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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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之王-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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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吴文雄大大抽了口雪茄,在烟灰缸中磕了磕烟灰,便开始给冯晨讲起这个陈宝骅的来历来。

    陈宝骅是陈果夫和陈立夫三叔的私生子,为此,成年后的陈宝骅对生身父亲的切齿痛恨格外激烈。

    在陈宝骅的内心里,父亲从他童年时起就是那么令他仰慕、企盼见到的对像。

    每个周末他都和妈妈,躲在上海那狭窄的弄堂里一间并不宽敞明亮的二层公寓里,等待着父亲的探望,然而父亲很难来一次,有时一个月,有时半年,有时甚至一年也见不到踪影。

    在陈宝骅12岁以后,他记忆中的父亲完全消失了。

    他只知道每个月的中旬,都会有一个头戴礼帽的陌生人来给妈妈送钱,他们就靠着这笔固定的收入维持着一种中下层人的生活。

    起码在陈宝骅的记忆中,他没有尝过挨饿的滋味,他和母亲的饮食起居都由一个中年女佣人照顾着。

    但是陈宝骅就是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和妈妈为什么会被父亲给抛弃了,父亲为什么从不关心他们母子。

    后来陈宝骅到了欧洲留学,在欧洲,他满怀深情地给那位从不相识的父亲,写了一封又一封热情洋溢的信,企盼着父亲能够相认他这个年轻英俊才华出众的儿子。

    然而,两年多过去了,他从末收到过一封回信,除了母亲那絮叨的问候以及每个月从母亲那儿转来的冰冷的汇款单外,陈宝骅没有得到一点渴望的父爱温情。

    陈宝骅忽然明白了,自己在那位高官厚禄的父亲心目中,是多么的微乎其微,无足轻重。父亲可以没有他这个儿子,他却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有一天他能够像其他人家的孩子一样,得到父亲那温暖有力的关怀和支持。

    他是多么希望,父亲能够亲切地用他那双大手,抹试着他蓬乱的头发,帮助他指点出人生的迷津和误区。

    但是这一切对于他而言,却永远成了一种奢望,企图,梦想和幻觉,这让他的内心倍感孤寂。

    陈宝骅不明白为什么对别人很简单的事情,对于他却要付出终生的代价。

    生活,在他的眼里,就是一片荆棘,就是脚下随时会碎裂的薄冰层。

    他不要那种大家都过的生活。

    他发誓要向社会讨还公道。

    那就是——向自己的生身父亲报复。

    欧洲留学的经历,让陈宝骅的思想见识一下子开阔了许多。

    幼小心灵深受创伤的他,一旦爆发,就会走向极端。

    陈宝骅开始崇拜起巴枯宁的无政府主义和马克思的共产主义。

    在他身上,一种暴力倾向在潜移默化。

    极端的报复理念和心理让他和激进的、暴力的、恐怖的思想和理论靠拢,他成了随时可以爆炸的危险品。

    陈宝骅内心最想干的事,那就是给自己的生父制造麻烦,报复他。

    为此,让他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

    随着吴文雄的讲述,冯晨听着听着,怎么感觉这个陈宝骅的童年遭遇同自己是那么地相似,从小没有父爱,被父亲无端抛弃,冯晨在无形中已经对陈宝骅产生了很大的好感。

    同病相怜啊!

    讲述完,吴文雄道:“陈果夫、陈立夫兄弟,派陈宝骅这个堂弟来管后勤,目的就是要加强对干社的控制,所以你一定要同他处理好关系,并且给我干出成绩来。”

    “我一定不给局座脸上抹黑!”冯晨忙表态道。

    从吴文雄的办公室里出来,冯晨直接到了福开森路上的天福日杂百货店,见到了郑良才,冯晨把自己被吴文雄任命为“干社”情报股股长这件事情,给组织做了详细汇报。

    郑良才听后道:“好,很好!志达同志知道一定会非常高兴,你终于打入到民党中央调查科的核心层里,我们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良才同志,李士群被捕的事情你给上级汇报了吗?”冯晨想起李士群被张冲放了出来,感到事情有些蹊跷便问道。

