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现在只能这么办。”郑良才道。
杨寻真留下守店铺,其他五人开始分头行动去了。
。。。。。。
贵州路101号,老闸捕房里。
顾顺章匆匆走进兰普逊的办公室。
“米斯特顾,你认识照片中的这个人吗?”兰普逊把一张陈庚的照片递给顾顺章问道。
“这不是陈庚吗?”顾顺章看了眼照片说道。
“你还没有仔细看,就敢肯定这是陈庚?”兰普逊偏着头问道。
“兰普逊先生,我不需要细看,我同陈庚之间太熟悉了,无论他如何装扮,我都能认出他来。”顾顺章把照片丢到写字台上说道。
“看来我今天是找对人了。”兰普逊道。
顾顺章点了点头,阴恻恻的笑着,一双狡黠的眼睛望了望兰普逊,心里想着,看来陈庚终于被抓到了。
随后,兰普逊带着顾顺章,来到关押着陈庚的地方,阴森森的牢房门被打开了。
陈庚衣衫破烂,皮开肉绽。
就在兰普逊等待顾顺章的时候,几名巡捕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审讯起陈庚来,还用上了酷刑,想逼迫陈庚交出党的秘密,他们好去领赏。
可是,审问了半天,他们失望了。
顾顺章不敢面对陈庚,躲在后面,朝着牢房里偷偷看了眼便转身离开了。
兰普逊返身追上顾顺章问道:“米斯特顾,你看见了吗?是不是陈庚?”
“一点不错,就是他!”顾顺章肯定地回答道。
“米斯特顾,你曾经是陈庚的上级,你能劝说他与我们合作吗?”
“这个人我影响不了他!”顾顺章回答道。
“米斯特顾,试试嘛。”兰普逊请求道。
“我太了解他了,他永远不会同我们合作的,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处死他!”顾顺章恶狠狠地说道。
“可是,米斯特顾,我现在不能这样做,我要弄清楚为什么他又回到上海来了,我不想让我的租界大乱。”兰普逊说道。
“那好,你就好好问他吧!”说着话,顾顺章转身离开了捕房。
。。。。。。
南京,******官邸。
一阵急骤的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的美梦,******伸手拿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兰普逊的声音。
“哦,兰普逊先生,有急事吗?”
“委员长大人,我们这里抓到了一位神秘人物,你曾经的学生陈庚!”
兰普逊发颤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到******耳中。
“谁?陈庚?你们抓到了陈庚?”
******立即从床上坐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委员长大人,刚才顾顺章过来已经确认了。”兰普逊说道。
“好,太好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看管他,不能让他跑掉!他只要不跑,吃的、喝的你们尽管满足他。”
放下电话,靠着床头,******陷入了深思,这个曾经救过自己命的学生,如果能够追随自己,一定要给予他高官厚禄。。。。。。
凌晨三点钟,华英豪的住处,冯晨、华英豪、方晓勇三人毫无睡意,三人在等待着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
“笃、笃、笃”三声敲门声响起。
冯晨三人精神一震,华英豪快速走过去,把门打开。
“打探清楚了。”华英豪的手下张勇跨进门,喘着气说道。
“什么情况?人现在在哪儿?”冯晨迫不及待地问道。
“在贵州路101号,公共租界北闸捕房里关押着。”张勇回答道。
“什么?被公共租界的巡捕抓住了?”冯晨诧异地望着张勇问道。
“我有位兄弟在北闸捕房,他告诉我,陈庚在贵州路大戏院看话剧时,遇到以前特科的一位同事,结果那人把他出卖了。”张勇回答道。
“怨我啊!”冯晨望着华英豪懊恼地说道。
“冯老弟,先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看能否把他保释出来。”华英豪劝解道。
“唉!身份一旦暴露,恐怕想保释出来很难。”冯晨忧虑地说道。
“我先给北闸捕房的兰普逊去个电话,探探他的口气。”华英豪望着冯晨说道。
“好吧。”
冯晨点了点头头。
华英豪走到电话机旁,拿起听筒,拨了一串号码。
“喂,是兰普逊先生吗?我是华英豪,深夜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华先生,有事吗?”电话那端的兰普逊问道。
“哦,我有位叫王庸的朋友,听说被你们捕房给抓了,我想出面保释他,可以吗?”华英豪问道。
“哈,哈,哈,华先生,什么王庸?分明是共党要犯陈庚嘛!顾顺章已经指认了,我把这个消息已经告诉了南京的蒋委员长,你想保释他,恐怕不行!”电话那端的兰普逊大笑了几声说道。
放下电话,华英豪一脸沮丧,望着冯晨道:“冯老弟,陈庚的身份已经暴露,赶快另想其他营救办法吧。”
冯晨内心里一阵懊恼悔恨,双手抱拳向华英豪拱了拱手道:“多谢华兄帮忙,我这就赶回去商量营救办法。”
“你我兄弟之间不要客气,有用得到的地方尽管说。”华英豪同样拱了拱手道。
冯晨带着方晓勇离开华英豪的住处,回到了汉口路的茂昌首饰店。
店里,安志达、郑良才、杨寻真三人围坐在桌子跟前,一言不发毫无睡意,王锋、张永强出去打探消息还没有回来。
“有消息了?”安志达望着一脸沮丧跨进门来的冯晨问道。
“被公共租界的北闸捕房抓住了。”冯晨垂头丧气地回答道。
“兰普逊那里?身份暴露没?”安志达急切地问道。
“顾顺章已经指认了,兰普逊把消息告诉******了。”冯晨回答道。
“看来事情有点麻烦了!我们要尽快商量一个切实可行的营救方案,同时把陈庚同志被捕的消息立即电告中央。”安志达安排着道。
第0081章 押到南京()
3月30日上午8点30分,上海特别区第二法院。
这里今天要举行一场公审。
冯晨一大早起来,匆匆吃过早餐,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审判庭内已坐着很多关心这次公审的人们,四周守卫着全副武装的法警,冯晨在靠近前排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
不一会,三名法官在审判台就坐,随后法警押着陈庚走向被告席上站定,接着证人陈东升也被传唤了上来。
陈庚的辩护律师就坐。
法官宣读了陈庚的罪行。
陈东升做了证明。
接着,陈庚的辩护律师开始发言道:“尊敬的法官大人,你刚才宣判陈庚是共党要犯,可是你们的证据在哪里?”
