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宋玉发问,沈文彬想了下。躬身说着:“臣举荐一人,名叫杨元,与下官乃是同学。现在武隆徐家,担任教书先生……”
孟逐出来,说着;“臣举荐祝文超,此人才华,下官一向佩服,更兼才辩无双,出口成章!”
这倒是个外交人才。宋玉微笑,说着:“甚好,都由节度府发公文请之!本镇愿以一县县尊相待!”
这就是千金买马骨。有这例子,其它大贤,只要还有出仕愿望,就不由不心动!
这两人。都非世家出身。看来众位属下,在宋玉还未明确对世家的态度之前,仍很是谨慎。
“嗯!有这些,本镇人手,或可满足……”宋玉思量着,政事堂现在事急从权,最短三个月,最长六个月。就有一批学员肄业。每日又有不少寒门,揭得选贤榜文自荐。
再加上世家和属下举荐的人才。这三府官员缺口,却也够了。
但宋玉目光岂是这么短浅?长乐、武夷二府,只要山越平定,那就是一张檄文的事,这两府官吏缺乏,都需宋玉补充,不得不未雨绸缪,多做些准备。
还有以后争夺吴州乃至天下,这人才缺口,如山似海,宋玉现在基本是来者不拒,只要是真心投靠,又有文才,那就是多多益善。
现在看来,文官方面,还算满意,宋玉脸色柔和,肯定说着:“这节度府体系,能在三府顺利运转,你等都是有功,本镇记在心里,以后必有加恩,以偿功劳!”
“臣等受主公简拔出淤泥,本就该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哪还能要什么恩赏呢?”
下面文官,由沈文彬领着,出来行礼。
“善!”宋玉称赞着,却不会当真。起身说着:“备车,本镇要外出!”
底下文官,立刻出去传令,凭着宋玉过人的耳力,还可听得远处突然响起的喧嚣之声。
他乃三府节度使,就算出行,仪仗卫队,都得准备,这不但是排场,也是安全所需,虽然宋玉自身勇武过人,不需这个。
但前世三国孙坚的前车之鉴仍在,宋玉不得不防。
他现在每次出行,都是仆从如云,护卫如雨,不但声威极盛,也让不少有心人暗中咬碎牙齿,打消了主意。
等到宋玉出去,马车仪仗等都安排好了,此时宋虎上前问着:“主公欲往何处?”
“去水军大营!”宋玉吩咐着。随即进了马车。
“诺!”宋虎上马,喝着:“出发!”
车队缓缓开动,周围都有专门的仪仗队持着旗牌、金斧等物,威严不凡。
四周百姓,一见都知是节度使出巡,纷纷跪在路边,不敢稍动。
宋玉掀起窗帘一角,看着黑压压的人头,心中突然涌起万丈豪情,此是人主之乐!前世汉光武帝刘秀,少年时见了仪仗,感叹:“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此是枭雄之语。宋玉现在,深起共鸣,起了大丈夫当如是之感。
微微一笑,也不理会,闭上车帘,静静闭目养神。
现在的大乾,局势越发不堪,各地都有乱起,朝廷虽发文呵斥,却没有几个俯首听命。
至于吴南这边?青龙关和其它道路都有宋玉亲信把守,早得了暗令,只要有朝廷使者,带着不利消息,那只管杀了,不必顾忌!
这样一来,朝廷若想明面上对付宋玉,却是不能。至于密旨之类,大可称其伪造,反正宋玉连手持正牌圣旨的李家都灭了,也不在乎多加几个。
更别说,现在的朝廷内部,也是不甚平静!
“今年是永安十一年了,小皇帝也快十五了罢,该行冠礼,亲政了!就不知袁宗大将军,会怎么应对?”
宋玉回忆起关中的情报,暗自思量着。
朝廷式微,袁宗以杀得陈永庆的功劳,被拜为大将军,权倾朝野,勉强能维持住关中局面。
但幼帝成年,这两边的矛盾,越来越激化,已经快爆发出来。
“帝脉沦落,已成定局了啊!”宋玉感叹着。
这次不论大乾皇帝是成是败,局面都将奔溃,关中再陷战火,几是必然。
想必天下有识之士,都可看清局面,知道天下正式进入了革鼎之局,蛟鲤四起,龙蛇起陆,各争那一线天机!
宋玉越想,越感到时不我待“之前打下三府,已经大耗我的实力气运,再催谷太过,就是刚极易折,盛极而衰……”
“今年是永安十一年,明年能安定下长乐、武夷二府,就是大善,一年的时间,都得拖在这里!”
这还是方明出手,收服山越部落之故。若是山越联合作乱,这时间,还要往后推个几年!
长乐、武夷二府既下,再推行城隍信仰,使百姓丰收,这两轮下来,人心就定了!
后方安定,宋玉才可安心出青龙关征战!
一年的时间,宋玉的对手们,又该扩大多少地盘?积蓄多少实力?
“虽然大体是如此,但有些方面,不妨先行布子,留些种子,就比如说——水军!”
宋玉暗自想着。
吴州地处东南,多江流大河,水运便利,南船北马,岂是妄言?