    “汇报了,志达同志告诉我,李士群也是特科的,让你设法营救。”郑良才道。

    “他已经被放出来了。”冯晨道。

    “什么?他已经出来了?”郑良才吃惊地望着冯晨问道。

第52章 九哥有请() 
“是的,是民党中央调查科的张冲总干事出面放的。”冯晨回答道。

    “这个情况很重要,要立即报告给上级,同李士群认识的同志必须马上转移,弄不好李士群是叛变了才被放了出来。”郑良才神色忧虑地说道。

    “我看不像,李士群在赵守义同志家中见过我,我和赵守义老师现在都还好好的,这就说明李士群可能没有叛变。”冯晨分析道。

    “谨慎点为好!你好好再摸一摸情况,究竟是什么原因张冲会出面把他放出来,我立即把这个情况给志达同志汇报。”郑良才道。

    “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张冲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这人太狡猾了,从伍豪启事这件事情上便可以看出来,张冲很难对付啊。”冯晨道。

    “总之,你要密切注意李士群的一举一动。”郑良才吩咐道。

    “好的,我会的。”

    从杂货店出来,冯晨照样顺着福开森路朝前走了一段距离,这已经是冯晨每次来这里接头后的习惯,这样便于观察自己是否被人跟踪,也是为了杂货店这个交通站的安全。

    已经看不到杂货店了,冯晨这才在路边站定,准备拦辆黄包车回去。

    此时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慢慢地滑行着停到冯晨跟前,响了声喇叭,车窗摇了下来,只见华英豪从车中伸出头喊道:“冯老弟,快上车吧。”

    冯晨心里一惊,迟疑了一下,这才打开车们坐了上去。

    如果说华英豪前两次在福开森路上遇到自己纯属是巧合,那么这一次再以同样的方式遇到,就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看来自己的行踪华英豪是一清二楚的,想到这里,冯晨额头上不由得冒出冷汗来。

    见冯晨坐在副驾位置上半天没有开口说话,华英豪似乎猜到了冯晨心里在想什么,便开口道:“冯老弟,请你不要担心,我华英豪是堂堂大丈夫,不是卑鄙小人,你经常在这里出现,斧头帮中只有我一人清楚,连九哥我也没有告诉他。”

    “谢谢华兄!”

    “冯老弟不用客气!我追随九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几年来,我清醒地认识到,搞暗杀不能救国,小集团的力量是推翻不了罪恶制度的。”华英豪慢悠悠地朝前开着车子道。

    “那华兄何不寻找一条能够救国救民的光明大道?”冯晨试探性地问道。

    “上次冯老弟建议我到江西去,那条路很好,我正在考虑,无奈身不由己啊!我不能抛下九哥一走了之呀。”华英豪显得很无奈地说道。

    “华兄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

    “九哥让我请你过去喝酒,感谢你上次出手相助,另外,九哥今晚想给你介绍两位侠肝义胆的朋友认识。”

    “哦?九光太兄客气了吧!”冯晨偏过头望了眼华英豪道。

    车子很快来到愚园路上的“绿波廊”酒楼门前停下,下了车,华英豪用锐利的眼光环顾了一下四周道:“九哥们已经到了。”

    冯晨随着华英豪进入“绿波廊”大厅,那位年轻的跑堂,一如既往地满脸堆笑,大声吆喝着道:“两位贵客光临,热茶伺候啦!”

    华英豪轻声道:“我们到二楼雅间去。”

    上了二楼,在一间雅间的门口,左右各站着两名彪形大汉,见华英豪走了过来,四人立即站直了身子,异口同声道:“华队长好!”

