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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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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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的有理,可何为忠臣?这史书上关于忠臣奸臣的定义倒是明白,民心也是明白,那岳武穆是忠臣,那秦桧是奸臣,就是那帮我大清定了中原的范文程等人,搁在八旗子弟的眼里头,那也是大大的……嗯,奸臣。

    可无论如何,这奸臣也好,忠臣也罢,总都是因时而变的,就像那袁崇焕在前朝的时候,是奸臣,可在大清国修的明史中便摇身一变成了个忠臣,所以,这忠臣也好,奸臣也罢,总是没个定性,今天的奸臣,没准就是明天的忠臣,反之亦然。

    且不说何为忠臣,反正现如今这大清国是没有忠臣了,至少对于那些在旗的人来说,这天下除了在旗的奴才们,就再也没有忠臣了。

    至于那些个汉臣?一个个无不是“奸臣贼子”,无不是“居心叵测”。

    道道惊雷于空中打过的时候,茶馆里的些许茶客在心里嘀咕着,这雷怎么不把那李二给辟死!这老天爷怎么这般的不长眼。对于这些生下便有落地银的茶客来说,过去他们咒着唐浩然,但现在那位北洋大臣却是他们眼中的“白脸曹”,是他们眼中的头号奸臣。

    原因到也无法,全是因为朝廷发下的旨意要与“天下臣工共谋国事”,要办“议政会”,反正,就是“八督议政”便是了,朝廷之所以要办这“议政会”,可不都是他李**的。甚至若是没有他李二。没准也就没了他唐浩然。毕竟,这两年,姓唐的可全靠着姓李的撑腰。

    “哎,这朝廷是怎么的了,怎么就能让他们那些个汉臣这般骑在咱旗人的头上!”

    茶馆里的一声叹,顿时得到一片响应,那周围的人无不是深以为然的赞同着,虽说这些旗人平素都不干。可是一听到要办议政会,要与地方总督大臣共议国政,那一个个顿时急了起来,就像这天下被汉人给夺走了似的。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这汉臣说好听了是个臣,可实际上却是咱们这些奴才的奴才,搁过去,在旗的爷们抽当朝的汉臣军机一个嘴巴子,官司打到皇上那,也就是让皇上斥上几句!”

    追忆着曾经的辉煌。这些喝着茶、溜着鸟的爷们,无不是沉浸于旧时的荣光之中。似乎那会的大清国,才是他们的大清国。

    “哎,你瞧这天下啊,一天不如一天了,就连这些个汉人也和咱们旗人平起平座了!”

    “你美的,现在是那些汉人骑到咱旗人的脖子上拉屎了!”

    “嘿,那还不是长毛那会积下的祸害,若不是那些个汉人掌了兵权,搁圣祖皇帝那会,他们敢嘛!”

    “敢?丫胆肥的吧,没准早都让圣祖爷给灭九族了!”

    “就是,这唐逆眼瞧着快打到榆关了,咱们京营这会可不是要练三镇新军,这一回可不能再让汉人得了兵权,爷们,怎么着,要名去新军那点个卯儿?”

    “得,庆爷,我这身子骨子,喝着茶、逛个街的还成,去新军……还是得庆爷你这样的壮实的身子骨才行!”

    这边不过是刚一提,原本还激愤非常的人顿时弱了下来,全是一副打嘴仗爷没服过软,至于真刀真枪的,还是换做他人吧。

    “我这身子瞧着壮实,可岁数搁在这不是,奔四十的人了,还当个差?依我说,这老天爷肯定得开眼,你瞧这雷打的,没准下一个雷就打到天津卫,把那李二给辟了!那里还能轮得着咱爷们!”

    既然大家伙都不愿意当差,那自然的就把希望都放到了老天的身上,他这么一说,顿时引来一片附和。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这祸国殃民的贼子,不过就是一癞蛤蟆精,早晚有一天,得让老天爷收了!”

