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宋青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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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宋青书-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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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火漆完好,刘先生奇怪的看了一眼女尸,见青书点了点头,便要去拆那封皮。

第一百三十二章 … 唯我

青书接过火折子,凑到刘先生面前,刘先生当即拆开封皮,从信封中扯出一幅极薄极轻的白绫来,带着淡淡的香气,颇是清新。

只见绫上写道:“夫人妆次;夫人自归阳门,日夕郁郁……”

青书一眼扫过,见阳顶天手迹果如书中所载,要阳夫人立谢逊为副教主,统率群伦,掌乾坤挪移心法,待得寻回圣火令,再另立教主。

刘先生一路读下,脸色变幻不定,俄顷掩卷而思,将那块羊皮卷拾起,笑道:“嘿嘿,想来明教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乾坤挪移神功,便是载在这羊皮之上。只是想来这羊皮上抹了何等特殊药水,或以火烤,或以水烧,方能显现字迹。”

青书见刘先生从阳顶天区区一封遗书之中推断出乾坤大挪移心法所在,心中暗暗佩服。要知刘先生绝非明教之人,对乾坤大挪移心法原本就没怎么听过,而羊皮卷上没有丝毫字迹笔墨,遗书之中也没有明确指出,而他却能断定这心法乃是乾坤挪移心法,显然胸有成竹、智珠在握。

他笑了笑,却不说话,但听刘先生又道:“这位阳夫人死在阳教主身旁,却未看这书信,嘿嘿,其中只怕大有猫腻。”

青书不动声色,淡淡道:“先生…以为如何?”

刘先生看了一眼宋青书,嘿然道:“遗书之中,悉成昆之事这五个字,十分值得推敲,嘿,成昆为何这般心心念念去灭明教?说不定便与此事有关。莫非……成昆与这位阳夫人有情,而阳教主得悉此事。走火入魔。阳夫人愧疚之下自杀而死。嘿嘿,这般一来,倒也说的通。”

顿了一顿。又道:“公子,瞧您波澜不惊,想必早就有丘壑胸中吧。”

青书微微一惊,半晌不语,良久方沉吟道:“伯温,有大智慧者也,安邦定国、决胜千里也不过弹指间事。我固慕之。只是…你当真不能助我么?”

这位儒衫羽扇、道骨仙风的刘先生,正是元末明初的第一大贤。有推背图传世的神仙一般人物。姓刘名基。字伯温。

那是两年前,青书浪迹江湖。行至江浙一带时,遇见的一位算命先生,拦住他说要算上一卦。

他目光如炬,如何看不出这位算命先生身怀上乘武功?虽不及自己,但放眼江湖,也足以自傲。

青书上前搭手,这算命先生也是目光雪亮之辈,两人携手走到城外树林之中,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场,青书十分讶异,这位算命先生地功夫,竟是只比自己差上半筹,乃是极其精纯的道家功夫。

问其来历时,青书大惊失色,谁能料到后来叱咤风云的刘伯温先生,此时却是在西湖之畔,做一摆卦算命地落魄书生?再问其武功,却是如那北宋黄裳一般,从道家典藏中悟出炼气法门,后得一门残本擒拿手秘籍,问这秘籍称谓,竟是北宋逍遥派的天山折梅手!青书但觉这刘伯温天纵之材,遂以练武为名,将这些年搜罗来的海量秘籍与刘伯温分享看了。

这二人何等资质?相互切磋之下,都是大有裨益。青书自不及刘伯温慧心明识之姿,但这般切磋下来,却是得其之助,悟出“揽势”的奇妙法门。

而当刘伯温瞧见青书所经营的势力后,却是大为佩服。

要知适逢乱世,粮钱不足者绝难养活这一大堆人,青书非但经营着数家钱庄、布庄、粮庄,还每月接济一次穷苦人家,活人无数,这份功德,在尊黄老之术,读百家之书的刘基看来,自然是极大的。但相比之下,他却是更加看重青书手下地财力,以及他经营事务地方法。

原来青书管理钱庄、布庄等,用的是后世外企地先进方法,加强管理成本,务使无可差错。这般经营,初时固然极费财力,但至于后来,有口皆碑之后,赢得地利益,却是远远大于初时所耗费地。

刘伯温乃是目光长远之辈,如何看不出其间利弊?一时之间,他拟定了无数对策,只消时机到了,便揭竿起兵,夺了那蒙人江山,还天下汉人一个朗朗乾坤!

