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若是能以一地而为举国之先呢?”
在说出这句话时,唐浩然却是一阵暗自得意,百年后改革开放时,中国所面临的保守压力与晚清相比,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若非如此,中央又岂会弄出“特区”,最终以特区之效果,影响全国,从而才有了十余年后的全面改革开放。
而现在,他不过只是把百年后的一个“成功案例”摆到了翁同龢的面前,他心知翁同龢等人的保守,同样也知道,什么是他们难以拒绝的。
“以一地而为举国之先!”
翁同龢看着唐浩然,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先是一阵思索,而后又反问道。
“莫非子然所说是如台湾的刘铭传一般“以一岛基国之富强”,以一地先推行以新政?”
在唐浩然以“一地而为举国之先”的时候,翁同龢自然先想到了台湾了,毕竟台湾建省时,刘铭传亦有同样的言语。
“嗯!确实有几分近似!”
见翁同龢主动提及台湾,唐浩然的心里不禁暗自一喜,既然他先提了台湾,总好过自己先前,台湾,不正是自己所求的吗?
“确实有几分相似,以台湾一隅之设施为全国之范,确实与子然所想有几分近似,诚如相爷所言,相比他省,于台湾实施新政,确有天然之好处,首先台湾远离大陆,孤悬于海外,且人口不过三百余万,于此推行维新新政,其阻力较小不说,且因其远离大陆,即便是新政推行期间,有所不妥,朝廷如相爷一般真见卓识者,亦可及时挽回,以免伤及大局……”
此时,唐浩然全是一副,提出于“台湾推行新政”者皆是翁同龢所言的模样,一副凝眉思索的为翁同龢的“新政”出谋划策状,在那里分析着与台湾实施新政的益处,便是精明如翁同龢,这会也不由自主的上了唐浩然的道,认同了于台湾推行新政的益处,他甚至隐约看到台湾新政功成之时,举国上下对他的称赞,进而一举掌握举国推行新政之权,到时候什么李合肥之流,岂不……
在唐浩然有意无意的引导之中,已经完全入其蛊中而不自知翁同龢的心里却又是一是浮现出一阵波滔,这若是于台湾试行新政,那么由谁去主持新政呢?难道还让他刘铭传去主持?想到刘铭传是李鸿章的人,他又岂能心甘,随后他的脑海中却又浮现出曾经的学生故旧,一一掂量之后,却又发现他们身上的不足之处,他们或许能做文章,能做诗词,但若是论办洋务、行新政,他们又岂是李鸿章之流的对手?办洋务也好、行新政也罢,归根到底,还是要办得比李合肥强,若不是然,岂不是徒惹人笑?心里这么思索着,最终他却又把视线落在唐浩然的身上。
“向朝廷推荐有为的人才,是我的责任、是我分内的事,何况子然之才,世人皆知,若老夫知而不荐,岂能为人臣?子然,你且回去,把你说的这个新政如何试行法!嗯,就是如何于台湾试行一事,写成一篇文章,他日得机,我定会进献于皇上,并向皇上推荐子然……”(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d微信公众号!)
第33章 师与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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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雨在清晨时分下了下来,伴着阵阵春雷,瓢泼大雨遮天盖地的倾倒;大滴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了灰色的房瓦上……这样的天气是没有生意的。几乎所有的店铺又重新打烊。已经出摊儿的小贩们又纷纷收拾家伙往回赶。
此时北京城成了雨的世界。
翁同龢到了军机处,见几间房都空落落的,只有看守太监和几个军机章京在忙着整理文卷,见他进来忙都垂手请安。
点下头翁同龢又问道:“礼亲王呢?”
自甲申更枢之后,表面上大清国权力中枢中,新军机以礼亲王世铎为首,总署则以贝勒奕劻为首,实际上则由甘为太后所驱使的醇亲王总揽一切,至于在更多的时候礼亲王世铎不过只是一个摆设。
“回大人话,”
一个军机章京微笑道。
“礼亲王,今个许是不来了……”
翁同龢一听,只是略点下头,在皇上亲政,世铎请解军机大臣职,但太后不允,虽说还当着他的军机大臣,但却很少过问政事,或者说,很少主动插手政事,于是便又问道:
那章京连忙回答道:
“皇上在养心殿……”
他没说完,翁同龢已转身出了军机处。
从军机处到养心殿只有咫尺之地,翁同龢赶到养心殿垂花门外时,已是浑身雪白。皇上的贴身太监太监王鉴见他进来,满面堆笑迎过来打千儿,一边忙着用衣袖拂去翁同龢身上些许雨水,一边笑说:
“翁师傅!奴婢正要去传旨,雪下大了,皇上说翁师傅就不必进来了。既然已经来了,奴才这就回报皇上……”
说着猫手猫脚踏着脚跑了进去。翁同龢便在那里站着,不一会王鉴已经跑回来,呵着手道:“翁师傅,叫进呢!皇上在东暖阁……”
翁同龢只略向两个侍卫点头致意,忙着跟了进来,便听里头光绪的话声:
“翁师傅吗?进来吧!”
