听完,一拍大腿,说着:“这朱十六甚是可恶,仗着是庙祝,有城隍神撑腰,竟敢如此对大哥,小弟真想砍他娘的……来来,再喝!这肉不错……”

    “不能……这么说……”张金大着舌头:“这……城隍老爷,还是很灵验的,我等家里,也多受恩惠,有着丰收,但……老子最看不惯的,却是那朱十六,狗屎一样的货色,也能当上庙祝,他奶奶的,作威作福到我头上来了……”

    郑小六连连点头,说着:“是啊,是啊,那朱十六,真是走狗运了……”他和张金,都是衙门中人,消息灵通,知道这城隍神,实力不小,连县尊都得顾忌三分,上任前,都有人提点,城隍神也约束手下,不干涉衙门,才能井水不犯河水。

    这十几年,也有县令不信邪,想犯虎须的,最后都是县令被挤走,还获了罪,这威能,安昌县内,无人敢犯。

    “不过,大哥若想收拾那朱十六,也不是没有办法?”郑小六摸摸下巴,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

    “哦,快快说来!”张金眼睛一亮,大是意动。随着心里的妒火越烧越旺,他恨不得马上将那朱十六千刀万剐,方消心头之恨。

    “县令大人,不是传下号令,让我等最近加紧巡逻,缉拿不法么?”郑小六眼珠一转,阴笑说着,“我等就去朱十六家里巡逻,栽他一赃,如何?”

    “不妥、不妥,那朱十六好歹也是庙祝,我们这么露骨,不怕激起反弹?”张金一听,本能地摇头。

    “嘿嘿,我等又不是要将他治罪。只是寻个由头,将他拿下,到了狱中,不就任凭大哥处置了么?过了几天,再放出去,弄他个灰头土脸也好啊!”

    “到时,也可乘机卖城隍庙一个人情,毕竟那朱十六只是个小小庙祝,真敢为这一个,跟官府动手?再说,我看这新任县尊,似乎对城隍颇有些微词。有心整治安昌祭祀,你这时做出这事,一个不避豪强,尽忠职守的名声就传出去了,到时进得县令耳里,升官发财,也大有可能啊!”

    郑小六语气诚恳,只是眼里,却有一抹诡异之色,暗暗冷笑,的确,为了一个朱十六,城隍庙就和县尊对上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动一个小小捕快,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县令大人,也不会为了这个小卒子,就打破平衡。

    他可是盯着张金这个捕快的位子好久了,谁让张金孤家寡人,又没什么族人呢?

    张金想了想,内心隐隐觉得不对,一个声音说,不行,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但随即,似乎有股暖风扑面,张金心里一热,对朱十六的憎恨和升官发财的渴望,渐渐压下那个声音,填满了心房。

    仗着酒意,说着:“好,就干了这事。你与我同去,现在就走!”话一出口,顶上黑气大起。

    郑小六本想糊弄过去,做这等事,最重要的是将自己摘得干净,一起去,算什么?不过看着张金有着酒意,昏昏沉沉,心想此时天赐良机,如不一路跟随,时刻调整,搞不好这人在半路醉倒,醒过来后,就起了悔意,那不竹篮打水么?就说着:“好,这就走。”

    反正做下这事的也是张金,自己只是个帮闲,算不上正规编制,能有什么惩罚?

    方明冷眼旁观,只见此话一落,郑小六顶上也是黑气蔓延,堪称乌云压顶,这不是军气、煞气。而是灾祸之气,主大凶!

    不由感叹说着:“气数!”

    朱十六没将徐家铺子里的事放在心上,买了酒肉,就回到家里,这屋子不算大,但家具齐全,也是不错了。

    这间房屋,却不是朱十六的,而是安昌四大家买下,位于城北,开辟出几个小院,专供庙祝居住。至于城隍庙里,那一般只有祭酒才有单独小院居住,庙祝只能和杂役等睡大通铺,哪有外面爽快?

