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
房子里面有吃的,也有喝的,还有煤油灯等物。他把夫人轻轻放在一堆铺平了
的干草上,并检查了她的受伤处,还给她缠上了绷带。后来,罗宾还倒了一杯酒给
夫人,以让她提提精神,振作一下。
夫人看着忙碌的罗宾,嘴里却在不停地表示着感谢。但她实在太累了,说着话
就睡着了。罗宾望着眼前这个入睡了的贵妇人,不觉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究竟是谁呢?难道真是伯爵夫人?按包麻尼昂的说法,她杀过好几个人,
她还想一个人占有宝物。如此的话,她不就是一个可恶可惜的杀人女魔头了吗?
“但是,到底什么地方藏有宝物呢?那个七角烛台似乎很重要,可它又在哪儿?
包麻尼昂似乎没找到,而这个女人清楚吗?
“说实话,我这样做,不过是想利用他们之间的斗争,给自己捞些好处。可是,
像她这样的女人,绝非等闲之辈;即使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也不一定对我讲实话。
“所以,首先要破译七角烛台之谜。当然,要想征得这个女人的信任,绝非易
事。天明以后,应慢慢用话吓唬她,尽管她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女贼,相信她也抵挡
不住我的严辞苦问,从而说出实情;对,一定要让她讲出全部真情。噢,这是明天
要办的,今晚,我还是先睡个觉再说吧!”
罗宾躺在于草上,立即便昏昏睡去。
当罗宾睁开眼时,正听到教堂的钟打了11下。罗宾因为起迟了,匆忙爬起来,
心想,大概夫人早醒了,便大声招呼夫人。但连叫几遍,没有丝毫回声。罗宾慌了,
忙四下寻找,但已不见了夫人的踪影。罗宾心中暗暗叫苦。
干草上,有一个鲜艳的纸条,里面包着一张伯爵夫人的照片,明亮的大眼睛,
正深富温柔之情地向他微笑,很甜,很美。
罗宾翻过照片一看,背面这样写着:
向救命恩人致以衷心地感谢。
但,我们不会再见面的。
约得芬·芭玛
罗宾大惑不解。
“她怎么偷偷溜走了?她的脚受了伤,怎么能走远路呢?如果是她的脚原本没
受伤,那她为什么要欺骗我呢?还有,她怎么就能断定我们以后没机会再相见呢?
“她真是一个神秘的女人!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奉陪到底,直到揭开她的神秘
面纱为止。”
罗宾心里暗暗盘算着。
按照罗宾自己的推理,也许能得到如下的一些解释:
哈斯多伯爵夫人的本名,可能是叫做约得芬·芭玛,应该是这样。因为,这个
名字是她自己写到照片背面去的。
但是,对于这个约得芬·芭玛的真面目,罗宾一无所知。
“她也许回了巴黎,因为宝藏可能在诺曼底半岛这一带。她一定是想先下手,
以便取得主动。并且,还要露几手让包麻尼昂那帮人瞧瞧,起码会吓他们一跳。由
此推断,她现在正在疾步挺进。
“当然,包麻尼昂他们已经确信她已死亡,那么,她就不可能任意露面了。她
可能会去化装,再造一个假名,以极其隐蔽的方式,进行寻找七角烛台的工作。这
样看来,我们还有相见的机会。”
于是,罗宾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他常去她可能出现的地方转转;另一方面,
他又常去男爵的寓所小坐,并密切注意着他们这帮人的所做所为。这是因为,如果
烛台被这些人抢先找到,也就意味着,罗宾以前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有一天,罗宾扮得一身轻松地去拜访男爵,恰好看到佣人在整理男爵的风衣。
“噢,是不是男爵先生要去旅行呀?”