见青书目光望来,颇有渴求之意,便听刘伯温呵呵笑道:“公子大才,我多有领教。只是咱们定下的两年之约,还有三月便到期了,人行于世上,无他,守诺而已。公子乃是重诺之人,望勿失约。”

青书叹道:“你真不愿留下了?”

刘伯温目光灼灼,盯着青书,沉声道:“公子若举事起兵,则伯温赴汤蹈火,自是在所不辞。这区区空口之约,又有何碍?只是……这般江湖事,伯温实不欲管得太多。”

青书面色数变,究竟带了面具,没被刘伯温窥见心思,他沉吟半晌,蓦地叹道:“你我因武学而识,这些年来共同研习,青书武功何止大进。先生,你于我,实不啻良师益友啊!”

刘伯温摇头叹道:“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基所学者,运筹帷幄、孤云侵虚也。武学不过小道,至大成不过数百人之敌。而公子区区数年间崛起江湖之上,自是胸中丘壑之辈。我观公子驭人恩威并施,令人心服口服,只消心狠手辣,便是一等一地英雄人物,成帝王霸业,立百代之基,也不是难事。”

说到此处,刘伯温目光又亮,仿佛说到酣处,他神色一变,陡然间便意兴飞扬,便听他续道:“方今天下大乱,虽未至群雄并起之时,但也只待时机来临。”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方地图,寻一处石桌铺展开来,又燃起一个火折子,凑到地图面前,一圈一指,道:“公子请看,江浙鱼米之乡,基薄有门路,只消公子将每月接济穷人、收拢人心之钱抽出三成,则粮草无碍矣!吾观战乱将起,粮食势必奇缺,此时正是囤积粮草之时,嘿嘿,只待战乱一起,我等仗敌国之富,趁势而起,据建安而虎视中原,先取扬州,再夺安徽。占此二地之后,再观以大势,徐徐图之,这天下,倒也不难取得。”

青书耳边听闻,却默然不语,刘伯温见青书不言不语,一双炙热眸子渐渐黯淡,但随即又恢复淡然神色,却听他自嘲道:“公子若是有意,早便说了出来,何须等到伯温来言?呵呵,今日刘伯温却是猜错了,还道公子有何苦衷,既创下那奇妙的揽势法门,却不欲真去揽那天下大势于一己之身。这却是何道理?如今看来,却是本来就无有道理的。”

青书蓦地叹道:“先生,我问你一言,乱世之中,何等物事……最为重要?”

刘伯温见他仿佛松口,眼中登时大放光芒,便见他沉声道:“若是自保,只消武艺高强,智谋不弱便成。若是趁势揭竿,则非杀伐果断,智术高明不能,除此之外,还需一个财字,一个名字,财字公子已得之,而名正言顺,方能畅通无碍。”

他又想了想,道:“如今公子有财、有智、有勇、有人可用。若揭竿而起,方才所言策略,大可采用;如今看来,若这次救得明教脱出险境,由伯温将这书信篡改一二字句,则明教……又是一大臂助。图进天下之时,论文,刘基不才,愿为帐下参谋,苏姑娘智术高明,更可大用。而论武,霍三、林九皆可为先锋悍将,冲锋陷阵,不在话下。而所谓名者,只说反元兴汉便可。今公子所缺者,一为能统兵练兵的帅才,二…则是一颗杀伐决断的狠

“所谓三军易得,一帅难求,但这帅者,乱世之中必出此类英雄。因此,于公子而言,只消做到心狠手辣,便能成就丰功伟业,夺那帝王之位。”

青书长出一口气,目光灼灼,盯着刘伯温,半晌才道:“若……我做不到呢?”

刘伯温一怔,俄顷便笑道:“那……三月之后,伯温……便只能告退了。”

两人对视良久,青书蓦地笑道:“咱们身在光明顶,还是先将此间事了了吧!”

