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上的蘑菇 by 吐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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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上的蘑菇 by 吐維-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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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提那个呕心的国家,我听见就想吐。」  

罐子一边嫌恶地说着,大剌剌地擦干汗水,走到女王身边,女王就把学生资料递给他,顺便观赏了一下罐子匀称如艺术品般的胸膛:「在上面填你的姓名、住址和电话,还有紧急连络人,以及方便团练的时间。」罐子冷笑地舒了舒脖子, 
「我没住址,回国之后还找不到地方住,顺带一提我这辈子还没用过手机。」  

说着还是拿过了笔,用嘴咬掉笔盖,胡乱写了些什么,放眼全是英文字。女王无言地看着他,他就对女王扬起脖子,  

「看你对体能好像也挺有自信的,下次来比试一场怎么样?」  

女王无视他的提议,对着学生拍了拍手,盯着罐子靠着墙落坐后才开口: 

「好了,就像我刚刚解释的,这就是我们这一学期表演课要上的内容。主要会从你们的肢体、发声、表情、反应力和对舞台的掌控几个方面做调整。你们升上三年级后还会有即兴表演专题,不过我一向认为舞台上直接的情感反射,是身为演员必须学会的第一件事情,所以会在这一学期里面尽全力训练你们,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  

他恐吓似地说着,又看了一眼斜靠在柱子上的罐子,忽然扬起唇角, 

「多说无益,不如实际操作比较好懂。喂,归国子女!」  

他对着罐子喊了一声。罐子懒洋洋地抬起一丝眼线,不满地凝起了眉,女王抱着臂扫视了学生一眼,又把目光定在他身上, 

「其他学生好像都对你很有兴趣啊,你过来,做个示范给他们看。」  

罐子一瞬间似乎有些抗拒,但还是懒懒地直起了身,伸了个懒腰,慢慢走到前面去。女王又对着前排一个学生一指:  

「小越,你陪他演。」  

那个学生立刻就跳了起来,一双打眼好奇地巡视着眼前的罐子。罐子愣了一下,他就是刚才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这是他首次和他正面相对。第一印象是这个男人好瘦,有着一副女人也自残形秽的纤细身材,脸颊稍嫌削瘦,衬脱一双大眼睛更加水灵。身上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对比他苍白似雪的肌肤,就连肤泽也很有女人味。 

罐子没注意到自己一时怔愣,直到少年首先笑着开口:  

「哈啰,我叫于越,是虞?师老?的学生。啊,你听得懂中文吗?」  

他对发呆的罐子挥了挥手,罐子才蓦地清醒,「废话,我现在不是在讲中文?」他没好气地说,别过头掩饰一时的异样。少年随即笑了起来,  

「呀,说的也是。你头发颜色跟我一样耶,我还以为华侨都是金发碧眼。」  

「金发碧眼那是外国人,华侨是指移居国外的华人!你才应该加强你的中文!」  

罐子怒了。同学都哄笑起来,少年睁圆了眼睛,有些害羞地搔了搔脸:  

「咦咦,是这样吗?原来我一直搞错了啊。」他冲着罐子笑着。  

女王又击了两下掌,两个人停下谈话,学生也安静下来。女王转身在教室里唯一一张椅子上坐下,看着他们两个下令,  

「你们就把站的地方当成舞台,来一场即兴表演。」他思考了一下,看了一眼满脸不忿的罐子,又说:「至于演什么……就演情侣吵架好了,台词随便你们发挥。」  

「?师老?,他们两个都男的耶!」  

学生群中有人这样喊道,顿时一阵笑声。女王看着罐子说:「男的才有意思啊,对吧,归国子女?你们自己决定谁演哪个角色。」 
 
罐子没说话,只是盯着那个苍白的少年看了一会儿,好像在思考该怎么演。但没想到他忽然朝自己大步走过来,在罐子反应过来之前,狠狠地甩了罐子的脸一巴掌。  

罐子完全愣住,学生们也愣住了。少年手下完全没留情,就算是罐子,也被这一巴掌打得一时昏晕,脸上还泛起五条指印。他顿时怒气上涌,脱口就要骂人:  

