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的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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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主的侍郎-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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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的?”韩齐疑惑的目光对上他的,险些又陷入他漾笑足以醉人的容颜。 



  烨华重重点了头,瀑布般的长发在他掌心荡漾,双唇缓缓开合道:“你能为我搜集更多的美酒吗?” 



  啊!韩齐为为之一愣,须臾间便懂了。 



  抑不住将他搂入怀中的冲动,他的声音满是感动: 



  “有你烨华,夫复何求。”他会为他留在这里不走!得到这结论的韩齐激动得不知如何克制。 



  他更为减轻他的内疚而编造理由啊,这样的作法是否意味着自己为他所看重? 



  想也是必然,依烨华的性子决计不会随意为人费心,能让他费心的只有被他放在心上的人。 



  那么,他韩齐也是其中一个——哈!他韩齐也是其中一个! 



  “韩齐,你说得过火了。”早习惯他动不动就将他抱入怀里的动作,可这话他是头一次听。“这应该是夫对妻说的话,你怎么拿来对我说呢?” 



  夫对妻……韩齐一愣,他……说了夫复何求四个字吗? 



  退了身,看见仰视自己的困惑神情,其中毫无掩饰的善解人意犹如纤纤十指,不住拨动他心弦,奏成一曲—— 



  凤求凰…… 



  凤求凰!韩齐讶异心头浮上的曲子,心惊胆战凝视还蹲在自己身前一脸关切的烨华,微启开合的唇仿佛是对他的邀请,让心神错愕得无法自制的他冲动做出惊世骇俗的行止。 



  “韩——”身子突然被他猛力拉起,烨华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落在他腿上,张启的双唇被裹在强而有力的掠夺中无法成言。 



  他—— 



  喝! 



  树丛后的抽气与烨华的愕然同时,夏朝颜捂嘴堵住自己的抽气声,反身迅速奔回堡内,眼眶奔流不可置信的清泪。 



  韩齐竟然吻一个男人!*** 



  韩齐不认为自己有错也不会后悔,至少,在看见烨华的泪之前他不认为自己有错,更没想过后悔。 



  泪如滚烫的热蜡一滴两滴灼烙他的脸,韩齐才像从梦境初醒一般,移开了唇,望见烨华既悲且哀的两行泪,滴滴如珍珠般圆润,让他为之心痛,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不已。 



  “烨华……” 



  “你……你是这样看我的吗?”谈不上心碎,但他觉得浑身疼痛,韩齐是男人,他也是,为什么这样对他?“你将我看成什么?男……”说不出“妾”字,惊吓溢出的泪早夺走他说话的气力,只剩呜咽。“别问我为什么。”韩齐将他的泪颜压在自己心口,歉意与后悔同等浓重,其中又有更多的命定,直到此刻,他才彻底明了自己的心意。“你懂的,烨华,你懂的。” 



  初见面时为何会呼吸一窒,感受他孤寂的身影时心口会黯然泛疼,希望涉入他的生命保护他免于受伤害又是为何,总在与他相处时内心祈求这样的时光能持续永远又是为了什么?一切一切的疑问在今日终于有了答案。 



  在他胸前的烨华猛力摇头。 



  他不懂,也不想懂,不愿在彼此间投入离经叛道的涟漪,即使他是第一个让他动摇的人。 



  山居岁月何等漫长、何等寂寥——曾经,他想过、期盼过,终有个人会接纳他的与众不同,会带他离开那样孤寂雪白的世界;等了许多回,却等到更多的轻视、恐惧与污蔑。久了,也倦了,不再以为这世上真有人能毫无芥蒂地接受他。 



  然而,韩齐的出现给予他一丝希望,让他知道这世上确实有这么一个能接受他的人存在。 



  他下山,因为拗不过韩齐的频频要求,也敌不过自己想下山看看其他不同于银白寒冬地方的好奇;可,却没意料到会有今天这局面! 