    当京城的那些“在旗的爷们”处心积虑的想着那雷何时辟了李二,收了这癞蛤蟆精的时候,远在天津的李鸿章却像稳稳的端着茶杯,在总督衙门后院的凉亭间喝着茶,那雨时而被风吹进这凉亭中,落在李鸿章的身上,但他却是纹丝不动的喝着茶,在他的眼中似乎压根就没有这雨一般。

    “之所以要保他唐浩然,倒不是为了让朝廷颜面扫地,而是为了议政会……”

    放下手中的茶杯,李鸿章的话声稍稍一顿,那神情亦随之肃穆。

    现在朝廷已经同意“总督议政”的要求,当然为了保住朝廷的脸面,“八督议政”改为了“议政会议”,八位总督自然不会往京城议政,而是由八位总督级的封疆大吏委派亲信道员作为直隶、两江、湖广等八地代表列席“议政会议”,至于那议政会议自然是打着恢复祖制的名义,甚至朝廷另委了三名军机大臣列席作为议政大臣。

    虽说表面上这议政会只是朝廷的襄助,其权力远不如西洋的议会,但实际上,自此之后地方第一次于中枢有了发言权,甚至能够左右这朝廷中枢,将来这大清国的事务亦势将尽出议政会。

    而如何确立“议政会”的权威,或者说,如何令其不至于只作为一个“摆设”,那就只有打响议政会成立后的第一枪——对唐浩然的处置,更准确的来说,是对唐浩然起兵的定性,是逆乱,还是清君侧。

    “荃帅,你是说借此向朝廷表明议政会之威?”

    张佩纶在心底暗自佩服着唐浩然的运气,无论其惹出多大的漏子,大人总归不改对其的欣赏,这一点甚至就连对其有知遇之恩的张之洞亦很难做到。

    “不是以表其威,而是告诉朝廷,这议政会绝不会由其摆布!”

    轻抚着胡须。李鸿章看着那落于小湖上的雨滴击起的涟漪。

    “朝廷现在打的心思是想让八督互相牵制。现在议政会是8加3。虽说这地方上的议政员是16人,可却是两人一票,以后这议政会所议之政,将具仿之西洋皆由这11票而决,朝廷如若加以离间,只需从地方上再争三票,即可令这议政会为朝廷所用……”

    议政会投票这是盛宣怀整出的故事,虽说有些多此一举。但却得刘坤一、张之洞赞同,尤其是云贵、陕甘以及四川的欣赏,毕竟那里地处偏远,如此才能确保三地于国政上与直隶、两江、湖广等地的平起平座。议政员和其代投的总督那一票,无疑就是保证其三地权力的根本,盛宣怀的算盘打的精,各地总督也都看到了眼里,可问题在于朝廷那边又岂会甘心做为摆设?他们肯定会千方百计的在这票上做文章。

    “大人,朝廷那边可以在地方上动文章,咱们未尝不能在朝廷这边的三个名额上作出文章来!”

    张佩纶的唇角微微一扬。若是说这议政会对他有好处,倒不是届时他将往京城任那个议政员。纵是当朝的的军机,亦不过与其平起而论。这不过只是表面上的益处,对于如其一幕的幕僚而言。恐怕就是议政会开设之后,实际上已经从名议上确立了直隶的半独立,自此往后这直隶之事将尽归北洋衙门,正计划借八督的私心,准备于议政会推动“直隶北洋化”的他,又岂会容朝廷破坏他的大计,便轻声建议道。

    “咱们得逼朝廷同意,这三个名额中至少有一个名额的任命需要得到八督的同意,”

    与地方上各督派出两名道员互相为助,互为监督出任议政员不同,朝廷却只派出三名议政员,但与地方上两名道员一票不同,他们却是一人一票,8比3的票数看似稳当,可实际上谁都清楚,这八督成不了一心,眼下不过只是因一时之利结为同盟罢了,一但事毕了,八督即会成离心之势。

    “理当如此!”

    略点下头,李鸿章朝身边的张佩纶看了一眼,又说道。

    “幼樵,可这也不过只是其一,除去在名额上做文章,最紧要的就是让所有人都明白,这议政会往后,便是大家同朝廷相争的器物!”