台上的法官被律师问得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这时,被告席上的陈庚开始慷慨激昂地发言,对陈东升的指控进行了义正言辞的正面驳斥!
观众席上一阵骚动。
法官见状,只好宣布休庭。
一场公审闹剧就此结束。
第二天,陈庚被引渡到上海特别区公安局。
北闸捕房的后院里,正在进行引渡陈庚的交接;兰普逊将一袋卷宗,交给了一名民党的宪兵少校,接着,陈庚被宪兵押上了一辆卡车。
为了防止陈庚逃跑,宪兵们用手铐把陈庚拷在车厢栏杆上,囚车快速从租界闹市驶过,向着火车站方向而去。
列车启动,极速地向南京驶去。
火车的闷罐车厢里,陈庚同其他几位被押向南京的政治犯们相视而坐,他们的手被拷在一起,火车每到一站,陈庚便带头唱起《国际歌》来。
洪亮的歌声,给周围的乘客们很大的震动和鼓舞,引起了押解他们的宪兵们的恐慌,但这些宪兵拿陈庚毫无办法。
那名少校蹲到陈庚跟前说道:“陈将军,你要是不睡觉,吃点东西怎么样?”
在少校的吩咐下,另外两名宪兵迅速端来一大托盘的食品。
陈庚一边大口吃着食品,一边说道:“稀奇,真是稀奇啊!民党的宪兵,竟然给我这个共匪弄这么多好吃的来。”
“蒋委员长交待过,只要你不跑,怎么着都行!”少校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咳,我这个校长又想耍什么手腕?”陈庚冷笑着问道。
“呵呵,陈将军,我只负责把你安全送到南京,其他的我一概不清楚。”那少校脸上勉强挤出点笑容,讨好着陈庚道。
列车正点到达南京车站。
站台上,国民党宪兵司令谷正伦亲自在这里迎候陈庚,列车停稳,宪兵押着陈庚下了车子,谷正伦快步迎了上去。
“陈兄,久违,久违!让你受委屈了,请上车!”谷正伦礼让着陈庚上自己的车子。
陈庚拐着右腿,慢慢走到谷正伦跟前,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上下打量着谷正伦道:“谷大司令亲自来迎接我这个囚犯,是不是太掉价了呀!”