刘伯温默然不语,两人走出一段路,青书默想来时路线,却听刘伯温忽地叹道:“原以为此天下之大,唯我刘伯温能助公子成就大事;而天下之大,也唯有公子能用我刘伯温。莫非…我真的猜错了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 … 要人

昏黄火光之下,照得刘伯温面色忽明忽暗,青书听罢,叹道:“错与非错,原也一念之间。然而,古往今来,往往便是这一念,不知令多少壮士扼腕、英雄悲叹!呵呵,不瞒先生,我昔年有大愧事于心,始终如哽在喉,恍若做贼被掘,为盗被擒,却不见本心。这些年来,内力也未有多大进境,想必也有此缘由。唉,待得此间事了,我先了结此事,再回复先生,好么?”

刘伯温定定望着青书,便见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他蓦地长出一口气,微一躬身,笑叹道:“基……唯有恭候。”

刘伯温之前虽早有此意,但却并不确认青书是否真的想要起义举事,是以一直未曾提起。而今日这一番话后,青书虽未下定决心,但两人关系却又进了一层,那层若有若无的隔阂也已消去。

聚散凭缘,原就如此。

两人并肩而行,青书记忆极强,沿着来路走回,不多时便至那处密室。

一个径长两尺的大洞十分突兀的显现在壁上,两人躬身而入,青书仿佛想到什么,忽地笑道:“先生,我给你看一样物事。”从怀中掏出一册泛黄的秘籍,交付与刘伯温手中。而后再走出洞外,取了几块大石回来。

刘伯温见小册上四个楷字苍劲瘦硬,正是“大九天式”。他嘿然笑道:“好大的口气,九天碧落,以之命名,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奇处。”缓缓翻开秘籍,但见第一页上,密密麻麻写着运劲使劲法门。四个小字朱红注批。却是“天如穹庐”这四字。

刘伯温细细瞧那掌力施展法门,内力运转,蓦地轻喝一声。抬头呼的一掌向自己头顶空空拍出,而后手掌斜下,掌力化为弧形,四散落下。。

青书正将一块十来斤的石块堆在洞口,正正将这震塌的洞口堵死。见得这掌,喝一声彩道:“好掌法,这一掌使来。力似穹庐。圆转广被,避无可避。”

刘伯温呵呵笑道:“天如穹庐。这一掌的名目。倒也贴切。”再细细瞧这掌法搬运内力法门。越看越是称妙。

青书暗自皱眉思索,忽道:“这掌法强则强矣。只是非内力极雄浑者不能行之。你我来使,固然威势绝伦。然则力分则弱,换了一般高手来使,杨逍尚能用出几分威力,韦一笑内力不足,强运此招,只怕会落个吐血而退。嘿嘿,这武功厉害非常,想必就是当年阳顶天年轻时称雄江湖地本事吧!”

青书想了想,又道:“阳顶天为明教之主,武功内力之强自不用说。他虽是练那乾坤大挪移神功走火入魔,但无可否认,当年地成昆也敌不过他。这门功夫,定然厉害之极。”

刘伯温点头道:“公子所言甚是。”也不再细细看那招式如何如何精妙,径自翻至最后一页,便见一行行书流畅自如:此功分掌功、内功二项,掌功刚猛绝伦,内功精妙无双,更有摄魂夺魄奇术,合十九式,号“大九天式”。余恃之败尽江湖仇寇,得教主尊位。而上代衣教主令,乾坤挪移心法为重,遂舍此而习之。然甫为教主,便受战书。不日前赴少林,吾无把握全身而退,而终不忍绝学失传,遂录之于此,留待有缘。

落款三个字飞扬跋扈,正是…………阳顶天。

两人看完这一行字,刘伯温合上小册,交予青书,他微晃脑袋,正思虑间,青书心中却已翻起滔天骇浪:“从后面这行字来看,阳顶天当时还未曾练过乾坤大挪移心法。但竟能打败少林渡字辈的三僧联手!这大九天式是何等神功?竟致如此!”

思忖间,忽听得“吱呀”声音掠过当场,青书一惊,对刘伯温使个眼色,刘伯温会意,飘身掠到一处石钟乳后,隐匿不出。

却见光芒大作,杨逍身影陡现,却听他道:“先生,那八派人马已然齐聚山前,便要攻山了。您…”

青书沉声道:“你自去抵挡,我随你到场上看看。”暗地里却传音给刘伯温道:“刘先生,机关在门上右首,待会儿你自此处出来,在光明顶上仔仔细细搜寻成昆下落,务必让他无所遁形!”刘伯温传音笑道:“尊公子令!”