    站起身走到凉亭边,看着湖面上的片片浮萍,李鸿章的语气稍沉,那脸色中亦带着些许为难之色。

    “现在于朝廷而言,最想的杀的便是他唐浩然,所以,老夫才要保下他,若是大家看到朝廷欲杀而不得的人被议政会保了下来,到时候……”

    到时候这朝廷的颜面自然是荡然无存,到那时,地方上的总督才能真正意识到自己手中的权力,他们不再是朝廷委任的一方大员,而是执掌一方的权臣。

    或许,这会导致地方势力的空前膨胀,但对于李鸿章而言,这却是现在最符合当下利益的选择,现在的他不仅需要保住李家的荣华富贵,同样还有一个群体需要他去负责,至于朝廷,从朝廷对其生出异心那时起,对那个朝廷他便失望透顶了。

    更何况,深知北洋水陆师是自己最大依持的李鸿章,又岂会容水陆师精锐尽陷唐子然之手,相比之下,现在最符合北洋利益的便是“招安”,而非遵朝廷之命,扫荡逆贼以定天下。可如若招安,岂不又给北洋招来一个大敌吗?现在李鸿章可没有天真到以为唐子然会感激涕零甘入北洋门下,纵是其甘入北洋,自己又能给他们?现在的唐子然,可不是两年前的唐子然了!

    “但,到时候如何安置他唐浩然?”

    心知大人目的所在的张佩纶连忙反问一句,保住他唐浩然没问题,可问题是保住他唐浩然之后,如何安排这个人。

    张佩纶没有天真到以为大人保住唐浩然后,其就会乘乘的做北洋的忠犬,他唐浩然不会,同样北洋也容不下这尊执掌十万大军的大佛,而在另一方面,北洋亦需要这尊大佛,需要其与北洋联手,如此才能令直隶稳居“天下第一督”之位。才能令窥视者不至生出异心。

    安置!

    眉头猛然紧锁,李鸿章一时却没有多少更好的主意,确实如其所言,如何安置善后才是最重要的,之所以想保唐浩然,除去让朝廷颜面尽扫之外,更重要的是引唐氏为已用,借其十万大军之威,确保未来几年内地方上的稳定,待到局势平稳之后,方才好谋定下一步,但若是不能让唐浩然满意,进而令外界看到机会,其再于朝廷唆使下,不定会在那议政会中惹出乱子,如湖广、闽浙这些清流出身的总督,总归还是太容易被朝廷唆使。

    想在令其不至妄动,只有把唐浩然这个能随时打破规矩的“莽夫”留下来,把他留下来,非但能提醒朝廷不至擅动,亦能随时借其随时捅破那窗户纸。就像这次一般,如若没有唐浩然一通乱拳打来,恐怕大家伙纵是再心不甘,亦只能做他爱新觉罗的忠臣,即便是明知其将来定会收大家之权,亦只能如此,无论是李鸿章自己亦或是他人,谁都不愿意第一个站出来做那个“奸臣”。

    他们做不到的事情,唐浩然却能做到,这正是李鸿章所需要的,或者说未来的议政会所需要的,需要这个人随时打破朝廷与地方之间的那层颜面,有人开了头,大家伙才好吃肉,就如现在一般。

    “你觉得,除了想让老夫保住他之外,他唐浩然想要?”

    想要?

    唐浩然想要?虽然隐隐猜出一二来,但在没有把握之前,张佩纶宁可把那个猜测烂在肚子里。稍加思索后,他才回答道。

    “这……恐怕要等他打到京城的时候,咱们才知道吧!”

    打到京城,对此李鸿章并不怀疑,实际上即便是他想保唐浩然,亦需要其打到京城,只有其打到京城之后,才能迫使朝廷慌不择路的让步。

    “幼樵,你啊……还是这么谨慎,有不好说的,他唐子然,想要的是……”

    点着头,李鸿章朝着北方看了一眼,而后似有些无奈的长叹一声。

    “是关东啊!”

