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你……太狠心了……”
小皖在一旁听到,实在想替老天爷伸冤!狠心的可不是上苍,是他那武功天下第一的师傅——!剑亦歆才对!唉……
好不容易寻了家客栈住下,不知是不是因为连日不吃不喝的劳苦,木无汶当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烧!小皖急得忙里忙外,又是请医又是冰敷,可到了午夜,温度不但没降,还有越来越高的趋势!小皖又一次把发烫的毛巾自木无汶额头取下,无奈的叹息:“唉——为什么这些高手不病则已,一病起来就这么要命呢!?”
突然,窗户似被风刮开,发出咯吱的响声,小皖应声回头,就见剑亦歆仿若月中仙子般站在窗前,夜风将他月白色的长衫撩动,他那缕缕青丝也飘逸在星光的掩映下。
“师、师傅!我、这……”小皖吓得魂飞魄散,慌作一团!
剑亦歆不理他,径自走到床前,凝视着轻声呻吟的木无汶。许久,他轻轻伸出手,抚摸木无汶那滚烫的前额,像感应到他似的,木无汶发出安心的叹息,平静下来。
“药呢?”剑亦歆突然开口,小皖忙把刚煎好的药端上来:“来了!刚弄好!”
剑亦歆一手接过碗,一手托起木无汶,让他的上身靠在自己身上。细心的吐气,将滚烫的汤汁吹凉后,剑亦歆含了一口药,缓缓渡入木无汶口中,就这样喂完了整碗!
“我想,他自己能喝。”忍了半天,小皖还是禁不住说出口。
出乎他意料,剑亦歆闻言,只是浅浅一笑:“我知道。”
“什么”二那你……”
“我又何尝不想与他多作亲近呢?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剑亦歆无限怅然的感慨,美丽的容颜笼了一层落寞。
“既然你那么爱他!何不……”小皖看不下去的大叫,却被剑亦歆不容反驳的打断:“小皖!不要说了!”
小皖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的看着剑亦歆:“你怕我说?”
剑亦歆竟很坦白的点头:“我是怕,怕自己动摇!因为我……有了他的我……已不再是不可动摇的孤独剑仙了!”
苦笑中,剑亦歆飘然而去,空留一屋惆怅,久散不去……
为什么!?又让我梦到他!又让我确认他已不在的残酷……
木无汶睁开眼,不知是否错觉,他好象闻到那熟悉的幽香了……可这里只有他啊!连小皖都不知哪去了……
突然,门被轻轻推开——
“小皖?是你吗?”
“是我。”回答的声音透着冷酷,是成年男人的噪子,而且是木无汶非常熟悉的!
“是你!”木无汶大吃一惊!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来人轻易按倒!
那男人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木无汶快要窒息地喘着。“放开我——”木无汶企图做最后的反抗,可惜对方不给他机会,将他死死压在床上。
“你病了?”感觉怀里人儿的热度,男人沈着充满磁性的噪音问。
木无汶无力的软在床上,只剩问着刻骨仇恨的眼眸狠狠盯着来人。
“你这是在诱惑我吗?”男人顺着他的体线抚摸,引发一阵拒绝的抽痛。男人冷笑着,狠狠吻住木无汶的双唇,舌尖窜入木无汶口中,舔到丝丝药味。
“休想咬舌自尽……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木无汶的俊脸闪现出屈辱的神色,和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苦楚。男人嘲讽的加大力道,更加肆虐的在木无汶赢弱的病体上胡为!
“怎、怎么办?这回事情大条了……”刚箭好第二碗药的小皖一回来就知道出事了。僵在门外,想不出办法。
“这回血刀盟的少主——薜刃亲自出场,就是十个小皖在,也只有喂刀的份啊!
小皖越急越想不出办法,直急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师傅,你早不在,晚不在,怎么偏偏这个关头也不在啊!”小皖耳听里面的木无汶贞操不保,只恨自己无用,铁定要被剑亦歆以办事不牢,家法处置了!
正在这时,里面突然传来薜刃别人学不来的声音:“你在外边听很久了吧。进来啊。”
小皖惊觉不好,自己怎么忘了薜刃是龙虎榜第三高手的事实了!