光绪的声音显得
“是!”翁同龢忙高声答应了一声。他一步跨进去,在外殿御座前略定了定神,趋步进了一旁的阁间,伏地叩头道:
“臣见过皇上……!”
不待他说完,光绪便连忙说道。
“翁师傅免礼,赐坐!”
在太监端来椅子时,翁同龢谢过恩后,方才虚坐下,他抬起头来,只见光绪坐在椅上,面前的桌上堆得几本奏折,旁边还放着朱砂笔砚,不过,皇上似乎是在看书。
“翁师傅,您来的正好,我这正看这本《泰西策》,这本书确实不错,将泰西诸事娓娓道来,尤以奥斯曼土耳其最为引人,想当年土耳其自立国之来,长达数百年间其马蹄便能使整个欧洲为之震擅,然不过区区百年,其却沦为泰国诸强国尽相欺凌之弱国,其国运如此实在是让人感叹……”
光绪感叹着土耳其,未尝不是在感叹着大清国,大清国可不也是如此吗?甲申年间满洲人以区区几十万人入主中原,成为中原之主,而现在呢?这大清国的国运甚至尚不及土耳其,土耳其毕竟还有几百年强国的积威在那,而反观大清国,谁还拿大清国当成回事?
“不过,这土耳其亦尚知觉醒,其早在六七十年前,便已实施变法维新,就像那巴拉克达尔。穆斯塔法帕夏所主持的改革,剥夺了地方势力的某些权力,恢复了素丹的权威,继续推进变法维持……”
光绪的话,让翁同龢深以为然的点着头,可不是嘛,那土耳其推动变法时,君权旁落地方,与现在的大清国何等相似,现在这大清国,可不也是这种情况吗?
接着两人又继续谈了起来,从土耳其的变法维新,一直谈到日本的变法,就本心而言翁同龢还是倾向于保守,而他之所以支持洋务,甚至向皇上灌输“维新”思想,最直接的原因是借此同“后党”争权,或者说借“维新”树立皇上的权力,现在中国已经面临三千年未有之变局,若是新君能从变的角度盯衡大计,必然可为一代明君,自然可收回旁落之权。
“……我们的国家、也不是不变啊,三十多年前,就开始了。”
光绪如数家珍似的对翁同龢说道。
“同治元年曾国藩就在安庆设立军械所、李鸿章就在上海设立制炮局了,后来有上海的外国语言文字学馆、南京的金陵兵工厂、上海的江南机器局、福州的船政局、天津的诫器局、大沽的新式炮台,乃至成立招商局,这些都是先朝同治时的变啊。即以本朝而论,从本朝元年举办铁甲兵船、在各省设立西学局开始,后来设立电报局、铁路、矿务局、武备学堂、北洋海军……”
“皇上说得是。”
翁同龢连忙点头说道。
“大清国,这几十年来,的确已经开始变了,”
当然是在变,可皇上为什么,就不清楚,这变得是太后与后党的那一群人在变,而不是皇上在变,现在皇上要变,要成为一代圣君。
“可是,咱们变的,多是在船坚炮利方面,但不是根本的,洋夷之长,又岂只限于“船坚炮利”,可即便是在船坚炮利方面,咱们也是学的如四不像一般,值此三千年未有之变局,大清国非得变法不可,当以中国之伦常名教为原本,辅之以诸国富强之术。如此变法,咱大清国方才能重振当年雄风,不为外洋人所欺!伏请皇上圣裁。”
光绪坐在宝座上,右手拇指支着下巴,其他四指揉着脸,他沉思着,作为年青的皇帝,他渴望着像祖宗们一样,成为一代名君,而在内心深处,尽管对那位大姨妈恐惧至极,但是皇帝的自尊,却让他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真正的皇帝。
从翁师傅过去的教导和带来的书籍中,他对变法维新有了具体的概念,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变法维新是他夺回君权的机会,而皇帝想收回君权,就要去办事,办什么事,能比得上变法维新之事?至少即便是那些后党,也说不出个反对来——诸如李鸿章诸人他们不也是在变吗?
但是变法维新需要新人、需要帮手,找谁呢?
翁师傅吗?
想到这,光绪将视线投向了翁同龢,在他的身边,或许只有翁师傅最值得相信,也只有他能够相信了,这宫里宫外,有多少人是太后的眼线?
“臣已经太老了!老的不止臣年已六十五岁,老的是臣只能看到时代,却己跟不上时代。”
翁同龢舞台出一副力不从心模样,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并不是说他不想主导变法维新,他又岂能不想主导此事?甚至早在去年,打出诸如洋务之类的牌时,他所想的便是以已为主导,现在提出这变法维新,自然也是要获得主导权,而在这朝中,谁的威胁最大,莫过于他的死对头李鸿章,他现在的以退为进,与其说是退,倒不是说是去阻死李鸿章可能获得的主导权,毕竟那李合肥私下里谈着、行着变法,已经多年了,他又焉能不想变法。
可对于翁同龢来说,这变法维新不仅仅只是让自己功成名就的一个招牌,同样也是树立皇上权威的招牌。
“前一阵子臣向皇上介绍的《泰西策》,皇上也看了,不知皇上以为此书如何?”