“对,今晚要与奥达尔先生到底俄浦去。”
罗宾立刻明白了。他清晰地记得,有一回他来拜访男爵,刚想敲门,正听见里
面有人谈话,于是,他停住了手,专心听起来。刚开始是男爵在说话。
“奥达尔,我感觉底俄浦旁边的那个古堡很神秘,所以一直密切关注着它。我
想,我们应该找机会去仔细了解一下。”
“的确是这样,很有必要去一次,也许…”
这时,声音压低了,罗宾就听不见了。
毋庸置疑,底俄浦旁边的那个古堡,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于是,当天晚上
7点钟,罗宾便化装成当地的渔民,脸上抹了黑颜料,挤上了男爵和奥达尔所坐的低
等车厢,在一个角落里坐下。之后,他又和他们一起倒车,在一个偏僻的小站下了
车,住在了一家低级旅馆里。
次日清晨,有三个家伙驾车来接男爵他们。罗宾也快速找了辆马车,跟了上去。
大约走出10公里以后,马车停在了一座古朴的城堡门前。五个人下车后从大门
鱼贯而入。罗宾也来到门前,向里张望,见里面有许多工人,正在院子里乱挖乱掘。
看到进来的这五个人,一个工头模样的人急忙迎出来。于是,他们站在那儿交
谈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严肃。
罗宾迈步跨入大门,装作一个过路人。他问一个工人:
“这是哪位先生的公馆?”
“这地方叫腓尔城堡,空闲了很久了,你看,都荒成这样了。最近,一位侯爵
出钱把它买了下来,据说要重建,这不,现在正在大改造,据说连那边的旧房子,
也要拆了再建。”
“噢,原来是这样。谢谢你。”
罗宾继续往里走,接近那几个人后,就听那个工头对男爵说:
“是,明白了,我早就告诉了大家,如果挖出金属制品,无论是破铜烂铁还是
古钱币,都要交上来,而且有赏。”
噢,原来是在挖金属制品,可他们到底想得到什么呢?啊,对了,绝对是在找
那个七角烛台。罗宾在心中偷偷高兴,立即走离那里,毫无牵挂似地在院子里转了
一圈儿,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快速进入了地下室。
因为这里久未人居,地下室里的潮气很重,而且还有一种腐臭味,直冲人面。
在进门处的石级下面,有许多垃圾。
绕过这堆垃圾,就是第二段石级。罗宾从这儿走了进去,在里面停留了片刻,
便走了出来,之后他又到屋后转了转。
后院里长满杂草,还有一个又窄又长的阳台,男爵他们几个人正站在那儿。罗
宾迅速隐藏好自己,而后仔细观察起来,就见有一帮工人各拿粗重工具,开始拆阳
台的支柱。
这些砖砌的支柱,一共12个。每根支柱的顶上都有一个石雕花盆,但现在差不
多都已有所毁坏了。
罗宾仔细地研究了一下这12个支柱,而后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他悄悄走出杂
草丛,快步来到阳台下面。
“喂!你是什么人?”
工头怒目而视。
“我就住在这附近,是打鱼的。看这里挺热闹,就跑过来看看。”
“走吧,走吧!这儿不允许外人来!”
“是,是,我走。不过,老板,我对这座房子很熟悉的。”
“哦?你对这儿真地很了解?”
男爵在旁边问道,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对,老板,我从小就住在这儿。在我小时候,我与这里的老花匠的儿子很好,
我们每天都到这里来玩。以前,这里漂亮极了。有一次,老花匠带我们去地下室。
您知道吗?这儿的地下室太多啦!一间连着一间,老花匠还特意提醒我们注意隔壁
墙上的圆铁圈,他对我们说:‘隔壁是间密室,我曾亲眼见过老爷把许多好东西放
进去,有原先的精美家具、钟表,还有一个奇怪的蜡烛台’……”
“什么?蜡烛台?”