转身想溜,可一把问着寒光的刀已无声无息的横在了颈畔。小皖咽了口涎沫,抬头看向那张熟悉的俊颜:“萧末瑟!你也在!?”
一见是薜刃的心腹手下,龙虎榜名列十八的萧末瑟,小皖连拼一下的气力也没有了。
萧末瑟扫了他一眼,机械式地吩咐:“进去。”
“是、是、是!我这就走!您老刀可那稳了,晃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快走!哪来那么些废话!”萧末瑟冷斥,小皖立刻三步并两步的闯入屋里。
木无汶正不知是昏是醒的倒在薜刃怀中,衣衫零乱的薜刃有一种邪恶的魅力,令人移不开眼。
“你在看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看啊!”小皖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得语无伦次,但他很快发现,薜刃问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萧末瑟!后者没有吭声,只是冷眼锁定薜刃身上的每一个细节!
“你也想要?好!过来!” 薜刃捋捋乱发,示意萧末瑟过去。
萧末瑟依言凑了上来,唇顺着他胸肌下滑。薜刃轻轻将木无汶安置在旁,伸手猛地扒开萧末瑟的衣服!
小皖真希望自己立刻晕倒!也许还能幸运些。
早就听说薜刃的贴身手下都是他的“后宫”之臣,如今看来,此言非虚了。
正在这尴尬时刻,一枚狼烟弹突然投进屋中,滚滚浓烟呛得小皖一阵窒息!猛地,一只手突然环过小皖的腰,将他带出!
“不用了。” 薜刃按住拔刀的萧末瑟,一派悠然的吻着对方紧绷的躯体。
“可是……”虽然身心已融化在薜刃的爱抚下,萧末瑟还是本着高手的机警问道。
薜刃眼中闪着猫儿玩弄老鼠时才有的神情,舔着萧末瑟的蒂蕾,成功的令对方发不出声的颤抖。“游戏嘛,要多些曲折才有趣。而且牵扯的人越多,我越能把剑亦歆的余朋旧友一网打尽!”
说到这,他不禁加重力道,在他身下的萧末瑟立时发出短促的浪叫……
“你怎么会落到薜刃那变态手上?”夜侠葛厚飞扯下面纱,喝问倒在一旁不言不语的木无汶。
小皖有些腼腆的插口:“那个,是木大侠生了病,我们在血刀盟的地盘耽搁久了,自然有人去通报……”
葛厚飞瞪了小皖一眼,问:“木无汶,这小子哪来的?”木无汶安静了半天,其实是在运功治病,这会儿已好上大半了,闻言,温和的回答:“没什么,是我带着的。”
葛厚飞也不追问,转了话题:“薜刃为什么要留意你?不光是好色吧。”
木无汶眼中闪出难得一见的愤恨,哑哑的说:“就是血刀盟当日在慈济寺偷袭我们的,结果,亦歆让逆风将负伤是我驮走,自己……纵身跳入悬崖!”
葛厚飞愣了几秒,喉咙喂住似的,无法言语。“逆风驮我狂奔到泾水,力歇而亡!……我……我与血刀盟、薜刃,不共戴天!”
葛厚飞露出古怪的神情:“你说,剑亦歆死了?而且是自己跳下去的?”小皖惊觉不好,却苦于无法阻止葛厚飞说下去!
“你什么意思?”木无汶听出不对,激动的紧扣对方的肩膀。
葛厚飞无视小皖“不要啊”的暗示,回答:“剑亦歆是绝不会让自己死的。他还有未报的血海深仇,恐怕还舍不得死得那么痛快吧。”
木无汶脸色霎白,抖着唇问:“仇?我从未听他提起过!”
小皖一脸这回全完了的无奈表情,干脆缩在旁边睡觉去了,眼不见为净嘛。
葛厚飞了解地苦笑:“你为什么不知道?还不是咱们剑大少舍不得将你卷进去!像我们这几个损友就都清楚,充分显示出他小子重色轻友的本质。呵呵,开玩笑的。”
木无汶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连熟知他温良本性的葛厚飞也不禁吓了一跳!