却听杨逍笑道:“先生无须担心,此战我明教必胜。您且作壁上观便是。”

青书一惊,面色微变,暗道杨逍因何如此成竹在胸?但脸上终究有面具掩饰,在杨逍看来,却仿佛是冷冷淡淡。但听青书道:“既然如此,杨逍,我还是不随你去好了,只是,你们……莫多杀伤人命。”

杨逍苦笑道:“拙荆已然告诫杨逍了,我省得的。”望了一眼青书,又恭声道:“杨逍这便告退了。我已传令光明顶,凡先生所至之地,自通行无碍。”

青书点点头,大步走出密室,将旋钮一旋,吱呀一声之后,秘道门又被合上。

杨逍再对他施了一礼,便自急匆匆地调遣风雷二部人马作战去了。

便见偌大一个光明顶上,屋舍间俱是来来往往的明教弟子,各个手持兵刃,神色匆匆。他信步而游,也无人拦他,仿佛置身事外一般,随意走到一间房外时,却听得杨不悔冷笑道:“小昭,你瞒得过那位谷先生,瞒得过我妈妈,瞒得过我爹爹……莫非还瞒得过我不成?你一个人老呆在这间房作甚?老是摆弄这些茶壶杯碗的,是要做什么手脚吧!嘿嘿,走,跟我去见爹爹。可莫要让你这小丫头把我们全家都给害了!”

青书脚步一顿,在门外静静站立,想到那载着乾坤挪移心法的羊皮卷还在刘伯温怀中,心头不由微微一动。

却听小昭声带哭腔:“小姐,我、我真的不是奸细!我一心一意服侍你和老爷夫人,怎么会害你们呢?今天那八派都攻上前山门了,我瞧大家伙儿都忙得不可开交,想到自个儿不过是一个小丫头,也帮不上什么忙,不由就生着闷气。躲在房间里,独个儿摆弄着茶杯什么的,全都是恨自己没本事,无聊之极,才这般作为的。小姐,你、你真地得信小昭呀!小昭真没半点害人地心思!”

杨不悔将信将疑,她大小姐脾气,素来无聊时,也就耍着刀枪棍棒,爹妈不允时,也就杯碗瓢盆之类的物事才能入手。她以己度人,忽觉得小昭所言,未必就不可信了。

却听杨不悔犹疑道:“今儿八派攻山……哎,算了吧,我先上场助爹爹一臂之力,便不与你计较了!”

顿了一顿,她又恶狠狠地道:“若被我查出来你地确想害人地话…哼!我就把你送到那个丑八怪谷羽身边去!天天对着他那张死人脸,吓死你!”

青书在门外听得微微愕然,暗道这杨不悔是天真过了头还是完全承袭杨逍的基因,惩罚个人都得牵连他人。他微微摇头,心中却做了什么决定:“如此,海路则无忧矣!”

却听得杨不悔大步走出房门,青书不闪不避,就定定站在门口。

杨不悔推开大门,却见这谷羽先生一身青衣,洒然而立,虽然脸是丑了点,但这说不尽地潇洒气度,却是让人心折。

她眼神微微一乱,俄顷又“啊”的一声惊叫出来,却是想到方才自己图一时口快,将这位谷先生给痛骂了一顿。

却听青书淡淡道:“在下这死人脸……可没吓死杨小姐吧?”

杨不悔早听父亲说此人身份尊贵,招惹不得,这时听对方有问罪之意,登时支支吾吾起来。

青书听她夹杂不清,微一皱眉,又笑道:“杨小姐,我在门外听得你与小昭姑娘一番对话。主仆之间,似乎不大融洽吧?”

杨不悔低声哼道:“这死丫头,老想着害我们。”

青书冷哼道:“不悔姑娘,小昭姑娘既然老想着害你们,那依你所言,似乎她便必须被送到我这张死人脸身边来了?嘿嘿,好,便如你所言。”

说着他睨了一眼杨不悔,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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