  更可悲的是,他察觉自己被吓出的泪里有一丝淡淡的欣喜,原来不单只有韩齐动了情,他……也亦然。 



  然,这情该动,可动吗? 



  “别哭了。”温热的掌心一下又一下拍抚怀中泪人儿,后悔益发凝重。“是我的错,是我不该造次,惹你受窘难过。” 



  烨华哽咽地摇头,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同样骇得他无法言语。 



  “但是——”韩齐重重叹了气,强而有力的手臂收紧在他腰背,埋首在他肩颈黯然道:“若时间能从头,我知道自己还是会这么做。”一旦情动,便是无可抑止,他无法喝令自己不动心,烨华的存在紧紧扣住他心弦,明知这情是何等骇世也毅然决然投入。 



  一瞬间的领悟不是动情的开始,而是晓得已动情的事实,所以——已然深陷,无法力挽狂澜。 



  “因为我容貌与女子相似,所以你——” 



  “你明知不是这缘故,为何要编派如此荒谬不稽的藉口。”韩齐忽然抬头以从没对他有过强烈的声音喝道。 



  “你……”韩齐的粗声喝戾让他想起村民视他为妖孽的那段记忆,众人的嘈杂怒喝和此起彼落丢掷在他身上的碎石块—— 



看到他忽转苍白的脸色,韩齐的后悔里又添上一笔“为什么他的语气要如此凶悍”的自责。 



  “不是故意,也非戏弄,我是真心的。”心折地搂紧他,他已经在尽力安抚他的颤抖;然而,愈是接近他,他抖得愈厉害,让韩齐好生挫败。“烨华,别怀疑我,我心知肚明你是男人,和我一样是男人。”在动情之前他就清楚的知道他再比任何女子美丽到底也还是个男人。 



  可,情动得就是这么没有道理、没有征兆,他何尝愿意相信自己会对一个男人动心? 



  “这样太奇怪……”烨华不确定又迟疑地说出口,“韩齐,这样子太奇怪,世人无法谅解,他们会……”他的声音消失在瞥见韩齐脸色发白的时候。 



  “韩……韩齐?” 



  “你、你说得对。”韩齐朝他虚弱地笑了笑,烨华可以落泪,因为他即使落泪也依然美丽,因为他纤弱得让人联想到水;但他不行,身受礼教的拘束与生长环境磨炼,让他成为不识泪滋味的男人。 



  有泪也无法像他一样坦率流出。 



  英雄不是无泪,只是无法成泪。 



  “韩齐。”眼眶含泪的烨华看着他将自己放回石椅,而后一步步退开的举动,他的脸色好难看。“你说得对。”韩齐重复喃道,不住地点头。“无法见容于世人,的确无法……”这些世人里是否也包含他? 



  他一样瞧不起他,只因为他对身为男人的他动心? 



  “韩齐。”烨华朝他伸出手,就见韩齐像负伤的野兽般却了步,他才知道自己彻彻底底伤了他,用他脆弱的泪和断断续续的哽咽伤了他。 



  眼眸再度滑下泪,为哭不出来的韩齐而难过。“别这样,韩齐,不要这样……” 



  “来不及了。”韩齐心痛地退离,他的痛苦并非来自烨华的拒绝,而是来自他的一句“世人无法见容”,这话比拒绝更伤他。 



  “韩齐!”烨华赶忙上前拉住他手臂,阻止他的离去。 



  “给我点时间,烨华。”韩齐缓缓地解开手臂上的白玉桎梏,俯视一见面便让他无法移开心神的人,好一会儿才能朝他咧开难看至极的笑。“我需要时间才能做回那个不知对你动情时的韩齐。” 



  他的话又惹出烨华更多的泪。 



  韩齐伸手为他拭去热泪,任由泪像热蜡烧灼他指腹,这是惩罚,罚他动了不该动的情。 



  “即便如此,我仍不愿失去你这个知交,所以,给我时间去遗忘。”不待烨华回答,他松开手,以轻功飞奔离去。 



  “韩齐……”凉亭美景,心绪迥异于初来时,烨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因为他的神情而心头揪痛得无法自抑。 



  难道他对韩齐的情比自己所想的还要深、还要来得早? 



