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宋青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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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宋青书-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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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几个家人扑来,都被青书踢翻,众官四散逃走,但哪逃得过,一个个都被按住捆了。青书上座,叫过河监,询问为何不理汛情。那官员颤声应道:“此刻虽是初夏,但雨水甚足,以致水满,难免决堤,往年朝廷都有治水之策,但如今却是,却是还未拨下款来。下官…下官也不知从何治起呀!”

此话一出,早有难民大声叫骂,说他私吞赈灾银钱,要将他剥皮拆骨方泄心头之恨。青书将手一摆,声音顿时一肃,他冷笑道:“据我所知,这座府邸之下,尚存三仓粮食吧!大人爱民如子,何不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也求得死后功德无量…嘿嘿”他将“死后”两字咬得极重,那官员如何不知这是威胁之语,心里一时间极是害怕,只是想道:“这人…这人怎地知道,我…我有密室藏粮食的?”他不知青书打听衙门下落之时,将一个耀武扬威的师爷擒住,那师爷恰是其中核心人士之一,被他恐吓的全身筛糠一般发抖,登时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青书猛然一声大喝,将那官员狠狠往地上一掷,喝道:“你放不放粮!”那官员一声痛呼,连忙叫道:“放粮!我放粮!”心中却在暗暗叫苦:“那位大人怎地还不回来!?”

一众难民听得这话,当即大声欢呼,青书微笑道:“那还烦请大人领草民等一干人去领粮食。”又转头对一难民说道:“你去多叫些兄弟过来,将粮食给分发下去。”那难民大声道:“这周遭百里有八座粮仓,壮士,我等大可开仓放粮,召集河工治水!”青书扫他一眼,但见他五官颇是清秀,只是满面污浊,遮住他本来面目,听他这话,不由问道:“你是何人?叫什么名字?”那难民昂然道:“我叫李善长,表字百室,是安徽定远人,是前年逃难到此的。”青书“哦”了一声道:“李善长是吧,你说的倒也没错。大人,您意下如何呢?”心里却嘀咕:“李善长?这名字似乎在哪里见过,怎地却想不起来了?”

那官员哭丧着脸道:“这是朝廷的军饷,我,我怎能下令……”青书微微冷笑,一抽长剑,将他官帽削下,散落一头乱发,直骇的那官员大呼小叫,青书微微冷笑道:“你放不放粮?”那长官吓得魂不附体,说道:“那是军粮,倘若放了,下官人头不保。”青书将明晃晃的长剑在他脖子上一比,笑道:“你若不放,这颗人头也是不保。总之都是不保,你想先死还是后死?哈哈,说不定你治水有功,还可将功补罪。”他连哄带吓,那官员挨不住,心中只叹:“那个煞星刚走,却来个更狠的!天啊,他怎么还不回来?”只得提起笔来,签令放粮。

青书令喻在手,当即令一干难民将府底粮食取出,分发下去,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他心中一阵满足,又见那官员愁眉苦脸,忍不住好笑起来。

他脑中蓦地灵光一闪:“李善长!莫不是那个李善长?”见李善长正领着一群难民将一袋一袋粮食抬出屋外,忙叫住他道:“李善长,你……”一时之间,竟又忘了说些什么了。

却听得屋外几声惨叫,便见一个筋肉虬结,极为雄壮的大汉醉醺醺的走了进来,左右手连连挥动,扫得十数个难民筋断骨折。却听他满口胡言:“总,总督大人,怎地贵府中多了这许多贱、贱民?”青书目光一寒,先吩咐李善长等待时机,将众难民悄悄领了出去,再伸指点住那总督穴道,一振袍袖,起身长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总督大人的贵客了吧?”

那大汉醉眼迷离,斜眼睨了青书一眼,傲然道:“你,你是何人?找…找三爷何事?”