「喂!你……」  

「你以为自己是谁!」他还没说完,少年就开口了。 罐子依旧怔愣,少年的脸涨得微红,像雪地里盛开的蔷薇:「我再也受不了你了!你这个自大、狂妄,凡事都只先想到自己的王八蛋!我瞎了眼才会跟你这么多年,你这人渣!」  

学生群里发出恍然的声响。罐子被少年打得别过了脸,他抚住被打红的脸颊,保持这个姿势好一会儿。学生都担心他会脑羞成怒,一时表演教室里鸦雀无声。  

罐子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笑声既低沉又讽刺:  

「……骂我人渣?」  

他依旧抱着一边脸颊,缓缓地、充满压迫力地转回了头,对着对面的少年扬起了下颚,然后勾起了唇角。那瞬间学生群里听不见呼吸声,每个人都目光放在由震惊转为愤怒、又从愤怒转为残忍的眼神上。他抚着脸走向少年,  

「喔,我是人渣,那你又是什么?难道你都忘了,你是怎么在身下翻滚、?吟呻?,带着眼泪扭动你的腰身,求我快一点,还像个?妇荡?似地整晚哭泣?嗯?怎么,有了新的男人,马上就换了一副嘴脸了?我要是人渣的话,你就是个jian货。」 
少年退了两步,退到表演教室的柱旁。学生的目光都追着他们两人,少年被罐子逼得靠到柱上,有些倔强地仰着脖子:  

「那又怎样?我就是爱上了别人!你想怎样?」  

「爱上了别人。」  

罐子一个字一个字地覆诵。前排一个女学生抖了一下,罐子的语气冷若冰霜,却又隐藏着深层的悲哀,让人觉得如果她是他的情人,此刻也必定痛彻心扉。  

少年果然颤了一下,他双手按在柱子上,仰视着罐子的眼睛, 

「对!我不爱你了!我讨厌你!全世界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今天就和你说清楚!我要和你……唔!」  

少年还没说完话,罐子忽然低下头来,双手攫住了少年的脖子,近乎强迫似地吻上了他的唇。少年全身僵了一下,学生群里也倒吸了口气,看着罐子身下的人挣扎起来: 

「唔……呜……你……放开我!」他用两手推开了罐子。  

少年踉跄地退了两步,大部份人在表演课上被同学强吻,多少都会有点失措,罐子也以为他至少会错愕一下。  

但是抬头一看,少年站在他面前,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被罐子咬过的唇红肿着,看着罐子的表情竟不是尴尬,而是复杂、痛苦、不舍和心酸,仿佛看着一份不得不放手的珍宝,即使多碰一下也会令他心碎。 

这回倒换罐子哑然了,他不自觉地对少年伸出了手:「你……」 

「不要再过来了!」  

少年忽然嘶吼道。他双手紧握着拳头,捏紧到微微发颤,看罐子的眼睛里,已经全是闪烁的泪光:「我们不可能!我们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求求你,放过我,不要再继续折磨我了,不要再折磨我们两个了。」他又深吸了口气,  

「求你,什么都不要问,我们分手,好吗?」  

罐子怔住了,他看着少年泪光闪闪的眼眸,还有不住发抖的身躯,?内体?仿佛有股冲动,难以压抑、也无法言喻。这不单是在舞台上,有些东西溢出了舞台,流进了他的心底,他朝少年冲了过去,听少年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枉顾一切抵抗地拥紧了他, 

「不——!不行,我说过,你这人渣……」他抗拒着罐子的拥抱。  

「嘘……嘘,」  

罐子从背后贴着他的颈子,吻着他敏感苍白的后颈,像是要吸走他所有不安与恐惧,比什么都紧地环抱着他:  

「嘘,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别说了。我是人渣没有错,恐怕一辈子都会是,但是人渣只有你这jian货,而你这jian货,也只能要我这个人渣。听见了吗?jian货,你推不开我,也赶不走我,这一辈子……」他把声音隐没在再一次落下的吻里,这次少年没有抗拒。  