“那、他的仇人是谁?”木无汶从牙缝挤出了这几个字!
葛厚飞深吸了一口气,沉声:“是……血、刀、盟。”
“什么!”纵使有了心里准备,木无汶还是惊得无力思考!
葛厚飞叹了口气:“干脆全告诉你吧。你听说个岁寒三友吗?”
木无汶沉默片刻,不敢肯定的回答:“是不是三十年前的三位武林至尊?没人亲眼见过他们,见过他们的也没有还活着的了。他们不是在二十多年前就销声匿迹了吗?”
“岁寒三友。顶天立地的松——蕹;清幽风雅的竹——薛泞;凌冬傲雪的梅—!剑莫雨!薛泞是薛刃的叔父,薛刃是他一手养大的,他也是现在的血刀盟主。剑莫雨是剑亦歆的爹。至于贺萨,没人知道他的家世。当年他们三人笑谈风云,傲视群英,是何等气魄!可惜,二十几年前,薛泞在三人聚会帛锦亭时,突然发难!把毫无防备,喝得大醉的贺萝与剑莫雨斩于他的恨血刀下!”
“为什么!”木无汶听到这忘情大叫。
“问得好。这正是江湖人问了二十年的问题,亦是剑亦歆多少个寒来暑往的日子里想得到答案的问题。可惜,只有薛泞知道。也许还有一个,就是苍天!可这两个都不会说的。答案也就永远没有问世的一天。”
听完他的话,木无汶茫然的望着远方,呢喃:“亦歆,这、你又何苦瞒我,你总是要自己承受吗?就不能让我这没用的人,为你尽点微薄之力吗?”言未毕,人已泣不成声!
薛刃坐在血刀盟的中堂太师椅中,闭上眼深吸着早晨略潮的空气,一晚的激|情,他也有点倦了。
突然,一支银箭斜飞而出,不偏不倚地钉在他连脸颊左侧!接着,只闻一缕香风过堂,一切又归于平静。
薛刃用手指沾着脸上渗出的血丝,伸到嘴边,用舌尖舔净。萧末瑟冲了进来,惊问:“少主!您……”
薛刃异常平静的打断他:“我没事。他还不想轻易杀了我,我也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明知而不躲。”
“你这是为什么啊?”萧末瑟难以理解的叹服。
“……剑亦歆……”薛刃只是轻唤这个令一切变得复杂的名字,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你早晚会自愿跪在我面前的……”
“好了吗?”葛厚飞不安的又一次确认,得到木无汶肯定的回答。
小皖其实一夜未睡,早晨就见木无汶与葛厚飞要分道扬镳,吓得忙问:“怎、怎么又要各走各的?!那多危险啊!”
木无汶已恢复正常,浅笑着回答:“小皖,我好象被你看扁了。这会儿我想通了,你放心,现在想靠近无常剑木无汶可没那么容易了。”
小皖眼看葛厚飞走远,突然升起不妙的念头:“那、那我也突然想到有事,先告辞了。”说罢想溜,却被木无汶扯住。面对那灵慧的目光,小皖心虚的问:“还、还有什么事吗?”
木无汶温柔的浅笑着挽留:“小皖,我怎么能让你走呢?你走了,谁带我去找那狠心的冤家呢?”
“什么——!?”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啦!”小皖企图做最后的挣扎,但可惜徒劳无功。他只得叹了口气:“我认了!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木无汶轻笑:“他跟我曾经提起过你,厚飞的话把我从混沌中点醒时。我就回忆起来了。”
“什么!”小皖叫的下巴险些脱臼,接着想起师傅发飘时候风云变色的模样,又换上一张讨好的脸:“既然如此……你就大人大量,放过我这个小炮灰吧……”
看着他的可怜样,木无汶露出坏坏的笑容:“他把我睁整得那么惨,我不过是稍作回而已。”
正说着,身后的树林一阵婆娑,剑亦歆飘逸的身形出现在光影班驳的林中。木无汶仿佛被定住了,痴痴望着他,一步也动不了。
剑亦歆自嘲的浅浅划了个笑容,美丽的眸子轻眯着:“我还以为那次刺激后,你转了性呢!果然,低估了你……”话未说完,人就已被木无汶紧紧拥进了怀里!