  会不会在一开始时,那枝箭射中的不是他的脚踝而是—— 



  他的心?*** 



  夏朝颜直向自己住的凭柏院奔去,直到气喘几乎断息才停下脚步,两行热泪始终狼狈挂在脸上,坏了她细心粉妆的红颜。 



  她以手绢拭去满脸的泪和汗,汗不是热的,而是冷,冷到她背脊发寒。 



  韩齐、韩齐竟有断袖之癖! 



  那她对他的心如何自处?她,夏朝颜,竟敌不过一个男人! 



  身为韩齐的兄嫂已是她极不愿的命运,谁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她得知有韩齐这样一个人存在之前便已订定,她这一生只能是他的兄嫂,就算该她的丈夫性放浪不羁,性喜游山玩水,把傲龙堡的大小事务全丢给做弟弟的韩齐,她也无力劝阻。 



  因为她是妻,做妻子的就是要守三从四德,对丈夫的言行只有忍耐;更因为不爱,所以可以无视丈夫的去留。 



  从独守空闺了心悬着外出的丈夫到习以为常,不在乎丈夫在家与否,随时日渐长,三从四德成为隔离自己丈夫的屏障,她的心思不再惦念丈夫何时归来,而是挂念今日韩齐在何处,又做了些什么。 



  只要让她见到韩齐,能和他谈上几句话,即便只是寒暄和礼数上的关切,她就心满意足。 



  她身为人妻心里却爱着丈夫以外的男人已是悖德,更何况这人是她的小叔,更是违背伦理;几番挣扎下,她只能幽幽地望着他,希冀他的目光能落在她身上一回。 



  她知道这已属不贞,但丈夫沉于游山玩水忽略她这个妻子的哀怨又有谁知晓,又有谁能为她主持公道? 



  可,再怎样也比不上韩齐的断袖之情啊!他竟然爱上一个男人!这传出去傲龙堡岂不成了江湖上的大笑话! 



  不!她不能让韩齐受那男人的媚惑,韩齐可以没有注意到她幽怨的眼神,可以娶任河一个他想娶的姑娘,她都可以勉强自己接受。 



  唯独这件事她不允许,无论如何都不能! 



  是的,她必须想出法子,不能让韩齐继续误入歧途。 



  爱上男人——这是何等的违背伦常,何等的离经叛道啊! 



  07 



  最近捷儿不再绕着罗安打转,反而像以前一样紧紧跟在主子身边,亦趋亦步的,没有一刻松懈下来。 



  注意烨华,你不想让他把你一个人丢在傲龙堡里吧!就是韩齐的这一句话让快把罗安逼疯的捷儿重提警觉心,谨慎的跟在主子身边。 



  如果是平常的主子一定会问她为什么突然又围在他身边转,可接连七日,主子非但一句话没跟她说,甚至连三餐也很少入口,整个人恍恍惚惚瘦了一大圈,终日发呆,连酒都不喝了。 



  “公子。”瞧,此刻又发起呆。“公子?”捷儿伸手到烨华面前晃啊晃,可就是晃不回主子的神智。烨华不是没有听见捷儿的声音,只是他没有心力去理会,韩齐就像消失踪影一样,就算到他的寒松院去,也见不到他的人,他心里明白,韩齐在躲他。 



  为此,他郁郁寡欢,始终无法释怀。 



  一直以为自己是随缘随性,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是来则来、去则去,不会将聚散放在心里,怎料世上多了个韩齐让他挂念如斯? 



  终究还是有能牵挂住他的人吗?韩齐,就是那个能牵挂住他的人吗? 