男爵失声叫了出来。
“这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我没亲眼见过,但我这是亲耳听老花匠说的。我那时还是个孩
子,老花匠不会骗我的。”
罗宾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这些都是他无意中说出来似的。可是,他扫
了一下其他人,发现男爵的两只眼睛睁得很大,明显是因为太兴奋了;而其余四人,
也都是面色大变。
“噢,是挺有意思,我真想见识见识。”
男爵语调平缓地说,但里面却明显有颤音。
“好吧,我给你们带路。但是老板,现在有没有,我可不敢打保票喽!”
罗宾故意在前面压着步走,男爵虽着急,却也不好超过他去。
到地下室的第二段石级时,便有一个走廊,两边密布着许多小房间。
“我记得在右边,第四个房间,那里面的墙上有个圆铁圈。”
罗宾指着一个房门。
“门的钥匙挂在那边。啊!还在这儿,还是原来的样子,一丝一毫也没有变。”
柱子上的确挂着一大串钥匙,罗宾抬手拿下来,一把一把地试着开第四个房间
的门。一直试到第六把,门才应声而开,罗宾请大家进去。房门很小,六个人只好
猫着腰往里钻,里面特黑,根本看不见对面的人。
“这么黑,什么都看不见,总得想个办法吧?”
男爵有些着急地说。
“哟,对了,我去取蜡烛。”
罗宾走出房门,马上把门轻轻地带上了,之后,又上了锁。他笑着大声说:
“我很快就能取蜡烛来,但你们应先找出七角烛台来等我。它也许就在最里面
的地板下藏着呢!”
罗宾得意地走出地下室,就听见背后传来疯狗似的撞门的声音,那声音在整个
地下室内传荡,震得整个地下室都晃动起来。
“不好,那破门可挡不住5分钟这样地撞击,必须在5分钟内结束战斗。”
罗宾疾步跳上阳台,抢过一把十字镐来,便直奔那第九根支柱而去。他把柱顶
的石花盆推掉,便用十字镐拼命地刨起来。
周围的工人们看着这个陌生人的古怪行动,都静静地,谁也没动。
十字搞刨到支柱上,立刻就出现一个坑。
不久,柱顶上出现了一个洞,原来,这些柱子是空心的。罗宾扔掉十字镐,伸
手到洞里去摸,他的脸立刻因兴奋而涨得通红。
“找到了!”他心中一阵狂喜,手抽上来后,见是一个青绿色的已经锈迹斑斑
的金属古棒,正是七角烛台上的一条叉儿。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古怪?”
“哦,是金属制品,这下你可发财了!”
工人们围在旁边,艳羡不已。
“对了,这是金属。我把它交给工头,一定会有赏,到时请大家喝酒!”
“谢谢!那就快去吧!”
罗宾假戏真唱,把工人们全都骗了。可是,当他准备离开这儿时,男爵他们已
经出来了。男爵见到罗宾,又见他手里拿着一根青铜棒。不禁又惊又怒,他大声喊
道:
“有贼!有贼啊!……快把这小子抓住!”
罗宾一见,急中生智,慌忙冲进工人群里。工人们被弄懵了,一时也弄不清是
怎么回事。于是,罗宾趁乱匆匆逃跑了。
去大门的路上,有许多工人堵着,罗宾不得不向后门奔去。男爵他们一边大声
喊着,一边紧追不舍。他们身后还跟着许多工人。
罗宾拿着青铜古棒,拼命地向后门跑,到后门附近时,见后门半开着,罗宾才
稍稍松了一口气。刚出后门,就从旁边跑过来一个黑纱罩面的女人,她拉起罗宾的
手就跑。
“你是哪位?为什么要拉着我跑?”
