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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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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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离开汉统监府时,他曾于府中了解到,未来修建铁路的劳工将以朝鲜民夫为主,相比于国内的劳工,使用朝鲜民夫甚至不需要承担粮食费,这是迫不得已的办法,甚至未来煤矿也将使用大量的朝鲜民夫。至于华人劳工,按府中的想法则是尽可能派往工厂,成为工厂工人。

    “即便是减少一半,那至少还得需要一千万!”

    沈德耀摇摇头,如果不是詹天佑提及筑路所需的资金问题,他压根就不会想到那个问题,而现在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统监府并没有得到朝廷的财力支持,在国朝筑路资金尚且不足之时,又岂会支持统监府于朝鲜修筑铁路?

    “其实,银子的问题倒也不大……”

    见老同学无不是面带忧心如焚之色,吴焕荣却是突然笑了出来,

    “哦,莫非中平有什么办法?”

    詹天佑与沈德耀两人同时把目光投向吴焕荣。

    “于国朝筑路,无非两点,一是自己筹,二是问朝廷要,现在府中就是自己筹,这剩下的一条嘛,就是问朝廷要,”

    “朝廷现在又岂有银钱往统监府派?”

    “若是不要的话,永远也要不到,关键问题是怎么去要,如何能要得来,”

    他瞧着两人自信满满的说道,相比于眼前的这两位,作为电报局长的他可以了解到更多的机密以及更多的消息。

    “中平有何良策!”

    “良策倒也谈不上!”

    客气了一声,吴焕荣把声音微微一压,瞧着面前的两人轻声说道。

    “两位仁兄可知,当今朝廷最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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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求援(今天加更,求月票)() 
“朝廷素来惧怕外患!”

    雨水顺着青瓦滴落于园中时,南别宫东书房内,几人围着一份地图,唐浩然盯着地图北方上角,轻声说道。

    “既然朝廷惧怕外患,那么咱们就不妨在这上面做个文章!”

    若非是一份从北洋衙门转来的电报,恐怕唐浩然还真想不起来今年的这件大事,甚至今年的这件大事直接影响东亚半个世纪的格局。

    “大人所言极是,若非朝廷鉴于日益严重的“东顾之忧”,其又岂会决定筹备建筑关内外铁路,聘请英国工程师勘查“满州”南部至俄朝交界的珲春的铁路路线……”

    李光泽的话让唐浩然的嘴角微微一扬,这所谓的“东顾之忧”即沙俄对东北的侵扰活动,实际上现在沙俄对东北的侵扰倒是保持着刻制,而“东顾之忧”被引入朝堂,却是因为另一件事——李鸿章幕僚主持的中国铁路公司与张之洞争夺的芦汉、粤铁路失败后,为阻其筑路,彰显北洋系的重要性,借东北三省将军以及言官之口,于朝中鼓吹“东顾之忧”,进而以“保关东祖地于不失”为由,请修关内外铁路,虽说这满清入关两百多年,对他们来说,这关外却依还是他们的根本,自然于朝中应着如云,虽说翁常熟等人心知李鸿章的“阴谋”,亦也只能表示赞同,毕竟所谓的“祖宗基业”、“旗人根本”摆在那。只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边朝廷刚一同意解“芦汉铁路款筑关内外铁路”,那边俄国人的反应却完全超出了那些大员们的预料。

    “只不过军机处的大臣们没想到。这一举动。立即引起了俄国政府的警觉。素有“雄才大略”之称的沙皇亚历山大三世自然不会坐视咱们将铁路延伸至东北边境。所以。其发布了“从速修筑西伯利亚铁路”的敕令。而外交大臣吉尔斯也于上个月致信支持沙皇,俄国政府也闻风而动,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兴建西伯利亚铁路的计划必将取代过去几年提出的零星的铁路计划,不再是远东局部铁路,而是从圣彼得堡延伸至海参崴的铁路!”