历来吴州,就以水师出名,凭借长江天险,就是偏安一隅的屏障!就算要吞并荆州,也少不得水军助力!
历来吴州成事者,无不是先取荆州。再得蜀地,交州,凭借天险,划江而治。
宋玉要成就真龙,完成以南统北的壮举,水师也万万少不得。
但吴南情况,又有不同。吴南多山地丘陵,便是有着水运,也多是小江小河,这种条件,行些小商船还可,但想训练出精锐水军,却是妄想!
遍数吴南,也只有临江府,还有几个港口,算是有些规模,虽然比不得彭泽、吴郡二府,可以靠着大湖演练水军,但弄一支小小船队,做些种子,积累经验,还是勉强可行。
宋玉之前,就拨了三万两银子,购得六条战船,编练了一卫水军。现在,就是要去看看气象如何。
车队行了几有一个时辰,才到得一处营地。
早在路上,宋虎就派人通告,现在营门大开,士卒如钉子般排在两侧,恭候着宋玉大驾。
宋玉刚下马车,就有一将上前见礼:“卑职见过主公!”
这将枣红脸,两边见得络腮,身形不高,但也有些仪态。
“洪全,起来吧!”宋玉说着:“吴州北地,水域众多,你这里,是我军以后关键,不能有失……水军训练得如何?”
水军训练的好坏,直接关系到宋玉以后争霸天下的成败,由不得他不重视。此时放眼看去,整个水军营地上方,丝丝军气汇聚,周围还有些水波。
看情况,还算不错,宋玉暗自想着,又看着洪全气运,就见此人身上,红气大盛,带些明黄之色,顶上一根本命气,红中带黄,却也不算很高。
这洪全,乃是揭举贤榜文自荐的人才,对于陆军来说,只能算是平庸,但有一点好处,就是会练水军,宋玉大喜之下,就任命为水军第一任都督,全权负责水军训练事宜。
现在看来,这洪全还算称职,没有辜负宋玉的期望。
“请主公放心!吴地男儿,都是水中泡大的,自幼就熟识水性,兵员不缺!虽然场地有限,但现在足够使用,已经进行了几次演习,儿郎们的表现,都是不错……”
洪全脸色有些涨红,大声说着。
毕竟,属下做得再多,也得让主公知晓,才有功绩,现在宋玉亲自前来巡视,更是不同。
“哦?”宋玉来了兴趣,吩咐着:“组织一场对抗,本镇也要看看!”
“诺!”洪全恭敬领命,说着:“请主公稍待,卑职这就下去传令……”(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六十四章 演武()
洪全虽本命不算太高,但论得治军,却是一把好手,只见命令不断发下,片刻之间,已经搭好了高台,请宋玉上去阅览。
宋玉看了,不由点头,这洪全,治这一卫六百水师,却是绰绰有余。
以他的才华,最起码都可以统领一都。若是能诚恳用事,求学精进,以后当到水师大都督,统领六千水军,也是可能。
宋玉登台远眺,这高台就建在港边,居高临下,就见大河流过,阳光照耀在水波上,泛起片片金鳞。
在金波荡漾之上,又有两波水军对峙,分为红白两方,各有三条船,三百人左右。
宋玉见水师小有规模,不由一笑,说着:“军士齐备,士气旺盛,洪全,看来你是用了心的……”
话音一落,这洪全头顶,就多了些金气,这是宋玉垂青,降下的气运。
宋玉现在虽然还比不上皇帝,能口含天宪,一言改命。但在吴南,也是一家独大,一言一行,都可改变下民命运,这也是某种程度上的造命之主!
“多谢主公夸奖!”洪全大喜下拜,他心知肚明,在水师之中,只要主公恩宠不绝,没有失去信任,那凭着开创元老的身份,以后只要稍稍努力,就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封妻荫子,全靠它了。
又问着:“主公!是否开始演习?”
见宋玉点头,洪全起身。转过身后,气势立刻一变,回到了杀伐决断的水师都督本色。
对着传令兵。沉声喝着:“传出号令,演习开始!”
旗兵得了示意,立即自背上取下两杆旗帜,挥舞着信号。周围的鼓声,也咚咚响起,远传数里。
在江面上对峙的两边军舰,就缓缓移动。向对方杀去。
随着“砰”的一声,两边撞在一起,水兵呼啸着。挥舞着手中的木制刀枪,向对手杀去。
这些军械,虽是木制,但拼杀过猛。用力过重。也会死人!