罗宾一边跑,一边问那个女人。
“我是约得芬·芭玛。”
“哦!这就是那个被称为哈斯多伯爵夫人的女人。”罗宾也不由大吃一惊。
约得芬催促着罗宾快跑。跑出很远了,后面追赶者的声音也听不到了。穿过丛
林和坟地,便到了村子里的一所教堂旁边。
在那里,停着一辆罕见的老式马车。那两匹拉车的马,既瘦又难看,毫无光泽。
在驾驶座上,坐着一个老者,此人身穿蓝色披肩,背有些驼,两腮布满花白的胡须,
外表有些脏兮兮的感觉。
俩人上车后,马车便启动了。离开村庄后,马车上了一条很长的上坡路。
刚才还非常紧张的罗宾,现在已安静了下来。马车的外表虽很破旧,但里面却
非常讲究,坐垫和靠背都很舒适,车厢里还有一种女用香水的气味,高雅而浓烈,
让人感觉如人桃源。
“你怎么会来救我?”
“我在海上遇到危险时,你不是也去救我了吗?现在,我来报恩。”
约得芬去掉面纱,露出清澈的大眼睛和两排洁白的牙齿,并向罗宾温柔地一笑。
这个女人脸庞秀美,风度怡人,是佳丽中的佳丽,谁也不会把她与“贼”联系在一
起的。她真像一位韵味十足的贵妇人。
这时;连罗宾都有点不大相信她会杀死几个人了。
“你是如何到那儿去的呢?”
“你是说腓尔的故宅吗?普通人都称它为腓尔城堡,我很久以前就去过。可是,
我最近得知,男爵那帮人今天早晨要到那儿去,所以,我就去了,无非想看个究竟
而已。”
“啊!原来你也知道在那里藏有七角烛台的秘密?”
“虽然我不敢肯定能立即找到它,但我认为它就藏在那里。我正准备去找的时
候,不想让他们先下了手。”
“那真的很可借。但是,他们发现不了烛台了,因为,我已经先得手了。”
“什么?这是真的吗?”
约得芬盯着罗宾,既有惊奇又有疑惑。
“当然。不过,不是烛台的全部,可是……你看,就是这个东西。”
罗宾伸手从上衣里掏出那根古棒。约得芬小心地接过去,仔细检查起来。
古棒呈圆形,弯曲得像蛇一般,由于年代久远,上面有一层青绿色的铜锈。古
棒的一头镶有鲜艳红亮的宝石,从另一头看,它显然是被锯断的。
真的是七角烛台的一部分。
“啊……”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就是为了它们,我和包麻尼昂以及男爵等人,都在拼尽全力寻找,结果一无
所获,没想到最终到了你手里。你是怎么发现的?它藏在了哪儿?”
“腓尔城堡的后院阳台下有12根支柱,它就藏在了第九根柱子里。”
“你怎么就知道它藏到那儿呢?怎么不是第八根或第十根呢?是碰巧了吗?”
“绝不是碰巧,我是观察好了才动手的。虽然今天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些支柱,
但是,我第一眼就观察到,在这12根支柱当中,有11根是十七世纪建造,只有那其
余一根是后来造的。”
“你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呢?”
“那11根支柱的砖块,是一百多年前的样子,只有另一根支柱所用的砖块,样
子与现在的完全相同。这是因为,时隔一百多年,制砖技术已经大大改进了,所造
出来的砖也有巨大的差异。”
“由此,我推断,第九根支柱曾被拆除过,当然,后来又砌好了,那么,为什
么又要拆掉重建呢?我认为,其中一定有隐秘,很可能就在里面藏了什么贵重物品。”
“啊!你真伟大!你简直是一个天才!”
约得芬深表敬佩地说。
“你这样说,是指坏的方面吧?”
罗宾微笑着说道。他心中暗想:“这女人如此甜言蜜语,心中定有所图。也许
她想找机会夺走这根古棒,独吞宝物吧?”想到这儿,罗宾不敢有丝毫大意,绝不
能给她以可乘之机;另一方面,他为了独占宝物,才拿出这根古棒让她看,自己装
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是想引她钻入自己的圈套。
以后被人们称作大怪盗的罗宾,和这个怪女贼哈斯多伯爵夫人,两个人表面亲
善,心里却进行着一番生死较量。
马车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