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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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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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帝国主义(求收藏、求推荐)() 
一面长方赤旗,这便是朝鲜统监旗,简单,而没有其它纹路或杂色,以至于统监府升起的第一面旗,不过只是宫造处中的一方大幅赤布裁成。

    可对于朝鲜人而言,这一方赤旗却意味着一种无于伦比的权威。意味着天国上邦的权力。这是五百年举国事大带来天然之威,这种权威早已深入朝鲜士民之心。而对于统监府门外的卫兵而言,他们总是无时不刻的感受到这种“上邦子民”的尊贵感——总会有朝鲜人路过府前时,向统监府行鞠礼。

    这只会让卫兵的胸膛挺的更为坚挺,神情变得更严肃,似乎恰如长官所述——他们一言一行皆代表着上邦威仪,这种倍受尊敬的感觉却是任何一个卫队官兵于国内所无法感受的。

    或许对于普通的卫兵而言,他们所感受的仅只是朝鲜人的恭敬,并因此对朝鲜人产生莫名的好感,但对于新晋成立的统监府来说,这种好感并不妨碍统监府紧锣密鼓的谋划朝鲜之权。

    随着统监府的设立,所有的准备工作却是有条不紊的推进着,如统监府初时只设总务部、农商工务部以及外务部,而在日本同意撤出公使馆,公使撤出汉城后,统监府内又悄然挂起了警务部的牌子。在各部的牌子挂起的同时,新晋成立的工务署接管了汉城的机器局、铸钱局以及电灯局等洋务工厂,而通信官署则接管了朝鲜电报局。

    正是通过这种悄无声息的接管,使得统监府得已迅速成为真正的权力机构,但这一切不过只是刚刚开始,只有作为朝鲜统监的唐浩然自己才知道,他想要谋求的是什么。

    “朝鲜、朝鲜……”

    凝视着墙上悬挂的大幅朝鲜地图,唐浩然的心中不禁发出一阵感慨。

    现在随着日本公使的撤出,悬于朝鲜的外交问题终于告一段落,可更为重要的工作却摆到了面前——如何建设朝鲜?

    如果时间充足的话,完全不需要像现在这般忧心忡忡,可问题恰好正是时间!

    对“迎恩门之变”受朝廷训斥,“革职留任”去驻朝总督大臣改任统监的唐浩然而言,或许没有什么比时间更为紧迫的了,已经到了1890年的7月,距离甲午开战尚不到四年,而将朝鲜建立为根据地的事宜,却依还未全面展开。

    时间,只剩下四年不到的时间。

    现在在日本人退让后,相比于为北洋水师实力而得意洋洋的众人,唐浩然清楚的知道四年后会发生什么。

    恐怕谁都没有想到,让他们无比骄傲的北洋水师,也会在四年后的那场硝烟散尽时化为历史。

    四年,四年的时间决定两个国家的命运。

    四年,自己还有整整四年的时间,这四年自己可以给那个时空带来多少改变呢?

    指间夹着香烟,唐浩然并没有去关注地图上的官厅划分,那是统监府地方事务厅的“行政区划”,地方事务厅,表面上是协助地方官员处置涉华、涉洋等事务,可实际上,却是为了插手朝鲜警务以及司法作准备,“逐步收其权”,这是统监朝鲜的即定方针。

    可相比于收敛朝鲜之权,现在唐浩然更渴望的是如何将朝鲜建设成“总后方”或者说根据地,至于特区的选择早已择定——仁川,之所以选择仁川,全是因其距离汉城极近,不过只有三十公里,待规划中的京仁铁路筑成后,往返“仁川特区”与京城之间,只需一个小时,这正是作为朝鲜统监的自己所需要的交通便利。

    但在另一方面,如何建设特区?