「停,就到这里。」  

女王忽然出声,学生像是忽然醒过来似的,沉默了一、两秒,才爆出吵杂的骚动声。 

罐子很快放开了少年,少年也从他怀抱里跳出来,笑嘻嘻地看着女王,眼角还带着刚刚的泪痕:「?师老?,不是我的错,我本来真的想演分手的,结果他硬是要复合,我想分也分不了啦。」罐子的手还停在脸颊的指痕上,一语不发地盯着少年的背影。  

女王看了一眼少年,又把视线转往罐子,然后面对着学生, 

「就是这样子。接下来一学期,要让大家学会的,就是这样的表演。」  

他眨了一下眼睛,唇角洋溢着某种满足的弧度:  

「以后不管在什么地方,你们总有一天会站上舞台,在上面发光发热,会遇到各种不同的演员、导演,会变得越来越老练,越来越懂得应付各种剧本。但我希望你们永远不要忘记,在这里曾经看到、学习到的东西,那会成为你一辈子的珍宝。」  

他看着呆愣的学生群,闭上眼睛笑了一下,  

「在此之前,先替这两位鼓个掌吧。真是令我惊讶。」  

学生们这才像是大梦初醒一般,热烈地鼓起掌来。少年很大方地鞠躬致谢,罐子却像是觉得无趣似地,哼了一声,披上毛巾就走回柱后休息了。  

学生散得差不多之后,罐子起身要离开教室时,少年忽然凑到他身边,忽左忽右地跟着他,还掂起脚尖看他的脸。直到罐子实在不耐烦,转头低吼了一声:  

「干嘛?」少年才缩一步站定,不好意思似地低下头,  

「那个……我担心我刚才会不会打太重。对不起,我一上了舞台就常失控。」  
 
 
罐子看了他一眼,少年实在很苍白,和他见惯白人那种病态的白不同。他的肌肤十分细致,脸颊?嫩粉??嫩粉?的,脖子以下却很透明,锁骨的弧线清晰可见,从纤细的手臂上,甚至可以隐约看到流动的血管,让人兴起狠狠咬破他,在上头吮吸的念头。 

「没事。」  

最后罐子移开视线,简短地答了一句。就这样抚着脸颊离开了。  

那是他和Knob第一次的会面。  

从那以后,他身边好像就经常出现这个人,虽然说是同班同学,在学院里多少会相遇,但Knob又跟他特别有缘,就连到福利社吃个饭也会发现对方坐在对面。  

罐子得承认,刚开始和Knob相处时,觉得他实在很烦。他又吵闹又少根筋,罐子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可以这么聒躁的,而且不管是谁,他都可以马上攀谈起来,熟悉的像多年老友一样,然后内容又没什么营养,中文用词比他还贫乏。  

「我跟你说喔,我也有英文名字耶,罐子。」  

「妈的!跟你说几次不要叫我罐子!我叫Tin!Tin,Tin!」他暴起青筋。  

「字典上写是罐子的意思啊。」  

「去你的!罐子超难听的,你再叫一声小心我扁你!」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罐子从来不觉得自己脾气很差,顶多是有点没耐性。但只要一跟Knob说话,他就常莫名其妙暴怒,甚至还会想找人打。  

「我的英文名字叫Knob,Knob。」  

好像很得意自己会念英文的样子,Knob当时跟他重覆了好几次。罐子坐在长阶梯上抽烟,实在听得不耐烦了,只好敷衍似地抓了抓头:  

「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你想知道?」Knob双眼放光地看着他。  

「你到底说不说!」  

「翻字典随便选的。」  

没想到Knob给了一个令罐子傻眼的?案答?。他也不知道该骂什么了,只是无力地坐在阶梯上,看着兴奋的Knob:  