    华英豪向两名大汉点了点头。

    其中一名大汉轻轻推开雅间的房门,华英豪带着冯晨走了进去。

    雅间里,一张餐桌跟前,一帮人正围着王亚樵在那里低声议论着什么。

    冯晨抬眼望过去,除王亚樵外,郑抱真、余立奎、余亚农都在,让冯晨感到非常意外的是,交际花沈白露竟然也在这里。

    在沈白露的旁边坐着两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这两人冯晨也见过,上次同平冈龙一在“绿波廊”大厅吃饭的时候,就是这两个男人同王亚樵在一起就餐。

    见华英豪同冯晨进来了,围着桌子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王亚樵笑着,双手抱拳道:“冯老弟,感谢你上次出手相助,可惜了,没把白川那个王八蛋给炸死!”

    “九光兄客气了,身为中国人,抗击倭寇当是我等应尽责任!”冯晨同样双手抱拳晃了晃,朗声说道。

    “说得好!来,冯老弟,我给你介绍两位志同道合的的侠义之士。”

    说着话,王亚樵左手拍了拍身边站着的那位,戴着副近视眼镜,年龄偏大点的男人介绍着道:“白凡,白先生。”

    “白先生好!”冯晨上前同白凡握了握手道。

    接着王亚樵又介绍着白凡身边站着的大胡子道:“安昌浩,安先生。”

    “安先生好!”冯晨又同安昌浩握了握手道。

    “这位沈白露沈小姐就不用我给你介绍了吧。”王亚樵笑着道。

    “沈小姐好!”冯晨微笑着同沈白露点了点头道。

    介绍完,王亚樵把冯晨让在自己的右边位置坐下道:“冯老弟,今天接你过来,一是感谢你上次相助,二是我们下一步还有一个更大的行动,需要冯老弟帮忙。”

    “只要有用得上小弟的地方,九光兄尽管吩咐好了。”冯晨在白凡和安昌浩两人的脸上扫视了一眼回答道。

    其实,在王亚樵给冯晨介绍白凡和安昌浩的时候,冯晨就已经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头了,冯晨虽然以前不认识他们,但他们的名字冯晨并不陌生。

    白凡就是大名鼎鼎的金九,韩国独立运动领导人,年初韩国人李奉昌在樱田门刺杀日本天皇事件,便是这个金九一手策划的。

    安昌浩也是韩国独立运动家,曾创立“韩国独立党”,计划以中国的东北为根据地,进行韩国复国运动,无奈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占领东三省,使安昌浩的计划破产,他这才流亡到上海,同金九并肩秘密从事抗日活动。

    沈白露更不用说了,肯定也是韩国人。

    “白先生和安先生的身份我不便明说,总之一句话,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正在冯晨想着这三人的身份时,王亚樵开口说道。

    “不知九光兄这次准备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冯晨问道。

    “现在只是个初步想法,不瞒你冯老弟,我们想干掉日寇的白川义则大将,给国人出口恶气!”王亚樵咬牙切齿地说道。

    “谈何容易啊,九光兄,白川义则出入卫队成群,驻地戒备森严,我们哪有合适机会下手呀!”冯晨感叹着说道。

    “冯老弟不要悲观,在上海滩这个地方,只要是被我王亚樵盯上的坏人,他想跑是跑不脱的!”王亚樵自信满满地说道。

    正聊着,服务人员已经开始上菜,王亚樵这才转换着话题说道:“今天大家都放开肚皮吃,放开量喝,吃好,喝好,正经事情过后再商量。”

    大家面前的酒斟满以后,王亚樵端率先端起杯子道:“为我们大家的共同目标干一杯!”

    说着话,王亚樵一一同在座的每一位碰了碰杯子,豪气冲天地把一大杯酒一饮而尽。

    王亚樵今天在“绿波廊”设宴款待冯晨和韩国独立运动领导人金九、安昌浩等,是前两天已经计划好的。

    日军自从占领真如、南翔后,得意忘形,有消息传出来说,日军准备在四月份天长节的时候,也就是日天皇生日那天,在日租界虹口公园举行祝捷大会。

    日本侵略了中国,还要在中国的土地上举行祝捷大会,真是强盗!王亚樵在得到这个消息以后,肝胆吐血,怒发冲冠!