    至于筑港的资金等如何筹措,现在尚且不知,可唐浩然却知道,真正的挑战并不是特区筑港,筑港可先筑简易码头,至于征地可以委托地方官厅,真正的挑战在于如何让特区兴盛起来——如何将特区建成“工业大本营”。

    在唐浩然的计划之中,未来的特区将是如同租界般的“国中之国”,借助“特区”的特权,充分发展工商实业,从而解决未来“革命”所需要的资金问题。

    但是如何发展特区呢?

    这恰恰是一个摆在面前的问题,无论是规划中纺织厂也好、火柴厂也罢,或许可以仁川为基地,产销工业制品,但一百万两够干什么?

    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完成原始积累?

    警察、武警以及未来的海警这些都是需要数千万两银子的无底洞,还有诸如兵工厂、造船厂之类的大型工厂,那一个项目不需要几百万两银子?

    可仅只是依靠办纺织厂之类的工厂,多长时间能够积蓄足够的资金?

    朝鲜有什么可以“压榨的”?

    在疑惑中,突然,唐浩然注意力投到了地图的上方,准备的来说是上方的一条河流——大同江!

    大同江,大同江!

    凝视着地图上的大同江以及平壤,唐浩然想到于钢铁公司工作时,因公司曾进口过朝鲜铁矿石的关系,对朝鲜的矿产资源还算有所了解。

    “南浦港……”

    念叨着当年公司从朝鲜进口铁矿石货船始发的南浦港时,脑海中与之有关的资料一一浮现出来。

    “……黄海钢铁厂铁矿石来自殷栗铁矿,殷栗铁矿位于黄海南道西朝鲜湾;为朝鲜大型铁矿。矿体产在页岩、灰岩和花岗岩类岩石中。矿石品位高者达70%,储量4-5亿吨;可不经选矿直接利用。铁矿濒临黄海,从铁矿到位于南浦的黄海钢铁厂的航程仅只有40海里……”

    回忆着殷栗铁矿的相关资料,唐浩然稍微歇了一会儿,目光又开始落到了平壤一带,在平壤一带似乎有大量的露天煤矿,而且大都是优质无烟煤。

    “……煤炭是朝鲜最重要的的矿产,朝鲜煤炭的探明储量为147。4亿吨,其中无烟煤储量117。4亿吨,褐煤储量30亿吨,平安南道南部以平壤为中心向东西延伸80公里的区域内,无烟煤储量十分丰富,大都为露天煤矿,埋层浅易开采,但生产易受暴雨等自然气候影响。”

    从地图上可以看到,殷栗铁矿位于大同江出海口处,而沿着大同江直至平壤上游,两岸的山岭上,埋有大量的可露天开采的煤矿以及其它矿藏。

    港口!

    铁!

    煤!

    或许对于19世纪的世界,唐浩然并不了解,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19世纪是煤与铁的世界,港口的发展同样离不开煤,像现在仁川所需要的煤炭完全依靠从日本进口,煤是商船以及军舰的燃料,有了煤,还需要担心港口的发展吗?

    在19世纪,不知多少港口,是因煤炭的输出而兴旺起来。有了煤,仁川港的兴旺自然是指日可待,更何况,于国内,自己还有一个“煤球生意”需要大量的无烟煤。

    “如果把朝鲜的无烟煤输入到国内……”

    思索中,唐浩然双目死死的盯着地图上的平壤。

    “没准只需要开采煤矿,就能完成原始积累!”

    平壤一带出产品的还是优质无烟煤,这意味着也许仅依靠煤的开采以及出口,就能获得巨额财富,只需要把蜂窝煤进一步推广到诸如山东、上海、江浙等地,靠着煤球的普及,扩大民间对无烟煤的需求。

    而且附近还有高品位的富铁矿,煤与铁,恰好构成了19世纪工业革命的最基本要素。而更为重要的是——特区,特区的特权能够给予自己太多的便利。

    在特区之中,再也没有官府的制肘,没有封建保守力量的阻碍,有的只是一条流淌着“银河”的大同江两岸丰富的矿产资源,为特区带来的源源不断的财富,而那些财富又可以转货为一座座现代工厂、军舰以及军队。

    想到这里,唐浩然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随之变得松快起来,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忘记不时地吸上几口烟,直到香烟快燃尽的时候,才把烟头掐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此时烟头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似乎自从到了朝鲜之后,自己的烟瘾就越来越大了,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也许应该戒烟!