但宋玉不以为意,战争可不是过家家,便是训练,也得有着铁血煞气,早早就给出了死亡指标,还特意吩咐,死者按阵亡发下抚恤。
宋玉对待兵士,一向待遇甚好。现在又有田发下,决不食言。这已经值得士卒用生命去换取了。
宋玉凝神看着两方交战。
就见水军士卒,多不着甲,有的甚至赤、裸着上身,连短衫都不穿,所用的兵器,也多是小巧一类。
心知不管是竹甲还是皮甲,都结实笨重,陆地打仗,自是大善,但水上交阵,一旦落入水中,多了几十斤的负累,就是陷入必死之境,铠甲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水军士卒,多仅穿水靠作战,就是队正之类的军官,也是尽量选着轻便的皮甲。
至于将军之类,因为不用亲自拼杀在第一线,反可以身着铁甲。
此时的江面上,两船相接,已是进入了最激烈的接舷战,不时有士卒落水,掀起好大一片水花。
宋玉仔细观察,就见水军士卒,多是身手灵活,在甲板上如履平地。
陆地战阵,自是注重厚实狠辣,但放在水上,却是以轻便灵活取胜。
这在士卒身上,就可看得出来。陆军选人,多要身材高大,魁梧壮实之辈,而水军士卒,多是身轻体健的弄潮儿!
战斗持续到了半刻钟之后,终是红方占了优势,洪全得了宋玉示意,就令着鸣金收兵。
“嗯!此战红方获胜,该当奖赏,传本镇号令,伙房杀上几头肥猪,让士卒饱餐一顿!”
“诺!”洪全传下号令,不久全军都是振奋,行军礼喊着:“谢过大帅!”
此时的军中,还有些秦汉风气,肥猪身上的好肉,自是赢家享受,但下水和猪杂之类,败者也可得些,一解馋涎!因此全军都是大喜振奋。
“洪全,这演习很是不错,以后还可改进……”
宋玉淡淡点评着,偶尔提些意见,洪全都是凛然倾听。
待得说完,宋玉又问着:“你操练水军,可有什么疑难?尽管说来!本镇必为你解决……”
洪全知道这不是主公客套之语,有什么便说什么:“启禀主公,现在人手场地,都是齐备,但军官缺乏,营正和队正,都有着空缺……”
宋玉听了,心里就有些苦笑。
他出身虽不算微薄,但宋家也不是什么郡望,这底子和声望,到底还是浅薄了些。
一开始,连着陆军军官都是大缺,而其它豪杰起步之时,就有不少将门虎子,军旅世家投靠,或者根本自家就培养了不少。
就像汉末之时,曹操和孙坚,随便回乡就可拉起三四千,五六千人。
这些,难道都是天上掉下的?全都是自家培养的私兵一流!平时收兵于田,算作佃户,到得用事,随便拉出一个都是伍长火长之才!
有这基础,以后扩军上万,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但轮到宋玉,就没这么好的事了。不得不设立演武堂,教导那些一字不识的农夫军汉。
这些军官,让他们拿刀杀人,那是一点不惧!但要他们学得几个字,却是比登天还难!
宋玉每次回忆,都有些往事不堪回首之感。
但好在随着地盘扩大,名声渐传,也有不少兵家子弟投靠,而演武堂经过这么久的运转,也渐渐上得正轨,充实宋玉麾下。
现在的水师,也是遇到了一样的问题。
“水师军官么?”宋玉自语,起身踱步,苦笑说着:“若在吴北,那要多少有多少,但吴南多山,这出名的水师世家,还真是没有……”
突然灵光一闪,看着远边天色,笑着说道:“但三步之内,必有芳草,洪全!你随本镇去一处,说不得,就可解决此事……”
随即下了高台,回到车队,洪全紧跟其后。
宋虎一声号令,车队仪仗又缓缓起行。
这次,却是往府城方向而去,洪全想着刚才主公的话语,心里,就有些期待,思绪随着马匹不断起伏。
大队人马前行在官道上,带起阵阵尘烟,几如一条黄色巨龙翻滚,不多时就到了目的地。
洪全一望,这是一片新盖的建筑,规建得整整齐齐,犹如刀劈斧凿一般,充满了阳刚的气息。
“原来是演武堂!”洪全喃喃自语。
他虽未进得此处,但演武堂的鼎鼎大名,也是如雷贯耳。只是,这演武堂,乃是陆军之所,能找着水师人才不?
演武堂山长是一个中年军人,很有些威严气度,听得宋玉亲自前来,也是惶恐上前见礼:“卑职见过大帅!”
“嗯!起来吧!”
宋玉平静说着,又看天色已晚,说着:“传本镇号令,设宴款待演武堂学子!”
这也是要一起见了,观察气数。宋玉身有望气神通,还怕找不出几个合用的么?
“诺!”这山长军人出身,做事很有些雷厉风行的意味,立刻下去准备。
不到半个时辰,就整理出一间大厅,摆上筵席,演武堂学子军官,也尽数到齐。
这可是大帅亲自宴请!荣誉无比,更何况,若是有幸入得大帅法眼,那对以后军途,乃是多大的助力?
演武堂学子无一例外,全数到齐,恭敬等候着宋玉驾临。
宋玉到得场中,见到的,就是这么一付局面。
这种场景,自他上位以来,那是见得多了,此时从从容容地上去坐好,享受着百官的大礼。
“标下见过大帅!”演武堂之中的,自然都是军人,行的也是军礼,这一拜下,一股尸山血海的肃穆气息,就满满浮现,蔓延厅中。
宋玉放眼看去,下面坐满了军官,这些都是基层士官,伍长火长一流。
现在的演武堂,还算是军官的基础教育。
宋玉却发现了其中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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