想是要靠摸索证明怀中人儿的真实感,木无汶不停抚着剑亦歆的每一寸肌肤!
剑亦歆默默的回搂他,将疲惫的身子靠在他怀里,满足的叹息着:“我……我……真希望这是场梦……我没有把你卷入纷争……”
木无汶的嘴角洋溢着笑意,眼中却垂着泪光:“晚了。你与我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已永远注定要介入你的生命了。你……休想甩掉我……休想……”
小皖悄悄转过身,抹去眼角感动的泪花,抬头仰望苍穹,在心中默默祈祷:“苍天啊!你就给这对苦命的恋人一点小小的幸福吧!”
“你说什么!” 薛刃把桌上的蔬果扫了一地,萧末瑟跪在地上冷静的回答:“我说,木无汶已和剑亦歆联手了。”
薛刃懊恼的坐下,抚额问:“那么,定疆王府有放话吗?”
萧末瑟小心的吸口气:“有。‘江湖恩怨一概不问,谁敢伤了小王爷……却格杀勿论!’”
薛刃不甘心的追问:“那,木无汶就答应?”
“定疆王府自己放的话,与小王爷无关,木无汶也管不了。”
薛刃突然仰天狂笑:“哈哈哈——千算万算,少算了木无汶的出身!民不与官斗;就算木无汶与家里断了关系,我们也杀他不得啊!哈哈——不过,这何尝不是最大的讽刺呢?木无汶……”
萧末瑟见状于心不忍的提醒:“少主,现在怎么办?”
薛刃讽笑:“按江湖规矩,单打独斗,一战泯恩仇!只有这样……不论结局如何,你们才不会受连累……”
“少主—!”萧末瑟激动的要反驳,薛刃却快一步点了他昏|穴!将萧末瑟交给手下带走后,薛刃转身走进了叔父薛泞的房间。
“这是?”木无汶环着剑亦歆的腰,伸头偷看它手中的帖子。
“是战帖。”剑亦歆用淡然的语气回答。
“是血刀盟的?”木无汶皱眉。
“不。薛刃的。”
木无汶有些奇怪:“那小子从来不会这么无谋啊!你是第一,他是第三,单打独斗,他死定了。”
剑亦歆宠溺的亲亲木无汶,然后用冷若冰霜的声音轻喃:“不管他还有什么阴谋,这回,他死定了!”
木无汶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而抬眼苍天,他对自己的身份,此刻真可谓爱恨交织啊!
又见慈济寺。
两人由日落打到月出,只见刀光剑影,胜负难测!
木无汶急得快崩溃了:“为什么!薛刃怎么能撑那么久的?”
“因为薛刃没有后路,不打赢,薛泞也会被杀,而二十多年的折磨,薛泞已是形同废人了。薛刃拼死一博,剑亦歆却舍不得死。他还指着与你游戏人间呢!自然输了魄力。”一旁的小皖突然分析道。
木无汶凝视小皖良久,问:“你究竟是谁?”
小皖露出他灵秀的笑容:“……贺小皖——贺萝的儿子。”
“!”木无汶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就在这时,战况巨变!只见剑亦歆一招得手,将薛刃逼的只剩自保之力!不愧为龙虎榜上的状元郎,功夫不可同日而语!
“等一下。”一把刀无声无息抵住木无汶,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喝道!
“叔父!”
“薛……泞……?!”
“你不是废人吗?”木无汶冷静的问。
薛泞怅然若失的笑道:“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骗你,只是,二十多年的秘密,也该重见天日了!”
“?”
薛泞仍保有当年的风雅,但多了不知几载的沧桑。他对用剑抵住薛刃的剑亦歆说:“那么多年了,我笨答应他们,把这秘密带入黄土的,可几家的仇越结越深,我已是不得不说了。”
四周一片沉默,似在催促他般。
“……贺蕹与剑莫鱼早就两情相悦了,可他们是有家有室,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周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