    “就这么办了!”

    心里这般嘀咕着,盯视着地图上的大同江,踌躇满志的唐浩然心间却又浮现此许疑惑来。

    “那些个朝鲜人不会说三倒四吧!”

    想到朝鲜官员中的保守势力,唐浩然的眉头微微一皱,虽说开发朝鲜矿产早已列入统监府的计划之中,但若是朝鲜官员反对的话,那又该如何?

    尽管先前还说着要戒烟,可想到这个问题时,唐浩然还是忍不住叼起了香烟,盯着地图上朝鲜的北部,相比于南部,北部的资源丰富远超过他的想象,数百种矿产资源静静的躺在大山下,等待着他去开采。

    “朝鲜人、朝鲜人……”

    念叨着这个名词,狠吸数口烟,唐浩然猛的把香烟往烟灰缸里一按,然后盯着朝鲜地图,恶狠狠说道。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矿开了再说,即然这特区都要开了,不过只是开个小小的煤铁矿,自己都已经是帝国主义了,即便是再专横跋扈点你们又能奈我何!”

    冷哼一声,唐浩然便冲着门外的宋玉新吩咐道。

    “杰启,立即派人去请吏部的金判书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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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蝇附事大(六一快乐,加更!求月票!)() 
景福宫,于朝鲜而言,这座宫殿便是朝鲜王权的象征,否则在二十五年前,面对王室威严旁落,兴宣大院君李昰应亦不会为了重塑王室的威严,倾全国之力重建壬辰倭乱时遭焚毁之景福宫,后因财政不济,向百姓征愿纳銭,导致朝鲜通货膨胀,被他的政敌斥责为劳民伤财、损耗国力,而景福宫作为君主威权的象征,同样也是大院君加强中央集权的重要标志。

    正值早朝,十四岁的朝鲜新君李埈镕,正端坐于王座上,微微发胖脸庞显得有些呆滞,一双不大的眼睛显得有些茫然,作为朝鲜新王的他,只是坐于王座上的摆设,朝鲜真正的主持者是坐于王座旁的的兴宣大院君李昰应,作为朝鲜摄政的他至少在孙子成年之前,要主持朝鲜国政,在朝臣们上奏时,他那双小小的眼睛像是永远睁不开似的眯成一条缝,那感觉就好像让人永远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自27年前,这个安东金氏眼中的纨绔子弟在哲宗去世,通过买通宫女巴结神贞王后赵大妃,反对安东金氏,让大妃垂帘听政,进而令其嫡二子入宫继承王位,当时尚名李载晃的李熙即位时年仅十二岁,不能亲理政务,由李昰应赞襄政务,号兴宣大院君,封大院位大监,从此主持朝政十数年,虽于8年前“壬午兵变”后被拘往中国,两年后又被放回的他,在朝鲜士民之间享有极高的威望,甚至远高于旧王,亦得益于其威望,“迎恩门之变”才未对朝鲜内部稳定造成多少冲击。

    但众所周知“迎恩门之变”在某种程度上彻底改变了朝鲜,就像这面前的朝臣,从领议政到一班朝中大员,其议定人选时,作为摄政的李昰应皆送名册于驻朝大臣处,待其同意后,方才以新君的名义下旨委任,而这班朝臣最大的共同点便皆为“事大”,与旧王室和外戚为首的亲俄亲美全然对立,之所以大用“事大党”倒也与李昰应本人即为“事大”有很大的关系,实际上,对于朝鲜而言,事大数百年,早已成其习惯,那种集会的事大,虽因朝鲜开港导致朝中分为亲华、亲日以至亲俄美,但占绝对主流的仍然是“事大亲华”。