翁同龢的话,让光绪一愣,难道……他连忙拿起书说道。
“翁师傅说的可是这唐浩然,此子西学洋才着实了得,能著成此书者,着实不简单,连外国公使都加以称赞者,此书又岂会有差?”
这本书确实不错,每一次看到这本书,光绪都能从中悟到一丝道理——权力!看着泰西的皇上在贤臣的辅佐下,力挽狂澜,重振家国雄风一幕,他内心中对权力的渴望便更加强烈了。
“唐浩然虽然年青,但其西学洋才确实了得,其于湖广总督张之洞幕中时,不过数月间,便为湖北开得年入数百万两之财源,且其于《泰西策》内,对殖产、办学以至练兵,皆多加评述,即便是洋人公使,亦为之叹奇,言本国之专者亦不能极,其才可想而言。虽唐浩然非进士出身,国朝学问亦是一般,但其洋才却远非他人所及,臣愿冒死荐唐浩然入朝,为皇上效力……”
那日唐浩然的那篇《日本变政考》以及于翁府中同其的一番长谈,算是敲开了翁同龢的门,不仅仅是因为他视皇上为半子,更重要的是,在翁同龢看来,于朝中、甚至于国内毫无根基的唐浩然,无论如何都翻不出他的掌握,现在其与说是推荐唐浩然,倒不是说是翁同龢是在为将来全面掌握变法维新之权所作的准备,至于唐浩然,不过只是在一旁出谋划策,至多是试以推行罢了,总归,到最后所有的这一切还是他翁同龢所主导的,
“唐浩然……”
光绪微微点头,没有说话。他紧咬着嘴角,向远方望去。养心殿中,并没有好的视野,好的视野,有赖于当国者的想象。养心殿西暖阁里有一副对联,忽然从他心中冒起,那是:
惟以一人治天下。
岂为天下奉一人。
作为皇帝,天下已经以一人奉他了,但是,天下已经濒临绝境,如何治天下,他感到责任愈来愈重了。而更重要的是,在这紫禁城中,又有多少人真正视他为皇帝?想到那日的噩梦,光绪的心头一沉,看着翁同龢问道。
“翁师傅,那唐浩然现在身在于何处?”
(主角的雄起,这是一个问题,无语之所以加以铺垫,是因为清廷不可能因为一书一言,而委其要差,一省巡抚之位,岂是一言所能相授?所以,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主角出仕为官的机会,而这个机会的背后,同样还有光绪的心境变化。)(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d微信公众号!)
第34章 革命()
院内,青灰砖墙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幽静,四处生长的藤蔓攀爬著青灰色的砖墙,有些藤蔓依还是副冬枯模样,有些藤蔓却抽出的细小的绿叶在月光下生机盎然地迎夜风微微摇曳著。
谭嗣同独自在院子里面缓缓的散着步。偶尔他会驻足长立,神情却是莫名的茫然。他手握着一柄长剑,迎着天幕中的月色,静静的打量着星空。
“有约闻鸡同起舞,灯前转恨漏声迟”
在念出这首诗,那种因身薄无力之感的叹息,却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可笑,那些应试举子,有几人不是怀揣着“一朝登龙门,货卖帝王家”的想法,他们又有几人会心怀反满之心。
读书人千百年的风骨,又到了什么地方?
难道都让满清的**斩尽了吗?
天下如此乱局,国家如此衰微,满洲人又岂会在意?满汉之见至今未化,其自然不可能依靠汉族维新变法,这国家的将来那满洲人又怎么可能在意?
国家这沉沉不见将来的局面,又如何能解?
非得革命打倒这满清不可!
想到此处,谭嗣同低喝一声,拔剑而舞!
那剑不过是方才舞起,就听见旁边传来鼓掌叫好声。
“好剑法!复生兄当真是文武双全!”
谭嗣同收剑立直,转眼一看。
脸色顿时一变,是唐浩然。
“子然,你这……”
谭嗣同略带些歉意的说道。
“全是为兄不是,扰得你休息了!”
“休息什么,刚写好一篇书稿,你帮我看看,回头要送给咱们那个皇上!”
唐浩然嘴里说着皇上,可脸上全是嘲讽之意,全无一丝尊重。
“书稿?来,我看看!”
说着,两人便坐在院内石几边,将石几上的煤油灯点亮,谭嗣同便看了起来,翻看了半个钟头后,他便诧异道。
“子然,你这是?〈盛世危言〉?推行新政……”
谭嗣同是一种本能的警惕,虽说心知这变法新政是国家欲摆脱衰弱的必然选择,但他却又本能的排斥满清推行新政延续国运。
“莫非复生担心推行新政会延满清之国运?”
谭嗣同面上流露出的不满,让唐浩然心底暗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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