  七日来,他心心念念的就是那日韩齐受伤的神情,无法释怀啊,每次回想起来就是仿佛被针扎般的心痛。 



  “公子,您是不是跟韩齐——吵架了?” 



  听到韩齐两个字才动了动呆茫眼瞳的烨华让捷儿吓了一跳。 



  “韩齐来了?”七日来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完全不搭轧的问句。 



  “不是,捷儿是说,公子跟韩齐吵架了吗?”除了韩齐,她想不到还有谁能让公子变得这么古怪的。 



  说不上来,他总觉得公子和韩齐之间有什么教人看不清的联系,就像命运早安排好让他们两个人相遇一样。 



  若不是这样,公子不会那么容易答应下山,还让韩齐沿途护他安稳在马车上憩息,公子一向不爱让人接近的。 



  叩叩! 



  “谁?”捷儿上前应门。 



  打开门,就见一名侍女端着瓷盅,恭敬地道:“二爷命奴婢送来补品为烨华公子补身。” 



  “韩齐?”捷儿接过,受那侍女福身礼后关上门。“公子,韩齐差人送来补品。” 



  烨华动了动僵直许久的颈子面向捷儿,金褐的瞳满是疑惑。 



  这时候,韩齐在吗? 



  “哇呜,好香!”捷儿打开瓷盖,嗅进香气四溢的热气。“公子,难得韩齐有心,您快趁热喝……公子、公子!”来不及追上公子的脚步,停在花径上的捷儿疑惑地猛搔头。 



  怎么回事?公子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出去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捷儿只好转身,她的脚程不比公子快,穷追也没用啊。 



  回头嗅到房内飘来的香气,她伸舌舔了舔唇,嘿嘿!*** 



  书房里,韩齐心思紊乱,有一句没一句听着夏朝颜说话的声音。 



  有多久没见到烨华?他想,心知这答案是七天。 



  七天了,情动的浪潮未减,反因相思更添几许深重,物极必反,他竭尽心力想忘却那日令自己难堪受窘心痛的景象,那日的情景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日烨华因风拂散的长发,丝丝如刃划过他心版,刀刀见血。 



  他做不回之前只当他是好友、是知己的韩齐,所以无法见他。 



  七日来,他躲在寒松院的密室不愿见人,知道烨华到宅院找他也不敢相见,怕他来的目的是为了向他辞行,他还无法想像烨华离开傲龙堡这事会成真;即使被他轻瞧,他仍然想留他在身边。 



  唉,他这样如何见他? 



  “小叔,你可有听我说话?”察觉到韩齐的心不在焉,夏朝颜从他脸上轻而易举窥见相思神色,曾经,她也朝朝暮暮盼夫君归来的神情。 



  还在想那个男人吗?她幽怨地嗔念在心,韩齐中他的媚惑太深太深了。 



  “大嫂有何吩咐?” 



  “想想你的年纪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公公婆婆往生的早,只来得及张罗你大哥和我的婚事,却无法顾及你。古有云成家立业,如今你业已立,也该成家了。”娶了妻,可以杜绝那男人的媚惑了吧?她想,这是她想了数日数夜后寻出的解决之道。 



  “大嫂,韩齐尚未有成家的念头,多谢大嫂关心。” 



  “傲龙堡若非有你不可能维持公公生前的声势,甚至更壮盛。现在的傲龙堡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女主人,你大哥生性好玩,累得你除了堡中事务无暇他顾,正所谓长嫂为母,别怪大嫂多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我们韩家的子嗣着想。” 



  “大嫂多虑了。”韩齐敷衍朝夏朝颜一笑。“大哥会回来的,傲龙堡理当由他接掌,目前我只是代为管理;至于传宗接代之事,我相信大哥大嫂不会让爹娘失望。” 



  “韩齐——” 



  “韩齐尚未有成家的打算,请大嫂毋需挂心。目前堡中事务繁忙,韩齐无暇他顾,天色不早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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