第53章 干票大的() 
就在王亚樵想着该如何给日本人点颜色看看时,他的好友,京沪卫戍司令陈铭枢从南京秘密来到上海,私下找到王亚樵。

    两人见面后,陈铭枢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开口便大骂日本人道:

    “他奶奶的,这东洋鬼子太嚣张了,简直视我们中华如无物!亚樵,你这个暗杀大王,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东洋鬼子在我们的地盘上猖狂啊,你的铁血锄奸团应该想些办法,破坏日本人的祝捷大会。”

    其实王亚樵早已知陈铭枢的来意,望着一脸怒容的陈铭枢问道:“陈总司令,你准备让我如何破坏?派人袭击会场进行捣乱?”

    陈铭枢道:“能袭击会场最好不过,万一不行也要扰乱会场,不能让东洋鬼子们太得意忘形了。”

    “唉!”

    王亚樵叹了口气道:“日本人举行这么大的活动,防守一定会非常严密,明显地扰乱袭击会场,就凭我铁血锄奸团的那几个人去,这不等于是以卵击石吗?我在想,要干就干票大的,让全世界轰动。”

    陈铭枢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干?”

    “以我看,最好是派人混进会场,用炸弹炸掉他们的主席台,最好能把白川义则给炸死或者炸伤,就是炸死几名日本军界要员也行,这样既可以破坏他们的祝捷大会,也会造成很大的影响,这才是最好不过的方案。”王亚樵回答道。

    陈铭枢想了想道:“你的这个办法确实不错,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毕竟还是你王老九才是暗杀专业户啊!我看这事一定能成功,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就尽管提出来,我会想办法大力支持你的。”

    同陈铭枢密商以后,王亚樵便召集自己的“四大金刚”在一起商议,华英豪建议道:“要想混入会场,必须要有内线接应,否则炸弹怎么带进去。”

    余立奎道:“杀手必须要选一个抱着必死决心的死士才可以。”

    郑抱真道:“据我分析,到了那天,日本人肯定会严格限制中国人进入会场的,会场都进不去的话,就更不用说刺杀了。”

    余亚农道:“我看这事有点难办!”

    “我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王亚樵突然拍了一下大腿大声地说道。

    华英豪四人被王亚樵的举动吓了一跳,四个人八只眼睛直直地盯着王亚樵看着。

    王亚樵笑了笑道:“你们四个看什么?难道你们忘了,年初韩国人李奉昌在日本差一点把天皇炸死这件事情了?”

    “九哥的意思是找韩国流亡政府的安昌浩合作?”华英豪望着王亚樵问道。

    “对!就找安昌浩合作,我们斧头帮帮了韩国流亡政府那么多,他们也该帮帮我们,况且刺杀日本人我们同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想安昌浩不会拒绝的。”

    王亚樵深深吸了口气回答道。

    “九哥,其实我们还忘了另外一个很关键的人物,到时想混进会场的话,这个人肯定会起到别人起不到的大作用。”华英豪说道。

    “你是说那个新声通讯社的记者冯晨?”王亚樵问道。

    “对,冯晨同日本驻上海领事馆的总领事平冈龙一是师生关系,从他那里我们不仅可以探听到日军祝捷大会的详细计划,还可以让他利用同平冈龙一的特殊关系,设法把炸弹携带进会场。”

    华英豪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干?”王亚樵问道。

    “他的工作由我来做。”华英豪道。

    就是因为这个想法,王亚樵今天才把这一帮人聚拢在愚园路“绿波廊”来,目的就是想商量一个破坏日本祝捷大会的完美暗杀计划。。。。。。

    酒宴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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