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中的胖子好像在做梦一样，嘴巴微微地一张一合，像是在唱歌。
“博士，按照对病人的治疗计划，你不应该现在就醒来啊，你现在应该继续留在鲍勃的‘精神虚拟世界’中引导着她才对啊？”汉娜奇怪地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精神空间中的露西一唱歌我就看见很多蝴蝶，接着我就被拉进了她的回忆世界中，接着就醒来了。”沃克博士思索着说。
现实中的沃克博士并不像虚拟世界中的骑士一样强壮，伟岸；现实中的他已经是49岁的中年人了，身材单薄，满额头的皱纹，因为常年对着电脑屏幕的原因，双眼显得格外的干涩，没有一丝的神情。
“这种情况好想之前重来没遇到过，会不会是我们给病人编写的虚拟空间程序出了什么问题。”
“可能是虚拟空间的某段剧情或者某个场景触碰到了病人潜意识的防御机制，所以才把我从他的虚拟世界中排斥出来，”说到这沃克开始收拾工作台上的文件，“今晚我再从新检查一次虚拟空间的编程代码，免得明天在公开发布会上出篓子。”
“博士，你应该休息一下了，您已经超过48小时没有好好睡眠了。”汉娜担心地说。
“明天的记者发布会很重要，这关系到人们对‘精神虚拟世界’在精神治疗领域上的认知和认可，是我们精神治疗界的一个件大事，如果成功必将记入史册，如果失败…”
“不会失败的，”汉娜双手捧起沃克的手轻轻地安慰道：“我们必将记入史册，成为科技进步的见证者。”
听了汉娜的安慰，沃克也宽心了不少。
接下来还有19小时就要迎来明天的记者见证大会，在这段时间里沃克想在把那段用以治疗病人的精神虚拟世界的构建程序重新审核一次，以保明天万无一失。
沃克将明天的事情都整理和准备完毕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离第二天记者发布会不到九个小时。
离开办公室的沃克没有回家，而是在研究所过道旁的自动售货机处买了一瓶咖啡，一边喝着一边向病人的禁闭室走去。
这是一所人类精神病研究院，里面关押着上百名精神病罪犯，有纵火，投毒，分尸，杀亲，自残等等。因为他们属于极具危险且不可预料，所以都关押在一间间封闭的独立隔间里。
现在即便是夜晚，研究院内的每一条走廊和每一间办公室都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沃克一直走到病人关押区的监控室内，那位负责观察监控设备的保安见沃克来了连忙收起看到一半的杂志，端端正正地坐在屏幕前。
沃克让保安单独调出关押光头病人的那间病房的监控视频。
视频中显示在一间不到十平方的关押室内除了那位靠墙坐在地面上的光头胖子病人以外汉娜也在里面。
沃克觉得奇怪，便问保安道：“汉娜博士几时来的。”
“来了大概15分钟左右。”保安回答道。
听后沃克也没有多问，心想大概她也是紧张明天的记者见面会，所以不放心露西。
想到这，沃克有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回监控屏幕上。
禁闭室内，汉娜正蹲在病人面前，拿出一本蓝色的小本子递过去；因为实时监控一般都不会放出实时的声音，所以能看到两人在对话，但不知道两人都说了些。
汉娜在光头病人面前快速地翻掠手中的那本小本子。小本子里的每一页都画着一只动作相似的蓝色蝴蝶，经过快速的翻掠，本子里的蓝蝴蝶就像活了一样扇动着翅膀，这是一个哄小孩的小技巧。
看着小本子中飞舞的蓝蝴蝶，病人开始张嘴大笑，可是笑着笑着突然面露癫狂之色，毫无预兆地就突然抓住了汉娜金黄色的长发，接着扯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就往墙壁上撞。
汉娜的头就这样被那位病人当成皮球一样狠狠地往墙上拍去，她的眼镜被撞得粉碎，额头上早已鲜血淋漓。
监控外的两人见此吓得大惊失色。保安连忙按下了报警按钮，霎时间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整个禁闭区。
在保安按下警报的同时，沃克早已撒腿跑向光头病人的病房。
当沃克来到现场时，几个年轻力壮的医护已经是把昏迷不醒的汉娜从禁闭室中救了出来。
就在沃克吩咐人要将汉娜送去医院时，听见从禁闭室内传出一声声男人低沉的咆哮声。
“博士！！！我知道了你的阴谋！我知道了你的阴谋！你骗不了我！！！”
沃克走到禁闭室门前，见一脸癫狂状的病人正被四名身材魁梧的医护强行控制着，他正像一头野兽一样向门外的沃克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沃克眼前的这位光头病人更本就不像虚拟空中的小女孩一样勇敢，可爱；如今的他就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一样。
“你骗到了所有人，但是你骗不到我！！！”