「因为学院里大家都有英文名字,我也想要有。所以就找了一本英文字典,跟上帝祷告说,请他赐给我一个英文名字吧!等下我翻到的第一个英文单字,就是我的名字。」  

「你是Christian?」  

「那是啥?」  

「基督徒!」  

「嗯,是啊,以前跟着一个神父受洗的。」Knob笑着说。  

「然后?Knob?球形门把?这就是上帝赐给你的名字?」 

「对啊,你不觉得超特殊的吗?都没有人跟我一样耶!上帝果然GJ。」  

Knob开心地说着。 罐子从那一天开始就确定,眼前这个十九岁的漂亮男孩,是个不折不扣的?痴白?。要不就是哪家的大少爷,违逆父亲要他继承家业的命令,为了舞台剧的梦想而离家之类的,要不就是次子,本来父亲要他和大户人家的千金联姻维护家族利益,结果他却爱上了女演员,傻傻的来到戏剧学院学习戏剧。 

罐子最近住在工友宿舍里,和工友们借了一角窝睡袋,也因此常陪着工友伯伯和太太们看这个国家的连续剧,学会了很多祖国的文化和习俗。  

但他也不否认,Knob确实长得非常迷人。 

虽然罐子觉得男人这种身材未免梢嫌单薄,没有男子气概。但Knob的五官非常精致,属于在舞台下一看就会注目的类型,轮阔不像一般东方人太浅,睫毛既长又密,连唇也薄的很有个性,光是那个如玉的鼻子,就让人兴起想捏一捏的念头。  

罐子从来不是个禁欲主义者,至少在遇到Knob之前。他在美国时没有固定性伴侣,只要看顺眼、做起来够舒服的他都可以接受。甚至时机合适,要他做在下面的那个他也不在乎,总之上床是种享乐,只要能从Xing爱中获得快乐就好了。 

他坐在阶梯上,看着还在为名字喋喋不休的男人,这个小少爷,应该连Xing爱是什么,都还没有尝过滋味吧?男人也好女人也好。  

想到这里,罐子的眼睛就兴味地眯了起来,忍不住又吸了口手中的Boss。 

把这个未经人事、天真烂漫的漂亮少年压在身下,尽情地开发他的身体,拓展他的可能性,让他为了自己每一丝细微的动作而哭泣、为指尖的游移而喘息,最后哭着求自己占有他,应该不会是件太无聊的游戏吧? 

他实在有点,禁欲太久了。 


***  


罐子在不知不觉间,成了班上的名人。  

自从那天的即兴表演开始,他好像就经常被各个?师老?要求做这做那。尤其是女王,简直像是盯上他的,每堂表演课都找他麻烦。  

「归国子女,来帮我搬舞台上的板子。」  

「喂,那边那个闲着没事的,既然你这么闲,就来帮我翻译剧本好了。」  

「辛维,来,这个角色最适合你了,丛林泰山耶!快点来示范啊。」  

罐子实在很受不了这个穿紧身衣的中年大叔,偏偏他又无法否认,他的确是个相当有才能的导演和制作,诠释剧本、引导演员的眼光也很独到。罐子自认没什么问题的表演,经过他几句建议、几次一针见血的点拨,经常让他恍然般地停下来思考很久。  

渐渐的,罐子发觉自己和女王越走越近。常常拿着喜欢的剧本和他分享,或在吃饭时间和他讨教,虽然两个人交谈时以隔空开战的模式居多,有时还会差点打起来。 

过了很久以后,罐子才从Knob那里得知,女王年轻的时候是黑带九段的高手,对拳击也很有研究,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庆幸自己不是个冲动的人。  

和女王接近后,罐子也发现Knob和女王的特殊关系。  

有时罐子和女王争论时,Knob就会拿着文件,安静而挂着微笑地站在一边。有时女王开车回家,看到Knob站在路边,就会用从来没对罐子用过的温柔语气问:要我顺便载你一程吗,小越?  

有一次罐子在厕所门口看到Knob和女王在谈话,女王和善地摸着他的头,Knob则像个孩子一样,害羞地边躲边笑着不停,还说:  

『哎哟,虞?师老?,不要这样啦,我都已经这么大了。  

学院的惯例是每个年级到了夏季,都要准备一场校内公演,冬季则自由决定是否参与。总之夏季公演是每个年级、每个戏剧科的班级年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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