    这徐家扒鸡不愧有着口碑,香气扑鼻,朱十六口水流了一路,到得家里,就迫不及待地撕开油纸,大快朵颐。

    这喝酒吃肉,好不痛快,在朱十六看来,人生在世,吃穿二字。只要吃好穿好,就是天大的幸福了,这也是少时乞丐生活的影响。

    正吃得痛快着,外面传来“砰砰”敲门之声,很响,几乎是砸了。

    “谁啊?”朱十六眉头一皱,但还是开了门。

    两个人影闯进来,朱十六一看,正是张金和郑小六,不由脸色阴沉,问着:“张捕快,有何事?居然擅闯民宅?”

    来人正是张金和郑小六二人,张金二话不说,直闯里屋。郑小六随后跟上。

    朱十六一头雾水,又有些火气,进了里屋,就听张金冷笑说着:“朱十六!你的事犯了!”

    不由一惊,说着:“我自在家吃喝,犯啥王法?”

    郑小六冷冷一笑,指着一物,说着:“看这,还不算犯法么?”

    。。。

第六十六章 歃血() 
朱十六定睛一看,桌上杯盘狼藉,和之前一样。

    但多了个油纸包,半开着,露出里面的牛肉。

    张金嘿嘿笑着:“你居然躲在家里吃着牛肉,最近县里可没收到报备啊!也没哪个铺子有牛肉卖,你这不会是偷来的牛,私下宰杀吧?可算给老子逮着了,今天就要捉你下狱!”

    这私下宰杀耕牛,在古代,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罪名,朱十六又是初犯,量刑上,就比较自由,但也少不得仗笞之刑,再罚些钱财。往重了说,还可流放。

    朱十六如遭雷击,这包牛肉,明显是张金栽赃陷害,早闻吏治黑暗,不想居然猖獗至此!

    不由说着:“这……这不是我的……”

    郑小六冷笑说着:“如今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可抵赖的,来来……乖乖跟爷回班房吧!”说着,拿出麻绳,就要给捆上。

    朱十六脑袋晕晕乎乎,但也知道,只要进了班房,就可用刑,到时三木之下,屈打成招,这罪名就坐实了。

    更何况,下得大狱,岂不是任人鱼肉?牢里黑暗,他也有听闻,多的是办法让人死的不明不白。朱十六不知张金打算,但现在以最坏的可能揣测,立时就是出了一身冷汗!

    虽然有城隍势力救援,但不知能否赶得及,若是出了叉子,自己大好人生,就这么中断了么?

    不!绝对不能进去!

    朱十六脸色涨红,将郑小六推开,他身高体壮,这一下,力气不小,郑小六摔倒在地,后脑撞到墙上,眼珠泛白,晕过去了。

    “好啊,居然敢拘捕!还敢杀人!”张金爆喝,“锵”的一声,拔出刀来,作势欲砍。

    朱十六眼睛泛红,神打术发动,身形连闪,躲了过去,随后欺身上前,拿住张金手腕。

    这一躲,一拿,都是用了全力,还有神打之助!

    张金反应不及,被拿住手腕,登时大痛,这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吼着:“好你个朱十六,这是要造反么?”

    “造反?”朱十六身子一顿,随后大笑:“好!好!果是要将我往死路上逼啊!”

    眼中凶光一闪,说着:“这却怪不得我了!”

    手中用力,张金拿捏不住,腰刀掉下,朱十六劈手夺过,当胸就是一刀!

    长刀从张金胸口插入,背后伸出,带着鲜血,滴滴落下。

    张金张大了嘴,“嗬嗬”作响,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脸色奇异,极为意外的模样。

    朱十六一放手,张金连人带刀,倒在地上,身子一抽,终于不动,断了气。

    鲜血流下,汇成一块。

    “我……我这是……杀人了么?”一刀捅下之后,朱十六脑子一清,什么酒意都没了。

    这时冷汗浸湿衣裳,身子也簌簌发抖。

    “这……这……这可怎么办?”朱十六喃喃着。

    身体一软,没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两眼失神地看着桌面。

    过了一会,方有了行动,木着脸,撕下一块鸡肉,放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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