第二十八章 … 游斗

青书笑道:“小可…是总督大人请来办事的呢?”那大汉吃吃醉笑道:“办事?你个小娃娃毛都没长齐,能办什么事?”青书见他左脸处有一颗大黑痣,周身处处都是肌肉,虽然孔武有力,但脚步虚浮,显是一晚奢靡酒色。看他适才出手刚猛凌厉,威力十足,一干难民碰着就死,挨着就伤,当是一流高手人物,往日硬拼起来或许可以深厚内力敌住,可现在内力大损,却是难以硬接,心中不由警惕三分,口上却嘻嘻笑道:“所谓有志不在年高,自古英雄出少年,三…三爷这话,未免将天下英雄看得轻了。”

那三爷听得一拍大腿,大声叫道:“好!现在的少年人愈发长进了!***,老子十四岁那年上了师娘的时候怎地没人说这话?不过现在听起来真他妈舒坦!小子,你叫什么名儿?”

青书只听得微微皱眉,道:“小可宋青书。”他初次行走江湖,做过唯一的大事便是杀朱、武二家百余人,但也不知是白观谨守诺言还是西域路远消息闭塞,他一路走来,竟是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此事的传闻,是以此刻他尚自算是一个无名之辈,谅来说出真实姓名,也无人知晓。何况,此事乃是大大的好事,若在江湖上传出,武当派势必声威大震,而杀人之事,在武当诸侠看来,也能将功抵过。

哪知那大汉听得耳熟,摇了摇头,含糊道:“宋…宋青书?这名儿怎地一股子白菜帮子味!好似…好似哪里听过。”

青书悚然一惊,见他摇摇晃晃,似乎就要倒下一般,但却依然不敢轻举妄动,这三爷看来头脑简单,但明显一身外门功夫极是高明,达到了那“劲在意先”的境地,也就是一种本能的毫无意识的反抗,势必极为凌厉,自己内力未损之时倒能出其不意制住他,此刻却是不易,但也不惧他,只是这兀自躺在地上的几个侥幸未死的伤者和来往搬运粮食的难民,会遭了大殃。青书边和他闲侃,边使眼色让李善长领人将伤者抬出府去,那三爷似乎是觉得眼前来来往往被晃的甚是心烦,正要出手扫死他几个,青书忙快步走上,搀住他手臂道:“三爷,我扶您进厢房休息,总督大人还在上边坐着,当着他面杀人未免有些不好。”那三爷伸出手指摇了摇,很认真的道:“总督?那算个毛,咱家王爷一根手指就捏死他,就是…就是小郡主那小丫头,都…都能踩蚂蚁一样,踩死他!”他又打了个醉嗝道:“你,你把这么多贱,贱民叫进来作甚。”青书见伤者走的差不多了,瞪了一眼尚自端坐的总督大人,将阿三缓缓引进内室,听得这话,脑中飞快转动:“王爷,郡主?还三爷?”嘴上却道:“总督大人素来爱民如子,这次却是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心中却道:“王爷,小郡主。哼哼,这人必是那劳什子阿三无疑了。”眼中寒光一闪即没,心中已有计较。

手上不自禁的稍稍用力,那阿三斜眼过来,冷道:“小子,手劲挺大,你干嘛?”青书一怔,说道:“我没做什么啊。”那阿三挣开他手,上下打量了青书一番,满嘴酒气的道:“看你手劲不弱,脚步沉稳,眼神内敛,显然是个练家子嘛!要不要咱们打一场玩玩?”青书听得他这般说,心中巴不得如此,也好趁机制住此人,但口中还是道:“三爷,您…您是大人请来的贵宾,小可又…又怎能伤了你呢?”那阿三勃然大怒,大声道:“什么!凭你也能伤我?来来来,你若是伤了三爷一根毫毛,三爷包你家大人不找你麻烦!”说罢捋起袖口来,就要动手。青书心中一动,连连摆手道:“三爷,这比斗起来,可是拳脚无眼,动不动就筋断骨折的,还是不比了吧?”阿三头脑晕乎乎的,听得这话,哈哈大笑道:“原来你这小子是怕了!放心放心,我金刚门的‘黑玉断续膏’素有奇效,什么筋断骨折的,最多痛上两日,就一并好了。”话音未落,便呼的一拳,便往青书胸口打到,这一招神速如电,拳到中途,左手拳更加迅捷的抢上,后发先至,撞击青书面门,招术之诡异,实是罕见。