“陈兄对我成见太深了吧,我这里有样东西,你一看就明白了。”谷正伦说着话,从身上掏出一份电报递给了陈庚。
陈庚接过电报,浏览了一眼,只见电报上写着:
宪兵司令部:
陈庚在北伐期间立过战功,要尽量给予各方面舒适待遇,鼓励其悔过自新,欢迎其加入民党。
此令
蒋中正
民国二十二年三月三十一日
“悔过?到底该谁悔过?是谁背叛了中山先生的革命?”陈庚把电报丢弃在地上,愤慨地反问着道。
“校长是个重感情的人,总是忘不了旧情,他要亲自见你,望陈兄见到校长后,无论如何不能再动肝火!”谷正伦劝说着陈庚道。
“不忘旧情,难道这就是不忘旧情吗?!”陈庚举起被手铐拷着的双手晃了晃问道。
。。。。。。
中央收到陈庚被捕的消息,接连给冯晨他们这个情报小组发来了三次电报,电令安志达、冯晨,要千方百计设法营救。
安志达、郑良才、冯晨三人组成了营救领导小组,并进行了分工,由安志达全面负责,冯晨出面联络知名人士,从道义上公开给民党政府施压,郑良才负责收集营救情报。
公审闹剧结束后,安志达出面联系了中央特科红队,准备武力营救。
在陈庚被宪兵押往南京的时候,红队队长邝惠安亲自出马,带着十名红队队员,化妆混上了列车,寻机武力解救。
无奈,邝惠安等人从上海一路跟踪到南京,始终没有下手的机会,武力营救流产。
冯晨通过私人关系,找到了上海法科大学教务长,大律师沈钧儒,请求沈钧儒出面联系社会各界知名人士,公开营救。
“冯先生,我可以出面联系一批社会贤达,联名要求国民政府无条件释放陈庚,但恐效果甚微啊!”沈钧儒捋了捋胡须说道。
“沈大律师,那你再帮我们出出主意。”冯晨用期待的眼光望着沈钧儒说道。
“我在考虑,陈先生的生命安全大可以放心,北伐时期他毕竟救过蒋委员长的命,只是公开释放,可能性不大。”沈钧儒深思着缓缓说道。
“舆论声势造大点,或许有希望。”冯晨道。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去找中山先生的夫人,让她出面直接给蒋介石施压,兴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沈钧儒忽然眼睛一亮,拍了下桌子说道。
“这个办法好,那就拜托沈大律师了!”冯晨精神一振,起身说道。
。。。。。。
南京夫子庙静心堂。
卸掉脚镣手铐的陈庚,浑身感到轻松了许多,站在那里,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押解他的那名宪兵少校带着一名勤务兵,从殿堂内走了出来。
“陈将军,洗澡间里的水已经放好,将军过去洗个澡吧!”少校殷勤地说道。
“不洗!”陈庚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少校回答道。
“将军要是不洗,我可是交不了差。”少校小心翼翼地恳求着道。
“那好,我不为难你!”
说着话,陈庚迈开步子,朝着洗澡间走去。
当陈庚洗完澡出来,发现蒋介石的侍从秘书邓文仪拿着一套崭新的西装,正满面笑容地站在殿堂里等候着自己。
“陈兄,听说你来了,我特意过来看望你!”
说着话,邓文仪把手中拿着的西装递给陈庚。
邓文仪和陈庚既是湖南同乡,又是黄埔军校一期的同学,在黄埔军校时,邓文仪就是国民党的右派人物,多年担任蒋介石的侍从秘书,深得蒋的信任。
“邓文仪,你假惺惺的来,是想让我换衣服呢,还是想让我换信仰?”陈庚毫不客气地问道。
“陈兄,你多疑了,这是委员长交待的,这套西装还是夫人亲自为你挑选的,我只是执行委员长的任务而已。”
邓文仪从陈庚看向自己,并不友好的犀利眼神中,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挑战,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位同乡加同学了。
“陈兄,快把衣服换上,南京的名胜古迹很多,马上我带你出去逛逛怎么样?”邓文仪回避着陈庚的犀利眼神说道。
“哈、哈,逛逛?你不怕我趁机跑了,你无法向你们的委员长交待?!”陈庚大笑了两声说道。
“委员长说了,你是自由的,我只是当个向导而已。”邓文仪讨好地说道。
“行!那你就带我到中山陵去,我给中山先生好好汇报一下,你们的蒋委员长是如何背叛革命的!”陈庚激动地说道。
“陈兄,要不我联系在南京的黄埔军校同学们,咱们在一起聚聚怎么样?”邓文仪不温不火地转换着话题问道。
二人正说着话,殿堂外面的庭院里,忽然传来一阵阵的欢笑声,十几位将校军官,个个穿着镶金边的将校制服,脚蹬高腰皮靴,腰配中正剑,谈笑风生地走进了殿堂。
第0082章 同学劝降()
这群将校军官们一走进殿堂,便纷纷热情地围着陈庚打起招呼来。
“陈兄,老同学,想死我了!”
“庚子啊,算算你我兄弟有多少年没见了?”
“陈兄,你还记得在学校时,我抢你碗里的肉吃吗?”
“连长,你还认得我吗?”
“区队长,你好!”
“老同学,你咋变黑、变瘦了!”
这十几名将校军官,有的上前同陈庚热烈地拥抱着,有的握着陈庚的手嘘寒问暖,外表热情中,时不时显露出他们如今的显要身份。
“嗬,各位同学们都发达了,都荣耀了啊!”陈庚用他特有的幽默,故意带着羡慕的口吻讥讽着道。
“这都是校长栽培的结果!”一名握着陈庚手的中将回答道。
“是呀,校长对咱们黄埔军校同学,可谓情谊深长啊!”一位少将感叹着道。
“可惜了,可惜了!陈兄还是我们校长的救命恩人呢,要是不离开校长的话,今天会更荣耀!”另一位少将说道。
“现在也不晚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陈兄现在如果回来,校长他一定会加倍重用你的!”那位中将说道。
“老连长要是回来了,我还继续当你的部下!”
众军官七言八语地劝说着陈庚。
“各位同学的盛情,令我陈庚感动!不过,像我这样的囚犯,怎么配当你们国民党的军官呢?我还是当我的红军好!”陈庚望着这群得意的黄埔军校同学们说道。
“陈兄,红军的生活那么艰苦,你能忍受得了吗?”有位少将突然问道。
“同学们有所不知,我在红军里,是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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