    (坑……手指好像有痰症,今天比昨天更痛,吃了点药,只能码这一章了,希望大家多多体谅……弱弱的求一下定阅和月票,无论您看的是不是正版!帝国的朝阳读者交流群:150536833欢迎你的加入)(未完待续……)

第203章 新官上任(求月票)() 
喷吐着些许煤烟的轮船缓缓的告上营口港,这座港口是东北地区最早的通商港,其亦是东北地区最重要的出海港。十五天前,搭船进港的三百余名驻朝军官兵,轻易夺取了这座东北地区最重要的港口。

    在当夜的武装冲突中,多名海关关员受伤,而英籍税务司亦在激战中乘夜逃离营口。税务司以及关员的逃离,使得统监府得已控制海关,在总税务司的抗议中,统监府一面向总税务司表示歉意,一面却以“东北政务会”的名义成立地区关务署,并向营口、牛庄、延吉等海关派出“关务员”,并向留用的关员宣布东北地区海关一切事务都与关务员商洽,同时要求海关税款转存朝鲜银行。

    当然对于这一切,北京的总税务司自然是表示强烈抗议,甚至通过英国公使施压,不过外交上的压力似乎并未能阻止关务署接管海关的事实,被半接管的海关在营口被控制三天后,即按照清国律令及与其他各国间缔结的条约、规则、惯例,对出入营口的船舶实施课税管理,不过军需船自然不需要课税以及检查。

    就像此时正在驶入港内的“新望”号,这艘悬挂上统监府商船旗的商船,即是免检的军需船,搭乘关艇的关员只需看到船名即知道无需对其进行检查。而这是一艘不过八百余吨的洋船,这会挤满了人,无一例外都是极为年青,他们穿着的典型的“事务装”——那是统监府行政官员的标准服装。在洋式立领军装的基础上加以改良的便装。

    尽管在私下里这些在朝鲜受“崇明复汉”思想影响的青年官员更习惯于身穿汉服,但在工作中却还是穿上这种更简洁的“事务装”,此时这些站立于船甲板上的青年人。绝大多数都是从朝鲜八道地方事务厅派来的经过一段时间培训的,最为优秀事务官员,不过因为数量的关系,其中亦有不少人刚刚从汉城的行政学校毕业。

    “这里就是东北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船舷边的徐坤,神情复杂的望着越来越近的市镇,作为东亚同文学院医学院毕业的学生,原本他的人生计划应该是当一名医生。甚至像他所希望的那样,成为一名军医,至少在这场光复中国的战争中。尽自己的一份力。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和他身边的那些同学——只接受一年医科培训的同学们,并没有如愿成为军医,而是被作任命为卫生官员。前往东北各地民政厅。协助建立卫生医疗体系。实际上,按最初的计划,他们应该是在朝鲜八道建立现代的卫生医疗体系,而现在东北地区的几近光复,令统监府推迟了原定于朝鲜推行的卫生医疗体系建设,以将有限的财力和人力应用于朝鲜。

    “这里就是东北,人口不到700万,其中满蒙汉在旗者不下七十万。这些人是铁杆的**,也就是说。每十个人里头,就有一个是心存反意……”

    说话是孙田玉刚刚从警察学校毕业的少尉警官,在提到那些“在旗”时,言语中更尽是轻蔑之状,没有人会怀疑在他到任之后,定会给辖区内的“在旗”一些颜色,但对于警察的权威同样亦深有感触的徐坤等人又岂会反驳,更何况徐坤知道自己未来的工作同样需要警察的配合,卫生督查权亦在警察部,而他这个卫生专员推行各种卫生条令,都需要卫生警察的配合。

    “关键是禁烟!”

    禁烟!

    孙田玉的话让徐坤的心头微微一沉,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现在派往东北地区的民政机关根据占领地本地实情,展开了各具特色的工作。各级民政厅以及官员主要施政内容包括对强取豪夺危害地方的奸商施以处分;对贫民及饥饿群体的救助,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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