青书听他身带“黑玉断续膏”,不由大喜,登时便欲将他擒住,取出“黑玉断续膏”来,但见了这一拳,自知内力大损,硬抗不得。他见识大涨,神明清澈,自然而然的步法一转,险险避过这一拳,左手竖掌成刀,蓦地向下一击,正正击在阿三右臂肘上,内力透体而入,阿三闷哼一声,长笑道:“爽快!爽快!”左手或拳或掌,变幻莫测,右手却纯是手指的功夫,拿抓点戳、勾挖拂挑,五根手指如判官笔,如点穴橛,如刀如剑,如枪如戟,攻势凌厉之极。

青书一时之间大觉吃不消,硬抗两招,几乎把手臂给碰断,当即只以步法和他游斗,蓦地屈身一钻,闪到房中玉柱后面,那阿三却是收势不住,一爪径直抓到玉石铸就的大柱之上,只痛得两眼金星直冒。他大吼道:“小子!你这是赛跑还是比武?”青书笑道:“轻功也是武学的一种,三爷您轻功没我好,也是无可奈何啊。”阿三怒的哇哇大叫,刚猛凌厉的招式层出不穷,青书知他一夜酒色之后,势必难以久持,当即仗着轻功远胜于他,不住绕着内室转着***,时不时的暗运“绵掌”功夫,在阿三手臂或是大腿之上拍那么两下,内力透处,初时倒还没什么,可时间一久,那几道纯阳内力便似是毒虫一般在阿三体内钻动,直把他酒都给痛醒几分,急运内力化解。阿三怒道:“小子!这是什么功夫?”他这一仗打的极为憋闷,对方不与他硬碰硬的对拼,却使轻功游斗,时不时的还偷袭,在他看来,委实卑鄙无耻之极。其实这阿三轻功不弱,只是武当梯云纵何等神妙?张三丰和武当七侠之外,便数青书练的最为精深,较之俞莲舟都不遑多让,这阿三轻功虽然不错,但也及不上玄门步法,方外妙术。

他连连怒吼,但觉脚下无力,方知昨夜放纵过头,但哪料到今日苦果便生?阿三生性好强,招数转折之间愈发凌厉刚猛,拳风四溢,劲气迫人,青书大为骇异,心道:“便是杨逍这等明教大高手来了,也只能游斗,伺机取胜,硬碰不得。”当即侧身闪躲,却不料手臂骤尔一疼,却是被阿三一招扫中,阿三哈哈大笑,右手臂蓦地暴长一尺,伸爪一抓,正正扣住青书左手手臂,青书大惊失色,右手一掌震天铁掌,霍地拍向他,阿三正要运力掐断青书手臂,此刻见了这招,左手抬掌架住,身子一震,手臂不知怎地一松,断然喝道:“震天铁掌!你是武当弟子!”

阿三少时学艺西域金刚门,曾问及天下武功有哪几样能及得上本派外门神功,他门中长辈言及江湖中大多门派,不过浪得虚名,若是徒手,须得小心的是少林武当二派,少林主刚,武当主柔,然而老阳生少阴,老阴生少阳,练至后来刚柔并济,端的是威力无穷,两派之外,又提及丐帮“降龙十八掌”为天下至刚,惜乎失传,光辉埋没了;而崆峒“七伤拳”,刚柔并济,乃是一门绝顶拳法,内外兼修,练到绝顶处,无坚不催。金刚门功夫本就化自少林伏魔神通,这一番话听得阿三频频点头,那长老又极力盛赞几门武功,崆峒“七伤拳”“混元霹雳手”赫然在其中。而后又说到武当派“震天铁掌”乃柔中之刚,尤为难防,练到极处,一缩一震之间,无论外门神通抑或内家真力,均被震散,震天二字因而得来。“此掌功虽不及七伤拳七股劲力收缩鼓荡,无坚不催,但我门中不重内家修为,对这门内家掌力,尤要防备。”

阿三出道以来,杀戮无方,手下足有千条人命。一日在洛阳城中,偶见大侠宋远桥出手惩戒恶徒,一掌拍向一块大石,掌力吞吐间,大石便断成数截,那恶徒吓得魂不附体,而阿三则是低头沉吟,料想这般掌力击在自己身上,想必也承受不住,此刻他见青书出手与宋远桥如出一辙,登时一惊,又是喝道:“宋青书,你是武当宋青书!”他这一喝如雷声滚滚,合府上下竟是都听得一清二楚,李善长领着伤员尚未走远,听得这话,低头沉吟:“宋青书?他竟说的是真名?”但伤者要紧,当即领着难民前往避难之所。