这时第五位医护正拿着一枚镇定针走向了病人。
病人一见到镇定针，整张脸瞬间被吓白了，一下就没有了刚才的底气。表情从刚才的愤怒的威胁瞬间变成了胆怯的哀求。
“别，别，别，放开我，我不打针！！！放开我！！！”病人挣扎着。
这时沃克一抬手说道：“先慢着。”
拿针的医护停住了脚步。
沃克瞪着病人的眼睛说道：“鲍勃，我要和露西说话。”
见拿针的医护不再靠近自己，鲍勃才稍稍平静了下来，“有什么话你和我说，露西不想见你。”
“是露西不想见我，还是你不想露西来见我。”
沃克这一句话似乎对鲍勃来说有点难理解，他考虑了好一会也都没能回答出来。
“好吧，那我们不谈露西，我谈谈你，你说我骗了所有人，我都骗了谁？”
“哼！你骗了露西，乔治，迈克和爱玛，但是你骗不到我鲍勃。”
“你为什么觉得我在骗你们。”
“你要把我们都分开，让我们一个个死去，你就是个杀人狂，是个疯子！”说着说着，鲍勃又开始瞪红了双眼。
“你刚才把汉娜博士打进了医院，现在谁是杀人狂，谁是疯子？”
这个问题似乎又难倒了鲍勃，他张着口却想不出回答的话，最后只能撒泼道：“你们是疯子，你们是疯子~啊！！！我不是疯子！”
沃克见后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继续给他打下镇定剂。
鲍勃见那位拿针的医护又再一次向自己迈近了步伐，这一次他开始带着哭腔地绝望道：“放开我~我知错了，别给我打针，别…给…针…”
一针下去，鲍勃整个人都瞬间松弛了下来，眼皮缓缓地合上了，像个婴儿一样沉沉地睡去。
第四章：精神排除法（）
第二天，x市的精神病研究院的记者发布会中已经挤满了来之世界各地的媒体，他们架好了“长枪短炮”，镜头统一焦距皆是对准正前方的演讲台。
趁着几分钟的间隙时间，记者们纷纷拿着麦克风对着镜头向各自的媒体介绍或者解说这一次直播的内容。
整八点时，讲台上的大屏幕突然打开了，一下子将所有记者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起。
只见那大屏幕显示出一只飞舞的蓝色蝴蝶，它在雪白的背景上飘飘然地转了一圈后便定格在屏幕的中心位置，最后蝴蝶底下飘来一行大字“蓝蝶科技”。
画面进行到这，记者们也都开始安静下来了，他们都纷纷低下了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或是关成静音，或是直接关机。而那些选择关机的记者，十个人的手机中有九个的关机画面都亮出了和讲台大屏幕一样的蝴蝶logo，皆写着“蓝蝶科技”的字样。
这时发布会的主角沃克穿着一身白大褂从后来来到了前台。
经过几句话的问候后，沃克便直奔这次记者会的主题内容。
“相信大家对精神分裂这一名称都不陌生，”沃克站在众多摄像机面前轻松且不失严谨地演说着他早已准备好的内容，“全世界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人群据统计约有六亿人之多。”
“而这些精神分裂患者分为隐藏性患者和失控型患者。”
“隐藏性患者也许就存在于你和我之间，通常他们能隐藏或者抑制住自己的另一半人格，一般不会对身边的人造成伤害或者困绕。”
“另一种是失控型精神分裂患者，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主体人格，经常会做出不受控制的行为，这种病人的危险系数极高。”
“今天我们将在全世界面前治愈这一类危险性极高的‘失控型精神分裂’病人，这位首例病人的脑中一共存在五个不同的人格，大家请看大屏幕……”
大屏幕内反映出了那位光头胖子的个人病例和犯罪记录。
“我们面前的这位病人一个有五个不同的人格，分别为鲍勃，露西，乔治，迈克和爱玛；五个不同的人格在同一个大脑中分别担任着不同的角色。”
“从病人的经历来推断，他的主体人格叫鲍勃，因为三岁时家中发生了严重的变故，其父亲梦游枪杀了其母亲后吞抢自杀，而鲍勃是这一残酷画面的见证者；事后他被一所名为‘圣徒’的天主教福利院收养成人。”
“因为失去家庭的缘故，孤僻的鲍勃分裂出了一个和他朝夕相伴的小家庭，分别是喝酒后经常打妻子的父亲迈克；对丈夫唯唯诺诺，对女儿疼爱有加的母亲爱玛；被父亲宠得无法无天的弟弟乔治；还有善良勇敢的姐姐露西。”
“鲍勃的童年就是在这四位‘朋友’的陪伴下度过的。”
“随着时间的过去，鲍勃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人格，甚至一度出现精神崩溃和自残的严重后果，而这……就是现在的鲍勃…”说着沃克用手指指向身后的大屏幕。
屏幕上显示出的是鲍勃的犯罪记录。在三年的时间里，他因严重伤人，故意伤人，伤人致死，故意杀人和杀人毁尸等严重罪行给警察列入了变态精神病罪犯行列。
“杀人毁尸？”一位记者举手提出了疑问，“像它这种精神病人还有理智用毁尸的行为为自己开脱罪行？”
“他毁尸并不是为了开脱罪行。”沃克说。
“那是为什么？”
“他毁尸是为了烹饪尸体，烹食人肉。”