    在唐浩然道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脑海中所浮现出的却是另一件事——一年后为为了显示俄国政府兴修西伯利亚铁路的决心,更重要的是要向清朝政府示威。那位皇太子的远东之旅,但现在俄罗斯显然并未作最终决定,在北洋衙门的通文中,只是提及朝廷将修关内外铁路以及俄国决议修路的东顾之忧,并未提及皇太子的远东之行,显然其至少现在还未做出决定,这件事现在只能暂时埋于心底。

    可无论如何,现在既然李鸿章拿出“东顾之忧”与张之洞争权,那自己未偿不能搭个顺风车,从这“东顾之忧”中为自己谋上几分利益。

    “既然他北洋大臣能打出这张牌。咱们同样也能打出这张牌!”

    “大人,您的意思是……”

    宋玉新瞧着大人。面上带着些疑惑,人家北洋大臣打的可是东北的祖宗之地作招牌,自然能从户部要来银子,可统监府这边打什么招牌?

    “大人的意思是,这东顾之忧,非但有东北之地,朝鲜之地亦有俄国之患,所以,如若所料不差的话,大人是向朝廷递折子修建铁路与关内外铁路相连,一可巩固藩蓠,二可解东忧,以其之侧胁之东邻!”

    只需看着那张地图,李光泽便猜出了唐浩然的心思。

    “大人是想搭上中堂大人的轿子?”

    唐绍仪的眉头微微一皱,中堂大人的轿子又岂是好搭的?

    “没错!”

    唐浩然点点头,看着众人说道,

    “朝廷令我于朝鲜巩固藩蓠却不给一分银子,现在强邻环视,我等又岂能坐视,若是筑成此路,必可将朝鲜与中国联通一体,从此再无离心背华之虑,可这筑路需要银子,所以,咱们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朝廷出这笔银子,二嘛,就是朝廷给咱们政策,咱们自己想办法去筹银子!”

    不相比于政策,唐浩然更希望从关内外铁路每年的200万两解款中分上一杯羹,至于那筑铁路的银子嘛,唐僧肉好吃,可不是谁都能吃着的。

    “大人,只怕这块肉不好吃啊!”

    李光泽看着唐浩然,道出了他的担虑之处。

    “以现在来看这条铁路在唐胥铁路的基础上进行扩展,向南至津沽铁路上的林西镇,向北至榆关(山海关),待修至榆关后,再往关外修,咱们冒然插上一脚,只恐怕北洋衙门那边……”

    北洋衙门,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统监府之所以能于朝鲜稳居太上皇之位,废李王、扶新王、定新约,靠的就是北洋,若是因为此事结怨北洋,会是什么结果李光泽甚至连忙想都不敢去想。

    “肉太肥,放不下!”

    唐浩然无奈的说了声,盯着地图继续说道。

    “想从这一年两百万两银子中咬出些肉来,就需要另外再做些文章!比如……”

    话声稍顿,唐浩然吐出两个字来。

    “路轨!”

    路轨!

    听到这两字的瞬间,唐绍仪立即接声说道。

    “大人,难道大人想效张香涛之法?”

    路轨是钢铁制成,大人提到路轨,自然是想办铁厂,而张之洞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没错,就是铁厂……”

    重新摊开一张地图,唐浩然手指着大同江入海口南岸说道。

    “公司在勘探大同江沿岸矿产时,于此处发现了一处大型富铁矿,矿石含铁量之高可达七成,矿石可直入高炉,且矿石又是低硫、低磷最上等铁矿石,所以,咱们就把这个铁矿拿出来,与北洋衙门合办铁厂!”

    合办铁厂,这是唐浩然在得知俄国将修建西伯利亚铁路之后,反复思索后作出的一个决定,用铁矿入股铁厂,进而引入北洋资本创办铁厂,从而建立属于自己的钢铁工业。现在正是“钢铁时代”显示其力量之时,在这个时代钢铁是最基本的工业基础,更何况只有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钢铁厂,自己的所学才能得到发挥。

    “大人,这样的话,那他们岂不会把手伸到朝鲜来?”