青书见他猜出自己来历,不由一惊,问道:“你怎知道我是武当弟子?”阿三神智已清,闻言也不答话,大喝一声,拳出如电,青书知他后劲不足,只以武当“卸力”之法应对,他内伤方愈,相对阿三而言,出手未免也是力道不足,每每都是险之又险的卸去力道,差之毫厘的避过猛招,而阿三则是一夜风流,脚下发软,内力不足。两人各有苦处,拼得却是一个耐力了。

两人翻翻滚滚,又拆了二十余招,将好好一间内室弄得杯盘狼藉,各自气喘吁吁,青书蓦地轻笑道:“三爷,您还是束手就缚吧!”阿三怒道:“你胡说什么!”蓦地耳朵一动,喝道:“何方鼠辈!给老子滚出来!”

却听得哈哈一笑,一个短小精悍的中年汉子从梁上翻身轻飘飘落下,身法之佳妙,令人叹为观止。

第二十九章 … 松溪

那中年汉子笑道:“鼠辈鼠眼看人,则天下人莫不是鼠辈,阁下武功高强,令人佩服。”他话里连讽带刺,阿三久历江湖,如何听不出来?当即冷笑道:“你能无声无息的潜伏至此,也算有几分本事,报上腕儿来吧!”

青书微微一笑,恭恭敬敬的走到张松溪面前施了一礼道:“青书见过四师叔。”原来这汉子正是武当七侠之四张松溪。张松溪摇头叹道:“你这孩子怎地还是这般多礼,三月不见,你又长高啦!”他见青书比斗之时耳听八方,竟能察觉自己到此,不由大是欣慰,见他这般施礼,心中一笑,便知此乃慑敌之术,这个师侄在外历练三月,果然大有所得。

师侄已然如此,何况师叔?阿三果然大为震惊,见青书和张松溪二人几成犄角之势,当即站在一旁,再不敢妄动,只是手心暗暗蓄力,欲待出其不意,突围而出。

青书摇头笑道:“四师叔先施展神通,把这奴才打发了吧!”张松溪似笑非笑道:“哦?奴才?”青书笑道:“汝阳王府的抹地擦桌,送水端茶的三个奴才,这位三爷排名第三。”阿三听得这话,全身剧震,似被戳住痛处,大喝道:“小子,你胡说八道!”

青书低低笑道:“四叔,这奴才一身外门功夫甚是了得,竟是少林正宗的金刚伏魔神通,大力金刚指修为之深,只怕空性大师来了,硬碰硬的斗,也斗不过他。”张松溪头脑转的极快,听得青书这话,全身一震,喝道:“兀那汉子!你可识得武当三侠俞岱岩!”张松溪心里怒极,这一声喝不自主的运上内力,便如雷声滚滚,震撼人心。

阿三心中一凛:“这人内力极高!”他虽然鲁直,但也不傻,听两人这般说,便已知晓这二人定然知道当年以大力金刚指捏断俞岱岩全身筋骨的乃是自己,与武当一派的仇恨端的是不死不休,这二人武当门下,哪能轻易放过自己?见张松溪双目瞪圆,满脸狰狞,当即冷笑道:“那个废人还没死么?没错,是三爷捏残他的,又待怎的?”

张松溪听得胸中热血澎湃,一颗心扑扑乱跳,好似便要跳出来一般:“原来害了三哥一生的人便在眼前!”目皉欲裂,正要动手,将此人毙于掌下,青书却低低在张松溪耳边说道:“四叔,这人身上有续骨接筋的灵丹妙药,须得生擒他方知始终。”张松溪一凛,心道:“没错,这人不过汝阳王府一奴才,看来三哥之伤,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起了生擒的心思,当即沉喝一声,掌出如风,也是一套“震天铁掌”,他这一套掌法的造诣可比青书要强的多了,刚柔并济,挥洒自如,加之深研武当“借力打力”之术,阿三“大力金刚指”神通虽强,但却因彻夜狂欢,又与青书斗了一场,消耗本大,一身外功使不出七成来,只斗得他心中极是郁闷:“这两人若是单打独斗,小的弱些,老子全盛时候,他是必输无疑。老的强上许多,但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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