听了沃克的回答，众记者皆感后背发寒，特别是刚才发问的那位，差点没就地吐出来。
“那博士，像他这样的变态杀人狂我们还有必要治疗他吗？”记者问。
“据我所知，杀人吃尸的行为是他鲍勃那个主体人格做的和其余四个人格并不能混为一谈。”
“精神分裂患者的神奇之处就是，他脑中的每个人格都有自己的独立意志和独立行为，如果其中一个人格犯罪了我们就把他们所有人都定罪，都抹杀，那是落后且不公平的决定。”
“那您打算怎么治疗这位病人了？”记者问。
“三年前有一位叫杰西卡的博士创建了一个名为‘精神虚拟空间’电脑程序；大概理论就是让人脑和电脑进行链接，并且通过电脑编程将人脑中的意识形态投影到电脑的虚拟世界中，相信在场的大家也都很熟悉了。”
“而我们这项治疗就是在患者的大脑中构建一个虚拟世界，然后将他的所有人格都投影进去，再通过外接的选择和引导将其中多余的人格排除出患者的大脑，剩下那个最适合存在的人格便能长久稳定地留在患者的大脑中，这样他便会和我们所有人一样，成为一个拥有自己独立人格和独立思考，独立行动的普通人。”
台下记者听后有点是纷纷恍然大悟，有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今天大家所见证的这位患者，我们选择了他五个人格中最善良，最勇敢天真的一个人格，露西；而我将在接下来的时间完成本次治疗的最后阶段，潜入他脑中的精神虚拟世界帮助露西，引导她摆脱最后一个残忍至极的人格，鲍勃！”
沃克说到这，后台的工作人员便将睡眠舱推了出来。接着沃克开始脱下了他的白大褂，躺进了睡眠舱中等待着工作人员给他进行电脑连接。
等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后，沃克面前那面透明的舱盖上浮现出一副“蓝蝶科技”的开机动画。
等输液管内的透明液体打入沃克的血管时他已经沉沉地睡去，而就在他睡下的同时，演讲台上的大屏幕一下切换到了沃克在病人精神虚拟世界中的场景。
在虚拟世界中，沃克再一次回到了那一片雪白无暇的空间里，成为一位身穿盔甲的十字军骑士。
继续载入上一次中断的场景，露西的歌声净化了污染了的蝴蝶泉，光球们见此纷纷兴奋不已。
这时蝴蝶泉水的不远处凭空打开了一扇华丽的木门走出了一位身穿华丽衣服，手持绅士杖的胖管家。
管家看着露西惊讶道：“噢，我的天啊，你一定是天国派来拯救我们的天使。”
“我不是天使，我是来寻找‘牛奶城堡’的。”露西诚实地回答道。
“我就是‘牛奶城堡’的管家，你刚才用美妙的歌声拯救了我们的世界，让它免受外界的腐蚀，为了报答你，我将邀请你们一起进城堡用餐。”
“真的吗！？”露西兴奋道：“现在就去吗？”
“是的，请跟我来吧，我善良的小客人~”说着胖管家便领着露西和沃克向刚才他出来的那扇门走去。
一路上，那些光球精灵对管家是毕恭毕敬的。
沃克警戒地跟在露西的身后，他虽然话不多，但是却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面前那位大腹便便的管家就是鲍勃的人格化身，沃克需要帮助露西除掉那个多余的人格。
当然，沃克目前还不能轻举妄动。因为这是属于鲍勃和露西的精神虚拟世界，身为客人的沃克如果要打败主人，那只能在鲍勃还没发现自己是世界主人的前提下行动。
一旦鲍勃觉察出面前的一切只是他脑中的想象，那么作为世界主人的他便能在自己的世界中为所欲为，这样一来作为外人的沃克就毫无胜算可言了，所以沃克现在只能顺着鲍勃的想象行事。
管家带着露西和沃克走进了华丽的木门后来到了一条窄小的走廊里。
走廊只能容得下两人并肩而行，所以是由管家在前头带路，露西和沃克跟在后头。
走廊的地面上铺着红色的带花的毛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特别的舒服。
左右两边的墙壁上都挂着一幅幅油画，大概每走三步便能看见一副，一直延续到走廊的尽头。
管家一路都在和露西说说笑笑地走着，而沃克则偷偷地把注意力放在墙壁上的油画上，因为在这里他能通过观察这些油画，更进一步地去了解和窥探病人的内心世界。
油画上大多是画着一些小动物的可爱样貌，有小猫咪玩毛球，小兔子吃草，小狗戏水等等，又或者是一些美丽的风景图，夕阳下的麦田，夜晚的星空，早晨的草地等等，皆是那么的美丽和纯真。
看到这些图画，作为心理医生的沃克不禁想到一个问题：一个杀人魔的心里怎么会有如此童真的视角？
就在沃克思索着的时候，胖子管家已经带着他两人来到了走廊的尽头。
推开尽头的大门，一座阳光下的美丽城堡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城堡正如露西所说的那样，全是用食物建筑而成。五颜六色的糖果代替了琉璃玻璃；面包代替的砖墙；饼干是一扇又一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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