    而李昰应摄政后,更是直接将亲俄美者的政敌或弃市或流放,召回旧臣。这一班理念看似相同的朝臣,在初时似没有多少分歧,但随着局势的稳定,尤其是在三日前,汉城的最后的一个日本公使馆撤出汉城后,这分歧却随着司宪府司宪的一份奏折,而引起轩然大波,

    “大院位大监,臣以为开辟新租界成乃千不当万不当之事!我朝鲜所为小国,不过只是弹丸之地,若将方园十数里之地开为租界,岂不徒乱是生。再者今日仁川租界展界数十里,与京城岂不近在咫尺,届时岂不有洋夷入华界而近京城之威?还请大监驳回此议!”

    说话的是右议政金炳始,这个在两年前辞职领敦宁府事的安东金氏代表人物,在李昰应主政后,再次受到任用,别看他已年过花甲,可说起话来,声音像洪钟一样雄浑有力。

    无论那份奏折所奏的“推行新政”亦或是扩大仁川中国租界,都是他所反对的,在朝中他可以说是保守派的重要人物,同样也坚持亲近中国,反对欧洲日本,与前驻朝大臣袁世凯更是莫逆之交,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因为亲近中国的立场支持扩大中国租界。

    “右相大监,话虽如此。但现今之世,非行新政而不可富国,以中国尚需行以洋务,我朝鲜以为小邦,六百年事大效华。又有何不能?”

    作为此事幕后推动者的金允植自然主动站了出来加以反驳,随后又冲着王上与大院君行礼道。

    “王上,大院位大监,今日之世,非洋务不可兴邦,我朝鲜是为小邦,虽有中国相依,自然无虑洋夷侵入,然今时,洋货纷入朝鲜,金货、米谷日益外流,中国遣派大臣于朝鲜,是代为交涉外事,然亦为助我朝鲜举办新政!”

    金允植的声音不大,可那话声在殿内响起时,原本还欲反对的众臣立即意识到,这事或许是出自那位统监的授意,众人顿时意识到,怕这件事是唐大人在外交之事办妥之后,欲办的第一件事,若是不给其面子,只恐怕……

    “大院位大监,虽操办新政洋务为今世当务之急,展之以租界,以租界内推行新政,虽不至扰民,然租界者事关国之体统,若今日我国许以华界展界,他日欧美洋夷以及倭国要求展界,又如何拒之?因此,为免统监府他日之麻烦,自不应加以展界。请大监明鉴!”

    金炳始不急不慢的说道,并未因此事是唐浩然的授意,而有任何退让之意。而他的这一句话立刻让原本意欲支持的从人顿时无言以对,伏在地上的他偷偷瞟了一眼金允植,嘴角立刻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还请大监明鉴。”

    金炳始的话声一落,立即有数人伏地请鉴,正在李昰应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伏地的金允植的话声则缓缓传出。

    “那便不展租界便是了!”

    在众臣的诧异中,他继续说道!

    “展界所为者,无非只是为新政不为民扰,租界者虽租予中国,为我朝鲜之甘愿,然洋夷骄蛮届时必定以为均沾,洋夷非我朝鲜之宗主岂能均沾!”

    金允植的话说的倒是让事大极深甚至可以说顽固的李昰应深为赞同,他亦同样反对改革,但却也深知改革不可避免,唐大人于朝鲜之任,就有改革之命,其自然不会违命,这阵子其之所以未提此事,恐怕还是因外交牵绊,现在日本人和欧美洋夷皆撤出汉城,外交已然无虑,那下一步必是推行新政了!

    面对无法阻止新政的现实,他也自然只剩下一个心愿——把新政限定在一定的范围内,就如同清国一般。也正因如此,他对租界的感觉才是极为复杂,一方面,他亦深知扩大华租界,任由统监府于租界内主持新政,如此一来自然于国自然无扰。可另一方面,这扩大租界却又有诸多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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