    自家的事情,宋玉新自然非常清楚,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块自己的地盘,现在若是合办的话岂不是又要把北洋的手引进来的?

    “杰启,眼光放长远一些!”

    心知宋玉新是担心统监府失去自主权的唐浩然微微一笑。

    “只要这铁厂是建在朝鲜,即便是合办,衙门又能拿我何?再者,这合办并不是说就要把铁厂的事权交出去,非但铁厂的人权、事权不能交出去,甚至还得剥离出来,绝不能把铁厂办成衙门,若不然,咱们与国朝办的洋务又有什么区别?”

    对于合办铁厂,唐浩然有他的自信,他相信李鸿章能看到其中的好处,并最终答应自己的要求。

    “大人所言极是,于中堂大人来说,他要的是政绩,只要咱们能把铁厂办成了,于中堂大人来说,便是政绩,若是能比湖北更早出铁、出路轨,亦是更好,更何况,中堂大人于大人素来可是青睐有加,若是大人递上合办铁路之策,想来中堂大人那边定会有所心动!”

    暗自里李光泽倒是佩服起其的际遇来,无论是张之洞也好,李鸿章也罢,对其都是青睐有加,这青睐固然是因其之才,可未尝不是两人无奈——无人可用!在这种无奈之下,大人的通洋之才,自然为两位大人看重,没准于李鸿章来说,这合办铁厂就是唐浩然的投身之举。

    “崇山,这件事你亲自操办一下,如果需要的话,你亦可以亲自去一趟天津,再就是,少川……”

    将视线投向唐绍仪,唐浩然面上的笑容一敛,认真的说道。

    “你这边看看能不能收集一些俄国人最近的一些动作,那怕就只是传闻之类,也可以拿过来用一下,咱们得让京城那边知道,现如今朝鲜这边也是危机四伏!”

    只有朝鲜危机四伏才能显出自己的重要性,只有如此,京城的那些个“大人们”才不会生出把自己调出去的念头,更何况海军衙门的筑路款,唐浩然无论如何都舍弃不下,一年两百万两银子,别的不说,至少修个仁汉铁路倒是绰绰有余,而且有了那笔银子才能办更多的事情,反正是不会像张之洞一般,将多达四百万两筑路款存入外国银行吃息……

    想到张之洞的将去年以及今年海军衙门调拨的路款存入汇丰银行吃息的举动,正愁着没有银子的唐浩然的眉头便是一扬,心下顿时动起了这笔银子的念头来,若是能把这笔银子拿到手的话,自己还会缺银子吗?有了四百万两银子作凭,自己又岂需要把一文钱掰成几瓣的花,心下的念头浮现时,唐浩然整个人顿时陷入沉思之中,朝着一旁的宋玉新说道。

    “杰启,你今晚就去仁川赶明天的船去一趟上海,再直接去武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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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送礼(第二更,求月票)() 
光绪十六年的湖北,无疑在某种程度上吸引着全中国的眼睛,汉阳的龟山以及大冶的铁矿、马鞍山的煤矿三处工地上在热火朝天地忙活着,龟山山下的月湖被填为平地,数千民夫挑着挑子将山下的地基筑高,这些工程便是湖北洋务的核心——汉阳铁厂,同时展开的不仅仅只有这三处,在武昌还办有官织局、官丝局,甚至就连同汉口还挂牌成立了一家“湖广轮船局”,白花花的银子每天水一样地从库房里流出来,可这银子却是没有告罄的时候——每月禁烟局都会解三十万烟款于藩库,至于去年和今年海军衙门的拨下的专款,甚至连分文都未动。

    湖北在张之洞的主持下大兴土木的创办着洋务的事,自然也落到外国人的眼中,一时间上海洋文华文报纸无不是纷纷报道,皆称其为“大清洋务之领袖”,便是北洋的李鸿章也不得把这“洋务第一人”的名声给让出来,虽说其中生出诸如百姓殴打西洋矿师的乱子,可于湖广总督张之洞而言,这乱子却是不值一提——湖北有洋务,正如他设想的一般顺利进程,眼瞧着几件大事顺利推行,整个人自然的也就神轻气爽起来。

    若是搁以往,今日府中闲着无事,没准张之洞会乘海关关轮往汉阳,督促龟山筑基,但今天他却留了下来,全是因为今天前来求见的那个客人,准确的来说是那个客人代表的人。

    “仲子,子然遣这宋杰启不远千里从朝鲜来武昌,怕不仅仅只是为了送些土仪来吧!”

    瞧着礼单上罗列的十斤高丽参、十刀高丽纸。张之洞倒是颇为受用。身居湖广总督之位。给他送礼的人自然不少,可众所周知其不好银白之物,重礼反倒会令其以其有所求进而心生反感,而唐浩然的这份礼却恰到好处,这高丽参是晚辈送于长辈补身之用,至于高丽纸也不过文人相交的薄礼,张之洞自然也不会拒绝。

    可唐浩然千里迢迢的派人,而且还是其心腹来送这份“薄礼”倒不能令其心生他想了。更何况,现在唐浩然身于朝鲜统监一职,虽游走北洋门外,却又呈入北洋之势,又岂能不心生顾忌。

    “香涛兄,子然的这个礼不好收啊!”

    桑治平笑了笑,接过那份礼章说道。

    “不如香涛就看看他宋杰启除了送礼,还带了什么话!”

    点点头,张之洞笑说道。

    “既然是子然派来的人,自然是要见上一见。来人,请宋大人进来。”

    又转脸对桑治平说道:

    “仲子。你是回避,还是?”

    “香涛兄,宋杰启是子然心腹,其又焉不知你我之关系?我便留下吧,说来,我也想了解一下,子然近来于朝鲜的情形。”

    对唐浩然桑治平有一种极为特殊的情感,这种情感是发自内心的欣赏,当然还有一丝愧疚,当初若是能进言挽留,其又岂会去国三千里,虽说于朝鲜废王立君,好不威风,可这威风背后的危机其又岂不知,若是当日留于湖北又岂会如此这般行以险事?

    若是在去年于湖北任着补官的时候得湖广总督亲见,宋玉新不定会激动的没了人形,可现在他整个人却显得很是平静,待被府中的随员引着进了签押堂,那人先进去禀道:

    “香帅,朝鲜统监府记名书吏宋玉新等候接见。”

    “叫他进来吧!”

    一进屋,宋玉新正欲行大礼的时候,张之洞便笑说道:

    “免了吧。”

    说着指了指对左侧的椅子说道。

    “子然于老夫不是外人,用不着这大礼,坐吧!”

    被免了大礼的宋玉新倒是没有感激状,而是恭敬的行礼说道:

    “职下久仰大人威名,多年来渴望拜谒。今日能蒙大人拨冗赏脸,实荣幸之至!”

    “哎,你就是宋杰启,我也久闻你的大名了,当初你也是湖北补官出去的,子然离开湖北时,身边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人,能与其不离不弃,这东幕之间的情分也属难得。坐吧,坐下好说话。”

    趁着宋玉新落座的时候,张之洞将他认真看了一眼。只见盛宣怀四十多岁年纪,不仅身材矮小单薄,而且头脸也小,眼睛细细的,下巴尖尖的,浑身上下,看这模样,真的不像个大人君子,但转念一想:当初子然受冷遇离任湖北调往京城,其能弃湖北的差事,随其到京城,单就是这份忠心,倒也是难得,而且其能得唐浩然信任,除去忠心之外,必定也有些真本事,自己不正是冲着这点决定见他的吗?

    想到这里,张之洞换上笑脸对宋玉新说道:

    “子然过去可是大大地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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